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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谢记生收起了手记，问道：“是查出什么了吗？” 谢记生点了点头，道：“内容不多，很快就看完了，有点比较奇怪的地方。” “哪里奇怪？”顾司明问着顺手从谢记生的手中接过书本，随意的翻看两页。 “从这本手记开始的地方看起，阿姐在调查当初魔军过境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线索的，这本书有一大半内容都是阿姐的猜测和一些不确定真实性的线索，但是到了后半部分，她所得到的的线索突然变多，而且都能够对的上我们现在所了解的。” 顾司明翻看手记开头和结尾的部分，理解了谢记生所说的意思，道：“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把这些线索透露出来……”
第197章 寻真篇 老鹞爷 “吸引谢玲芳前来寻找这些线索……” 谢记生和顾司明站在海边小镇的牌坊前抬头望去，大理石制的牌坊上缺少了匾额，而且成色也比较新，大概是当初魔军过境踩碎了建筑，这个牌坊是后来新建起来的。从他们所站的地方朝小镇内看去，所有的屋舍都是翻新过的，虽然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但相比起那些已经居住过几代人的房屋要崭新许多。 这处海边小镇是依靠东海海岸搭建，风吹来还能嗅到海面上咸咸的海风和鱼腥味，整个镇子不算很大，当然和十几年前的相比起来确实小了许多。在顾司明的记忆当中，那时候的小镇虽不说多么的富裕但至少还有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会来到小镇当中休假，也带来了不少经济来源。一直到魔军过境之后，大部分的房屋坍塌，居民死亡，导致小镇的发展一直停滞不前，如今虽然还能恢复曾经的建筑，但曾经的人流量是回不来了。 小镇已经许久没有外人到来，谢记生和顾司明的出现还引来了非常多人的注意。两人也不说打扮奇怪，只是一头异色的长发实在是引人注意，谢记生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道：“虽然已经到了小镇，但当初魔军过境之后的幸存者都不知道分散在什么地方，只怕是不好找。” 顾司明捻着自己前额的碎发，道：“不如先回我们当初的家看看？虽然重新搭建过但大致方位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他站在路口来回望了望，凭借记忆中模糊的记忆带着谢记生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越是往前走，顾司明脑海中的记忆就越清晰，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拉着他慌张的沿着这条路逃跑。 越走顾司明心中就越发的不安，当初导致魔军过境的真凶不会真的是自己的父母吧？！ 他神情不太自然的瞥了谢记生一眼，但谢记生却毫无察觉，依旧兴致盎然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大概是回到了出生的地方心中难免激动好奇，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存在。 当初谢家在这个海边小镇也算是比较有钱的一户人家，所以居住的地方靠近小镇的中心地带，周围异常的热闹。同样身为谢家的邻居，顾司明那时候的生活条件自然也不差，他领着谢记生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尽管经过一次灾难整个小镇都重新修建，但最中心的位置依旧是有钱人才住的起的地方，而如今的建筑物早就不是顾司明记忆中的样子。还记的记忆当中他和谢记生的家并排相连，虽然只是简单的白墙黑瓦，但房内却别有一番天地。 如今两户人家被并成了一户，大气的红旗木门，门口两尊威严的石狮子，无处不在宣告着这是一户多么有钱的人家。 “啊，果然已经没有了。”顾司明有些惋惜的挠了挠头发，道：“不过也是，当初魔军过境房子都被踩成纸片厚度了，就算重新修建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了。” 谢记生对着那扇大门走了几步，他没有对于小时候的记忆，但当初付杨有和自己说过，魔军过境之后谢温允和尹渊便是死在废墟当中…… 虽然没有见过，但那种骇人的场景谢记生光是想也能想出来，他神情淡淡的说道：“老房子也被拆掉重建，线索过了这么久肯定是没有留存了，接下来还能去哪找？” 顾司明一阵抓耳挠腮，道：“要不找几户人家问问？虽然当初整个镇子都被踏平，但不还是有活下来的幸存者吗？” “可根据后来的调查，十几年过去那些幸存者好像都离开小镇到其他地方去生活了，如今在小镇里的人都是后来重建之后从其他地方来的。”谢记生从怀中取出谢玲芳的手记，一阵翻看后他猛地顿住，道：“也许还有可以询问的人。” 顾司明低头看去，只见谢记生的指尖轻轻的点在手记书写的——‘鱼饵街’上面。 “这条街听着有点耳熟啊，这里好像是靠近海边贩卖新鲜打捞上来的鱼类的集市。”顾司明继续顺着往下看去，还模模糊糊的写了一个人名，“老鹞爷。” 谢记生看着他，道：“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顾司明撑着下巴，道：“如果是我记忆中的老鹞爷的话，那我认识，你阿姐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也能记事了。老鹞爷和我们俩家，或者说和整个小镇里的人都挺熟络的。” “不过……”顾司明从谢记生的手中拿过手记，道：“我小的时候老鹞爷已经七十几岁了，这都过去十几年了他都快九十了吧。虽然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他真的还活着吗？” 谢记生道：“与其这么犹犹豫豫的，还不如去鱼饵街找一找。” “跟我来，离这里不远。老鹞爷是镇子里出了名的捕鱼大师，都说他不轻易出海，但一出海必定捕回一条比人还要大的鱼。”顾司明在前方带路也不忘和谢记生讲解一下这位老鹞爷的身份，“不过他后来年纪比较大了，也没办法出海所以空闲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的徒弟出海，那时候老鹞爷也是和我们一起住在附近的，所以出海有货的时候都会送一些新鲜的鱼肉来。” “和我们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逢年过节的也会互相串门，小时候还收过他的红包呢。” 对于顾司明的讲解谢记生就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般，以前谢玲芳也不会和自己那么详细的去说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此时在他的耳中听来并没有什么非常大的情绪波动。 鱼饵街距离他们老屋旧址并不远，越靠近鱼饵街街道上的人就越多，人声嘈杂的声音也越发明显，甚至还能隐隐听到海浪的声音。等两人抵达鱼饵街的时候周围已经完全充斥着商家的吆喝声，还有从渔船上卸货的声音，甚至连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谢记生只觉得耳中一阵嗡鸣，吵闹的声音让他感觉非常不适，他道：“这里这么多人从哪里找起？” 顾司明随意的指了指一个卖鱼生的小摊，道：“不用找，老鹞爷的名声极大，这边随意找一个摊主问问就知道了，在这等我哦。” 谢记生冲着他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 顾司明转身直接挤入推搡的人群，不得不说在人在捡便宜的时候力量是非常大的，至少顾司明这个新魔尊竟然在一众老头老太当中落了下风！ 谢记生抽了抽嘴角，虽然是挺想去帮帮顾司明的，但考虑到自己的个子一冲进去就是被拉踩的份，他干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如同打仗一样的场面。 “嚯嚯嚯，小娃娃。”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谢记生的身后响起，分明周围一片嘈杂但这个声音就这样在那堆杂乱无章的声音中传入了谢记生的耳中。 声音传出来的过于突然，谢记生下意识的回头寻找，但身后来往的行人皆是中年的大叔大娘，病没有符合这个声音的人。就在谢记生感到奇怪的时候，一只皱巴巴的手突然从他的身下伸了上来，道：“这里，这里。” 谢记生低头看去，一个年迈到脊背佝偻的快要靠近自己膝盖的小老头正乐乐呵呵的盯着他。小老头的厚眉毛挡住了他下垂的眼皮，连脑袋顶上都秃的没几根头发，但依旧在拥挤的人群当中灵活的来回穿梭，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年人。 谢记生微微弯下身，道：“您认识我？” 见谢记生靠自己更近，小老头也凑了上去眯着眼上下打量，道：“啊，看背影很像，可是看脸就不一样了，不是不是。” “我和您认识的某个人很像？”谢记生眯眼一笑，道：“可以问问是什么人吗？” 小老头突然惆怅的抬头望着天，道：“人家是小姑娘，又不是你这个小伙子。我只是认错了，而且她都好就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谢记生神情有些激动，但还是按耐住自己的动作，扶着小老头走到人稍微少点的地方，问道：“爷爷，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叫谢玲芳？” “哦！阿芳啊！阿芳是个好孩子，以前给她送鱼肉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摸我的胡子，哈哈哈。”小老头答非所问，但到了这一步谢记生完全能够确认眼前的这个小老头就是他们要找的老鹞爷。 “我还阿芳之前也来找过我的，好久没来了，小娃娃你是不是认识阿芳啊。”老鹞爷扯着谢记生的衣袖，揉搓了两把，道：“呀！这布料好舒服，阿芳来找我的时候就是穿过这样的布料做的衣服，小娃娃你肯定认识阿芳对不对啊。” 谢记生道：“爷爷啊……” 老鹞爷打断谢记生，自顾自的说道：“哎呦呦，阿芳这孩子真的很好啊，每次来的时候还会给我带好多衣服呢……” 谢记生无奈的看着面前佝偻的小老头，他说的内容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该不会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吧？ “阿生？阿生？！” “我在这！” 谢记生大吼一声将顾司明引了过来，他带着老鹞爷走动的位置并没有很远，顾司明很快就找到他的位置，道：“我问了一圈，摊主们说老鹞爷现在年纪大了变得有点痴呆，每天都会在鱼饵街到处乱晃，没有个很具体的位置。” 谢记生伸出手指了指下方，顾司明顺着谢记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老鹞爷还抓着谢记生的衣服拉扯。虽然脸上的皱纹比起记忆当中的多了许多，但顾司明还是认出了老鹞爷。 “老鹞爷！” 顾司明激动的声音将老鹞爷的注意力吸引走，他总算是放开了谢记生的衣摆，走到顾司明的面前，扒拉着自己的眼皮去仔细观察对方。顾司明见他老顽童一样的行为，笑道：“爷爷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顾啊。” “小顾……”老鹞爷顺着自己的胡子陷入沉思，口中喃喃道：“小顾……小顾！” 老鹞爷的音量突然拔高，一改先前老顽童的模样，若不是厚重的眉毛和胡子做遮掩，谢记生和顾司明就能注意到老鹞爷目光当中的变化。他那精明的样子，哪里和痴呆扯得上关系？ 老鹞爷颤抖着手指着顾司明，道：“你是小顾？！” 顾司明点头，道：“是啊，是我。虽然变了发色，但我的样子可没怎么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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