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的唇在不经意间勾起,他对自己带来的效果十分满意。 但是正事要紧,他可不需要在无用的地方散发魅力。 “林赛先生邀我去见面,是吗?”他直接开门见山,切中主题,并且他没有称呼对方的主人为总督大人表示尊敬,或埃里克先生表示亲密,而是以林赛先生相称,既将家族的荣耀冠在他头上,表示恭敬仰慕,又暗示对方自己知道他们的底细,可谓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约翰连忙殷勤道:“是的,夏歌阁下,如果您准备好了,就可以随时跟我们来,我们随时在门外等候。” 两次见面,一次礼貌中带着傲慢,而这一次,那点傲慢也随着绝对美貌带来的冲击消弭得无影无踪。 “我准备很久了,现在就出发吧。” 约翰不敢怠慢,从身后的托盘上取出一个眼罩。 “阁下,还请谅解。” 夏歌点了点头,自然理解这些久居高位的虫做什么都担心被敌人窥视,身为灰色地带的掌权者,自然不能随便就让一只虫得知他的具体住所。 身后的雌虫随从小心翼翼地在他脑后系牢绑带,有礼地抬起手臂,微微躬身,正好在夏歌抬手就能搭上的位置。 “请跟我们来。” 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长廊中,夏歌感到自己在不停的转弯,上下台阶。 开始的路夏歌还有些熟悉,能够推测出具体方位,但渐渐的,道路就变得复杂而陌生。至于试图记忆——那是不可能的,夏歌自然明白这些曲环回折的道路中有不知有多少都是混杂在有效道路中的障眼法,而且极有可能每次领进来访者都是经过不同的路线,从起点到终点的实际距离要比经过的路程近得多。 夏歌被领到一扇装饰华丽古典的双开门前,随从为他摘下眼罩。 “阁下,您现在可以进去了,总督大人正在里面等着你。” 约翰向夏歌示意。 在注视下,夏歌抬起手,放在门上。 也许是知道有客人来访,没有费多大力气,那扇厚重的大门就缓缓划开。夏歌步入门内,而约翰在门外替他关上了门,门前门后,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算是从前常年出入高级会所和各式宴会,夏歌看到门内的布置,脑海中也只能浮现出四个大字——“骄奢淫逸”。 门内是一个梁柱高耸,古典华贵的“大堂”,然而其中有水声响动,有红纱飘荡。 厚重华丽的地毯垫在脚下,柔软到让夏歌有种想要拖鞋踩在上面的冲动。 往前十几米的距离,竟然是一个被红纱围拢,水雾氤氲的巨大浴池! 蜡油滴落,照映着暧昧的暖光。 轻薄的红纱之后,透出健美而不夸张,线条极具诱惑力的身形,朦朦胧胧、隐隐约约,让虫忍不住撩开纱帘,一探究竟。 夏歌也是被这大胆的会面搞得踌躇不前。 然而,当他驻足注视两秒后,开口道: “我要见的是埃里克·林赛,可不是你。”
第44章 谋杀亲夫啊 夏歌走近那重重纱帘,伸手拨开那映目灼烧的绯红。 手指微微颤抖,昭示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稳稳站在岸边,而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堪称奇迹。颤抖着沉下一口气,夏歌用尽平生最优秀的演技,勉强令自己神色如常。 “西泽尔……”他缓缓唤出那个在他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名字。 面目狰狞威武的兽首张开大嘴,将蒸腾着热气的泉水注入浴池,泛出浓白的水花。夏歌刚刚走到贴着金色磨砂砖石的浴池边缘,就感到自己的脚腕被一直有力的大手抓住,来不及躲闪反抗,就感到失重感传来,他低低地惊呼一声,伴随着普通一声落水声,就这样直直跌入浴池。 闷热的窒息感淹没口鼻,令夏歌下意识痛苦地闭上眼,惊慌失措地扑腾挣扎。 但这种被池水包围的窒息感没有持续多久,夏歌就感到一具比池水稍凉的身躯从身后覆上来,结实的双臂稳稳拖住了他,瞬间缓解了那股失去依托、没有着落的焦灼感。 被不容推据的力道裹挟,夏歌破水而出,清凉的空气在一瞬间争先恐后地灌入口鼻,夏歌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发湿漉漉、软趴趴地贴在沾满水珠的额头上。 晶莹的水珠从雌虫精壮的蜜色肌肤上滚落,途径臂膀腰腹肌肉隆起地一处处丘峦,他从背后将夏歌紧紧圈住,与他严丝合缝地铁牢,头埋进夏歌的肩窝里,如同闭着双眼轻轻嗅闻。 “好香啊。”如同饮下一杯醇厚的美酒,西泽尔沉醉地感慨着。 夏歌双手扒住西泽尔钢筋般箍在自己前胸的两条小臂上,一时间感觉这压力比水压还要使他胸闷,手肘向后怼了怼西泽尔宽厚柔韧的胸膛,示意他松一松力道。 “香水,喷了香水能不香吗?”夏歌有些暴躁地说。 在这种仿佛为欲望量身打造的特定场景中,暧昧的气氛不断升腾,西泽尔双手不老实,面容却始终虔诚端正,甚至还有些幽怨地开口: “你打扮得这么好看,就为了见埃里克·林赛?” 夏歌坦坦荡荡,理所应当,诚实回答:“对啊。” 西泽尔受下的力道猛地脱离控制,夏歌吃痛叫了一声,“轻点!揉面团呢?!” 西泽尔将夏歌压在池边。 “是我不能满足雄主吗?” 夏歌哼了一声,将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可是雄主,那只叫埃里克·林赛的雌虫又老又丑,还早|泄,一定不会让你满意。”西泽尔开始无理拉踩,嘴唇凑到夏歌耳边,呵着热气。 夏歌挑眉,“那还不得试试才知道。” 西泽尔被狠狠激将,信息素瞬间爆炸,一双灿金的眸子在正常的圆瞳和兽类的竖瞳之间反复变换,仿佛在压抑着体内原始的渴望。 水花搅动,烛光摇曳,红纱缠络。 西泽尔如同要将夏歌融入身体一般狠狠按住他的柔软的肌肤。 喘着气说:“雄主,乖乖跟我走好不好,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夏歌扶住西泽尔的肩膀,掐出五个红红的指痕,“怎么,不怀疑我了?对我完全放心了?还是说,觉得自己看着更保险?” 昏暗的光线掩盖了他表情上的一些细节。 兽口的水流机械地落下,水声单调地响起。 汗湿的碎发遮住西泽尔深邃的眼眸,留下一道更为晦暗的阴影,金色的眸子幽幽透出,深深注视着夏歌。 “谁告诉你了什么。”他用的是陈述句,语气无比笃定,还硬生生带出了某种诘问的意味。 夏歌五指成爪,将散乱的额发抓到脑后,这里太热了,热的他浑身都是汗。 西泽尔接着道:“是路易斯·林赛。”同样是肯定的语气。 夏歌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了两声,“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西泽尔压低嗓音,用一种哄骗讨好的语气柔声道:“那种奸商的话不可信,你要是想知道一切,让我来慢慢跟你说,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好不好?” 他将夏歌整只虫抱进怀里,侵略性十足的信息素都收敛了,揉着雄虫后脑勺的发安慰。 “我们可以从我的童年讲起,在……”他的话戛然而止。 夏歌面无表情地抬头,正正好好对上了那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眼眸。 烛芯炸开,发出一声脆响。 西泽尔缓缓低头,看着浴池中的池水缓缓被染成浅红,一只匕首没入自己的心口。 那是自己在训练室里还给夏歌的变形手柄,现在变成了刺穿他心脏的利器。 伤及要害,西泽尔几乎在瞬间无法维持形态,身形暴涨,金眸变为竖瞳,另外两双复眼也在脸上若隐若现。从插入匕首的部位延伸出金属质感的甲胄,覆盖了大面积胸膛。 他用变为异形的手握住了夏歌的手腕,抵抗他往里刺入的力道。 削铁如泥的狰狞利爪与白皙纤长的手形成了反差极大的对比。夏歌手臂微微颤抖,肌肉线条因过度用力而被抻拉得极为清晰。 西泽尔握着他脆弱的手骨,带着他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匕首缓缓拔出。 “为什么?”西泽尔满目伤痛,第一次展现出了如此失态,他抬起眼,难以置信地质问夏歌。 夏歌抿着唇,沉默不语。 “报仇。”为上一世的自己报仇。 他只回答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解释。 锐器离开恢复力可怕的S级身体,本应致命的创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修复,然而,西泽尔却向后倒退一步,跌坐在水中。 夏歌将染血的匕首举在面前,歪了歪头,手指竟直接摸上寒光闪烁的刀尖,西泽尔动了动唇瓣刚要出声制止,就见柔软的指尖被瞬间划破,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一股酥麻瞬间走指尖蔓延开了。 西泽尔不知是否该庆幸夏歌抹在刀尖上的是麻药而不是毒药。 夏歌搓了搓指尖,将血珠揉碎,将指尖的伤口含在口中。 “医药箱里有这个,我也只能用来凑活凑活了。”如同孩子没能从玩具箱中找到心仪的玩具,夏歌颇有遗憾地说到。 而在西泽尔眼中,着天真又残忍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 池水刚刚摸过他虫形的腰腹,他的手无力抬起,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试图抓住眼前这只想要治他于死地的雄虫。 “为什么?”他依然执著地问。 夏歌的面容趋于虚幻,那美好如画的五官恍惚间如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 “一命偿一命。” 西泽尔不解地与夏歌对视,却在望进夏歌眼眸的瞬间看到了自己狰狞丑陋的虫形,他顿感惊慌,抬手掩住面容侧过头,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和丑陋展露在雄主面前。 而夏歌,只是淌着水,坚定地向他走去。 提着青光泠泠的匕首。 西泽尔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锋利的匕首对准雌虫脆弱的咽喉,感受到铁器的冰凉,西泽尔只是睁开了眼,深深地望着夏歌,仿佛要将他深深镌刻在自己脑海中。 “雄主,我现在很难看,请让我死得好看一点,行吗?” 夏歌皱了皱眉,“你在拖延时间吗?” 尽管这样说,他仍是站在水中,看着西泽尔身上的甲胄褪去,重新变为那个俊美挺拔的军雌。 他金灿灿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他,甚至扬起下颌,对夏歌露出柔软脆弱的咽喉。 引颈受戮…… 爱我爱到,能去死吗? 夏歌有些震动,但仍是将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 “可是……我看你最放不下的,是你的吞天野心。反叛、颠覆,真是刺激的游戏啊……” 脖颈上瞬间出现一丝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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