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洲捏了块饼干塞嘴里,咽下去后才抬头回答:“啊?他叫闻祁?见到了,还让他拿了块饼干走。” “不好奇他是谁?”江淮雪又问。 季唯洲抖动油纸,把饼干抖搂到一块:“不好奇。” 他虽然有时候奇思妙想颇多,总在不合适的时间做不合适的事情。但在好奇这件事上,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没什么可好奇的。”季唯洲坦坦荡荡,明摆着对江淮雪要做什么都不在意。 江淮雪心底突然燃起微妙的不爽:“你不感兴趣?” “不是不感兴趣,是尊重。”季唯洲耐心解释,“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和隐私,我不会去打听。” 江淮雪自己的事情,他肆意插手,很没有边界感,季唯洲不太喜欢这么做事。 “那我要是允许你打听呢?”江淮雪不动声色打量着季唯洲的表情。 季唯洲在这个时候突然生出一点不妙的警惕心:“621,他是不是在诈我?” “……” 621无响应。 这个可怜的系统已经不想回答季唯洲的任何问题了:“我已经下班了,不要在下班时间骚扰我。” “即使你允许,我也不会问的!”季唯洲一脸正气,江淮雪险些气个仰倒,咬牙切齿道:“你很好,季唯洲,你真的很好。” 季唯洲选择性装聋作哑,大度的摆摆手:“过誉了过誉了。” 这个榆木疙瘩! 江淮雪深吸两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太生气,把自己气出病了可不划算,姓季的傻蛋要是跟人跑了,他得亏死。 如此安慰自己后,他终于冷静下来:“行吧,那你要是想知道,可以随时来问我。” 季唯洲呆呆地看着他,眼神聚焦在他眼波流转的双眸,无所适从地抓了抓头发:“哦、哦,好的。” 似乎觉得这样说话不够严谨,他又加了一句:“收到。” 江淮雪揉揉眉心,最后还是没控制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季唯洲,你是傻子吗?” 他的笑从来都是以阴郁做底色,像这样的开怀大笑,是真的第一次。 季唯洲愣愣地看着他,手却不自觉拿出手机,对着江淮雪的笑脸摁下了照相键。 “你在做什么?”江淮雪收敛笑容,眼底的笑意还未消散,看见季唯洲拿出手机,这会儿全凝固在了脸上。 “在拍照。”季唯洲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乖乖回答。 “拍我?”江淮雪转动轮椅,来到他的身边,“拍我做什么?” 季唯洲迅速摁掉手机,江淮雪看过去时,只剩下黑屏。 “随便拍拍。”他有些僵硬地回答,火速把手机塞回口袋,又拿起烤盘转身就走:“你早点睡觉,我去打扫厨房了!” 他噔噔噔跑出房间,没几秒就没影儿了。 直到躲进厨房,季唯洲才做贼似的拿出手机看照片。 他的手在那一刻没有抖,照片清清楚楚,手机也尽职尽责将那个笑容正式定格。 照片里的江淮雪笑容明媚,像是突然拥有了生命力,与平时即将枯萎凋零的状态完全不同。 季唯洲的手指不自觉轻抚过那张脸,鬼迷心窍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主屏幕壁纸。 好漂亮。 他想。
第28章 “不行。” “换一套。” “换。” “换。” “不要。” 在江淮雪不知道摇第几次头后, 季唯洲终于忍不住了,彻底累瘫:“就这一套吧哥,别换了。” 他一大早就被睡眠质量奇差, 半夜就醒了的江淮雪从床上挖起来试西装, 试了一套又一套,压根没有休息的时候。 原本是准备给他定制, 但这位专为江家人做西服的老先生不干了,认为江淮雪的某些言行是在羞辱他的专业性。 虽然在季唯洲看来,江淮雪是平等地羞辱每个人, 认为每个人都是傻*。 只能找现成的再改一改了。 季唯洲身上这套是藏蓝色,衬得他身高腿长,身形愈发挺拔, 只是腰身要再往里掐一下。 江淮雪上下打量了几眼, 还是觉得季唯洲身上那股学生气和天真清澈的蠢萌样没有被盖掉。 “站着别动。”他冷声命令,坐着轮椅离开了试衣间, 季唯洲疑惑看他离开, 过了会儿又看着他拿着什么东西重新回来。 他朝季唯洲招招手:“过来,蹲下。” 季唯洲委屈巴巴, 蹲到他面前,毛茸茸脑袋对准他。 江淮雪取出发胶,替他梳了个背头。 季唯洲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发间来回捣鼓, 指腹轻柔擦过头皮, 并不清楚他搞了什么。 江淮雪抹出来之后, 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稍微顺眼了。” 季唯洲仰起脸看他,稀碎的刘海全被江淮雪梳了上去, 他的手法有些生疏,发型并不牢固, 但对季唯洲的气质修正却起了重要作用。 “自己去看看。”江淮雪对他说,话里有并不明显的欣赏。 季唯洲应了一声,乖乖去全身镜前看。 镜子里的男人一身西装,没了刘海的遮掩,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彻底暴露,他试着拉平嘴角,冷下一张脸,视线却落在镜子里的江淮雪脸上。 江淮雪在他的身后,用欣赏满意的眼神注视他。 季唯洲心下一动,他转过身,冷着脸问江淮雪:“这样会好点?” 没有他惯用的语气口癖,也没有他黏黏糊糊拉长音说话,干脆利落,果决自然。 江淮雪略略低着头应答:“嗯,就这样吧。” 耳朵红了。 季唯洲默默看着他泛红的耳朵,拉平的嘴角又缓缓扬起来了。 他总觉的自己发现了江淮雪又一个特殊的喜好。 “他身上的尺码都先记着,衣服只管做,这几套先改小周日送过来。”江淮雪吩咐道,季唯洲钻进试衣间,换回自己的卫衣运动裤。 出来时,只有江淮雪一个人坐在全身镜面前。 “江淮雪,你自己呢?”季唯洲看了一圈,又问江淮雪。 他都要穿西装上班,总不能江淮雪还能逃过。 江淮雪没有直接与他对视,反而是看着镜子与他说话:“我有,你不用那么操心。” “不需要试一试吗?”季唯洲问。 他一看就是早上被折腾,心里不服气,坚决要折腾回去,才能扯平的想法。 江淮雪扫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左手边那扇衣柜门打开。” 季唯洲一脸兴奋,火速打开江淮雪说的那扇衣柜门,里面挂着的西服总算让他有种“终于到我”的快乐。 “先试这个!”他从中取出一套,放在江淮雪身前比划。江淮雪驱动轮椅到他身前,没有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反倒是开始解自己的家居服衣扣。 “你干嘛?”季唯洲一脸懵。 “换衣服啊。”江淮雪坦然道,“你换衣服,不先脱下?” 家居服的扣子开到胸口,季唯洲面红耳赤放下衣服要跑,跑到门口,江淮雪还没开口调侃他,他自己又停了下来。 “不对啊。”季唯洲一愣,“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那我跑什么?” 江淮雪堪堪到嘴边的“你跑什么”就这么被塞了回去,他面无表情看着季唯洲面上的脸红羞窘在刹那间消失,速度之快,堪比过年被父母收走的红包。 心里刚对季唯洲发起的“直男”嘲笑也跟着没了。 季唯洲扯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坐在江淮雪面前:“你换吧,我替你守着。” 说完,他还握拳在胸口锤了锤,又朝江淮雪比划比划。 意思是“放心吧,交给我”。 “呵呵。”江淮雪意兴阑珊松开解衣扣的手,沉默几秒后爆出两声冷笑。 一分钟后,季唯洲看着紧闭的门,很是不解,很是疑惑,很是委屈。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季唯洲无辜问621,621对他道:“我感觉你从今天开始说的每句话都是错误的,宿主,你继续加油吧。” 他的额头抵着门等待江淮雪换衣服,想的太出神,门打开时压根没做好准备,险些连滚带爬摔进来。 “你在做什么?”江淮雪一脸迷惑地看着他,开口问道。 季唯洲站起来,仔仔细细观察穿着西服的江淮雪。 和家居服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他看了一圈,江淮雪身上不近人情的冷漠更加鲜明。 季唯洲想要说出“不好看,下一套”,但看着江淮雪这个打扮,一时间还是有点不想说出口。 “怎么,不是说准备折腾我吗?”江淮雪慢条斯理道。 ”不折腾了。”季唯洲迅速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眼光真好,刚好给你挑了套最好看的。” 他总能在乱七八糟的答案里找到正经的答案,就算是混乱的也没关系,因为江淮雪目前对他所有答案的容忍度都极高。 “真不想看别的了?”江淮雪循循善诱,季唯洲摇头,坚定选择:“就这一套。” 江淮雪失望地叹了口气。 等到真正要出门工作的那一天,季唯洲起了个大早,下楼时江淮雪已经坐在客厅,身上穿的正是季唯洲给他挑了那件。 “过来,给你打领带。”江淮雪朝他招招手,接过他手上的领带,季唯洲顺从蹲在他面前,任由他给自己系领带。 这种莫名其妙的和谐关系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但就是诡异地出现了。 季唯洲和要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满脸兴奋,江淮雪替他整理好领带,问道:“你到底在兴奋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就是有种要恶作剧的快乐。”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去寰荣总部报道会很高兴。 别墅大门拉开的那一刻,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 季唯洲推着江淮雪,啪的一下打开了伞,罩在江淮雪的头顶。 “你撑伞做什么?”江淮雪回过头,疑惑问道。 季唯洲有些茫然:“你不是讨厌太阳吗?上次晴天带你出去,你跟只被洗澡的猫一样,全身炸毛。” “不要拿我做那么奇怪的比喻。”江淮雪面无表情道,“把伞合拢,我现在喜欢晴天了。” “哦。”季唯洲合上伞,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车库里停着的神车,默默抱着江淮雪上了车。 等江淮雪坐好,他才将轮椅折叠放进车内。 季唯洲坐进车内,安静多日的手机却被短信狂轰滥炸,他拿出手机看消息,看了个来信人,就把手机关上了。 “谁的消息?”江淮雪问道。 季唯洲安静了几秒,默默抬上挡板,把手机信息页面调出来给他看,很是警觉:“我感觉是个诈骗犯。” 江淮雪凑近看他手机,一连串的消息,内容都很简洁,他总结了一下,大概都是“你疯了!”“你在做什么?”“回家!”等内容,发信人没有备注,只是一串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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