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广偏都告诉过我。” “那你也听说过母蛊吧。” “听说过。” “江渔承。”娜德尔叫了声他的名字,眼角有些湿润。 “你就没有想过,母蛊在谁身上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立在当场,答案好像就摆在面前,但是谁都不愿将其掀开。 娜德尔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也瞒着你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想帮你。” “别说了!”江渔承脊背发凉,他明白了为什么娜德尔跟他说,要他杀了她。 娜德尔没有听江渔承的话,而是伸出了胳膊,将袖子一寸寸掀开,露出来给江渔承看。 在上臂的位置,绑着纱布,纱布湿透了,渗着血。 “母蛊不在我身边,我只是饲养它,但不是拥有它。”娜德尔有些失落地说道。 江渔承轻轻点了下头,这说明娜德尔是被人利用的,所以才能饲养母蛊。 “他们不想割伤自己,或者让自己有性命之忧,所以才找了你......” 因为,如果江渔承得知了母蛊的饲养者,很有可能会直接杀了那个人。 “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不用等着药做成,一天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广偏沉痛的闭上双目,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江渔承将她的衣袖放好,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娜德尔沉默良久,半晌后,说道:“我也不想活了。” 不管江渔承怎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肯回答了。 广偏替她给胳膊换药,她也只是伸出手臂,让广偏替她换药。 江渔承叹了口气,问道:“那我去叫阿迪力来,让他陪着你吧。” 到底是夫妻,娜德尔总算是点了下头。 江渔承起身,刚好他也准备去见南如月,而顾非夜跟着他风险极大,只能再次让顾非夜去自己规避一下了。 “不如你去我帐篷内吧,现如今如此混乱,应该没有人会觉得我的帐篷里有人的,又或者祭祀台那边,应该也没人。” 顾非夜点了点头,让他自己小心。 江渔承又对广偏嘱咐道:“照顾好娜德尔,别让她......” 即是话不说全,广偏也能明白,他让江渔承自己小心,慢些走着。 江渔承沉默着走出帐篷,而广偏送他出去,多巴与养邑已经回来了,养邑的表情如释重负,似乎像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都没有了。 “多巴侍卫,如今反贼已经找到了,陪我去一趟南如月那吧。” 他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笑道:“我现在还有个没查出反贼就要被处刑的命令在呢。” 多巴点了点头,对江渔承说道:“那请吧,或许等见过王上之后,我们就不用再监视您了。” “但愿吧。” 他们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到南如月那,而那时,刚好赶上阿吉怒被关进牢狱中。 几个侍卫正在架着阿吉怒往外走,阿吉怒似乎很愤怒,正在用南疆话骂着什么,而南如月对此完全无视。 “你过来了。” 南如月抬头,看向江渔承,道:“那就坐下吧。” 他让侍女给江渔承倒茶,同时说道:“这是在中原弄到的茶叶,你尝尝怎么样。” 江渔承挑眉道:“今个怎么了?” 南如月笑道:“怎么,你不觉得自己是立了大功?” 他背着手走到了江渔承面前,炙热的掌心贴上了江渔承毫无血色的脸。帐篷内还有阿穆萨与阿迪力在,但是他们对此都毫无反应。 “你果然对我有用。” 南如月面上十分高兴,说完这句话,便背着手离开了。 对此江渔承深感不适,他皱眉看着南如月,大声问道:“那我和广偏的命......” 不等江渔承说完,南如月大声回道:“保住了!你们可以继续活着了。” 等到他走了,阿穆萨才笑着端起身边的茶碗,抿了几口,道:“王上对此真的很开心。” 阿迪力点了点头,对江渔承解释道:“他一直怀疑有人不服他,如今被抓住了,总算是解决了此事。” 江渔承松了口气,同时对于南如月的印象又变差了几分。 原本南如月还当他是俘虏,可以随意处置他的性命,但是如今,他为南如月做了事,南如月却态度大变。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身边留下的,从来都是有利于他的。 “阿迪力,娜德尔说想见你。”江渔承笑着看向阿阿迪力,说道。 阿迪力面上的欣喜掩不住,问道:“她醒了?那我先离开了!” 说罢,便小跑着出去了。帐篷内除了一些下人外,还有阿穆萨。 江渔承静静看着他,阿穆萨却像是没有说话的意愿般,喝着自己的茶。 “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给我药引了?” 阿穆萨抬起头,笑着点头道:“也是,只不过你要药引,是为了逃跑吧。” 江渔承蹙眉不语,怎么感觉自己认识的这些人里,基本全知道了他要逃跑的事情。不等江渔承回话,阿穆萨又说道:“只不过药引制成与否,是不一定的,也许你做不出来解药。” “......你什么意思。” 阿穆萨笑着看他,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只是好心帮你罢了,毕竟我的嫌疑解除了,而送佛送到西,我带来了解药,可以直接给你。” 江渔承蹙眉,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这样有助于南疆与北疆的联合。” 他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有现成的解药摆在面前,肯定是要收下的,但江渔承对他还是有戒心。 “你放心,这只是个单纯的解药,没有添加任何别的东西,你可以直接吃下去,除了你体内的蛊没了之外,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你可以去交给广偏看,我知道,他跟你之间有什么小秘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江渔承问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阿穆萨沉声,半晌才开口道:“我只想要南疆与北疆合为一体,我不想得到任何东西,未来疆域无法独自抵御外侵,你也听我说起过这个。” 阿穆萨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到了江渔承面前,道:“为此,我将不惜任何代价。” 即使是,放走一个俘虏,引起中原与疆域的战争。 江渔承拿过那瓶药,不再去理会阿穆萨,他起身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这段时间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的安静一下。 广偏在他的帐篷外守着,见他过来,有些害羞地说道:“阿迪力和娜德尔说话,我不好在场,就来这等你。多巴侍卫辛苦,今个也早些休息吧,总不可能今天江王爷也到处跑了。” 这几日确实是太累了,多巴思索了一下,点头道:“那您好好休息,我命人退下几个,就留我跟养邑在外头。” 江渔承点头,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 顾非夜就坐在榻上,正在看着他。 “我拿到解药了。” 他将小瓶子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解药就在这里面。” 江渔承解释了一下原因,但是表情还有疑虑。 “广偏,你觉得他可信么?” 广偏摇头道:“不好说,但是他答应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 只要吃下这个药,他们就可以顺利的回去了。 江渔承捏紧手中的瓶子,突然将其打开仰头吃下其中的东西。 里面只摆了一个药丸,十分苦涩,让人忍不住反胃。广偏惊讶的看着他,低声道:“我还没检查过呢!” “反正也解药在手了,不如放手一搏。” 他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吐了,多巴在外听见响动,急忙问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他身子不舒服,我给他配点药就好了。”广偏急忙答道。 多巴点了点头,没再过问。 江渔承也没吃什么东西,一直在干呕,大约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他突然吐出来一股黑水,里面像是有什么能够呼吸的东西正在起伏着。 他跌坐在一旁,喝着顾非夜喂给他的水,将嘴里的东西吐干净,问道:“这就是那个蛊?” 广偏点头道:“正是,再过一会,他就会死了。” “子蛊死了,母蛊会受影响吗?”江渔承想起了娜德尔的表情,是那般妄想寻死,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子蛊有很多的,娜德尔为何要寻死,实在是不明。”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争吵 若是江渔承还要在此留一阵子,他自然会去试图查请为何娜德尔会如此。但是如今,他已经准备逃走了,那这些似乎就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阿迪力会照顾好她的,广偏,你回去将东西收拾好,今夜我们就要回去了。” 江渔承躺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在这里呆了太久了,只要今晚一到,再不用呆在此处,他就可以回到中原了。 “终于,事情都过去了。”广偏慢慢收拾着东西,低声道。 “你当真要随我离开?”江渔承突然看向广偏,道:“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广偏不语,过了一会后,才叹道:“或许,是此处留不下我吧。” “中原虽不缺御医,但对于蛊与毒术则没有这边如此擅长,你若是去了,倒是可以教授别人这方向的知识。”顾非夜答道,末了,有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不要随意给别人提供毒药,这点万般要记住。” 宫闱之内,纷争从来不断,如果广偏胆敢给某个人提供毒药,很可能会被牵连到夺取王位之中。 看着广偏神色有些落魄,江渔承伸出手锤了顾非夜一下,急忙道:“你不用听他在这吓唬你,回去之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都会告诉你的,不必担心。就是不知你在中原能不能住得惯。” 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外邦人,中原对他来说很有可能无法适应。 “没事,我尽量去适应。”广偏笑道:“你放心,就算让我一个人呆着,我也能呆的住,只是这个南疆,我实在是呆着没什么意思了。” 南疆与北疆之间,沟渠太大了,广偏或许等不到阿穆萨将其填平的那一天了。 “那你多加小心。” 广偏点头,让他保重身体,拎着药箱离开,而顾非夜惊讶的看着江渔承,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顾非夜还想多留一阵子,但是广偏离开,他也必须跟着走才行,于是乎只得来得及跟江渔承说道:“你自己小心,晚上我来接你。” 他们就此分别,而夜幕也很快便到来了,似乎是知道他们今天要逃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为他们营造了一个极其寂静的夜晚。 江渔承听着外面的动静,今夜只有多巴与养邑守在外面,而南如月应该也极其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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