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陵尘恶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让摄政王笑话了。” “国师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孤家寡人,从小被母妃抛弃,被那个哥哥抛弃,又被沈先生抛弃,或许以后,也会被摄政王抛弃。” “不过,没关系,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虞慕枝人傻了。 燕陵尘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收敛了外泄的情绪,快速离开冷宫。 虞慕枝想安慰他,又不知从何安慰。 他跟着燕陵尘,思来想去挤出几个字:“我不会抛弃你的。” 燕陵尘脚步一顿,良久才回了一句:“我不信。” “我答应你,会永远陪着你。我没有对别人说过承诺,这是第一次,我会做到的。” 燕陵尘胸中骤然涌起复杂的滋味。 虞慕枝不知他听进去多少,但回到王府时,燕陵尘的神情已恢复正常。 管家等在门口,带来一个消息。 “北朝使者明日就会抵达,陛下有旨,请殿下早做准备。” 原著中,北朝是和东唐相对的国家,东唐繁华糜丽,北朝艰苦寒冷,与之相应的,北朝地广人稀,战力鼎盛,就连女子都能参军作战。 和东唐分庭抗礼多年,这些年,东唐渐渐有了颓势,而北朝却在皇帝权褚泽的带领下一步步壮大,再加上独特优越的地理环境,北朝可以说是东唐的心腹之患。 老皇帝如此看重这场会面,情理之中。 燕陵尘如果在这次的会面上表现优异,他的地位会得到更加大幅的提升。 燕陵尘也想到这点,他对着虞慕枝笑了笑:“我会好好准备的。”
第44章 北朝使者 为了迎接北朝使者,皇宫上下清扫了整整三遍,宫人换上新做的衣衫,虞慕枝也趁此机会给燕陵尘做了几身新衣。 身量抽条的小少年换上挺拔黑衣,如同一杆漂亮坚韧的墨竹,耀耀夺目,走在路上,不知要令多少怀春少女疯狂。 燕陵尘换完衣服,发觉虞慕枝正痴痴地盯着他看。 “……摄政王?” 虞慕枝赶紧收回视线,暗骂自己色鬼,“准备妥当了?” “嗯。” “那就走吧。” 虞慕枝起身,燕陵尘望着他的背影。 虞慕枝穿着一袭如雪白衣,轻盈飘逸的面料衬得他多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腰带随意一扎,束出不盈一握的细腰。 燕陵尘抿了抿唇。 一黑一白,倒是说不出的相配。 虞慕枝在寒风里站了整整一天,冻得手冰脚凉,脸颊鼻头一片通红,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虞慕枝无言望天,奶奶个熊,他光顾着讲究好看,完全忘了御寒这一层。 燕陵尘倏地抓过他的双手,笼在袖中。 “这样好一些了吗?” 他是习武之人,有内力加持,双手体温依旧,虞慕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奋力挣扎:“放手,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 “摄政王放心,没人关注我们的。” 虞慕枝拗不过,又怕引起注意,只能做贼一般跟燕陵尘挨在一块,低声命令:“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燕陵尘勾起唇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皇帝领着一干人从清晨等到黄昏,北朝使者终于姗姗来迟。 浩浩荡荡的车队蔚为壮观,为首的使者衣着华贵,气势不凡。 虞慕枝注意到,站在正使身边的副使蜂腰猿背,玄衣飞扬,周身气场比正使更加强大,让人忍不住想一窥他的容颜。 只是,他的面上扣着一只银白色的面具,只露出线条俊朗的下颌。 丞相露出不满的表情:“既然是觐见,为何还带着面具,未免不敬。” 正使致歉道:“陛下恕罪,副使面容有损,恐惊扰陛下圣驾,我朝皇帝有言,早就听闻东唐乃富庶之地,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皆为心胸宽广之人,定然不会计较区区小事。” 一溜马屁正好拍到皇帝心窝上,正使如此恭敬,皇帝也不好再苛责,便免了副使的不敬之罪,一行人前往宴会场所。 和副使擦肩而过时时,面具后那双阴沉晦暗的黑眸,冷冷刮过虞慕枝的面颊。 虞慕枝当时便愣在原地。 刚才那人的眼神过于奇怪,燕陵尘见他发怔,问道:“摄政王,您不舒服吗?” 虞慕枝摇了摇头:“没事。” 酒宴盛大奢靡,舞姬雅乐与佳肴配上醇香的美酒,将宴会的气氛烘托到高潮。 正使巧舌如簧,对答间既长了皇帝的面子,又不丢自家皇帝的脸,虞慕枝看得瞠目结舌,世上还有这种人才,难怪能够担当两国和谈的重要职务。 至于那位副使,从头到尾都惜字如金,只在皇帝赏赐时开过口,其余时间都坐在座位上喝闷酒。 酒过三巡,副使忽然起身,走到虞慕枝面前:“早就听闻摄政王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虞慕枝一呆,他的名声有这么大? 副使举着酒杯朝虞慕枝示意:“不知摄政王可否赏脸?” 众目睽睽,虞慕枝不好回绝,端起酒杯一干而净,副使满意点头,又给他倒了一杯:“难得能与摄政王一遇,摄政王不要嫌弃,请再喝一杯吧。” 第二杯酒下肚,虞慕枝面红耳热,头脑已经开始发晕,燕陵尘扯扯他的袖子:“少喝点,你酒量不行,喝醉了怎么办?” 虞慕枝无奈:“好好好,我不喝了总成了吧?” 副使还要再敬第三杯,燕陵尘挡在虞慕枝前头:“副使大人远道而来,亦是东唐荣幸,这杯酒我替摄政王效劳了。” 副使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底,眸子里掠过一丝讶然。 “七皇子少年有成,不愧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副使话中有话,燕陵尘神情一冷,旋即笑道:“孤愧不敢当,不知副使大人贵姓?” 副使:“殿下客气,我姓谢,单名一个凌字。” 谢凌…… 燕陵尘反复回味着这两个字,下意识想起谢纪凌。 说起来,自从北朝使臣来朝之后呢就不见谢纪凌的踪影。如果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谢纪凌和眼前这个副使,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宴席进行到一半,虞慕枝的眼皮便开始上下打架,困倦难当就算了,加上多饮了几杯酒,脑子也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嚷着头疼。 燕陵尘见状,便让宫人扶他下去休息。 虞慕枝踉踉跄跄,走路时宛如踩在棉花上,燕陵尘眉头一皱,在他摔倒前将人接进怀里。 “笨手笨脚。” 他喝退宫人,打横抱起虞慕枝,虞慕枝意识不清地勾住他的脖颈,嘴唇擦过他的眉眼。 燕陵尘浑身一紧,低着头快速出了殿门。 目睹燕陵尘抱着虞慕枝离开,副使紧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路尾随至偏殿。 燕陵尘脱掉虞慕枝的鞋子和外套,让他平躺在床上,打湿布巾给他擦脸。 虞慕枝双眸紧闭,难受得不住呻吟,抓着燕陵尘的手就探进自己胸膛,燕陵尘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任由虞慕枝拉着他的手胡作非为。 “不会喝酒还逞什么强,跟那个狗屁副使眉来眼去的,现在知道难受了,你就不能学得乖一点?不是我拦着,今晚要喝多少?” 越想越气。 他一把扯开虞慕枝的衣领,在那截纤细修长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虞慕枝疼得一个哆嗦,睁开雾蒙蒙的双眼,眼神暧昧中夹杂着几分楚楚可怜:“疼……” 他挣扎扭动时衣衫散乱,燕陵尘干脆直接扯开他的上衣,肌肤骤然接触到冰冷的空气,虞慕枝本能往被子里缩了缩。 燕陵尘的手指游走在他半露的腰线,一路向下,眸子里窜起两团欲念的火。 虞慕枝浑然不知,半张着双唇,喃喃道:“渴,我要喝水……”
第45章 本王被绑架了 燕陵尘倒了杯水,刚准备送到虞慕枝唇边,又想到什么似的,自己含了一口,然后掰开虞慕枝的下巴,一口一口渡了进去。 虞慕枝呛得咳嗽起来,液体顺着下颌线条肆意流散,燕陵尘以指腹揩去水渍,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他。 副使隐没在黑暗中,静听着殿中动静。 根据探子送来的情报,燕陵尘本来是东唐最不受宠的皇子,一直被摄政王养育在府中,近来势头逆转,隐隐有盖过四皇子燕长澜的趋势。 据说虞慕枝性情暴虐,以凌辱燕陵尘为乐,按理来说,这两个人之间应该势如水火才对。 可是,就今夜来看,燕陵尘和虞慕枝之间,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过,这些不是最紧要的。 副使心中微沉,找不到那个人,这一趟算是白费了。 听闻他藏匿在摄政王府中,他派出的影卫寻遍整个摄政王府,也不见那人的身影。 也许他提前得到消息逃离了京都,也许,他的失踪是有人暗中相助。 更确切的说,和殿里头那位醉酒的摄政王脱不开干系。 就在此时,殿门哗啦一声紧闭,燕陵尘合上门扉,步伐匆匆消失在拐角。 副使思索须臾,推门而入。 虞慕枝正躺在床上,睡意恬静,呼吸绵长。 不得不承认,这位摄政王的确有一副蛊惑人心的好皮囊。 想起燕陵尘对他的举动,副使不自觉翘起一个狭昵的弧度,倘若他是燕陵尘,也舍不得杀掉这样一个美人。 副使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便上前抱起虞慕枝。虞慕枝晕晕沉沉,下意识将他当成了燕陵尘。 燕陵尘打死也想不到,他悉心藏起来的人,会被他这般轻易夺走吧。 副使施展轻功,身形如同矫健的飞燕,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虞慕枝是被活活渴醒的。 头痛欲裂,他微微扬起头颅,本想叫人,手脚传来的束缚感却让他的意识陷入短暂的停滞。 他动了动手指,发觉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绑缚,眼睛上也蒙着一条绸带,遮蔽了所有的光明。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他是在做梦? 虞慕枝勉强动弹了几下,绳索勒入血肉,强烈的痛楚强制唤醒意识,虞慕枝错愕地发觉一个事实。 他被绑架了。 他还在思考世上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绑架当朝摄政王,蓦然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 “主子,他醒了。” “谁?!”虞慕枝乍然出声,嗓音嘶哑如裂帛,发出音节时,喉咙泛起尖锐的疼痛。 似乎有人蹲到他身前,抬起他的下巴。 “我本来想学燕陵尘那样对你的,不过,太不尊重了些。” 那人轻笑了两声,冰冷的瓷杯贴到嘴唇边,那人给他喂了点水,润了润粗哑的咽喉。 喂完了水,那人许久都没有再开口。虞慕枝也就沉默着,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劫匪,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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