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官学甲班学子不及他这个盛安城第一纨绔好? 真是睁眼说瞎话,张口就来。 沈桐看着不远处,时不时向他们这边张望,脸色早就不好看的傅容煜现任伴读们,似笑非笑地睨了傅容煜一眼。 “二皇子殿下说笑了,听闻跟随您的三位伴读虽出生清贫,但各个都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哪里是我这样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可比的。” “学问并非评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在本皇子这,他们就是不如你。”着急证明自己的心意,傅容煜收起他随时都摆出的慵懒神色,一脸认真。 殊不知,听了他这番发言,他那两位伴读脸黑如锅底,神情愤怒、不甘,却只能隐忍不发。 沈桐打得就是这样的注意,他眉眼弯弯,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意与纠结。 “感谢二皇子殿下的厚爱,既然微臣如此得二皇子殿下的看重,那么微臣……” 他故意拖长语调,钓得傅容煜紧张又振奋,上半身向前倾,语气急切地:“那么你要如何?” “那么微臣就……” 在傅容煜身后那张桌子前坐着的两名伴读总算忍不住,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就差指着沈桐的鼻子破口大骂,一脸气愤地,张口欲言。 这时,一只五指修长的大手从旁边突然伸出来,擦着沈桐耳鬓而过。 指甲圆润的食指与中指夹起白子,轻轻落在沈桐预先计算好的位置上,自此形成四子连成一串,左右皆可落子的必赢局面。 沈桐与傅容煜同时愣住,只听见一道如古琴铮铮动人的低沉男声说道:“看两位聊得起劲,不如也让本皇子听听,桐弟意欲如何呢?” 沈桐蓦地僵住,被头顶那道视线深邃视线看得头皮发麻。 “桐弟?”傅容煜双眸微眯,狐疑地视线在沈桐与傅临烨之间来回,“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以兄弟相称了?” 还有,难道是他记错了?按岁数沈桐应该要比傅临烨大才对啊?? 傅临烨唇边含笑,伸手轻柔又自然地把沈桐耳鬓碎发撩到他的耳后,露出被遮挡住的眉眼,笑意清浅地。 “我与桐弟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索性就结为兄弟,关系也就比皇子与伴读更为亲密。虽然我更想给桐弟换一种称呼……”傅临烨遗憾般地叹口气。 正打算喝口水压压惊地沈桐,闻言直接就呛住:“咳咳、咳咳咳——” 你还演上瘾了是吧! 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岁旦节回来后,对自己喊他“哥哥”的事情念念不忘,时不时地暗示他接着喊。 还厚着脸皮要与他兄弟相称。 傅临烨为兄,他为弟,无耻到了极点,还给他取了个亲近称呼——“桐儿。” 这可把沈桐腻歪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要不是他表现得足够抵触,宁死不从,傅临烨才放弃转而叫他“桐弟”。 沈桐一边急拍胸口缓气,一边拿呛得起雾的眼眸暗瞪傅临烨,用眼神表示抗议:说好不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喊他呢?! 傅临烨假装没有看见,面色无奈地替沈桐拍背。 “都多大的人了,喝口水都会被呛到。” 沈桐兀自生气,他会被呛到这怪谁? “所以,你刚刚准备怎么回复二哥呢?” 沈桐:“……” 话题跳的太快,他一时间卡了壳,咳嗽声都戛然而止。 傅临烨也不追问,替沈桐拍着背的那只手,自他后颈处顺着背脊徐徐往下轻抚,就像是在给小狐狸顺毛似得,一下接着一下,偶尔轻捏一把后颈上软肉。 带着足够的安抚意味,以及深藏不露的占有欲。 “咳、咳。”沈桐轻咳两下清了清嗓子,示意傅临烨不用再给他拍背了,旋即正色道:“微臣正准备谢绝二皇子殿下的厚爱,既然微臣已经选择做殿下的伴读了,以后也会一直都是,当然不可能随便变卦。” 绝口不提他方才打算假意答应下来,挑起傅容煜与之伴读之间的矛盾,再用高昂到傅容煜支付不了的代价,来让傅容煜知难而退。 “呵……” 傅临烨眼角眉梢都染上满意与愉悦,漆黑的瞳仁注视着傅容煜,薄唇微扬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在嘲讽。 “二哥,听清楚回答了吗?没听清的话,臣弟不介意再替桐弟复述一次,他、不、愿、意。” 气氛迅速凝结成冰,紧接着“哐当”“哗啦”声起此彼伏,傅容煜失手打翻了装有黑子的棋罐,掉落满地都是的黑子。 若非他向来善于掩藏情绪,此刻怕是被气到七窍生烟鬼火冒,控制不住地一拳揍到傅临烨脸上去了。 双手攥紧,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傅容煜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本皇子还没耳聋,四弟不必再给本皇子重复一遍。” “反倒是本皇子忘了四弟好手段,竟能哄得沈公子对四弟情义深重,对你死心塌地。不过为兄劝你不要得意忘形,我们……” 忽然间,一声急报打断了正大放厥词中的傅容煜。 “圣上有令,传四位皇子到御书房内觐见!——” 作者有话说: 沈桐:连五子棋都不会下的渣渣,莫挨老子!(嚣张)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对 23瓶;木夕亭 1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皇子所20 小爷我偏要去! “啪!——” 伴随着一道凌厉地破空之声响起, 材质柔韧的马鞭拍打在马腿上,马儿一时吃痛,架着马车迅疾地朝目的地飞驰而去。 面色冷峻严肃的夜阑稳稳地驾驶马车, 一路上抄近道, 避让行人,总算赶在午时之前抵达沈府门前。 手掌压住车辕轻巧翻身下马,夜阑拉开车帘, 对坐在里面的人伸出手。 “沈少爷,我们到了。” 没有接受夜阑的好意,沈桐一边念叨着:“多谢!我先回家一趟,殿下那边还请麻烦你替我转达一声,让他务必等我回宫再说,千万要等我!” 一边麻溜地下了马车, 急匆匆地就往沈府里头跑, 跑到一半又想起没听到夜阑的回答, 不由得停下脚步,一脸焦急地回头。 “记住, 一定要替我传达清楚!知道了吗?!” 夜阑在心底微叹口气, 木着一张脸应道:“知道了。” 主子的决定,哪是他们属下能轻易干扰的, 更何况因为那件事, 殿下打定主意不会带沈桐一同前往。 现在顺着沈桐的意愿放人回家, 何尝不是想着沈桐回家后会比跟在他身边更加安全。 只可惜沈桐听不见夜阑心中所想, 得到对方的回答之后, 转身就进了自家家门。 平日里总会在主人回家时迎上来的管家此时却没守在门前。 府中异常安静, 气氛微妙, 小厮仆从各个都比往日要谨慎小心, 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仿佛受到府上主事人所影响,颇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沈桐一路直奔书房,果不其然看见了守在书房前的管家,以及紧闭的书房大门。 他上前直接询问管家:“爹是不是在书房里?”语气是不容置疑。 管家恭敬地见礼,随后应道:“回三少爷,是的。老爷正在书房中与重要的客人相谈,如果三少爷有事前来找老爷,还请三少爷稍等片刻。” 重要的客人? 沈桐脑瓜子一转,想不出来和沈柏庭谈话的人会是什么人,他贸然冲进书房也不太好,索性左右看看,在书房前的梧桐树下的石凳处坐下。 “行吧,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是。” 管家应下,随即出了院落招手喊来两个小厮,叫他们去给沈桐拿来热茶,还有毛毯和火炉。这天寒地冻的,省得把少爷给冻坏了。 院落里,泥土因寒冷被冻得板结成块,树枝光秃秃地,灌木干枯脆弱,处处露着一种颓败地气息。 此时无风,空气静谧,时不时能听见从书房里传来窸窸窣窣地说话声。 起初沈桐还侧耳倾听了一番,发现门关的太严实,里面说话的人也足够慎重,说话声很小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于是他就放弃了,双手扒拉着管家给他拿来的毛毯在身上裹紧,开始思索待会儿怎么和沈柏庭说事情。 一直到午时过半,严丝合缝地书房门才半打开。沈柏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开口欲吩咐管家去给他们送些驱寒的汤品来。 沈桐抓住时机蹭地一下站起身,“爹!” 沈柏庭开门的动作·微顿,旋即从容颔首应下:“嗯,既然回家了,就别这么毛毛躁躁的了。爹还有事要谈,晚点再和你说话。” 沈桐哪能放过机会,等沈柏庭谈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他急切地向前走了两步,竖起右手食指道:“爹,我就一件事想找你说一下,不会耽搁太久的时间,行吗?” 闻言,沈柏庭深深地看了沈桐一眼。 年过半百的他早已不再年轻,青丝染上白霜,眼尾刻上细纹,直率明朗的性情变得成熟稳重。 就像一块长久经历流水冲刷,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最终沉淀成光华内敛,却有着独特气质的温润玉石。 他通透知进退,把控有度,凝视沈桐的眼神宛若一柄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地审视打量。 目光却又在转瞬间变回最初的温和,悄无声息,仿佛先前的剖析只是一个错觉,快到沈桐都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他无奈地叹口气,一如既往般骄纵自家的孩子,转而对屋内地歉意道:“抱歉了诸位,我家孩子不知碰到了什么麻烦事,急得要找我这个爹。” “无法,我这做爹的总不能放任不管,所以要耽搁这一时片刻,还请各位见谅。” 屋内不知是谁笑着说了句,“呵呵,儿女都是债,看来就算是沈相也逃脱不了儿女债啊哈哈哈!” 接二连三地笑声响起,满含善意与理解,便让沈柏庭忙他家孩子的事去,他们这里耽搁一会儿也不碍事,权当休息放松脑子了。 沈柏庭歉笑着退出屋内,走到沈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们去微雨楼里坐着说。” 微雨楼距离书房的位置不远,两层高的小楼飞檐翘角,灵动轻盈,斑驳的白墙被雨雪打湿而变得柔滑细腻。 旁边就是一汪浅水碧池,在夏日里会荷叶满塘,映日红的荷花亭亭玉立。 这里是沈桐娘亲殷夫人生前最喜欢来的地方。 因为从这里,正好可以将书房周围的情况一览无余,每当沈柏庭在书房内议事,或是处理公务,殷夫人就会在这微雨楼赏景或弹琴。 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沈柏庭目光怀念地看向挂在窗沿上的铜制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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