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对裕佳酒楼一事感兴趣,未免有人心存不满,子瑜和钱爱卿就将这次的调查结果在大殿上再说一遍吧,那些觉得朕是在包庇林晋的人,好好听听,有疑问就问他俩。” 那些人当真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吗? 也未必,他们就是觉得林晋当初入礼部就是因为沾了秦子瑜的光,实则本人什么都不是,眼下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点,而他们想要做的也很简单,就是将林晋,这个在他们眼中的异类给排挤出去,至于他是否真的像外面传的那样,这些人是不会在乎的。 朝堂上此时很安静,就只有钱成和秦子瑜两人在讲述事发的经过和之后找到的证据,其实更多的是钱成在讲,因为他是这次安静的主审官。 当他将事情的原委都说的明白清楚时,那般御史大夫还是不愿放过林晋。 “即便他是受人蒙骗,可已经改变不了裕佳酒楼出了人命官司这件事儿,虽然不是他直接下的手,但是这人都是他招回来的,监管不力还是有的,如果这次不严加惩罚,日后怕是人人都要效仿,到时候,这大康岂不是直接就乱了。” 皇帝叹了口气,“爱卿说的,朕也想过,所以,朕想了个法子,那几家的慰问金就由他一人承担,另外,着其以后不得再开设酒楼饭馆之类的营生,之后再有类似的统统按照此法办了。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个法子不可为不狠,如果以后再有哪家酒楼饭馆出现类似的事情,怕是不仅要赔的盆光碗光,而且还不能东山再起,听上去不错。 “陛下,臣反对。” 皇帝眉头微挑,看着站出来说话的户部尚书,一脸的不高兴,“为什么?朕觉得这个法子既能平民愤又能杜绝以后类似的事情发生,一举两得啊。” “这……臣觉得此法太过严苛,大康建立不久,国库中有一部分的税收都是来自这些商贩,如果陛下推行此法怕是会寒了那些商户的心。这对于充裕府库无益。” 户部尚书这话一出,朝堂上的风向立即变了。 开始分为两拨。 一拨觉得户部尚书的话有道理,另外一拨却始终固执己见。 两拨人在朝堂上开始吵的天昏地暗了起来,而皇帝就那么坐在龙椅上,盯着下面的臣子,竖起耳朵听他们究竟吵了些什么。 觉得户部尚书说的有道理的大多都是各部的尚书和其下属,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取之于民究竟有多难,大康虽然建立已经有十几二十年了,但是说到底根基还很薄弱,既然如此,当下的任务就是繁衍生息,富国强民,如果真的按照皇帝的法子一刀切,到时候商户只怕会变的越来越少,这还如何谈富国强民。 以后说不定随随便便一伙流寇就能将他们打败,虽然他们有秦子瑜这个战神一般存在的男人,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银子总不能让将士们肉身上阵吧? 而觉得皇帝此法可以的,多是一些门阀贵族,这些人在起事之初,家境就很优渥了,所以他们也许并不关心那些银子能不能流进府库,反正只要将他们看不顺眼,或者对他们有威胁的人铲除就行。 至于会不会因此让自家的营生受到损害,这些人心里的小心思皇帝岂能不明白,不就是觉得自己现在身居高位,到时候如果自家铺子真的出了问题,不论是用钱还是用权势,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啊,他还偏偏就不如他们的意愿,很早之前,皇帝就想动这些门阀贵族了,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果现在这个机会都不能抓住,那么大康的未来怕是危险了。 “好了,不要再争吵了,朕刚刚仔细思考了一下户部尚书的话,的确是,之前的法子太过武断,如果伤了百姓要想拼搏的心思,那么这个朝廷也就没有长远之路可以走,既然如此,就令户部想出一套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够在未来对此类的情况防微杜渐,还能不伤了百姓想要过富于日子的心愿,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皇帝都已经发话了,底下的朝臣又能说什么? 自然是听皇帝的啊。 “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看着再次站出来的义子,点了点头:“说吧。” “臣并非想要打击诸位大人的积极性,但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那挑事儿的幕后之人还并未被揪出,至少也得让我们知道他为什么要费尽周章去陷害一个在诸位眼里如此不堪之人。” “为钱?我觉得不是,毕竟如果换做是我,我不会将事情闹大,而是私下用此事威胁他,到时候,他就会变成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袋子。” “为权?那就更不是了,只要是京都本地人都知道他的名声在京都就已经决定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入仕为官,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着,秦子瑜转身对着朝堂上的众人看着。 “那当然是因为他的存在,让一些人感到威胁,我说的威胁不是钱,而是权。您说是不是啊,姚大人。” 秦子瑜口中所说的姚大人就是姚老太太的秦儿子,秦子瑜的亲舅舅。 可惜,这些年来,两人虽然有着血亲,但却根本就不亲近。 “你休要血口喷人。”姓姚的当即激动了起来。 “我血口喷人?”说着,秦子瑜直接将自己从乞丐那儿得来的银锭子扔去了他的脚下,“看看吧,这是不是出自你府上?或者说出自我那祖母姚老夫人的手上?”
第128章 露出马脚 那银锭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众人纷纷低头朝着那锭银子看过去。 户部尚书更是直接走了过去,将其拾起,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开口朝着秦子瑜问道:“秦将军,您没有弄错吧?这可是官银啊,寻常人家根本就不会有。” 秦子瑜点头:“是,寻常人家是根本就不会有,但是姚老夫人手上却一定有,谁让我那外祖母贪财呢,得到这锭银子的时候,源于我对这背后散播谣言之人感到十分的好奇,之前,为了能帮林晋洗脱冤屈,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找齐了物证,然后送去了大理寺,这才将人弄了出来,可我也知道,他既然能在裕佳酒楼动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林晋。” “所以,我就一直在等,等对方出手,她还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啊,知道用官已经没有办法整治林晋,因为官府看重的是证据,可百姓不是,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要引起民愤,以此逼迫陛下来严惩林晋,那么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不得不说法子是不错,就是这过程中漏洞百出,以为找了两个乞丐就不会被人发现,却蠢到居然拿着官银出来用,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外祖母就很喜欢这样的大银锭子,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曾在外祖母的屋子里见过用箱子装着类似的银子,不如,我们先就先去贵府帮外祖母清点一下吧,这万一要是被哪个小贼给偷去了,外祖母可是会心疼的。” “你……她可是你外祖母,你怎么能怀疑她呢?” 秦子瑜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舅舅应该还不清楚吧,出事儿的裕佳酒楼,是陛下在臣年幼时送给臣的成年礼,可惜臣并不擅长经营此道,所以,这才雇佣了林晋,将酒楼交给了他去经营,也就是说,这裕佳酒楼的东家其实是我,如果今日此事不彻查清楚,到时候麻烦的人怕是就变成了我。” 这话一出,朝堂上许多人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林晋出事儿了之后秦子瑜会愿意为其忙前忙后了。 原来这裕佳酒楼是他名下的产业。 “哼,既然你说那酒楼是你的,又怎么能让我们相信在查案的时候,你没有徇私枉法。” 秦子瑜看他就好似在看蠢货一般,“谁说这案子是我查的,舅舅这是不把大理寺卿放在眼里?而且,我也从为说自己参与调查此案,只不过是将找到的证物都交了上去而已,还是舅舅觉得我不该这么做?事发之后,只要等着官府给我定罪便可?” “下官可以为秦将军做担保,他交给下官的证物都是经得起查验的,而且那些证人此时就在我大理寺监牢里,如果姚大人不相信,可以现在去监牢查看,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屈打成招的痕迹,而且,这官银在京都根本就不常见,如果姚大人想要自证清白,那就还请允许下官带人去府上搜查一番。” 那姚大人还想阻挠,可再一看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为其开口说话,便知道这次的搜查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 不仅如此,他隐隐约约之间总觉得秦子瑜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承认自己是裕佳酒楼的东家一事儿根本就不是冲动所为,他定是图谋了一些什么。 他这个外甥可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城府深。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阻拦已经是没法阻拦了。 皇帝甚至连早朝都没有罢了,便命令钱成带着大理寺的人和秦子瑜去了姚家在京都的大宅。 其实,这事儿仔细想想,它根本就站不住理儿,仅凭秦子瑜的一番话,皇帝便命人去了姚宅,明面上看是皇帝听信秦子瑜的片面之词,可往深了想,那就是皇帝早就对姚家的所作所为不满了,只不过是借助这次机会想要处理了姚家。 这些人都心知肚明,却并不想站出来替姚家说话。 一来,这姚家人往日里目中无人惯了,也不见得将他们放在眼中,他们自然是不会为其劳心劳力,二来,这是皇帝的意思,上头的老大都已经发话了,他们要是为姚家人说话,顶撞了顶头上司,怕是最后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对于这些人精来说自然是少一件比多一件要好。 姚家大宅里,此刻外面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围上了,钱成看着坐在大门口阻拦众人的姚家老太太,左右为难,一时头疼不已。 不得已,他只能看向一旁的秦子瑜。 “将军,这……” 秦子瑜朝前走了两步,对着端坐在大门口的姚家老太太大声道:“外祖母,子瑜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此,为得就是证明姚家的清白,还请外祖母莫要阻拦才是,否则外人会认为外祖母便是那教唆他人散播流言蜚语的幕后真凶。” 这一叫将过往的路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几乎是在秦子瑜话音落地的瞬间,周围就已经围满了指指点点的百姓。 看着底下的那些人伸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姚老太太自然是被气的不轻,脸色难看至极,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似那马戏团里的猴一般,被人观赏着。 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冲着秦子瑜道:“你这个逆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现在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家人,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外祖母,此言差矣,外孙也不想如此的,舅舅他们总是要在朝堂上立足的,今日之事如果没有个结果,日后不消说是舅舅,就是姚家其他子孙的仕途也将会受到影响啊,还请外祖母以大局为重,放大理寺的人进去随意搜查一下就好,如果真的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外孙同外祖母保证,立即让大理寺的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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