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偏,过来给他换药。” 广偏一言不发,十分恭敬的凑了上去。在这之前,他对于江渔承说道。 “别看阿吉怒现在这个样子,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最强健的勇士,相信我,所有南疆与北疆的小孩,都想过成为阿吉怒那样的人。在最盛大的,南疆与北疆唯一会一起度过的日子里,闪耀出现,赢了所有在别人看来根本赢不下的人。过去的阿吉怒,是英雄。” 他似乎很敬重阿吉怒,过去的英雄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广偏心中会如何想。江渔承看着广偏的背影,觉得他应该还是很敬重阿吉怒的,毕竟如今虽陨落了,但依旧不能否认他过去的辉煌。 但是过去,是会被遗忘的。 阿吉怒听见这个名字,想了一阵,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北疆的胖大夫,唉,北疆啊。” 他嘀咕着这个词,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广偏拆下他的纱布,问道:“北疆现在怎么样?是谁领导着?” 阿吉怒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这种事情了。 “北疆现在比过去都好,是阿穆萨带着的。” 阿吉怒皱眉,对于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 “阿穆萨?那个阴沉的小孩也能带领北疆吗?我还以为会是他的哥哥。” “他们比赛,阿穆萨赢了,他的兄长与妹妹们都出去自己成家立业了。” 只有赢了的人才能继续留在家中,而输了的人就要出去另立门户。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偌大的宅邸里,只有阿穆萨住着的原因。 阿吉怒叹了口气,道:“算了,不提北疆,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广偏替他换好药,退到了江渔承的身边继续当翻译。而阿吉怒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去,在看到江渔承后,面色一变。 阿迪力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这个中原人有事要问你,在你醉着的这几天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中原人?你们居然带了个中原人过来!”阿吉怒在反应过来以后顿时勃然大怒,然后就对着他们大骂道:“是叫他来嘲笑我的吗?中原人就是这样,” 阿迪见到这一幕之后,立刻就用力拦着他,让他冷静些,但阿吉怒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你冷静一下。” “让中原人滚出去!” 他说完,甚至还想去那墙上的刀,江渔承见场面失控,皱眉问道:“为何他这么恨中原人?” 广偏听到江渔承的话以后耸了耸肩,然后对着他开口说道。“老一辈的南疆人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根本不愿意和中原来往,不过到了南如月这里总算有所改善。” 有所改善? 江渔承冷哼一声,然后语气不怎么好的对着他说道:“所谓有所改善,便是指起兵发动战争,踏足中原边境,欺压良善平民?” 广偏深知这一点,不回他话,南如月带领着的南疆变得更好,越发鼎盛是真,但好战也是真,其中利弊,不是他能道出的。 “我先出去等着。”江渔承转身,掀起背后的帐篷走了出去,而帐篷内的阿吉怒见他去外面站着,也不满意。 “他这是什么态度!”阿吉怒不再去管江渔承,而是对着阿迪力训斥道:“你竟然带他来我这?” “本来我也是不想带的。” 阿迪力皱眉,表情十分严肃,他说道:“你可知最近,有人要刺杀王上......” 下午阳光正好,江渔承看着外面的风景,思考着要如何才能逃出这里,他本想去一旁坐着歇会,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拉扯住,像着无人的地方奔去。 江渔承本以为是有刺客,但是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后,安静了下来,跟着他跑。 只是,原本他体内的蛊就已经濒临发作,此时在跑动起来,身体有些吃不消。 “等等!等下!你要带我去哪?”江渔承疲惫不堪,话中充满倦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拉住狂奔的顾非夜,但却没有了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力量。 顾非夜不答话,见他站那看着自己,直接上前将其拦腰抱起,他专挑没人的地方,似乎有话要跟他说。 “我找到出南疆的路了,明晚咱们就可以走。” 江渔承赤着脸缩在顾非夜怀中,心道这人怎么如此大胆,竟敢在这里做这种事情,但是他被顾非夜抱起时,绝没有一丝怨言。 听见顾非夜这么说,江渔承首先是双眼一亮,而后表情之中带着失望,他身上蛊毒未解,不管去哪都会被发现的。 而且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人毫无颠簸的抬着他出去。江渔承紧紧抓住顾非夜的衣服,半晌,轻声说道。 “不行。” “什么?” 顾非夜带他来到了一处绝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江渔承被他放下后,便立即撑着墙,四处打量着周围。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帐篷,似乎没有人住,不过站在帐篷入口前,是可以看到阿吉怒的住处的。 江渔承甚至看到了看守自己的那些侍卫还不知道自己从帐篷内出来了,正在一边聚着聊天。 “为何不行?” 江渔承抓紧帐篷的骨架,听见顾非夜这么说,便转头看他,未料到一只手自他眼前出现,握住了他的手。 顾非夜蹙眉,问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他们二人距离极尽,这让江渔承的思考顿住了。 这?壁咚?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顾非夜,仰头便能看见那线条清晰的下巴,和上面些许泛青的胡渣。 江渔承甚至呼吸都顿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寒、顾非夜。咱们这是在、南疆,不是中原。” 顾非夜十分理直气壮的看着他,问道:“在南疆不能跟你说话?” 他不是说这个! 看着江渔承有些焦急的表情,顾非夜被逗笑了,他揉了揉江渔承的头,问道:“你可是病了?我瞧你面色苍白,手也很凉。但是你身边,不是一直跟着个大夫吗?他不给你治病?” 江渔承摇头,道:“他叫广偏,确实是个大夫,很负责。” 想了想,江渔承又道:“我答应过他,要带着他一起逃走的,南如月发现有刺客的那天,除了让我七天查出叛党之外,也让他一同,若是查不出,便要杀了他。” “南如月,此人心肠狠辣,手腕阴险,当初真不应该让他入大厉境内一步,也不该放过他。”顾非夜想起那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便觉得不适,更何况,他三番两次绑走小鱼儿。 “原本他是不用死的,但是我当时是在跟他商量,然后被南如月偷听到了。”江渔承无奈笑了笑,“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们准备好逃走,带着他一起。” “那你呢?”为何刚才要说不行?为何不肯离开南疆? 顾非夜的疑问太多,但是他要问的人是江渔承,他信任江渔承,江渔承也信任他,所以不需要太多话,江渔承就能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中了蛊这种事,他可以告诉顾非夜吗? 江渔承皱眉不答,心中打着鼓,他不想让顾非夜多担忧,但是若他们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江渔承也会为了不耽误事情,从而直接告诉他。 一边是情,一边是理,着实难选。 “没事,你若是不想说,可以先不说,等你觉得时机合适,再告诉我,明日傍晚,我会再去你那,到时你再告诉我吧。” 顾非夜看着他,眼中的柔情让江渔承迷失了方向,但那只是一瞬间。江渔承看着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绝对要逃出去。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 一声哨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二人同时抬头向外看去,阿吉怒的帐篷外站着阿迪力与广偏,而那几个看守他的侍卫正在编队,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突然失踪。 “该回去了,我先离开,你晚些再走,不要被人发现。” 江渔承说完,便朝着帐篷外走去,但他的手被拉住,同时身体投入到了怀抱之中。 “要小心。” 耳畔的呼气带起了一片酥麻,江渔承身子一僵,未等他说话,便被顾非夜推出了帐篷。 这边十分偏僻,所以一时之间他们不会查到这里。 而江渔承这几日一直在到处走,对这里的路线已经十分熟悉了。
第一百零七章 质疑 江渔承缩着身子,悄悄顺着一旁无人的小路走了出去,远处是一片无人的草地,他就站在那里,静静等着那些侍卫找上来。 “江渔承!” 广偏第一个发现了他,在远处呼叫着,江渔承回过头,对他笑了笑,朝着他走过去。 没能走到广偏身边,江渔承便昏了过去。 “江渔承!” 广偏看着他,急忙跑过去检查着他的模样,今日他确实走了太远了,这几日也总是在到处奔波,这样太累了。 没能好好的休息,便又开始奔波起来,并且他刚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么远的位置来。 广偏本来是想朝这边走走随便看看的,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江渔承,但是那些侍卫都没有跟过来,广偏要扛着一个大男人回去,实在有些困难。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逐渐靠近,广偏回过头,瞧着那人有些陌生,但相貌出众让人过目不忘,这样的人他若是见过,绝对会记得的。 对此广偏有些疑惑,他在这里行医多年,怎么会没见过这个人呢? 但江渔承状况紧急,来不及多想,广偏用南疆话说道:“帮我把他扶起来。” 那个侍卫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江渔承的身边,撑着他的头,一脸紧张的看着江渔承。 广偏皱眉,心想难道这人听不懂?于是他又换了北疆话,那人仍是没有反应,只是将江渔承背到了背上,看起来毫不费力。 那人将江渔承扶稳后,压低头盔,模糊了相貌,这下子倒是勉强像个普通的侍卫了。 “听不懂?”广偏又换了南疆话,疑惑地看着那人。 那突然出现的侍卫稍稍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盯着他,表情严峻,颇有王族的感觉。 他看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听他说,你叫广偏,会说中原话。” 这是个中原人! 广偏愣在当场,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中原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从哪进来的?出去的路只有久住南疆的人才会知道。 这人是谁? “你是谁?” 广偏的口音很重,那人皱眉,稍作辨认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顾非夜不答,而是又问道:“他为什么昏倒了?你能治么?”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是广偏可以确定,他是为着江渔承而来的,随不知来意,但可等江渔承醒过来之后再做思量。 广偏道:“你先跟我来,先把他安置好,之后我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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