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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可以。” 叶知秋看不用施什么法子，这人就承受不住内心的的愧疚，便准备换个地方好好听听让马浩晚上睡不着的事。 “你还记得嘛，我们三个被警察找去问话的前一天下午，因为台风，学校下午四点就放学了，当时我本来不想跟在你后面的，可是你突然从另一条小路回家，你平常都不会从那条路走。” 马浩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回忆一边问柜台的调酒师要了杯水。 调酒师奇怪地看了马浩一眼，心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奇葩，来酒吧不喝酒，反倒喝起白开水了，“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叶知秋看着面前说了几句话就嗓子冒烟的人，忍下心中冲上天的无语。 “别急，喝口水缓缓。”嗓子得到了滋润的马浩急忙再次开始自己的回忆，“我想着咱俩好不容易成为朋友，就这么让你一个人回家，不够道义，于是我就悄悄的在后面跟着你，可是那巷子又深又很多拐弯，跟着跟着，你就不见了。”
第17章 17 === 说到这里叶知秋有了点印象，他当初是不准备从那个巷子走的，但好不容易放一次假，那个巷子离网吧又近，他才破天荒的准备去网吧玩个通宵，再后来，再后来就是醒来看见王雪梅了。 当时王雪梅还在外地跟几个好朋友旅游，警察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二筒”“胡”，回来后就看到叶知秋躺在床上，床边还围着几个警察，等找警察了解完情况后说让自己儿子等着录口供，有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要问他。 “台风比想象得要来的早一点，你敢信吗，才四点半天色就阴沉得跟班主任的脸一样，我感到天快要下雨了，就赶紧往回家的路跑，可是那个巷子太深了，我拐来拐去始终找不到出口，于是我就开始喊有没有人啊，这样喊了几声后，我听见前面的拐角处有什么声响。” 马浩似乎不太愿意去回忆当时看到的情景，“我躲在一个注意不到的死角，看见你抄起地上的一块砖，狠狠得拍向旁边大叔的头上，等我死死捂住嘴不让它发出声音的时候，让我更震惊的出现了。” “那个大叔捂着自己头表情痛苦地蹲下身来，很快他的血顺着脑袋往下流，流在地上形成一团一团的血迹，我大喊了一声让你赶快跑，你看到我后，反而拉着半跪在墙角的另一个人，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除了我还有第三个人。” 马浩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掉的烟扔到烟灰缸里，“他的脸上全是泪水，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凌乱，衣服也被扯得皱皱巴巴。” “虽然距离有点远，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男孩是谁，是陆歌。” 马浩说到这里停了几秒抬眼看了看叶知秋，注意到他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攥成一团，“你们跑了之后，那个大叔晃晃悠悠站起来，嘴里面骂骂咧咧的，抄起手中的砖头就往你俩的方向跑去，我吓得赶紧去找附近的小卖部报警。” “报完警之后天就开始下雨，我在小卖部里面躲雨，半个小时后看到有警察抬着两个担架，陆歌跟在那些警察的后面，之后我跟着警察去了你家，偷偷在门后面听他们和你妈的谈话。” 马浩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已经是整个故事的结尾了，却听到叶知秋“然后呢”的发问。 “我听他们说是那个大叔正在欺负陆歌，你帮了陆歌，大叔追你们的时候心脏病突然发作了，恰好警察赶到，等带回去问话那个大叔自知理亏，承认自己干的事，不对啊，警察问话的时候你都忘记了，怎么回答的？” 马浩一脸狐疑地看着叶知秋，生怕这人又在套自己话。 “我不是说了嘛，警察问我话的时候我回答的都是不知道，要么就是忘记了，那个警察的语气还特别恶劣，要不是大叔提前认罪，我怕那个警察就要严刑拷打我了。” 叶知秋捂着额头往后靠在沙发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要不是你说，我都快忘了。” 马浩想不通但随后又不想了，反正这世上让他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 “陆歌……李笙歌。”叶知秋在心里小声默念这两个名字，眼前浮现出那张脸，他记人名字的时候都是根据人脸上或者身上的特征来记住，记忆中的左眼尾下的那颗痣与有着同样位置的人重合，良久之后，他才轻声自言自语道：“是他吗？” 三个人最后又在包间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不少，不过喝酒的主力一直是叶知秋和马浩，裴梦只是在一边看着这两个男生，看他们玩着谁声音最大，谁喝得最多的游戏。 叶知秋一个小时前喝的酒才醒过来，马浩却一个劲地要他再喝再喝，耳边一直360度无死角地环绕着马浩“不喝就不是真男人”的叫嚷声以及“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的飙歌声。 被吵得有些聒噪的叶知秋不露声色地将屁股移到离马浩几米远的位置，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用古典音乐熏陶的耳朵受到折磨。 虽然叶知秋被吵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他和马浩认识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声音能够这么吵，吵到他的眼睛了，准备伸手拿起桌上的酒，递到嘴边时，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个声音——“酒不好，以后少喝点。” 酒杯跟嘴唇接触了几秒后，随即唇边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想了想，酒确实不太好，喝多了让人脑袋疼，便将酒杯放回原处。 不料抬眼的瞬间却对上了一道盯得让他承受不住的目光，“怎么了？” 叶知秋不禁感到奇怪，裴梦看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是打量中带着点失落。 “你真的喜欢男的吗？” 裴梦收回自己的目光，快速地瞄了已经换歌单并且开始深情演唱的马浩一眼，见他确实沉浸此中，便往叶知秋身边凑了凑，小声并且真心地发问。 “当然是真的。”没有想到裴梦仍然在执着于这个问题，叶知秋思索几秒，决定将这个真相告诉她，“我这样跟你说吧，我室友他们让我看那种片，我都没感觉，甚至想恶心。” “我也去医院看过了，医生倒是说没什么问题，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男的。” 叶知秋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对女的不感兴趣，对男的兴趣也不大，心理医生建议他尝试着看看有关同志这方面的视频，找来找去都是国内的几个网站，似乎没什么太多的花样，看久了也比较烦和腻，于是他向室友借来小蓝鸟的账号，好不容易才翻墙登上去的。 果然，还是国外玩得开，看了几个视频之后，他妈的，自己半个月都没有撸了，这下全射出来，味道难闻死了，叶知秋吓得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扯下床单就往卫生间跑，幸亏当时宿舍没人，平常他在室友面前装清心寡欲就算了，大白天在宿舍被人抓住看片子，还是男的跟男的玩，叶知秋想都不敢想。 从那以后他的心理负担轻了少，不过大学这四年一直没有合适自己眼缘的，他也就单了四年，就连王雪梅有的时候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他也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就说自己不着急，等找到合适的了再带回家让她赏赏眼，不过这始终不是个办法，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王雪梅，也不知道她那个封建思想能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叶知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看向裴梦，“我知道今天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第18章 18 ===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的，对吧？” 叶知秋看了一眼早已经被他俩忽略的马浩现在已经累瘫到沙发上呼呼大睡了，语速不由自主的加快。 “我知道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而且那天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就算你是个gay，祝你幸福。” 裴梦转过头有些嘴硬地说道，一想到她看到那个陌生男人跟叶知秋颇为亲密的模样，心里好像被人挤了柠檬汁一样，又酸又涩，不过她的祝福确实是真的，就算叶知秋不喜欢自己，做为她的朋友，她也希望他能够幸福。 “知道了。” 叶知秋笑了笑，起身走到整个人呈大字型的马浩身边，拍了拍他的背，“起来，走了。” “嗯。”马浩回答完又继续闭上眼，似乎是觉得他们有点太吵了，翻身接着睡。叶知秋深知面前这家伙一但睡着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睡不误。 “我先给你打个车，等会再来接他。”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还是先送他吧，我看在这里他比较危险。” 裴梦根据自己的经验之谈，刚才她带马浩来的时候有不少肤白貌美的男的一直盯着他，随后朝着叶知秋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着，拿起围巾跑了。 叶知秋眼看没办法，只好将马浩从沙发拉起来，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搂住后背，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你是吃猪饲料长大的嘛，这么重?” 叶知秋骂骂咧咧的把一个大活人拖到酒吧外面，风吹得他直发抖，他颤栗地对着醒都不醒的马浩说道，“下回你他妈再喝这么多，我就把你扔到大街上，让你光屁股回家。” 叶知秋嘴上骂归骂，最后还是将马浩安全送回家，确认他住的地方没什么安全隐患后，自己才一身疲惫地打车回到出租屋。 等收拾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已经从3月9号跳到3月10号了，他感觉光是这两天接收到的信息量比活着的那二十几年似乎还要多。 他始终想不通自己对于马浩口中的那件事竟然毫无印象，就算是发高烧烧糊涂了，怎么可能一点都记不起来，马浩回忆的时候他也在回忆，可是那部分的记忆就像被人提取了，他只能从稀碎的文字中去辨别少年的模样。 之后的一个星期叶知秋基本都在跑业务，说好听了是跑业务，难听了是找冤大头投资，他们这个小公司早就破产了，还在找人投资，所以当叶知秋把公司的真实情况告诉顾客后，脾气好一点的说个“对不起，我暂时不感兴趣”，脾气臭的直接一杯水上脸，另外再加上一句“你他妈的在这浪费老子时间呢”。 几乎每天叶知秋的衣服都要被人泼水一次，有时候上午两个顾客，泼完水后泼咖啡，当时他就在想怎么找了个这么憋屈的工作，但转眼一想干着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活，起码工资还不错而且还不加班，归根结底谁叫他是个狗脑子没记住中奖一千万的彩票开奖号码，要不然新闻上抱着捧花面对记者接受采访的就是他了。 叶知秋想不通的是跟自己专业完全不通的李笙歌也开始沦为公司里面被压榨的对象，越想越觉得狗屁不通，于是他似有若无地开始暗示公司的经营问题，常常趁着老总不在的时候暗暗和李笙歌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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