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和,交流顺畅,格里芬谦逊有礼的君子之风简直和斗兽场的野蛮形成两个极端。依照这个剧情,夏歌几乎都能脑补出一门宠妾灭妻,雌君凄惨沦落的苦情大戏。 “既然有家世了,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拼命?” “阁下身为雄虫,又为什么来这种地方找刺激呢?” 这话夏歌答不出,讪讪笑了笑。 没过一会儿,夏歌状似无意道:“既然不受雄主宠爱,就干脆离婚呗。反正现在正搞平权呢。” 哪知雌虫幽幽转过头,与夏歌对视,“他不爱我,但我深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支持他的全部决定。”仿佛在强调着什么或是自我暗示着什么,他一字一句,语气铿锵有力。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别……” “那如果我离婚,阁下愿意收留我吗?”格里芬已经学会了抢答。 夏歌瞳孔地震,心里疯狂后悔自己莫不是戏过头了,怎么发展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如果在后来得比赛中我赢了阁下,阁下就来做我的雄主吧。”格里芬突然眉眼弯弯笑了一下,眼睛一闪而过得精光简直像只成精的千年狐狸。 说了跟没说一样!夏歌腹诽。 “我觉得,雌虫还是要专一一点,不要朝三暮四。”夏歌脸上的表情端正严肃,如同一个刻板长辈教育眼前这只雌虫迷途知返。 “阁下得打赢我,才能劝我一心一意呢——”雌虫抻长尾音,脸上浮现出一闪而过的傲倨神色。 拼尽全力进行表情管理,夏歌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僵硬了。 怎么打赢?妖精打架吗? 半决赛开场,夏歌排在压轴,对手是一名叫阿瑟夫的A级雌虫。 这意味着夏歌要做好面对一只能展开两米以上削铁如泥的虫翼、浑身甲胄的虫型怪物的准备。 同等级雌雄力量差距悬殊,更何况夏歌根本就没有和A级雌虫对战的经验——S级不算。 兀自苦恼之时,格里芬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进行他的下一场比赛。 经过夏歌身边时,他垂下来的衣摆状似无意间拂过夏歌的膝头。 夏歌抬眼望向他。 布料滑落,一个简单的细节却没有由来地让夏歌心头一颤。 格里芬伸出修长有力的食指,让夏歌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手指上。 而他指了指右膝的位置,随后就转身离开。 打什么谜语? 夏歌疑惑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当陷入沉思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终于轮到夏歌所在的场次,斗兽场上方的全息投影显现出夏歌和阿瑟夫的立体形象。 “阿瑟夫!阿瑟夫!” “小玫瑰!小玫瑰!”这一次,场上也有观众呼喊出夏歌的新外号。 阿瑟夫撑着身子站起,与夏歌相比简直魁梧得像座小山。 盯着他走向通道的背影,夏歌恍然大悟。 高大的身影背对他行走,习惯性轻微将重心朝左脚偏移。若是不留心观察,恐怕也不会注意。 也许他右膝曾受过重创,就算痊愈不留下一丝伤口,也难免会在生活习惯中留下痕迹。哪怕身体强度如机械造物,也难免因心理上的束缚碍手碍脚。在死斗中,更是致命的缺陷。 一条裂罅尚且能使一艘沉泰坦级巨舰沉没于无垠宇宙。 更何况,高手过招,必争分毫。
第33章 对手是被气死的 待夏歌和阿瑟夫两虫入场,场上的欢呼声如同大潮翻涌。 耳膜震动,心脏鼓噪,在这种催化剂一般的氛围下,夏歌迅速进入兴奋好斗的情绪中。 天知道一天前他还是只热爱和平的咸鱼雄虫,一只宁愿在主星卧室里拆三天快递,而懒得出门一步的混吃等死雄虫!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被磁力弹射弹出发射台的驱逐舰,十张捕捉网都捞不住他。他血脉深处的某种好斗因子似乎被激活了,狠不得冲上去拳拳到肉的厮杀一番。 怪不得都说虫族是星际悍匪,此话绝不止针对雌虫。 当夏歌双脚踏上坚硬的石质地面时,似乎闻到了深深沁入其间的血液腥气。 这里的角斗士们个个形容疯狂、嗜血为生,恐怕也不是一开始便如此,而是在潜移默化之下被这片土地同化,逐渐变为游离文明边缘的野兽。 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心态上的变化,夏歌内心警铃大作。 这种状态并不是第一次,就在上一世,在战场上见到了过多的鲜血与死亡后,夏歌也如这般双眼血红、逐渐麻木。 不……夏歌喃喃低语。 哪怕在这种地方,自己也能始终占据的优势也只有一个——绝对的理智。 他体力和速度都不如A级雌虫,一切花招也能被身经百战的老手识破,他比所有在场选手都更怕疼痛,一点伤害对他的影响都比对手翻倍增加,雄虫娇嫩的肌肤比A级雌虫的铜筋铁骨更容易划破。 这些全都是性别带来的劣势。 然而,它们全都不是绝对因素,而夏歌本场取胜的依仗之一却也是他是一只雄虫。 阿瑟夫的武器是一柄剑尖朝下直立能刚好到他腰际的巨剑,剑身劈砍痕迹斑驳,剑刃上有豁口,但重剑攻击的技巧不在戳刺,因此剑刃钝厚并不锋利,直接劈砍靠着剑身重量就能断骨。夏歌毫不怀疑这把重剑抡圆了砸过来,能轻而易举将脑袋拍碎。 夏歌选了一柄弯刀,形如上弦月,危险而极具美感。 观众们的劣性根就是如此直白,格里芬的强大碾压或许能使他们津津乐道,但当他们看到娇弱美丽的雄虫站在穷凶极恶的暴徒面前时,却能陷入狂热。 “小玫瑰!罗萨蒙德!” “阿瑟夫!上啊!干|死这个小婊子!” “……”嘈杂的呼喊声中夹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但此刻已经不能令夏歌心境波动。 阿瑟夫比提尔更沉得住气,他两撇浓密的灰金色眉毛下压,死死盯住夏歌,从气势上已经占了三分优势。 夏歌举起双手,一手握刀柄,一手握刀鞘,优雅利落地在头顶上抽出了形如弯月的银色弯刀。 在场上观望得路易斯一挑眉,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好身段!”这是其它围观群众的评价。 “小家伙,这里可不是你喜欢的舞会,还是拿着你的小玩具乖乖地到雌君怀里喝奶去吧!”阿瑟夫言语挑衅,若是在场的是个脸皮薄的新手菜鸟,恐怕得当场气哭,若是一个流氓痞子,还得荤素不忌口,有来有往地对骂上两句。 而夏歌这种类型,更是嘴上不饶人,“怎么,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有雄虫给你抱吗还好意思说我?吓跑过多少雄虫你数过吗?”说着,他挑唇恶劣一笑,“不如你把你的头颅乖乖奉上,我让你临终前体验一把什么叫——雄虫的温柔乡。” 阿瑟夫脏话浑话听惯,被这么不着痕迹又浑身带刺的话术一刺,倍感窝火,心知不能在嘴上占便宜,便先发制虫挥剑扫去。 “再说我就撕烂你这张臭嘴!” 夏歌跳开,却还是被剑锋削掉了一块衣摆,暗暗心惊A级雌虫的速度和力道,嘴上却不忘讽刺,“呦,打虫还不忘提个醒儿,阁下可真是有君子之风啊”。 此言更是激怒了阿瑟夫,直刺、侧击、挥砍,更用虫化两只手臂抵御出剑撞击的冲击力,并且强化了速度,本应笨重的武器被他舞的密不透风。 夏歌的额头上生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狠咬了一口舌尖,面上风轻云淡不漏痕迹。忽然他寻机一跃,竟是直接跳跃到了阿瑟夫挥舞出的剑身上,屈膝放低重心踩着宽阔的剑身下压,锋利的弯刀破空而出,却在半空中被阿瑟夫钳制住手腕。 而这一刀却是幌子,夏歌直接左手刀鞘挥出,直击阿瑟夫面门,阿瑟夫两手皆被钳制,他此时要么抛弃武器回防,要么后仰躲闪…… 然而只听当的一声清脆金属撞击声过后,夏歌便和六对复眼和一口獠牙面对面。 刀鞘狠狠撞击在阿瑟夫虫化的丑陋头颅上,随后便寸进不得。 “靠!这皮真厚!”夏歌啐了一声,收到刀后翻。 却不想,此时完全虫化的阿瑟夫敏锐度更上一个等级,他的动作比夏歌更快,直接扯过夏歌踩在剑上的脚踝。 低呼一声,夏歌便感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密布倒刺的大手狠狠抓抓住,擦得火辣辣得疼。大头朝下,倒是和地面还有一端距离,但脑子充血得感受实在不愉快,眼球涨得难受。 就这样,夏歌以一个倒栽葱得姿势被身高两米八的凶恶雌虫当空提了起来。 场上传来一阵阵惊呼。 “干!阿瑟夫!上啊!” “啊啊啊啊!小玫瑰到手了!” “雄虫输了!” 完全虫化的阿瑟夫嗓音嘶哑,伴随着口器摩挲的窸窣杂音,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眼,“小婊子!你完蛋了!” 勉强克服重力抬起头,朝他冷冷地啐了一口唾沫,完美践行死到临头嘴不服软,“阁下尊容,实在不堪入目。” “我要把你先|奸|后|杀!看到时候你这张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来!” 看到即将有众目睽睽之下凌虐雄虫的戏码,神经已被充分挑逗的观众们情绪格外兴奋的高呼——“干|死这个小婊子!” 眼看夏歌陷入险境,严琅大脑一片空白,他扑到护栏上大声呼喊,“夏歌!” 路易斯也腾地站起身,拳头紧紧握起。 休息室外,雌虫警卫慌忙阻止将要闯入内场的棕发雌虫,“阁下,现在不是你的场次,你不能进入内场。” 格里芬深吸一口气,飞速计算了一下放到这几个警卫需要的时间,就在他揪住一名警卫的领子,挥出拳头的瞬间,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只见休息室的屏幕上,夏歌狠狠挥刀,砍向阿瑟夫的右膝。 雄虫的力道不容小觑,阿瑟夫猛地将夏歌抛开,躲避这次攻击。 夏歌的身体掌控力堪称亮眼,还在训练室里直播时就曾被网友多次感叹夸赞。而此时,他更是如游鱼入水一般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一个身,一手支撑,单膝跪地稳稳着陆。 场上观众为雄虫的表现爆发出一阵喝彩。 保持着低伏的姿势,夏歌如离弦之箭猛地蹿出,招招攻击格里芬的下盘。按理说,有了坚硬的甲胄护卫,阿瑟夫的躲避和格挡理应顺手得多,而他却总是护着右膝,反而束手束脚。 “怎么?右腿受过伤?伤得很重,差点站不起来了?”夏歌明知故问。 “小婊子,看我不撕碎你!” “哇,那就是真的了。” 阿瑟夫本欲化攻为守,可在夏歌得暗示下,本想不去在意自己得右膝,可反而越发不能不在意。 “哈哈哈,你躲什么?怕我砍了你的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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