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结微动,神色平静地说:“好巧。”
第47章 林砚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谢无宴。 他诧异地问对方:“你怎么会在这儿?” 晋江攻无论住房还是访友, 好像都没有正好出现在他隔壁的理由——吧? 谢无宴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背后的房间里亮着灯,他逆着光线站在阳台上,身姿硕长,黑色的眸子犹如头顶的夜空。 谢无宴说:“每到雷雨季我的情况就会变得不稳定, 咨询师建议我和朋友住的近一点, 我没有其他朋友, 正好你搬过来了,我就在你隔壁买了一套房子。” 他顿了顿, 又道:“如果你介意的话, 我可以搬回去。” 谢无宴这话说的不明不白, 如果林砚没在做义工的时候撞见过他的话,也许还听不懂。 林砚想了一下:“没关系。” 虽然晋江攻在外面是一个很难相处的形象,但就林砚本身而言,他和谢无宴相处的挺自在。 最起码如果陆羁或者段辞在这儿,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从栏杆上拽下去,更不会这样轻松和他交谈。 如果谢无宴没有朋友, 那林砚愿意当他的好朋友。 这小区一梯两户,两个房间的阳台是并列的。 谢无宴往前, 随意地将手搭在自己阳台的栏杆上, 他穿着简单的上衣,衣服的后背绣着一条精美的黑色游鱼,是高奢的当季款。 男人上衣的袖口被松垮地挽到手肘, 长腿弓起, 他是单眼皮, 眸色同时又很深, 看向人的时候又冷又酷,那种淡漠很容易令人忽略他也是个年轻人的事实。 谢无宴问他:“你怎么坐在这儿?” 林砚晃了晃腿, 试图卖安利给他:“看风景,你不觉得这样看夜景更美吗?” 谢无宴看着青年的侧脸,林砚说话时睫毛微颤,像碎了一地的月光,他认真地说:“的确。” 谢无宴见过更辉煌的夜景,世界国家,各色风情,但在这一刻,好像怎样的繁华夜景都比不上此时的安静月色。 林砚仰着头,看向头顶的月亮。 风吹起他的睡衣,像一只暂时栖息的鸟。 谢无宴说:“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林砚收回视线,这会儿刚晚上八九点,直接去睡还太早,他就干脆应了一声,动作轻盈地从栏杆跳进阳台里。 去隔壁之前,林砚把睡衣换了件宽松的T恤和短裤,敲响了隔壁的门。 谢无宴的房间很干净,每样东西都归的井井有条,看得出来有点强迫症。 林砚就很佩服这种人,他的房间最多搬过去前一周是整洁的,住着住着就会变乱,最后找东西全凭本能。 之前突击考试那会儿,他桌子上书本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难舍难分。 谢无宴给他找了双拖鞋。 拖鞋是深蓝色的,穿进去很舒服。 青年踩在拖鞋上,深色衬得他的小腿更加白皙,娇嫩的脚背上安静蛰伏着淡色的血管,一路没入拖鞋里。 林砚:“你房间好干净,你自己收拾的吗?” 谢无宴:“对,我不喜欢外人进房间。” 林砚往房间里迈的脚就这么顿住了:“那我……” 谢无宴补充:“你是朋友,不算外人。” 林砚笑了一下,他觉得晋江攻还怪可爱的,就是那种外表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但说起话来他又都会认真地回,当朋友是真的不错。 这样算一算,他已经和主角组的三个都是朋友了。 谢无宴这房间和林砚那边格局一样,他在客厅里养了一尾泛着克莱因蓝的半月斗鱼,这鱼见着有陌生人也没反应,怡然自得地在水里摇着尾巴。 “你把孙谦店里的鱼搬过来了?”林砚问。 谢无宴也跟着走过来:“不是,自己养的。” 他的声音很低沉,也有磁性,在同一个房间,又靠的很近,就像靠在耳边说的一样。 林砚趴在玻璃前看了一会儿,这鱼和孙谦店里的一模一样,珊瑚是蓝紫色的,斗鱼游动间漾起一片涟漪。 “你上次发的朋友圈也是它,你很喜欢鱼?”林砚随口问道。 谢无宴:“还好。” 他喜欢的其实不是鱼。 青年将视线从鱼缸处挪开,又去看旁边的书柜,里面装了很多原版书,从古籍到手抄原本都有,光各国语言就不下五国。 林砚:“这都是你看的吗?” 谢无宴“嗯”了一声。 “你懂这么多语言,厉害。”林砚说,“这都是专业书?” 像主角组这种富家子弟应该懂的都很多,他上次看到段辞也在看国外的课程来着。 谢无宴说:“不全是,种类很杂,无聊的时候看看。” 林砚:“现在很少有无聊的时候会看书的人了。” 谢无宴忽地问:“你无聊的时候会做什么?” “我?”林砚想了想,“都有可能,出去转转,或者搞点音乐,也可能睡一觉。” 很适合林砚的回答。 带着捉摸不定的自由。 青年穿着简单的便服,踩着他的拖鞋,令谢无宴有种微妙的错觉,就好似林砚刚刚从阳台下来就回了房,像是这间房的另一个主人。 这个想法令他有一种从心脏泛起的酥麻。 谢无宴论起年纪和陆羁相差无几,但他因为被保姆绑架,父母为了给他换一个环境,把他放在了国外读书,中途跳过两级,提早毕业,再加上性格和经历,就显得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但在情感这一片领域里,他没有过好朋友,更没有过任何有好感的对象,他不是那种会跟父母聊这种话题的人,因此谢无宴单纯靠着自己的本能在进攻,他只想靠着对方近一点。 再近一点。 谢无宴觉得有点热,他说:“想喝什么,我给你拿。” 林砚在看那些书名,闻言道:“我都可以。” 谢无宴看着他的侧脸,这样的角度让青年看上去年纪很小,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无辜感,男人试探性地问:“热牛奶?” 林砚:“……” 青年神色古怪地看他:“你把我当小孩子啊?” 谢无宴咳嗽了一声,可能爱上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小孩子,想照顾他,当然,除了在床上——男人挪开视线,他不是故意想到这一层的。 谢无宴又问:“红酒?” 这两个问题让林砚感慨晋江攻的确不怎么招待客人,他说:“行,谢谢。” 谢无宴离开了客厅。 林砚正辨别出这些手稿中有不少随记,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嗡地响了起来,青年低头一看,是陆羁的电话。 他接了起来:“陆哥。” 陆羁那头有呼呼的风声,他母亲又准备出国,所以最近他不得不抽出时间陪她逛逛,加深一下母子之间的感情,刚一有空,他就打电话给林砚了。 陆羁说:“在做什么,有空出来玩吗?” 林砚有点心动:“玩什么?” 陆羁:“都行,出来逛逛?” 林砚刚要说话,谢无宴就从酒柜前走了过来,他一只手提着一瓶红酒,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玻璃杯,开口问道:“要不要加冰?” 林砚稍微挪开了手机:“加一点,谢谢。” 电话那边的陆羁沉默了一会,问:“你不在家吗?” “在朋友家,”林砚说,“今天刚搬家,正好遇到了,就过来他家看看。” 陆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过陪母亲逛了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林砚说一句话他就有两个疑问—— 陆羁挑了个重点问:“你搬家了?” 林砚:“今天搬的。” 陆羁接着问:“怎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林砚说,“我没什么东西,已经搬好了。” 电话那头的陆羁用舌尖顶了顶上颚,他能想象出青年说话的样子。 陆羁想,林砚一定也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搬家这件事,更不会找人一起帮忙,他只会自己一个人去做,然后等一切结束之后,别人问起的话,他才会说。 因为在林砚的思想里,他搬家,不关别人的事。 但如果是陆羁或者段辞,甚至姜木搬家告诉他,他一定会过来帮忙。 林砚很少会主动提起他自己的事,他表面上很好接近,可实际上骨子里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很孤独。 这是陆羁对他最直观的感觉,他没办法找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电话那边的青年,他觉得外面的秋风就像吹进了他的心里,因为过于凛冽,会有一种轻微的疼痛感。 这是为什么。 最起码,如果是段辞搬家,他早就会叽哩哇啦地把好友圈公布了个遍,然后挨个叫上好兄弟过来帮忙,最后大家一起吃个饭。 段辞家庭和睦,一家子人关系极好,那林砚呢? 陆羁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他问:“你朋友的声音有点耳熟,是上次校园庆时候的那位?” 没想到起点攻只见过一面,就记得晋江攻的声音,什么闻声识人。 林砚有点胡乱地磕到了,他说:“对。” 陆羁说:“要不一起出来玩?” 他心里有种危机感,想先把林砚从对方家里骗出来。 林砚对谢无宴做了个口型,问他。 谢无宴摇了摇头。 谢无宴在想,林砚叫陆羁“陆哥”,但是却跟他说“谢谢”,很客气,也很生疏,早晚让他改口叫“谢哥”。 林砚就说:“算了,太晚了,我也不出来了,改天吧。” 等到综艺上,这不是天天见。 想到综艺,林砚多问了一句:“对了,陆哥,有没有什么综艺来找你?” 陆羁说:“综艺?没有,怎么?” 林砚:“有个综艺来找我,就想问一下。” 陆羁:“什么综艺?你答应了?” “真诚的必杀技。” 林砚报上了名字,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许是陆羁去查了,很快陆羁再次响起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惊讶:“是恋综?” 这个突然出现的恋综让陆羁很意外。 他本来以为林砚是个彻底没开窍的,搞不好还是直男,因为他实在太坦荡了,但对方居然愿意上这种恋综,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节目里可以有公开追求对方的机会? 会上恋综,说明林砚还没有喜欢的人吧?他想恋爱? 陆羁原先听到电话里另一人声音时的烦闷顿时消失,他豁然开朗地说:“我会留意。” 与此同时,谢无宴将冰块放进酒杯里,发出清脆相交的声响,他看着酒杯里暗色的红酒,眸色深沉。 恋综么? 就在林砚挂断电话,将酒一饮而尽准备回家的时候,他那荒废许久的直播间也逐渐窥出了一点苗头,两家观众派系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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