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车美雄,谁能不爱呢? 好事者纷纷猜测夏歌高调出行目的为何,是要去购物中心狂扫一通,或是端着高脚杯在高档餐厅里享用佳肴?打扮得这么精致,莫不是要趁着雌君不在去幽会情人? 一只赶去上班得社畜雌虫从车里探出头,咔擦拍下夏歌倚着车窗微笑的模样。他还来不及欣赏,却听砰的一声碰撞声,自己因惯性被弹飞起,而车头已经撞破了前车的尾灯。 在蓝色悬浮车身后,不少车辆已这种方式‘同归于尽’,暴躁的雌虫骂街声零星响起。 一时间,警笛四起,在这条主星最繁华的车道上,一早上竟然发生了十九起因粗心驾驶导致的追尾事故! 在无雨无雪没有自然灾害的天气,在短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起事故,简直堪称匪夷所思! 交警们忙前忙后汗如雨下,一边指挥交通、疏散车流,一边抱怨着着排查监控,寻找肇事原因。 夏歌刚刚下了主干道,就收到一条来自官方的信息——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虫两行泪。请夏歌雄子为了自己和他虫的安全,在行车途中正襟端坐,不要降下车窗!不要和过路虫打招呼!不要随意对过路虫微笑! 夏歌瞪大眼瞧了这条消息三秒钟。 哦~就是不许他搔首弄姿呗。 叮咚,又是一声,夏歌盯着自己收到的交通罚单捶胸顿足、面露悲愤。 无妄之灾啊!他实在是冤枉啊! …… 摩天大楼和车水马龙被抛在脑后,悬浮车逐渐驶向主星静谧的郊区。 尽管之后有能力换环境更好的居所,夏炎在主星时还是住在由政府分配、远离市中心的一座复式小楼里。 这里唯一的优点是——绿化做得不错。 当夏歌要降落悬浮车时,却看见另一辆通体漆黑的悬浮车点火展开尾翼,无声从夏炎家门口驶离,没入更远处的绿茵之中。看车子的型号,不是政府的公车,作为私车却又过分高端。 除非工作原因,夏炎极少结交权贵,况且自从叛国一事闹出来,他的所有住所都在严密监视之下。没有虫吃饱了撑的,在这时候站出来让自己沾一身腥。 就连夏歌也是从上面拿到审批才被允许进入。 夏歌眯了眯眼,将车停在刚才那辆黑色悬浮车泊车的位置上,推开车门。他朝大门处的摄像头方向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进入。 机械锁自动开启,夏歌迈进大门。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屋子并没有被打扫的很整齐,各种型号地机械零件堆了一地,呈现出一种凌乱中有条例,有条理中带着凌乱的状态。 夏歌把零件分门别了归拢到一边,忙活了半天,总算看着顺眼了些。 他上了二楼。由于房子只有夏炎一人住,空间充裕,整个二楼几乎都被用作工作间,零件堆积得比一楼还要吓人,不多这里机械半成品就多了许多,博古架上堆放着许多现有机甲的微缩模型。 书桌上的抽屉都被搜查了一通,有点信息的文件早就被军方打包带走了,留下的只是些空壳子。 夏歌东瞧瞧西摸摸,摆弄了一下机甲模型,又把记忆中房间的暗格挨个打开来看了看,发现果然空空如也人。他在书架上找到了几本从夏家旧宅里搬到这边的书,其中不免夹着一本曾祖父的笔记。 这年头,纸质书已经无比珍贵,几乎可以步入古董行列,曾祖父这几本笔记几乎可以算作社会史料当作藏品,但它们从小就成了夏歌的故事书。 笔记记录了一只平凡的虫的虫生—。领着低级雄虫的补助金,过着乏善可陈养育幼崽的生活。然而在他一生中,唯一那段也许不那么平凡的时光,关于他失踪三年的经历,他却时时刻刻有意避开,缄默着只字不提。 夏歌从书架中抽出书,松散氧化的书页敞开,什么东西从书页间掉落。 夏歌蹲下去捡起,看见那是一张纸质相片。这张相片放在这个年代同样是个珍奇玩意,夏歌对它还算有些记忆,不过那是年纪太小,除了好奇之外没品出什么味来。 这回他将相片好好看了看,啧啧两声。 相片上是一只叼着烟的雌虫,凌乱张扬的金发在脑后扎起,下巴上残留着青色的胡茬,掀起眼皮懒懒地看着镜头方向,显得又拽又痞气。然而目光中,却潜藏了一丝令虫动容的温柔。 隔了几百年,还能把恩爱秀到自己的曾孙子头上,夏歌很是郁闷。 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夏歌也有些累了,摸索着下楼,躺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合眼小憩。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竟让他感到如同回到了孩提时一般,少有的放松舒适。 而在距离夏炎宅院百米开外,联邦最高军事领导者,只手遮天的大虫物,正在与另一头的下属对话。 “他进入二楼之后把房间里的抽屉和暗格都看了一边,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他摆弄了一会机甲模型,不小心卸掉了模型的一只胳膊,想要把胳膊按上去,却直接把机甲弄散架了。” 亚撒勾了勾唇角评价,“看来他是半点也没有遗传到他雄父的天赋。” 下属继续汇报,“他翻了翻书,着重看了夏星辰的笔记,有看了看书里夹的那张照片,然后就下楼睡觉了。” “睡觉了?”亚撒皱眉疑问,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正在汇报的下属冷汗涔涔。 “没错,他的确睡觉了,现在还没有醒……”虫族的嗓音在颤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亚撒启动悬浮车,通过专用车道离开郊区。 他又拨通了一个通讯。 “夏炎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加入反叛军的?你们查清楚了吗?” “大人,夏炎的一切行动都很隐秘,并且有虫在背后为他隐藏踪迹,我们只能确定几个可疑的时间点,大概在他二十五岁到二十七岁的区间。” 亚撒沉默了一下,压着怒意道:“你是说他在跟我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名卧底在联邦的反叛军了?” “事实如此,大人。” 亚撒压了压眉心,“继续查,我要知道3000年夏炎35岁的一切行踪,不要遗漏。” “是……” 夏歌在夏炎家的沙发上幽幽转醒,呆坐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 棕毛翘起来几根,被反手压下。 起床气,心情糟糕,想起夏炎就郁闷。 他闷闷不乐地驱车回家,发现天已经擦黑。 空中车道上车流如织,车灯闪烁形成一条巨大的虹带,天上银河、地下灯火,映入夏歌眼帘。从上至下,千百条河流纵横交错,没入擎天的光屏隧道,荡出一圈圈水纹般的光波。 伴随着刺耳的鸣笛警报声,庞大漆黑的军舰从太空降临,如乌云盖顶般从车流头顶擦过,遮蔽头顶的星光,将一切遮蔽在深重的阴影之下。直到军舰没入光屏隧道,消失在光中,无端的压迫感才终于消失。 在车库中停好车,夏歌一边按着酸痛的肩膀和睡落枕的脖子,晃晃悠悠将要走上电梯。 就在此时,终端震动一下,是严琅的消息。 “晚九点,星际港口,不见不散啊。” “让我们一起勇闯极乐之城啊!” 夏歌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把这一茬抛在脑后! 第五星系极乐之城,实际上是停泊在第五星系和第六星系之间的要塞,却也是联邦默许的‘不法之地’和灰色地带。在那里,聚集着整个联邦所有的赌场、斗兽场场、妓|院,汇集着来自宇宙各个星系各个种族的游客,是放纵者的销金窟,是不法者的天堂,是整个宇宙最开放最混乱的地域之一。 那里信奉的理念只有一个——醉生梦死,来者是客。 这里的客有三种:走投无路的偷生客,出卖着自己廉价的劳动力和皮肉色相,如蝼蚁般卑微不见天日地苟活;寻找刺激的销金客,一掷千金的豪赌,在最火热的躯体和最惊爆眼球的表演之间留连,有些在一夜放纵之后久久回味,更多的是溺死在酒精毒|品中不得自拔;遇事生风的投机客,没有约束的市场必定诞生暴利的买卖,他们在法律边缘游走,用最冷血无赖的心肠做最挣钱的买卖。 联邦并非不想处理这一个隐患,只是这一个极乐之城,就容纳了联邦现存百分之九十的罪恶,且占据五星系及末端星系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八十,甚至成为闻名宇宙的欲望之都。与其耗费军力炸得两败俱伤,不如放任这些势力彼此蚕食,彼此制衡。极乐之城早就衍生出了自己的一套规矩,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必须遵从,而驻扎的政府治安队,只需要维持其明面的均衡即可。 也有贵族雄虫藏匿身份,带上保镖去那里寻欢作乐,但如同夏歌和严琅一样稍作伪装就敢孤身前去的可谓惊世骇俗、勇气可嘉——俗称‘作死’。 夏歌乘出租车抵达港口时,严琅正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向他招手,脖颈上伪装的虫纹在夜色中发着幽幽蓝光。
第28章 极乐之城 严琅将夏歌拉上飞船,进入预定的舱室,从他的万能背包里掏出一罐信息素抑制剂对着夏歌猛喷。 夏歌被呛得打了个喷嚏,连忙摆手躲避喷雾。 “夏歌阁下,你是要去赴宴吗?穿成这样就敢跟我出来?”严琅挑眉质问。 夏歌一摊手,表示自己就是什么也没准备,摊在床上摆烂,“可不就是全依仗大哥罩着呢嘛。” 严琅扑上去对夏歌一通蹂躏,将夏歌的头发和领口揉得皱巴巴,连扣子都丢了几颗,领子敞开露出锁骨,发泄完情绪,他才从背包里套出一件就斗篷,和荧光颜料扔给夏歌。 夏歌抓了抓头发,从严琅的背包里翻出增高鞋垫,给自己垫上,然后对着镜子往自己的脖颈上画好伪装雌虫的虫纹,披上斗篷,整理完毕。 严琅绕着他看了一圈,用深色粉底液在他的脸上抹了一通,才放过他。 这是飞船上已经适时发出提醒: “尊敬的各位乘客,飞船将于三分钟后尽行空间跃迁,请及时进入保护仓。” 飞船的身形在跃迁点中逐渐显现完整,透过舷窗,可见一点碎金在深空之中格外显眼。 开始会怀疑这是某颗遥远恒星散发的光芒,然而当飞船接近那一点碎金,带来得是远超恒星燃烧的震撼。 整座要塞呈滚筒形结构,围绕中心有三个扇形旋翼舒展开,以一种优雅包容的姿态在宇宙中旋转。 夜晚华灯初上——更准确地说,极乐之城没有白天、只有宇宙中永恒的茫茫星夜,无论何时都是灯火如昼。飞船从轴心驶入,穿过几千米长的辐带。透过舷窗望去,无论头上脚下都是璀璨的金色光毯,层层叠叠延伸到无尽深远处,难以分辨天地,恍然惊觉自己已身在完全失重太空之中,天与地的概念本应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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