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栀点头,他说了两句,想到什么,又道:“你别乱跑,到时候你妈问起来我可不好说。” “嗯,” 于蓝看到后边过来的人,眉头一挑,也没打招呼,“我先走了,你注意点儿自己。” 他可尽到责任了,以后就不管他事了。 “他说什么,” 徐周看着离开的车,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 方栀看着远处延伸过去的绿植,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金色的花边,一不留神就激荡了目光。 “头上,” 他扭头正好看到有一小片落叶沾染到头发里,方栀伸手拿下递过去,很是坦然道:“回去吧,马上秋天就要到了。” 盯着手上卷曲的落叶,徐周眼神不经意的略过拐角的豪车,很是潇洒的甩手离开。 “等等我。” 徐周大步跟上。 坐在车座的闻放,脸色是谁也不敢触碰的阴沉,他手指下意识的反复摩挲香烟,最后还是一下折断扔出车外。 “掉头去机场。” 他低声吩咐。 于蓝:你不知道想知道发生什么吗,去问问我妈就完了,不过劝你最好别知道为好。 不是没有想过去查,但线索总是中断冥冥中似乎他要抓不住什么了。 闻放脑海里反复回放刚才看到的片段,像是每一处细节都要仔细的慢速观看一样,试图找出些自欺欺人的理由。 过了那么多日子,他仍然记得那个雨夜给自己的噩梦。 所以,一向胜券在握的掌权人也变得畏畏缩缩了。 “爹地,我要吃肉肉。” 睡醒的小孩儿开始呼喊,偏偏还不能糊弄,方栀应声,他装模作样的从盘子里面切了块鱼肉,放到卡通小盘子里哄道:“给你一大块。” “谢谢爹地,” 眨巴着大眼睛,嘴巴甜甜的尼娅真心实意开口。 方栀:我真该死啊。 “等会儿吃完饭饭,尼娅要陪爸爸去医院打针,好不好啊,” 方栀眼也不眨的继续开口。 “爸爸生病了吗?” 妮娅扭过头去看,做小大人模样的嘱咐:“生病了要去看医生,爸爸还好怕打针,真胆小。” 徐周:“……” “那妮娅保护爸爸,好不好?” 徐周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想的却是,到底怎么办才能让对方不发现自己是假爸爸的身份呢。 来到医院,方栀下车的时候觉得有点恍惚,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经历过,像是时间错乱一样。 “走吧,” 徐周抱着穿的像个洋娃娃的妮娅,之前眉眼间的戾气和年少轻狂似乎在这么些年中都被抹去了。 留下的是积淀在岁月中的沉稳和可靠。 宋浪眼神不经意的看过,他缓缓升起来车窗,嘴唇发白,垂眸掩下了藏在其中的艰涩。 启唇:“走吧。” 是与非,都和他没关系了。 刚送走一尊大佛,华商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在电梯里遇上了故人。 他带着口罩稍微抬了抬眼镜,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方栀?” 突然想起来的声音惹得那三双眼睛扫射过来,华商感觉一愣,他摘下来口罩,反问:“你不认识我了?” 方栀盯了会儿,缓慢的摇头,“认识。” 徐周默不作声,只是抱着妮娅笑了笑,他偏过头指了指打开的电梯,“我先去做常规,你歇会儿过来。” 方栀心下稍安,嘴角露了笑意,“嗯好的。” 华商有些精神错乱了,他眉头一皱,不是很明白的看着那两个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他跟着走出来电梯,实在没忍住开口。 “方栀,你现在什么情况,你怎么和徐周搞到一起了,你这几年去哪了,我问闻放他也不说,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找了个安静点儿的角落,方栀眼睫颤动了下,他抬起来脸,很是认真的开口:“说出来可能不行,我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目前停留在刚毕业的时候,所以抱歉你口中的那个人我不认识。” 华商:“什么意思?你失忆了!你怎么失忆的,该不会在骗我吧,豪门狗血剧情现在可不流行了啊。” 方栀:“……” 他深吸了口气,决定放弃挣扎,“你说的事情我不明白,爱信不信吧,我听说了点儿这几年的事情,都是逢场作戏而已,现在我过得很好,感谢之前你们对我的帮助和陪伴,以后就还是不用来往了。” “逢场作戏而已,” 华商笑了两下,他脸色发黑,道,“你当年说走就走,你想过闻放没有,你一句逢场作戏就完了?他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几句话就揭过去了?你生活圆满,双宿**了,可笑有人还为你寻死觅活的,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方栀脸色未变,他听完之后,看了眼时间,反问:“还有事吗,我女儿还在等着我。” 华商:白费口舌。 方栀坐在检查室门口,他愣了会儿才解开手机密码,迅速的给自己预约了号码。 他有些对未知的过去感觉到了蠢蠢欲动的兴趣,像是一颗费劲心力掩藏的种子,越使劲打压,越野蛮生长。 与此同时,国外。 闻放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等到桌上的茶换了三回,才终于等到来人。 期间,他想了很多,但没有找到一个值得方栀付出这么多非要离开的理由。 他给予的财富,关心,还有责任,平心而论,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 为什么,非得离开呢,他不愿意相信对方是为了徐周。 似乎那样,执着不放的自己成了笑话。 “来了多久了,怎么没让人叫我。” 于梅芳披着毯子,面上还有熟睡后的惺忪,她喝了口温好的茶水,眼神落在远处缓缓升起来的日光上。 “是我来的早了,没打扰您休息吧。” 闻放态度很是客气,也很少见。 “还是头次看你这么着急,” 于梅芳笑了下,眼角皱纹显出岁月的痕迹。 “挺有你爹当年追我的样子。” 外界都传闻明月有位红粉知己,却不知道那位是闻明月一生最爱的初恋。 而名正言顺的闻太太才是虚假婚姻的牺牲品。 于梅芳当年分手之后就远走他乡,而闻明月另娶他人,但天有不测风云,闻太太生下孩子之后突发恶疾离世。 闻明月重追旧爱,于梅芳虽然接受了,但拒绝成为闻家太太,就连于蓝也是随的母姓。 也算是对那可怜的闻太太的单方面的承诺。 闻放只在闻明月在世的时候见过几回对方,这次若不是因为方栀的事情,也不知道何时会再见面。 “我听于蓝说,方栀是您接过来的?” 也没说多少客套的话,闻放直奔主题,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实在冷静不下来去整理自己那些虚假的颜面。 “不错,” 于梅芳叹了口气,目光空泛的放在远处的景色上,说出来的话莫名带了些岁月已逝的惋惜。 “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是很小了,长的很可爱的,不过后来我去了这里,就再也没见了,后来再有消息就是四年前,他联系了我。” 四年前,那应该就是在安州更早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已经想着离开自己了吗? 闻放眼神晦暗,但仍然不做声的听着。 “他世上没几个亲人了,我姑且算一个,小孩儿惊慌失措的,精神还有点不正常,我就让他联系了相熟的医生,但没想到为此害了他,” 于梅芳顿了顿,眼神看向身边的人,她声音略微提高,像是尖锐的质问,“四年前明月楼那次,是不是你做的?” 干涩的眼球转了转,闻放从遥远的记忆里翻出来陈年往事 他摇了摇头,开口:“不是我。”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连忙追问,“为什么问起来这个?” “因为,” 于梅芳眼神颤动,话里也带了哽咽,她不得不感叹世事弄人,“从小倍受欺凌的孩子身心都很脆弱的,那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你就是斩断那颗稻草的刽子手。” 闻放似乎听不懂语言的发音,他皱着眉头耐心询问,“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有严重的精神抑郁,我也是从医生那里知道的,他无法承受如此大的打击,所以选择了人格绞杀。” 于梅芳缓缓松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时候,继续用语言挫伤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胸口。 “主人格的自我消亡换成了第二人格的掌控,也就是后来的方栀,不过,我以为事情以后会慢慢变好,因为于蓝回去传来的消息也一切挺好,我本打算让他回来没想到又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难怪,之前解释不通的性格变化似乎有了很好的解释。 闻放肩膀缓慢的松懈下来,他揉了揉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似乎错过了很多。 他以为自己做的足够了,但只是表面上的自我满足,因为他从来没有把omega当成需要好好了解的独立的个体。 “那现在方栀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好像失去记忆,而且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 “他现在还是方栀吗?只是失去记忆吗?” 他害怕那个会嬉笑怒骂的人也成了镜中泡影,消失在冰冷的回忆中。 于梅芳没回答,她摆了摆手似乎是累了,开始赶人:“这是你的事了,年轻人你难道不该问问自己吗?造成现在局面是因为什么,该自己走的路不要依靠别人。” 闻放手捂着脸,靠在椅子上,话里面罕见的迷茫,“我现在连路在哪里都快找不到了。” 于梅芳:“哦。” 活该。
第三十七章 真哭了? “呜呜呜,” 开门就见到尼娅哭得通红的双眼,方栀顾不得别的,连忙跑过去安慰,“乖宝贝,不哭。” 眉眼间那股温柔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徐周好奇的抬眼看了下,他解释:“验了下血。” “这里痛痛,” 尼娅举着已经看不到伤口的手指控诉,扁了扁嘴继续干嚎:“我讨厌爸爸。” 徐周无奈背锅,他把小孩儿送过去,道,“你来吧,这会儿讨厌死我了。” 方栀没拒绝,他掀起来眼皮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眼前的人隔着距离,虽然对尼娅很耐心,但是缺少些亲密的氛围。 难不成是在骗他? 头一瞬间的疼痛,像是里面安了电流,方栀脸色惨白,他差点没抱住孩子,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了,不然他也不会决定回来看一看。 他丢失的仅仅是回忆吗? 徐周眼疾手快的扶住,眼前的Omega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略微感觉到担忧,“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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