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继续问道:“大人,夫人怎么了枫儿怎么了?枫儿在哪里?” 沈大人叹了口气道:“自从入了狱,受了重刑,就疯疯癫癫的,但她始终记挂着枫儿。 沈家抄家,所有的东西都充公了,当然人也不例外,当时枫儿年岁小,又长着非常漂亮,官府教坊司的人看见了,便将枫儿抓走了。 哼!那官府教坊司居然说道:“沈大人,您应该庆幸,小公子被我们看上了,要知道这么多抄家灭族的,小公子被我们看上那真的是万里挑一,十分不容易啊! 虽入了娼籍,但至少不用死了。您应该庆幸您沈家又后了,也不至于断子绝孙了。 沈伯,枫儿肯定被卖入了青楼楚馆,但是,我宁愿枫儿死了,以男子之身去侍候男子,生不如死。 枫儿的容貌太美,没有任何倚靠,会害了他,以后他可怎么过我们死了一了百了,枫儿怎么办?入了那个地方,是生不如死,是煎熬啊!”说着坚强如沈大人,也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我将沈大人从小照顾到大,已将大人当成了我自己的儿子,我从来没见过沈大人这么脆弱哭,为了枫儿哭。 我立马心疼的说道:“大人,您放心,就算散尽家财,卖房子,卖地,吃糠咽菜。我也会将枫儿赎出来。让他和沈谙一起,我会将枫儿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的。” 但沈大人却对我说:“哎!好像入了官府教坊司,就是官◎妓,好像不能赎身。” 我连忙说道:“大人,您都不确定,我可以试试的,万一就成了呢?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到小公子,将小公子赎出来的。” 沈大人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又对我说道:“沈伯,谢谢你!您为沈家劳累了一辈子,实在不该麻烦您的。 但枫儿是我的老来子,我也心疼啊!要是枫儿赎不出来,您就帮我带句话,是我们对不起他,让他落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还有沈伯,您还记得我的另一个儿子吗?您是见过他的,虽然当时他还是婴儿,但是他的后颈有一颗小黑痣,屁股上有个月牙形状的胎记, 但在两岁多的时候被拐走了,至今杳无音信。 我的夫人柔儿,天天以泪洗面,有机会的话,也帮我找找吧!如果您见到他了,一定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母亲很爱他,很爱很爱他…… 沈伯,要是有来生,换我报答您。您老了,我不该麻烦您,但我实在放不下,放不下生死未卜的枫儿,放不下那个丢失的孩子。” 大人我记住了,大人放心,老奴……本想在说什么,但还想说什么便被牢头儿打断了,快走吧!时辰到了。 我出了死牢,一个月的时间内,我四处打探,打探枫儿的下落。一个月之后我帮沈家人收了尸,埋葬了起来。又打探了一个多月,我才打听到,小公子被官府教坊司放到了红楼贩卖。 于是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到钦褚的边境儿,又经过一番打探,花钱又花时间,大约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打探到一点儿消息,得知小公子被一个叫慕青松的青楼老板买走了。 但当时,沈谙的妻子即将临盆,我又不得不先回姑苏,看一看家里。于是我又赶回了家里。 刚回到家里,便又闻惊天噩耗,由于边境战事吃紧,又没了沈大人的庇护,沈谙被褚军抓走,充了军,至今杳无音信。 沈谙的妻子整日以泪洗面,伤心过度,伤了身子,在生下那个小子后,便撒手人寰。 我将那小子养了四五个月之后,便下定决心,变卖了所有家产,去寻枫儿了。希望能将枫儿赎出来。我的一切都是沈大人给的,枫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看着枫儿落入青楼。 刚刚听那位年轻人说您知道枫儿的下落,可否带我前去。” 上官逸看了看那老伯,听了他说的,也不像编的假话,但还是谨慎的问道:“我确实知道枫儿在哪里?你可有证据证明您认识枫儿。” 听上官逸说完,那老伯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幅画像,递到了上官逸的眼前,说道:“大人,您请看,这是公子画像,这画儿是公子10岁生辰时画的, 因我在信中时常念叨想想小公子了,当时沈大人便将这幅画儿派人送到姑苏的。况且我当时离开的时候,小公子是记事的,他认得我。” 上官逸看着画像上的人,那是上官逸从来没有见过的沈清枫。画儿上的人虽脸庞稚嫩,但眼眸清澈,穿着一袭白色华服,站在梨树底下,梨花纷纷落下,勾勒的画中人更加的美…… 上官逸对夜小五道:“走,去倚风楼后门儿,我去倚风楼,你将沈伯送回府里,送到枫儿的碧月阁,枫儿看见故人心情会好些的。 还有,请个奶娘,好好照顾那个婴儿。好好照顾沈伯,不得怠慢。” “是,属下遵命。”夜小五应道。 沈伯很是激动,连忙跪下道:“谢谢这位大人,谢谢大人还能让我在见到枫儿。” 不一会儿马车便动了起来,向倚风楼后门儿赶去。 沈伯继续道:“那枫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以赎身吗?” 上官道:“沈伯,官◎妓是要挂牌接客的是不能赎身的。就连我也没有办法。” 沈伯急道:“那该怎么办?枫儿该怎么办?” “沈伯别急,你先回我的府上,去看枫儿吧!” 马车突然在倚风楼的后门儿停了下来,上官逸戴上了披风上的帷帽,便下了马车。下马车前又嘱咐道:“夜小五,一个时辰过来接我,还有好好照顾沈伯一家人。”
第9章 故人相见 青龙殿偏殿,沈清枫吃完早膳,休息了一会儿,便道:“走吧!去碧月阁。” 岫岩将沈清枫厚厚披风上的帽子给沈清枫戴好,戴上了精致的白色面纱,便扶着沈清枫向内宅走去。 只听纤云道:“公子,等等,冬天昭国的天气很冷,比钦国,褚国还要冷。奴婢怕公子不适应,给公子拿了个手笼。 这手笼用白狐狸皮毛制作的,很是暖和,最中间的位置还放了一个小小的手炉,手炉用棉布裹着,一点儿也不烫手,手笼是两边儿开口了,十分的方便。 公子将双手放进手笼里,很暖和的。说完便服侍沈清枫戴上了手笼。” 手笼很暖和,但沈清枫却看出了纤云的细腻,她知道自己一直厌恶手背上官府教坊司的标记,但岫岩时时看着,不让自己去刻意的遮挡手背。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沈清枫感激的说道:“谢谢纤云。” 岫岩扶着沈清枫沈清枫向外走去,走在路上,还时不时的强调:“公子,您还是安分一点吧!您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我都知道。 公子,您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把官府教坊司的标记露出来,别想着一天老遮遮掩掩。在红鸾阁学的东西,公子似乎都忘了。 没关系,等回了红鸾阁我在好好教公子。还有公子,一会儿回碧月阁了,奴将暖玉给公子戴上。 这是官府教坊司赏的,要时时戴上,要是哪一天官府教坊司的人突击检查,看见公子没戴,到时候有公子受得。 还有进来公子摔了一个暖玉,幸亏只有些裂痕,没有摔碎。等明年官府教坊司的人会惩罚公子,但也不会太过,奴先给公子说清楚。” 沈清枫浑身一抖,想着:“官府教坊司的手段儿可不比红鸾阁的手段儿低。” 于是开口道:“是,奴家知道了。” 岫岩道:“要是公子的一举一动能像公子的嘴一样顺服就好了。还有……” 说着,一行人便出了青龙殿。青龙殿外,大雪覆盖,不远处站着一个有着书卷气息的男子,男子一袭青袍,满脸笑意。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柳应卿。 岫岩扶着沈清枫走到柳应卿面前,沈清枫行了一礼道:“奴家见过柳先生,多日不见,柳先生过得可好。” 柳应卿道:“枫公子多日不见,清减了许多。承蒙枫公子举荐,现在才得到了肃王殿下的重用。” 沈清枫道:“子瑜,我们边走边说吧!将近一年不见,甚是想念。还记得清音寺那一番阔论,奴家记忆尤新。奴家还想和子瑜在畅谈一番。” 岫岩道:“公子,雪天路滑,你缠着三寸金莲儿,走不稳的,还是坐步辇吧!” 沈清枫有些生气的说道:“奴家坐步辇,让子瑜走路,这是不尊敬子瑜,还是走路吧!” 沈清枫又看着柳应卿道:“子瑜,我们边走边谈吧!路上还能看看雪景。” 沈清枫苦笑道:“奴家应该没有像今日这般轻松惬意了,以前都被关在枫闺里,天天学规矩……” 柳应卿轻声道:“好,枫儿,枫公子,我们走吧!” 沈清枫和柳应卿并肩而行,向碧月阁走去。纤云很细心,让闲杂人等先回了碧月阁,只有自己,岫岩,春儿跟在身后。 一行人边走边聊。沈清枫问道:“一切可还安好” 柳应卿道:“一切都在按着既定的方向发展,肃王殿下和慕老板的关系更加紧密,如今昭国朝堂风云将起,边境战事不断。 慕老板应该以打通了钦国的关系,如今还缺两个时机,肃王殿下便可回到钦国。” 沈清枫笑了笑道:“那还是多亏了子瑜从中谋划呀!” “不敢当,枫儿高估在下了。枫儿不妨猜猜那两个时机是什么?”柳应卿道。 沈清枫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阵刺痛,很难受。聪明如沈清枫怎会想不到。 第一个时机便是:阿逸没有强大的母族去支持自己,要想在钦国快速立稳脚跟,唯一的办法便是联姻,这样的关系才会最为可靠。 用金钱贿赂之,用美色诱导之,这样的关系并不可靠。只有有了共同利益,才能站在一条船上,才能一同向前,要不然沉船之危就在眼前…… 第二个时机便是:钦昭两国再起战火,阿逸可以借助钦国那边儿的势力回到钦国…… 沈清枫越想越痛苦,不自觉的落下来泪来,又连忙用手擦着眼泪苦笑着。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想的那么透彻,阿逸取了别的女人,那自己又算什么?自己在这王府又算什么? 沈清枫你醒醒吧!阿逸是皇子,怎么会爱上一个官◎妓” 沈清枫看了看这古香古色的建筑,看了看满地的雪白,痛苦的想着:“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就像一个旅人,像一个过客,风过无声,走过无痕,完成既定一切,就此消失 当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在红鸾阁的一切,在王府的一切都是自己切切实实所经历的…… 累,实在是太累了,当阿逸要娶别的女子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柳应卿看着沈清枫痛苦的表情,便知沈清枫已经猜到了一些。柳应卿叹了一口气,掏出手帕递给沈清枫,说道:“枫儿,有些东西在刚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在没有改变之前,枫儿不应该付出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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