乔楚辛趁梁度陷入沉吟,想要悄悄地溜走,却被回过神的梁度一把握住手腕。梁度说:“今天所有行动,你都得牢牢跟着我。” 雷魄都走远好几十米了,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头不由地皱起,大步折返回来,说道:“老大,还是让乔乔跟着我吧,我能顾好他。再说,你还得负责整个行动的指挥和调度不是?” 梁度转头瞥了一眼这个薛定谔的直男,表情微妙:“不错,所以我调度你去警局报案。另外,那两个孩子的登陆环定位一直在移动,说明她们正在被紧急转移。你最好协助警方马上找到她们,否则等那对夫妻反应过来,丢掉或毁坏登陆环,解救难度可就大幅上升了。” 雷魄瞪着梁度和他违法乱纪的手看。乔楚辛赶紧把自己的手腕从梁度掌中抽出来。 “怎么,你有其他建设性意见?可以提。”梁度对雷魄说。 雷魄磨着后槽牙,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合情合理的安排,撂下一句“小心点,乔乔”,然后满肚子不爽地走了。 乔楚辛觉得这个“小心点”不止针对今晚的行动,更针对某个人。 其实他也觉得梁度此人十分危险——从上条世界线,第一次见面时被对方开了膛,到这条世界线,被对方威胁“想上你”并发生了半强迫式的边缘性行为。他的每条神经在接近梁度时都疯狂叫嚣着“远离他”,但真正被对方逼近时,却总是莫名其妙地生出渴求的战栗感。这种矛盾……更危险。 此刻梁度却没有做出任何危险举动,而是带着他离开公司,来到楼体外的空中停机坪,示意他也一起坐进飞行器。 飞过一家法式料理店的巨型广告招牌时,梁度忽然问:“你还想吃乳蛋饼吗,加量加料?” 晌午了还没吃饭,乔楚辛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又赶紧补充:“别再加榴莲!” 梁度哂笑:“请你吃东西还挑三拣四,真够不要脸的。”说归说,到底还是买了两个乳蛋饼,一个不加榴莲,另一个加了双倍榴莲。 慈善晚会于晚上八点在连奕臣的东壁海滩别墅举行。 只有手持入场券的受邀者,才能通过门外的两重安保进入别墅。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到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连交谈时的空气中都充斥着别有所图的善心与纯粹的功利相混杂的味道,毕竟做慈善很大一部分意义就是富翁们的销赃法与赎罪券。 大厅内,西装革履的梁度手持香槟酒杯,正与不知姓名一律“久仰久仰”的成功人士们随意寒暄着。以他的财力与手段,临时弄到两张入场券并非难事。而在他身后,站着同样一身西装打扮的乔楚辛,看起来就像是他的私人秘书或生活助理——24小时贴身的那种。 提坦因为个头过于惊人,未免引人耳目,留在别墅外面负责接应。梅枚也混了进去,但乔楚辛至今还没看见她的身影。 暖场音乐逐渐停歇,晚会的主持人登场进行开场白,并介绍今晚的慈善主题和重磅嘉宾,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晚会的组织者。 隔着整个大厅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乔楚辛一眼就看到了主席台上的中年胖子,并立刻对比脑海中的资料照片,确定就是连奕臣本人。 台上的嘉宾在做抒情致辞,声情并茂地宣扬着连奕臣慈善基金会为这座城市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乔楚辛低声问梁度:“梅枚呢?她一个小姑娘,你总不会让她单独行动吧?” 梁度目视前方,似乎因为音响太大声没听见。 乔楚辛只好往他身边又挪了半步,凑到他耳边再问一遍。还没说完话,忽然感觉后腰被人一揽,自己整个儿贴在梁度的胸前。 梁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揽着乔楚辛的腰身,低头将半张脸藏在他的发梢后,只露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余光瞥着台上的连奕臣。 “他在看这边。”梁度贴着乔楚辛的耳郭低语,“他在螺旋塔公司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如果记性够好,被他认出来,很可能会有所怀疑和警觉。” 所以,这是用我来打掩护?乔楚辛停止了挣脱的动作,安静地靠在梁度身上,仿佛不胜酒力一般。 他嗅到梁度身上檀木、雪松和广藿香混合成的草木香调,意境悠远,又从依稀的烟草味中感受到强势与诱惑的气息,应该是某款古龙水的后调。而梁度在他耳边继续呢喃,细微的热气洒在耳郭,酥麻感就如同小蛇游蹿着直冲头顶,令乔楚辛打了个明显的激灵。梁度把他搂得更紧了些:“等这轮致辞说完,就该轮到我们的主攻手出场了。” ……这致辞可真漫长啊!乔楚辛尴尬地想,幸亏周围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副过于亲密的姿态。比这更离谱的还有呢,就在他的10点钟方向,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已经把手从女伴开高叉的裙底伸进去了。3点钟方向,一个左拥右抱的本地名流正试图搭讪第三个美人。 乔楚辛僵立着,后腰肌肉绷久了有点酸。梁度手指搭在他后腰,弹钢琴似的有节奏地、慢条斯理地敲打。乔楚辛忽然嗤的一声低笑,整个人放松下来,小声道:“你在弹《一屋子大善人》?太损了吧。” 梁度:“你知道佩莱西亚?” 乔楚辛:“略知一二。佩大师还有一首《脸面多么值钱》,不是也很应景么。” 梁度无声地笑。他享受着这一刻——乔楚辛在他怀里放松而默契的一刻。 致辞终于结束,紧接着是受捐助儿童代表发言。乔楚辛看着那名身穿朴素纯色的白衣裙、长卷发团在头顶两侧的小女孩上台,微怔:“梅枚?” 梁度点头:“我让她去顶替掉今晚发言的儿童。显然,事隔三年,连奕臣早已认不出她了,但依然对她非常感兴趣。” 乔楚辛把台上连奕臣那兴奋到令人恶心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皱眉:“你用梅枚去钓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连奕臣就是梅枚指认的那个买下并折磨她的人。这对梅枚而言,不是二度伤害吗?” 梁度道:“也可能是以毒攻毒的治疗。她想摆脱连奕臣的阴影,首先就得直面对方,然后彻底击溃他。” 梅枚的脸色有些苍白,腮红在颧骨上脱妆般浮起,但这些都无损她可爱的容貌,与介于儿童与少女之间的青涩气质。连奕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时口干舌燥般做出吞咽动作。 她完美扮演了一个紧张、清纯而又乖巧的小女孩,在完成最后的感谢词后,由服务生引导着离开大厅,向右侧走廊尽头的休息室走去。那里面有化妆间,她的妆就是在那里画的,而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洗掉它。 连奕臣悄悄退到主席台后面,对另一名服务生附耳交代了几句,服务生连连点头,随后也跟着小女孩出去。 羽曦犊+7 片刻后,服务生回来,远远地对连奕臣点头示意已经办妥。 于是连奕臣心痒难耐地离开大厅,在保镖团队的簇拥下前往休息室。 梁度朝大厅的侧门抬了抬下巴:“走。” 他们绕开人群往门口去。梁度搂着乔楚辛的腰肢,手指几乎捏在他的屁股上,乔楚辛忍不住问:“没人在看了,所以你可以松手了吗梁总?” “不行。”梁度理所当然地说,“不装成一对欲火中烧的野鸳鸯,如何让守门的服务生相信我们溜出大厅,只是为了去洗手间打一炮?” 乔楚辛:“……梁总,您可真够不要脸的。”
第28章 牛顿的手稿 不要脸的梁总拉着乔助理,在服务生假装自然的眼神注视下,离开大厅,穿过半条走廊,迫不及待地拐进了洗手间里。 梁总抱起乔助理往盥洗台上一放,把花瓶都挤掉了,然后一边将对方后背压在镜面上,一边动手扯他的皮带。乔助理喘息着低声叫:“梁总您不能在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推门进来……” “那就把门反锁上。”梁总不以为然地说。 乔助理的脸皮没有老板厚,只好退一步恳求道:“到格间里去吧,最后一间,好吗?” 梁总不耐烦地啧一声,到底还是顺了他的意,就这么托着腰身抱进最后一个格间,用脚把门关上。落锁声后,紧接着是皮带扣撞击的脆响、布料摩擦声和黏糊糊带水响的亲吻声。 尾随看好戏的两名服务生从门外溜进来,互相挤眉弄眼地憋着笑,悄悄靠近格间,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见缝就钻则是机会主义者的行动准则,其中一个服务生打开自己手表上的录音与摄像功能,正盘算着能不能从门缝里录到点什么,回头好卖给狗仔队。门板猛地往外一推,将他当脸撞倒。 梁度一个箭步迈出格间,伸手扣住服务生的肩膀,提膝狠击他的腹部,随后揪住他的头发,把脑袋往瓷砖墙面上狠狠砸两下,眨眼间就把人砸晕了,下手十分凶残。 当他转身想去搞定另一个时,发现对方已经像虾米似的蜷在地板上抽气,而乔楚辛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这么快?怎么办到的?”梁度追问。 乔楚辛手扶门板,抬腿比划了一个撩阴脚的动作,朝他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梁度失笑,上前一脚踢晕了那个蛋疼的倒霉鬼,然后一把将乔楚辛拉过来,捏着下颌吻下去。 之前的都是借位和拟声,这个吻却是实打实的,热切又浓烈。乔楚辛迷失了那么一两分钟,随后理智回笼,挣开梁度的手掌与唇舌,努力平息浮动的气血:“快点收拾地板,不然被人看见又要节外生枝。” “放心,这两人溜进来时反锁了洗手间的门。”梁度略带遗憾地放开他,弯腰提起地板上昏迷的服务生,开始剥他的领结与西装马甲。 两人换上服务生的装扮,又用事先准备好的尼龙绳将两名昏死的服务生捆紧,锁进最后一个格间,然后在盥洗台洗干净手,抬脸看着镜子中的彼此,相视一笑。 休息室的房门紧闭,四名保镖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乔楚辛与梁度一前一后走过去,前者手里的托盘上放着酒瓶和空酒杯,后者拎着两个袋子,一袋衣物,一袋小道具。 “连总让我们送这些东西进去。”乔楚辛客客气气地说,“麻烦几位大哥开个门。” 保镖们锐利的眼神像匕首一样扎向他们。其中一个看似头子的保镖说:“连总没交代过我们。” 乔楚辛道:“连总也是临时才起意的,这会儿送进去,刚好给他助兴。” 保镖头子迟疑一下,说道:“东西给我,我送进去,你们回大厅去。” 乔楚辛见对方防范意识到位,便上前几步,将托盘上的酒瓶和酒杯一并递过去。保镖将酒瓶翻来翻去地看,确认原封完好,连托盘一起接过来。 另一名保镖打量了梁度好几眼,狐疑道:“今天晚会的服务生里有你吗?我怎么没印象有在大厅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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