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不需要理由,听起来只会像找借口,他也不为自己开脱,老实认错。 顾尘寰刚才没有发火是因为在员工面前给他面子,但他跟了顾尘寰这么多年,知道他此刻是真的生气了。 甚至他觉得顾尘寰又要被他气得头疼了。 电梯下降很快,“叮——”一声打开门。 顾尘寰抱着兔子往外走,冷声道:“把办公室门口的监控调出来给我,回去写两千字检讨。” 到了医务室,顾尘寰让医生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处理,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包扎好之后便立刻让魏秋白开车去兽医院。 检查过程中也是顾尘寰一直抱着垂耳兔兔安抚着。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上倒是没有伤,就是可能有点分离应激了,你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离开它,多安抚安抚它就好了。” 顾尘寰固然生魏秋白的气,毕竟自己交代的事情没有做好,还差点把茉莉搞丢了。 它现在那么小一只,下个楼梯都容易摔着,公司里人太多,谁也说不清,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偷偷拐走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但他最怪的还是自己,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说什么他也要把茉莉时时刻刻放在身边。 医生又说:“我们根据您的描述和对它的行为分析,发现您的垂耳兔性格很黏人,并且对您似乎过度依赖?” 顾尘寰:“过度依赖?” 医生点头,“我们也见过不少性格黏人的兔子,会时刻想要亲近主人,但是像这样离开了视野范围内就会感到焦躁发脾气,甚至产生应激的兔子,还是第一次见。” 顾尘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兔兔,轻轻摸了摸它的毛毛,后者也抬头在他手心蹭蹭,十分乖巧安静。 “是不是它没有安全感?” 医生说:“这么说不太准确,兔子本身就是脆弱又胆小的动物,但是它却对您无条件信任,把您看成唯一能给予安全感的人,没有贬低的意思,但是您的兔子似乎,喜欢您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 兔兔窝在顾尘寰怀里,听到医生这么说,顿时害羞地捂住耳朵,爪爪贴着脸,它觉得耳朵有点发烫。 好、好丢人。 兔兔才不是变态! 顾尘寰轻抿着唇,看着垂耳兔兔害羞的模样,心里觉得软软的。 “这种情况会影响它的健康吗?” “这就要看您了,如果您能有更多时间陪伴它,它每天都很开心,就会活得很健康,要是离开它,哪怕就像今天这样,只是去开个会,它都会怀疑恐惧您是不是要抛弃它。” 顾尘寰默然,原来当时末末是这么想的吗? 他看养兔手册上说,工作离开时,只要把吃的喝的给它准备好,兔兔也能自己玩,乖乖等人回去。 而末末又不是普通的兔子,加上他还让魏秋白代为照顾。 顾尘寰有点想当然地觉得,末末有人的正常思维,所以会理解他,乖乖待在办公室等他。 但它现在只是一只兔兔,既不能像人一样完全拥有正常的逻辑思维,又好像比普通的兔兔要敏感一点。 医生看他表情凝重,要不是看他还挺关心兔兔的,光看顾尘寰这周身气度,就不像是有那份闲心养兔子的人。 她笑着调侃道:“您的兔子脾气这么好,还这么黏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呢?” 顾尘寰笑笑,“谢谢,我知道了。” 魏秋白上前划卡付款,随后跟着顾尘寰出门了。 他的目光在顾尘寰和他怀里的兔兔之间来回游走,总觉得这情景有那么一丝诡异。 什么朋友家的兔子会给顾尘寰这种大忙人养? 而自家老板这疼惜得不行的模样,垂耳兔对他也很依赖,才离开一会儿就吓得应激。 要是改天那个所谓的朋友上门要回兔子,岂不是还要上演一出生死离别? 魏秋白搓搓手,他都不敢想到时候场面会有多精彩。 顾尘寰回去之后也没耽搁,之前把衣服搞脏了,还粘了一些兔毛,他去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就抱着兔兔继续去开会。 办公室的其他高层看到顾尘寰抱着兔子,手上缠着绷带进来,这么长时间的等待自然也弄清楚了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顾尘寰微微颔首,“抱歉,耽误各位时间了。” “我的兔子的离不开我,我会带它一起开会,如果影响到会议秩序,我会带它出去,但我们可能需要进行线上会议。”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即使这家公司是他的,他也要考虑别的股东的感受,可兔兔离不开他,他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了。 各位高层看到安静躲在顾尘寰怀中的兔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缩成一团毛绒球。 有些高层觉得垂耳兔还挺可爱的,想着回去要不要给自己的孩子也买一只养着。 有的稍微正经严肃些,虽然心里有些许不快,但是顾尘寰向来雷厉风行,这次他态度也这么坚决,他们更不好多说什么。 至少顾尘寰还算尊重他们这些老家伙,象征性地给了个台阶下。 顾尘寰见他们没意见,便坐回了位置上,把兔兔抱在腿上,轻轻拍拍它的背。 再抬头神色已经收敛,又换上冷峻不苟言笑的霸总面具,“会议继续。” 这个会议一直开到临近中午,顾尘寰抱着兔子走出来,魏秋白和韩秘书都跟在他身后拿着文件。 他大抵是第一个抱着兔子开会的总裁了。 文件送到办公室,顾尘寰让他们先下去吃饭,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60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尘寰搓了搓兔兔的耳朵,面色和声音都比起之前开会时候柔和了许多。 “饿坏了吧?” 开会之前顾尘寰和它约定过会带它进会议室,条件是它不能影响到其他人。 垂耳兔兔很是愧疚,它知道顾尘寰已经给它开了很大的后门了。 于是进去之后就一直乖乖趴在顾尘寰腿上睡觉,或者在他腿上小幅度地来回走走,也不敢要他摸摸自己,只能小心靠在顾尘寰腰腹,轻轻跟他贴贴。 兔兔少有见到顾尘寰开会的样子,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说话沉稳冷静,不带丝毫感情。 虽然也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并没有发火。 但是压低的声线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真的好可怕。 兔兔每次只有靠在哥哥身上贴贴蹭蹭,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才会感到安心许多。 不过哥哥好像从来没有跟它这么说过话,哥哥一直都很温柔、绅士,也很尊重它的意见,即使它变成了一只小兔叽。 开了这么久的会,兔兔也确实做到了安静,但是这么久没有吃东西可把它饿坏了。 顾尘寰给它在草架里加了草,又自己拿起一点喂给垂耳兔兔。 兔兔探头过来,一口咬住他递过来的草,小嘴巴吧唧吧唧,嘴边的两坨肉肉也跟着动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顾尘寰垂眸和它对视,唇角漾起笑意。 一只手喂着兔兔,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在它脑袋上摸摸。 兔兔开心地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了舔顾尘寰的手。 晚些时候,魏秋白给顾尘寰打了饭上来。 顾尘寰吃完之后继续处理了一会儿事情,又带着兔兔去休息间休息。 兔兔发现床单被套都换了一套,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顾尘寰认识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在这间办公室签下了婚姻协议。 可是哥哥总是对它超出想象的好,无论它变成什么样子,他永远对它那么耐心。 兔兔窝在顾尘寰怀里,小脸凑上去在他鼻尖亲了亲。 小动物表达喜欢的方式总是如此直白而亲昵,但是作为人类,却总是含蓄很多。 更何况是顾尘寰这样的克己谨慎的人。 他以往对于兔兔的回应都只是摸摸它的脑袋和耳朵。 但是这次,他却抬手把兔兔拢到自己面前,鼻尖和它的小鼻子碰了一下。 垂耳兔兔第一次得到这么热烈的回应,有些害羞地抬起爪爪捂脸,又有些飘飘然地倒在顾尘寰怀中,小爪爪轻轻踩着顾尘寰的胸口。 它身体小小的,爪爪踩在身上也不疼,软乎乎的触感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把持不住。 顾尘寰放任它踩,偶尔伸手顺顺它的毛。 “末末,我要睡觉了。” 兔兔闻言,从他身上下来,一个板鸭趴在他身边安静趴成兔饼,兔耳朵轻轻摇摆,小jiojio分开伸出老长了。 这代表它现在心情很是愉悦。 顾尘寰揉一把兔耳朵,“午安。” 顾尘寰果然遵照医生说的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似乎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其他时候都把兔兔揣在怀里。 魏秋白默默观察了顾尘寰两三天,看他沉迷吸兔无法自拔,忍不住有些痛心。 顾总跟家里长辈关系不好,又没人管着他,要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被这只兔妲己吸干精气。 顾尘寰正在翻看文件,不经意抬头看到魏秋白盯着他怀里的兔子在发呆,“你在想什么?” 魏秋白回神,“我在想如何委婉建议您去戒兔中心住一阵。” 顾尘寰:“......” 魏秋白捂嘴,尴尬一笑。 戒兔中心其实和戒猫、戒狗中心差不多,是社会专门为这群对毛绒绒小动物上瘾的失足青年的关怀体现。 戒兔中心里面住着不少吸兔成瘾以至于耽误工作和家庭的人,他们一天不吸兔、不ruarua兔兔就浑身难受,去哪儿都要带着自己的兔子。 他们时常痛哭流涕,对着志愿者手中的兔兔呐喊,“兔兔,给我吸一口,我就吸一口!” 场面堪称恐怖。 兔妲己闻言一下子从顾纣王怀中坐起,兔耳朵微微翘起,眼神凶凶地看着魏秋白。 但是它太矮了,努力站起来才能勉强让对方看到兔兔凶狠的神情。 但是对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兔兔觉得可能是因为视野遮挡,他还没能完全意识到兔兔的愤怒。 它觉着这样似乎不足以让魏秋白对愤怒的兔兔产生畏惧,便转头用小爪爪扒拉顾尘寰,娇娇弱弱地咕叽咕叽叫。 哥哥,哥哥你看他,他妖言惑众,他要把我们分开! 顾尘寰垂眸,把手中不合格的文件打回,“建议的很好,下次别建议了。” 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兔兔待在一起,他怎么不知道他有瘾? 严守戒律,克己稳重的顾总裁表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魏秋白今天总是说错话,看这两个一唱一和对付他,觉得自家老板是彻底被兔兔迷晕了头了。 算了,先去戒兔中心问问有没有什么戒断宝典,顺便给自家老板预留一个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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