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尧扬起眉毛:“才十一点,还算得上夜生活刚开始。” 谢无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淡地扯了下嘴角:“看样子你的夜生活很丰富。” 徐尧结巴起来:“我不是,我没有啊,你别乱说。” 他下意识去看林砚,生怕他信了谢无宴的话。 林砚却没有察觉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微妙氛围,他是真的困了,揉了揉眼把徐尧带了出去:“别闹了,去睡吧。” 徐尧乖乖地被带出门。 他站在走廊上,还想解释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夜生活,他全靠自己的手活,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谢无宴硬生生插进来,隔开了他跟林砚直接的距离。 谢无宴伸手按在门把手上,垂眼冷冷地看了徐尧一眼,随即“碰”地一声将门关上,彻底将他赶了出去。 徐尧愣了一下,他对林砚态度好,可不意味着他能容忍谢无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徐尧发誓,下一期恋综他一定要让谢无宴站在门外,看着他和林砚一起睡觉!
第64章 “叮铃铃——” 尖锐的闹钟铃声在耳边响起, 床铺上的青年原本将脸埋进被子里睡得正香,这会儿被吵得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凭借着本能按掉闹钟。 怎么今天闹钟响的这么早? 林砚在心底不满地嘀咕了声, 翻了个身, 闭着眼睛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 这好像是他昨晚特意调的时间。 今天是第一期录制的最后一天,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 陆羁说今早想早点起来, 给他们最后做个早饭。 虽然话是很贴心没错, 但男人当时的神色,林砚很怕他会在早餐里下毒,于是他暗戳戳地定了个闹钟,想今天起早给陆羁打个下手,好防止出现什么不应该发生的“意外”。 回忆到这里,林砚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痛苦地用额头抵着枕头,把自己撑了起来, 认命地开始醒神。 现在才早上六点, 林砚本以为自己起来的够早了,但一转头却发现房间里另一张单人床是空着的,甚至连被子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 就跟昨晚没人睡似的。 他把视线往旁边挪了挪, 看见谢无宴本人就坐在床边, 垂着眼皮正在收拾带过来的手提箱。 别说, 看起来与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还怪居家的。 他这会儿穿的又跟前几天不一样, 每一件都是奢牌,看起来虽然款式简洁,但价格可完全不简单。 林砚揉了揉自己的额心,懵然道:“你怎么也醒的这么早?” 谢无宴把最后一本带来打发时间的手稿放进箱子里,视线落到他身上:“睡不着。” 他没有说谎,自己的确是睡不着。 而且自从住进这幢别墅里之后,不仅仅是谢无宴,除了林砚之外的其他六个人就没有连续睡着过四个小时。 特别煎熬。 谢无宴昨夜一整晚都在想,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一旦规则被破坏,不仅他可以破坏别人的约会,别人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反击。这给所有人带来了很多不确定的变数,而且不知是好是坏。 就像徐尧昨天夜里找借口来借浴室一样。 但是好在这第一期录制即将结束,在事情变得失控之前,林砚可以抽离出来,不用天天面对其他五人,再加上自己得天独厚的邻居身份,谢无宴其实是希望恋综早点结束的。 可在黑夜的晚上,听着一片寂静里青年的呼吸声,谢无宴又不是很舍得这个夜晚结束。 毕竟之后短时间内,他可能就没有这样与他贴近的机会了。 男人侧躺在床上,折起手肘用视线描摹着黑暗中林砚的剪影。 他没有丝毫睡意。 他像一头面临无数情敌的雄狮,不分昼夜地在焦躁,承受着爱情的折磨,同时试图从细节中找到一点足以慰藉他的甜蜜。 比如现在。 他感受着身边人绵长的呼吸:这一点点甜意足够他品尝很久。 直到天边亮起了黎明到来前的一丝微光,谢无宴才合了一会眼。 林砚听着他的话从床上爬起来,他跟谢无宴不一样,这几个小时的睡眠完全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这会儿人虽然醒了,精神还有些困顿。直到他一路进了浴室,用凉水打在脸上才清醒了过来。 洗漱完毕后,青年从浴室里出来,整理了下行李,将床铺上的被子叠好,把遮住摄像头的衣服拿了下来。 等到林砚下楼的时候,陆羁已经在那儿很久了。 除了他以外,还有段辞和江舟凉,三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将厨房挤的满满当当。 林砚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都提前起床了,惊讶地说:“你们都不睡觉啊?” 段辞看着他解释道:“最后一天了,睡不着。” 段辞也不会做饭,他单纯就是一晚上睡不着,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陆羁有约会,江舟凉和谢无宴都和林砚一间房,只有他什么都没有,段小狗觉得自己现在严重落后好感度,这可不行。 他辗转反侧到清晨的时候,看见陆羁轻手轻脚地走下来,段辞干脆就跟在后面。 只是没想到江舟凉也起的这么早。 江舟凉还没来得及打发蜡,向来整齐梳在脑后的头发难得散乱地搭在额前,他手里拿着个吐司面包:“这几天都是陆羁做饭,这次我来吧。” 陆羁冷冷地扫他一眼,嗤笑:“你会?” 真会的话,第一天不站出来说? 陆羁原本对江舟凉没什么印象,就觉得是一个校长的合作对象,之前来找过林砚,但自从昨天之后,他就明白了其余嘉宾没有一个是置身事外的。 江舟凉不动声色,开口时声音依然是温和的:“我查了一下教程,可以帮忙炖个粥。” 陆羁并不想接受他的帮忙,直接拒绝道:“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段辞凑过去拉开冰箱:“还有什么?” 他往冰箱里看去,之前买的菜还剩下几块肉和蔬菜,做个早饭还可以,他们上午就可以回申城了,段辞对此简直松了一口气。 和谢无宴的矛盾不同,段辞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想快点回到学校。 在申大,他和小学弟有太多事可以做了。 还不用面临这么多人的插足。 那边林砚见他们三人合作愉快,也就不准备加入,他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去看自己的小花苞,准备把它带走。 但这一看之下,林砚就怔了。 这会儿小花苞看起来已经完全枯死,原本的绿意鲜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黄,根部已经腐烂。 林砚:??? 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怎么几天不见就彻底成这样了? 其余人陆陆续续地从楼上走下来,见林砚站在窗前,都围了过来。 徐尧一看之下也啧啧有声,不过前些天这花苞就已经泛黄,他有心理准备。 徐尧试图安慰他:“没事,我下次送你更好的花苞,你想要什么品种的?” 林砚:“不用,我本来也就是试着养养。” 顿了一会,他又挺迷惑地说:“不应该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向不爱插话的桑宁忽地伸手指了指花苞的根部:“应该是水浇多了,土壤过涝,你看根部。” 林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根部和土壤的连接处浮着一层烂泥,完全裹在了枝桠根部上。 谢无宴看着青年怔忪的神色,意味不明地补充:“我看到陆哥经常给它浇水。” 徐尧:“……” 这时候提起这个,好茶,比桑宁带回来的花茶还要浓。 “陆哥跟我说过,他一天浇两次,也不至于吧?”林砚说。 自从知道了花苞的死因,徐尧就有点心虚,这会儿听林砚这样说,他只得先承认:“我好像每天也会浇个一两次。” 他这属实是谦虚了。 他是高兴了来浇水,不高兴了来浇水,昨天半夜借浴室勾引失败后,徐尧还特意下来浇了一次水,因为他气的睡不着。 桑宁神来之笔:“段辞有时候也会浇水。” 林砚:“。” 一次两次是不多,但耐不住几个人同时来个一两次,这不死就怪了。 青年伸手摸了一下小花苞的黄芽尖尖,没再动它。 * 早饭做的很快。 陆羁随手煮了一锅青菜瘦肉粥,江舟凉切了个吐司面包,分端给其他人。 这碗粥卖相很好,热腾腾的,叫人很有食欲。 林砚右手边放着吐司面包,左手边放着粥。 他低着头先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浅浅地试了一下温度,或许是觉得烫,又吹了一口才吃下去。 腮帮子鼓的小小的,看起来很可爱。 他先喝的粥,陆羁就笑了。 男人抬起碗,比起林砚的吃相,他就要狂野很多。 陆羁也不嫌烫,他端起碗,很快地喝完整碗粥,单手支着下巴看了林砚一会儿,主动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句话宛如一颗被丢进湖里的石子,溅起一片涟漪。 林砚想了想:“都可以,等收拾完就走?” 他答应了陆羁和段辞顺路一起回申城,这样也不用再分开买票。 陆羁:“好。” 谢无宴几乎没怎么吃,他只吃了小半块面包,男人挽着袖口,抬头说话时的神色淡淡:“你和他们一起回去?” 林砚点头。 谢无宴接着说:“不如和我一起,我比他们顺路,可以直接一起回家。” 陆羁眯起了眼睛,他那种天生的直觉在提醒他,谢无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情敌。 从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谢无宴更顺路,毕竟他就住在林砚隔壁。 还没等林砚出声答应,陆羁就开了口,声音恢复成了一贯的懒散,眼神却很凌厉:“说起来,小学弟,我还没去过你家,什么时候可以去你家玩?” 他这话一出口,段辞也来劲了。 段辞还是后来才从陆羁和林砚的聊天中得知林砚搬家的消息,这给他带去了很大的挫败感,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林砚的生活,是对方最好的朋友,但林砚却依然不想依靠他。 这其实是一种很游离的生活状态。 林砚总是把自己和其他人分割开来。 段辞也跟着说:“小学弟,下次找个机会去你家玩好不好?你都没跟我说你搬家了,我还想去帮忙呢。” 他们两一唱一和,林砚想了想:“那下次找个机会吧,不过我家也没什么好看的,很普通。” “我们可以联机打游戏。”段辞说。 江舟凉一直不动声色地在听他们说话,见状突然插话,对林砚问道:“你和谢无宴住的很近吗?” 林砚说:“隔壁邻居。” 徐尧喝粥的勺子差点插到脸上,居然住的这么近!四舍五入这不是天天住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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