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薛娇儿偷跑来殷家找殷汸娴,却被告知她进了宫。 晚膳过后她又来了一趟,发现殷汸娴还没回来,虽说殷汸娴以前也会留宿宫中,可今日不知怎么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右眼跳个不停,老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怕殷汸娴出什么意外,留了个心眼。 又想起今日是薛香凝成婚第一日,她要进宫向帝后请安,担心二人撞上。 薛香凝那个人平日里就与殷汸娴不合,什么事都想要压她一头,现在成为王妃,指不定要多趾高气昂。 她在殷汸娴院子里坐了很久,一直等不到人,自己又进不了宫,无奈只能回薛家,留了两个下人守在宫门口,不出所料,守到了昏迷摔在地上的殷汸娴。 下人不敢耽误,蒙上了殷汸娴的脸,直接把人带到了客栈,请了郎中来看,另一个下人飞快跑回薛家找薛娇儿。 薛娇儿从没见过这般虚弱的殷汸娴,自从她遇见殷汸娴的第一次起,就觉得这位姐姐温婉大气,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淡然面对,就算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 如今却皱着眉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待郎中走后,薛娇儿把下人也支退,只留下她的贴身丫鬟翠竹,她拉开被褥,让翠竹帮忙把殷汸娴的裤腿卷起来。 整个膝盖都已红肿得不成样子,薛娇儿见状忍不住落泪,又怕吵醒了殷汸娴,一边给她上着药,一边抽抽嗒嗒地吸着鼻子,眼睛模糊地看不清。 翠竹站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随后还是蹲到薛娇儿跟前:“姑娘,让奴婢来吧。” 薛娇儿看都没看她:“得了吧,你手劲大得很,等下给殷姐姐弄疼了。” 翠竹是薛娇儿来京城之后秦煊指到她身边伺候的,表面上就是薛家买进门伺候姑娘的普通婢女。 其实她武功高强,日日贴身守在薛娇儿身边。 薛娇儿同殷汸娴走的近,秦煊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这个原因。 其实翠竹最开始是想给秦殊的,薛重阳不知从哪儿知道了他有个武功高强的女暗卫,就缠着秦煊要人,想把人带过去护着薛娇儿。 薛重阳明面上在替建兴王办事,时不时就要离京,把薛娇儿一个人放着他确实不安心。 左右秦殊身边下人多,皇后和殷家也在他周围安排了不少暗卫,其实不差翠竹这一个,于是乎翠竹就成了薛家的家奴,又被薛夫人指给了薛娇儿。 翠竹撇嘴不再说话,站到了一旁看着薛娇儿动手。 她虽常年练武,手劲儿确实大了些,可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她觉得薛娇儿对这殷姑娘也忒小心翼翼了,殷姑娘一看就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小娘子。 薛娇儿揉了没多久,殷汸娴就转醒,可能是受了寒,感觉头还有些发晕,其余的就没别的不舒服了。 她脚边放着暖炉,照的腿上都暖乎乎的,异常舒适。 殷汸娴睁眼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地儿她不认识,看见翠竹站在旁边,便叫道:“翠竹?” 翠竹连忙说道:“殷姑娘醒了!” 只见薛娇儿从殷汸娴脚边爬上来,搭在殷汸娴跟前,眼睛还红红的,哽咽着说道:“姐姐,姐姐你醒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郎中过来!” 说完转身就想跑出去,殷汸娴反应过来叫住她:“我没事,你回来。” 薛娇儿又转了回来,蹲在殷汸娴床头。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里是来福客栈,你出了宫就晕倒了,还好我留了人在宫门口等你,他们见你晕了就赶紧去寻我过来了。” 见殷汸娴想问什么,薛娇儿自觉说道:“你放心,殷家人都以为你被皇后留宿宫中了,没人知晓,你今日在宫中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薛香凝干的?!” 殷汸娴坐了起来,松了口气,道:“她如今是建兴王妃,论身份你见了她要行大礼,论辈分,她是你长姐,又是你的嫂嫂,你不可直呼其名,若是被听到了,当心受罚。” 薛娇儿一听,瞬间火冒三丈,像只被惹毛了的兔子,一蹭三尺高。 “我就知道!这贱人!当上了王妃又怎样!有什么好得意的!她还敢动我不成?居然对你动手,真的是活腻歪了,看我不剁了她那一身贱骨头!” 薛娇儿就是这么风风火火,殷汸娴无奈叹气,也不能真的让她出去,以她的性子,是真的会半夜到建兴王府去闹一场。 殷汸娴示意翠竹,把门关死了,又语重心长地跟薛娇儿说道:“薛香凝不敢动你,是因为你哥哥对王爷有用,娇儿,你好好细想,若你真的找了薛香凝麻烦,碍于王府颜面,王爷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想给你哥哥添麻烦吗?若是再闹大一些,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你怎么跟太子殿下说道?” 一提到薛重阳和秦煊,薛娇儿一下子泄了气,半晌后垂着头坐到殷汸娴身边。 “可她那么欺负你,我气不过!我恨不得刮烂她的脸,把她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殷汸娴伸手拍拍她肩膀,劝慰道:“不过是跪几个时辰,我没事的,别因为这点小事给太子添麻烦,大不了我往后躲着她一些,她如今成了婚,也不常会进宫了,就算碰上了她也不敢如何,都是小打小闹而已,你快别嘟着嘴了,现在外头天色这么暗,你还不回去行吗?” “我哥哥又不在,那个地方没人管我,别说一晚了,我十天半个月不回去也没人知道,我晚上要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睡!” 隔日。 殷汸娴由于还有些不舒服,睡到了快用午膳了才起来,怕母亲知道她昨夜没在宫中担心,一醒就赶紧回了国公府。 一进门就发现家里只剩母亲在,平日里这个时辰她祖父都已下朝回来,会在家中用饭的。 殷汸娴有些疑惑,问道:“母亲,祖父今日怎的不在?” 殷夫人一听,也疑惑起来:“你昨夜不是留在凤仪宫了吗?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殷汸娴不敢明说,只随口说道:“我睡得沉,无人叫我,不知晓,昨夜宫里发生什么了?” “太子殿下中了毒,圣上大发雷霆,连夜派金吾卫到建兴王府抓了一位会使毒的南疆人,今日下了早朝你父亲和祖父就没回来过。” 说到这里,殷夫人自己也生了气,皱着眉继续说道:“太子一次两次受伤,矛头都指向建兴王府,上一次猎场太子重伤,差一点人就没了,上面那位派了金吾卫去查,说的好听,表面上安抚着我们,实际什么事都没有,查到现在查出什么了?如今又下毒……他们如此胆大包天,是不把殷家放在眼里!还真当太子背后没人了吗?!”
第55章 以命相逼 冲击力太大,殷汸娴直接愣在原地。 昨夜她先是在宫里被薛香凝罚跪,她在罚跪的时候秦煊中毒,金吾卫又连夜到建兴王府抓人? 这一晚估计没人睡得了觉,家家都不太平。 沉思了一会儿,殷汸娴转而问道:“那如今太子怎么样了?宫里可有传话来?” 殷夫人摇头:“徐公公发现的及时,太子没事,眼看都快用午膳了,你父亲都没回个信,今日这事儿定是再无法高高举起再低低放下了。” 殷夫人说完好像想起什么,又说道:“你最近和薛家那位姑娘走的近,你们闺阁女儿家的事情长辈本不该过问,可咱们两家斗得你死我活你也知,你最好是别同那位走太近,担心被皇后娘娘知晓,惹得皇后和太子不快。” 殷汸娴没有说其他的,福身说道:“是,女儿知道了。” 平日里早朝上两刻钟,大家就都无事退朝,恨不得长了翅膀下一瞬就能飞出宫墙。 今日却硬生生上了近两个时辰都没人敢走。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太子的事情。 金吾卫夜里抓了建兴王府的人,现已关在大牢审问。 那少年无论如何就是不承认建兴王对太子下手。 刑部尚书是太子的人,落到了刑部手上,就没有不受刑的,只是建兴王对这少年颇为看重,亲自往牢里走了一趟,又差人时不时在刑部走一圈。 刑部就算是太子的兵也不敢得罪建兴王太狠,是以苏月也没受什么罪。 “围猎场太子身受重伤差点没命,如今又是中毒,证据件件指向王府,皇上!贼人胆大包天,王爷恐受贼人蒙蔽,断不能放任贼人屡次伤我大秦储君啊!” 殷国公年近六十,早已长出了白发,他跪在大殿上,字字泣血,要皇帝严查给东宫一个交代。 秦皓阴沉着脸,气的双目充血,闻言一掀衣摆,也跪倒在地。 “父皇明鉴!国公爷身为太子外祖,为太子说话乃人之常情,可不能不分是非,胡乱攀咬无辜之人!本王乃太子兄长,怎会害他!国公嘴皮一碰,怎不拿出证据来!” 皇帝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但也没有制止。 他昨日气血上头,连夜抓了王府的人,过后细想一下,这场局实在不高明。 王府里有位南疆少年是众所周知的,秦皓想要下毒,下什么毒不好?非要下个南疆毒?这不是摆明了就是王府害的太子? 秦皓是蠢,可绝对没蠢到这个地步。 可若是要查下来,证据也定会有,太子又怎么会做没把握的事? 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宋郁突然走了出来,没有看秦皓,也没有看殷国公,淡淡的拱手说道:“皇上,王爷和国公爷各执一词,各有各的说法,王爷天潢贵胄,不容旁人置喙,可国公爷辅朝几十载,是我大秦股肱之臣,国公有疑虑,皇上也不可不查明,臣有一言。” 皇帝这才抬眼看宋郁,示意他继续说。 “微臣相信王爷定是清白,若是王爷愿意,皇上可差霍首领前去王府严查,还王爷清白,亦可解国公之惑。” 金吾卫直属皇帝掌管,霍凌也只听命于皇帝,派霍凌最是公正,不用担心他被谁收买,双方谁也猜忌不了谁。 乍一听这法子是好,可若真的在王府搜出了什么东西该如何? 宋郁表面上是持中立态度,只听从皇帝调遣,可谁人不知他早就是太子的人? 说不定早就安插了人在王府留下了证据,就等着霍凌去搜呢。 殷国公一听,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说道:“皇上,老臣同意宋太傅的说法,就依宋太傅的意思,请皇上命霍首领前去王府明查。” 秦皓怒目相视,急忙阻止:“不可!” 众人的视线又落到了秦皓身上。 薛大人皱眉上前:“皇上,宋太傅也说王爷天潢贵胄,王爷住宅岂容他人随意搜查!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霍首领一旦到了王府,天下人就皆言是王爷残害手足了,届时假的都会传成真的,还请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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