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幻海”,没有人能拒绝他,只需要一针,你什么都会交代。” “也算便宜你了。去,给他扎上。” 络腮胡男人闻言露出一脸肉痛的表情,却还是朝任西走去。 任西额第一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并不像宋宁颖说的那样简单,一旦沾上,后果就会万劫不复。 人在危险关头总会突然爆发,他看着慢慢靠近的络腮胡,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朝后面的庭院挪动,但也仅此而已。 王老爷子发现他无谓的挣扎,笑了起来,“别怕,这个很舒服的,一针抵得上十个你。” 他的笑声苍老扭曲,像巫师吟唱奇怪的神秘咒法,在黑夜的背景下尤为恐怖。 吐出的那口血在地上拉了很远,任西还在挪动,但显然是无用功,络腮胡男人两步就追了上来。 任西的身体到了极致,他无力的瘫倒在地,看着络腮胡蹲下朝他渐渐逼近。 他放弃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最好能穿回原来的世界。 闭眼不挣扎,静静的等待。 “在动一下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在场所有人变得僵直。 针头离皮肤仅差几厘米,然而络腮胡子却仿佛被定住一般,连呼吸都静止下来。 那声嗓音低沉,危险,仔细听还能察觉到其中裹挟着急促的呼吸。 没有人敢动,络腮胡更是如此,那股压迫力让他毫不怀疑,自己但凡不听话,下场就会如他所言,脑袋开花。 王老爷子直视着前方,庭院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步伐整齐的男子。 男人一身西装,身姿欣长,银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更衬他近乎于妖孽一般。 他脚下步子沉稳,一只手的枪口直直的对准络腮胡,行走间未偏离半分。 庭院内陷入了可怕的安静状态。 王老爷子眯眼,叫出了来人的姓名。 “季闻青。”
第30章 我好疼 男人身后的那队人,手上无一例外全举着枪,而在书房这边的人员,他们全都停止了动作,不动声色的按住了腰间的方向。 气氛剑拔弩张。 男人举枪走近那个从开始就保持着古怪姿势未动的络腮胡,一字一顿道, “离他远点。” 然后随着尾音落地,他一脚将男人踹翻,而装着蓝色液体的针管也滚落在地,到了男人脚边。 说过一句话后就保持沉默的王老爷子瞳孔一缩,抬手叫他,“小季啊。” 电光火石一瞬,枪声响起。 子弹擦着王老爷子的侧脸射向了他身后的一个男人,那男人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身体撞击地面的响声震荡在所有人耳中。 寂静…… 只有吞咽声响起。 季闻青收回还在冒烟的手枪,面无表情,淡淡道:“我说过,别动。” 枪声响起的瞬间,脱力到瘫软的任西,很轻的颤动了一下眼皮。 剧烈跳动的心脏因为男人沉沉的嗓音也抚平到正常规律。 昏暗夜色中,书房内透出的灯光斜斜的打在男人脸上,灯光极暗,站在后方的梁亮看到男人精致的侧脸,和他完全一眨不眨的眼睛。 然后男人蹲下,将跌倒那人护在身前,不留一丝缝隙。 没人知道那两人目光的交流。 任西的脚踝和手腕可见磨损泛红的伤痕,十指红肿,留着血色的针孔,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而在他身体的前方,是一条拖拽极长的血印,从灯光下一直蔓延到夜空下。 任西眼皮半垂,面色苍白,往常亮盈盈的双眼此刻涣散的泛着死气。 男人拿枪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一瞬,指节绷紧,青筋乍现,无法言说的情绪充斥大脑,让他疼痛到咬紧牙关也缓解不了半分。 任西突然冲他扬起个并不好看的笑。 季闻青缓缓擦去他嘴角的血,冷冰冰的暗哑道:“丑死了。” 平时最会看脸色躲麻烦了,这次怎么不躲远点。 任西只笑了一下,嘴角就无力垂下,他瘪瘪嘴,终于不再是面对王老爷子那样的吊儿郎当样,委屈的告状,“他们用针扎我,还踹我。” 他补充,“好疼。” 明明前面挨了揍,偏偏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只看见季闻青的一瞬,他像是有了大人撑腰的小孩,可以心安理得的说出来。 好疼。 真的好疼。 “季闻青,好疼。”他躺在的男人的臂弯中,一滴滴眼泪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滴在男人拿枪的手背上。 那眼泪滚烫,宛如火一般灼烧着男人的理智,他僵硬的将人贴近自己,不太熟练的做着抚顺背部的动作,低声道:“没事了。” “没事了,我在。” 他环抱着他,不敢太紧。 可是这个怀抱却异常温暖宽厚,任西将脸埋在他胸前,肩膀颤抖个不停,零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溢出。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场面依旧在僵持着。 男人小心翼翼将地上那团小人抱起,任西缩在他怀中不安的垂着眼皮,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但又害怕危险强撑着。 任西被交接给了梁亮,男人瞥见他低垂裸露的脚踝,利落的脱了西装,包裹住双脚。 安抚道:“你先去医院,这儿有我呢,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一双手轻轻的拉住衣角,整个人都顿住。 “怎么了?”季闻青轻声问他。 任西被梁亮抱着,吃力的掀开眼皮,将人拉近,在他耳边虚弱道:“证据被我藏在了停车场旁边的花坛里,记得拿回来。”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的陷入了昏迷,被梁亮带走了。 证据?所以他搞成这副惨样子,就是因为要保护那个证据? 那他为什么要来王家找这个证据呢?这些事情与他本就不甚相关。 为什么呢…… 季闻青瞳孔微颤,下意识的捂住了剧烈跳动的心脏。 偏偏它像顽皮的孩子一般,在他的手下一下接一下的震动着,存在感强烈到耳边能听到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那是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生疏的喜悦。 “小季啊……” 被打断的季闻青不悦的看向声源处,王老爷子一怔,嘴唇张张合合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小季,你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好歹我和你父亲也是多年好友,你……” 季闻青打断对方,“王总,我父亲他死了那么多年,我们还是各论各的为好。” 王老爷子脸色难看,“那季总,今天这事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 他看向倒在身后已经没了气息的男子,语气强硬。 季闻青淡笑,“确实要有个交代。” 他对着倒地的络腮胡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去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 络腮胡猛地偏头看向季闻青,不可置信的对着王老爷子呼救,“老爷,您救救我,他这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老爷……” “啊!!!!” 络腮胡男子浑身鲜血,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止不住的打滚。 王老爷子:“季总,您在我的地盘上处置我的人,这是在打我的脸吗。” 听到这话,男人露出了很莫名的表情,“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看来还是不够啊。” 话音刚落,枪声再次响起,位于王老爷子身侧的一个男人径直倒地。 “还有,我说了别动,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如果老的太过分,也早点下去陪陪我父亲,说不定你们两个不是人的东西还有共同语言。” 男人恶劣的话语让王老爷子再也笑不出来,他恼羞成怒的大吼:“季闻青!你欺人太甚。” 他这一声大吼让书房仅剩的三个人如同听到了什么指令,倏地从腰间拔枪,可惜还未掏出,便被季闻青身后射出的子弹无情射中,临倒地前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枪上带有消音器,声音不大,但尽管如此,被挑断手脚筋的络腮胡一时间都不敢发出任何叫声,只死死的咬着牙关,生怕下一秒就有子弹射向他的脑袋。 “你在怕什么?” 男人如同幽灵一样在他耳边低语,冰凉的枪管直直的对着他的头顶。
第31章 处理干净 络腮胡只觉死亡离自己很近,他颤抖着说:“求求你,别杀我。” “求求你。” 男人没说话,握着枪在他头顶点着,似是在思考什么。络腮胡也跟着这股力道,将头低的越来越低,直至退无可退贴在地上。 “他也这样求你吗?” 他?络腮胡起初没明白,后来反应过来是那个被带走的男人,他突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口不择言的解释: “没,没有,他被我堵住了嘴,那小子也是烈,一句话不吭。而且那针很细,不会危及性命的,除了疼点没别的,他什么都没说。季总,您放过我吧,我也是听命行事。” 他胡言乱语的解释着,却没察觉到男人因为他的话呼吸越发粗重。 下一秒,络腮胡子未说完的话就永远堵在了口中,他张大了嘴巴,眼泪鼻涕弄了满地,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因为哪句话而丢了性命。 季闻青收起枪,临了像擦去脏东西一般在络腮胡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淡淡道:“他最怕疼了。” 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十几根对准他黑洞洞的枪支。 迟暮之年的王老爷子早就没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这些年贪图享乐早就腐蚀掉了他的精神和肉体。 他望着一步步朝这边来的季闻青,想动又不敢动,最后踉跄的跪了下去。 “小季,季,季总,你和小宇玩的最好了,你俩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还天天到这儿玩捉迷藏呢。就在身后这个书房,你们老是躲在这儿,把屋子弄得一团糟,季老先生要打你,也是我拦下的。王叔叔对你一贯很好,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季闻青面色无恙的抬起手枪对准他,“您也说了是小时候的事了,我都不记得。” 他手指弯起,马上就要扣动扳机。 王老子大吼,“季闻青!你不能这样!” 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蓝色针管,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你母亲的死因,那不是意外死亡,我知道!!” 他指着那根针管,急促道:“是它,都是因为它。” 季闻青的额角可见的抽搐一下,缓缓的收回手,“说下去。” 王老爷子大呼出一口气,身体瘫软下来,明显是从紧绷的状态中刚刚脱离,他咽了口口水, “当年,季家和王家虽然一直是老牌家族,有底蕴撑着,但曾面临过一次危机。就是那个时候,有人将这个东西拿到了我们两人面前,称只要利用我们的人脉把这东西售卖出去,就会帮助我们两家重新回到巅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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