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想要想明白的事情无关——”凯撒略显不耐烦地回答道,接着,他的神色突然凝固了一瞬。 “那就是有关了?”系统略微得意地说道,而凯撒没有立刻回应它,而是再次拿起了笔,将那个在之前一直让他感到纠结的时间圈了起来,并在旁边飞快地写下了几个词。 “身穿银甲,面部也戴着盔甲因此看不清面部,四翼,与希利亚极其相似的身形,手持金色长/枪……”系统念了出来,“这是什么?” “一个麻烦的人物,疯子。”凯撒略显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如果真的和他有关,那乐子可就大了。” “什么?”系统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懵了。 “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如果真的是那个疯子,我们最好提前做好在世界毁灭之前及时脱离的准备。” “世……世界毁灭?”系统傻眼。 “简单概括一下,”凯撒睁开了眼睛,取代疲惫的是不知因何而生的嘲讽神色,“我和希利亚归属于地狱,平时执行上司派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任务,时不时就需要跑到其他位面一趟。大部分时候是去凡间位面。” “在这个时间段,我和希利亚分别带着一部分下属——等等,你这是什么眼神?”凯撒表情不善,狠狠地捏住了系统的脸,“我们有下属是一件很难以想象的事情吗?” “……当然。听你的讲述,我以为只有你们两个是搭档。” “大部分时候确实是只有我们两个,但固定搭档是固定搭档,能够随时调配的队员是队员。”凯撒不想继续和它纠缠这个问题,“总之,我们就是分别带着自己的人手,分开来执行各自的任务。具体的时间就是在这次。” 他用笔尖指了指他破坏掉契约的那个时间。 “我们这边已经和天堂停战许久了,双方即使是遇见,大多也都会装作没看见,毕竟谁也不会想先破坏停战协议。可惜我遇上了一个疯子。”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极其冰冷。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结西雅队长’?”凯撒冷笑道,他将这个名字从记忆中翻找了出来,“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发什么疯,完全没有将停战协议放在眼中,率先挑起了冲突。” “虽然对方带领的人数和做出的准备都比我们这边更占优势,但这依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谁能想到我做主帅的时候没有输过任何大型战役,却差点在那次翻船了?当然,由于双方都是放开了打的,最终,那个被我们选定的世界也被搞得一团糟。” 系统拍了拍凯撒的手,抢在他即将要把手里的笔杆捏碎之前把这支事务所内难得的宝物解救了出来。 ——这可是事务所内最后一支还能找到的笔,平时由它自己、凯撒和多伊共用,如果这支笔坏了,那系统就不得不出去再买了。 “抱歉。”凯撒松开了手,“说起来,我记得事务所里应该还有好几支笔?” “最开始一共有十支笔,多伊拿走了两支,没一周就消失了;放在前台两支,在事务所营业三天后不见了;我拿走了两支……明明前天还在我桌子上,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系统数着。 “放在你这里的是三支,一支就是你手里这支,剩下的两支在昨天被我和多伊一人借走了一支,然后就不见了。” “还有一支呢?”凯撒问它。 “最开始是放在抽屉里备用,但是我忘了放在哪个抽屉了。”系统心虚地说。 “……算了。”凯撒说,“记得买。” “好的好的。”系统赶紧点头,并且决定把这个活推给多伊去干。 “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它满怀期待地问道。 “没了。”凯撒本身就没有什么讲述的兴致,“虽然差点翻船,但那是因为对方提前做了埋伏。我最终还是将结西雅带来的人全歼了。他们明明是在埋伏我,我却唯独没有和结西雅正面交战过,这本身就不正常。” “现在想想,他应该就是去找希利亚了。” 系统举起了爪子。 “怎么了?”凯撒问它,“想问就问吧。” “既然大部分人都被你牵制住了,那他去找希利亚的话,人数上也不占优吧?” “实际上,这也是我在想的事情。”凯撒注视着那个唯一没有被划掉的日期,“但如果他有着某种把握,能够确保希利亚一定会和他单独见面,而且还拥有某种能够克制希利亚的手段?” “这也太巧合了吧?”系统不解,“所以那个叫结西雅的为什么非要对你们动手?” “不要试图理解疯子的思想。”凯撒先回答了它的后一个问题,随后才严肃起来,“不是巧合。” “当然,他们当时或许没有打起来,或者那场战斗结束得很快,因为我和希利亚是一起返回地狱的。然后,也许是因为两人约下了第二轮战斗,也许是他想要自己处理掉结西雅,他便毁坏了契约,第二次与结西雅交战。”凯撒说,“他那边的契约也许不是在那个时间段才解除的,但只会更早,不会更晚。” “我本来以为他是出于别的考虑才没有使用自己原本的躯体,现在看来,应该是‘无法使用’才对。”他在纸上几笔勾勒出了两个人影,看上去极为相似,却是背道而驰。 笼罩在漆黑之中的人影明显是希利亚,身穿银色铠甲、看不清面部的应该是结西雅。 “本来不应该有两个这么相似的‘灵’存在,”他手中的笔尖停留在画着结西雅面盔的位置上,戳破了纸张,“有些可惜,我当时就该打碎他的面盔,好好看看藏在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那是一张和希利亚极其相似的脸。 希利亚站在教团总部的大厅中,仰起头,看着全息投影出的“神使”形象。 “如果悄悄更改一下投影,给这座虚拟塑像增加一些‘有趣’的涂鸦……”只要看到这张脸,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恶意,忍不住想。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听起来好幼稚,而且这群兽人肯定会觉得我和那家伙没什么区别。”希利亚最终还是很惋惜地否决了自己的创意。 他完全不觉得这张脸被打自己也会觉得痛,但如果所有人都觉得这张脸也是他的脸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现在有一些迷茫。 知道圣者和结西雅并非同一人或者分/身之类的,确实让他放心了一些,但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也是始终想不明白的事—— 结西雅究竟打算做什么? 在那一次战斗之后,他已经是重伤状态了,可他很确定,结西雅伤得肯定比他更重。绝对不是重伤,而是濒死。 按照常理来推断,根据他们之间的这种你死我活的关系,结西雅应该抓紧时间养伤,养好伤了以后变强,变强以后再找到他把他弄死。 而他这边当然也是同样的流程,只不过希利亚觉得自己恢复更快,想趁着结西雅没有养好伤就把对方弄死。 但现在……没有养伤,而是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搞些乱七八糟的手脚? “你说啊,我的……兄弟?你究竟想做什么呢?”希利亚站在巨大的投影之下,用手揪着投影“结西雅”某一只翅膀上的羽毛。 当然没有办法揪下来,这不过是个投影罢了。 来来往往的教团成员谁也没有多分给投影一个眼神,他们很有实用主义精神,只有在圣者代表“神使”赐予他们什么好处的时候才会做出恭敬的样子。 “不是信仰。”希利亚看着头也不转的人们,否定了一个答案。 “那会是什么呢?难道你从你偷走的东西中获得了什么?”希利亚装作好心为他着想的样子,自言自语道,“这对于你来说可是一条歧途啊,所以,还不快把东西还回来吗?” 他“不小心”踢到了投影装置,致使结西雅的影像扭曲了一瞬。 “是吗,不愿意被我称为‘兄弟’吗?”希利亚继续和他想象中的结西雅对话着,“正好,我也不想承认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悲的、可笑的灵魂。” “但你必须将你偷走的东西还回来,不仅有我的,还有凯撒的,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尽管知道结西雅听不见,但他还是对着投影说道。 “无论你还藏着什么后手,都会被我破坏掉。你的死期不远了。”他宣告道。 远处,两名教团成员路过,其中一人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对他毛茸茸的同伴说道: “希利亚大人真是虔诚。” 他毛茸茸的同伴也看了一眼,有些怀疑: “你难道不觉得……希利亚大人每次站在神使像前的时候,都像是要干架?” “怎么会呢?” 不毛茸茸的那位反驳道。 “幸亏离得远,不会让他听到。”何远听着这两人的讨论,擦着额角的冷汗说。 柏青也连连点头:“希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而这两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和隐身状态的何远两人擦肩而过。他们又聊了两句,话题很快就转变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们有必要将这些东西汇报给他吗?”柏青小心地维持着两人的隐身状态,问道。 何远差点朝他的后脑勺来一巴掌: “你说呢?这重要吗?你刚才不还说希望他永远也不知道?” 柏青很委屈:“哦,那咱们需要干什么来着?” “偷书啊傻子!”何远感觉自己要抓狂了,“去圣者的房间偷书啊傻子!” “所以他为什么不自己去?他可比咱俩厉害多了吧?”和已经彻底倒向希利亚的何远相比,柏青对希利亚可谓是怀恨在心。 “术业有专攻吧。”何远说。 “我是小偷吗?”柏青问。 “你不是吗?”何远反问,“你进组织的时候还是我给你做的登记,特长一栏不是写的偷盗吗?” “那……那是编的。”柏青扭捏地说,“大家都会在求职简历上夸大一下个人能力吧,这不是很普遍的事情吗?” 他越说越小声。 “那是夸大吗?那是造假吧!”何远感觉自己要气晕了,“算了算了,以后你就可以往特长上写说谎了。” “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你的能力还挺方便的,现在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听见看见,拿本书应该挺方便的吧?” “感觉并不。” “既然希利亚让我们去做,那应该有他的道理。” 两人越说越觉得忐忑不安,就这样走过了大厅。 路过希利亚身边的时候,希利亚突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差点把人看得心脏骤停。 “好好表现,相信自己不会有事的。” 希利亚轻声说道。 “是!” 两人立正,点头。 希利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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