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晴朗,是许久未见的一个好天气。 爱哥儿坐在院子里面,亭子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掉,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他面前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热气丝丝缕缕的消散着,爱哥儿看上去却有些心不在焉。 平哥儿刚进院子就看到了那个青色的身影,他悄悄的走了过去,捂住爱哥儿的眼睛。 “爱哥儿,猜猜我是谁。” 爱哥儿被一双略带了些冷气的手捂住,无奈的笑了笑:“还能是谁,肯定是最最好看的平哥儿了。” 平哥儿嘻嘻笑笑,坐在爱哥儿对面,喝了一口他的茶水,大大咧咧的抱怨说:“爱哥儿,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父亲总是拉着我出去见各种人。明摆着就是要将我早早打发出去了。” 他眉头微皱,声音也有些低落。 但突然好似又想起来了什么,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看着爱哥儿:“对了,我之前托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个许谨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小哥儿。” 平哥儿想起来许谨那张冷淡又俊俏的脸,不自觉地脸色就红了,声音也渐渐小了。 爱哥儿的手微微一顿,那天谨谨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有些出神的看着地上的小水滩,这个巨大的难题又被平哥儿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抬起头,看了看平哥儿害羞的模样,开口:“平哥儿,谨谨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是不要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说完这句话,爱哥儿脸有些发烫。 平哥儿也是一个心大的,听到爱哥儿说了这句话,他脸上确实有一些失望,但是可以看出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得不到自己玩具那般,并没有多么的伤心。 “啊,好吧,我就知道这么好的公子肯定是被人提前抢下来了。” “我是肯定配不上这么好的人了,听哥哥说,许谨年轻有为,在如县还没有几天,就将如县积压的公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一看未来就是可以当大官的好苗子呢。” 爱哥儿心里面也很高兴,谨谨当然是最厉害的了,但是他怎么没听说谨谨现在就已经去了如县了。 走都不告诉他,到底心里有没有自己这个.....心上人了。 爱哥儿暗戳戳的想着,旁边有些迟钝的平哥儿才一直注意到他今天怎么有些奇怪。 “爱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脸都红了,刚才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 爱哥儿啊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问:“你跟我说什么啊?” 平哥儿立马兴致勃勃的说:“我跟你说,就是那个许谨,在如县不是做的风生水起的吗,然后如县就有不少的姑娘小哥儿都喜欢他,我听说前几天,被人用香囊给砸伤了呢?” 他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旁边的爱哥儿脸色却一下子焦急起来。 只见爱哥儿腾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紧,声音有些颤抖:“他的伤严重吗?” “啊?......不是很严重吧,听说那个姑娘在香囊里放了一锭金子,姑娘的力气能有多大啊,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爱哥儿看向平哥儿:“应当?不行,平哥儿我得出去一趟。” 平哥儿呆愣愣的点了点头,看着爱哥儿急匆匆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个许谨跟爱哥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爱哥儿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思爱点心铺子的后门,他有些紧张的敲了敲门,不知道谢叔叔有没有和谨谨一起离开。 好在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正是谢启峰,他看到了爱哥儿很是高兴,连忙将他带了进来,还关切地问:“爱哥儿,发生什么了,这么一副紧张的模样?” “我听说谨谨受伤了,我就快过来问问,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谢启峰给他倒了一杯水,正欲回答说不过是起了包而已,心里面却忽然想起来谨谨临走的时候跟自己说的话。 于是,他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这,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好些日子都没往家里面寄信了。” 爱哥儿知道谨谨最是靠谱的,要是很多日子都没写信来,还不知道伤的有多重呢。 他看着谢启峰的眼神里面有些控诉,带了一丝丝哭腔:“您也真是的,也不去看看谨谨,那万一受伤太重了怎么办?” 谢启峰看了看面前的小哥儿眼眶微红的样子,先是有些心疼,接着就有些无奈了。 这么看来,爱哥儿也不可能对谨谨一点想法也没有了,这个担心的样子好像悟哥儿担心自己一样。 他微微蹲下来身子,递给爱哥儿手帕:“是我的错,爱哥儿不要担心了,我现在就和悟哥儿去如县看看。” 爱哥儿反应过来了,脸色有些微红,咬着下唇有些纠结的说:“您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太着急了,那个.....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我有些担心谨谨。” 谢启峰看到爱哥儿的可怜的小模样,心都软了,那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哥儿啊。 “当然可以了,只是去如县要坐五个时辰的马车,家里面同意吗?” 爱哥儿哼了一声:“我才不要跟他们说呢,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谢启峰无奈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派了一个小仆人去墨府说清楚了,以许谨的名义。 番外 三(10) 雪下得有些大,可是马车里面却很暖和,爱哥儿抱着一个小火炉,乖巧的接过来对面悟哥儿递过来的鸡腿。 “这是你父亲…不是,是你谢叔叔盐焗的鸡腿,味道很好的,我们离如县还要一段时间,你先吃着。” 爱哥儿咬了一口,唇齿生香,亮着眼睛跟谢启峰道谢。 谢启峰看着他,眼睛里面是溢出来的疼爱,若是自家那个小子真能娶到爱哥儿就好了,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几人谈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如县,走过城门,如县里面略显荒凉的景象让几人心情有些沉重。 爱哥儿自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萧瑟的县城里面。 一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谨谨在这样的地方办公,他心里面有些堵得慌。 可是谢启峰和悟哥儿却全然没有他担心的模样,谢启峰抱着自己的小夫郎,边看边点头说:“在这里也好磨磨谨谨的性子,做出一番功绩来才能往上走。” 悟哥儿点点头,就算他心里面有些难受,可是他知道谨谨自请来这里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 马车夫打听着去了县衙的地方,和破烂的街道一样,这里也堪堪能办公而已,从外面看,墙几乎都要坍塌了。 外面有个守卫,年纪看上去已过花甲之年,一把花白的胡子,满脸都是沧桑之色。 谢启峰对他说了好久,这人才终于听清楚了他们是来找许谨的。 他看上去有些糊涂了,看了几人恍然大悟说:“你们是许县令的家人啊,我去给你们叫他,你们先进来吧,外面冷呢。” 说着,他起身带着几人进去府衙,边走边说着:“许县令可是个好人,看我没事儿干,收留了我。” 他说着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这位是许县令的夫郎吧,长的可真俊俏,跟许县令也很相配呢。” 老人看了一眼爱哥儿,似乎对他很满意。 爱哥儿尴尬的看了看谢启峰和悟哥儿,想要开口解释。 可刚开口,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爹爹你们怎么来了?” 几人抬头,是许谨,长身玉立,裹着一身袍子,在雪幕的对面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在父亲和爹爹的脸上停留片刻后,长时间的定在了爱哥儿身上,嘴角似乎浮起一抹笑意。 爱哥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得对面的少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上去深情又专一。 他低下头,脸上热热的,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 谢启峰看着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没顾着自己的样子,撇撇嘴巴说:“是爱哥儿,他听说你受伤了,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不赶着来找你。” 闻言,许谨连眼睛里面都浮现出来细碎的笑意,看向对面恨不得埋头进雪里的小哥儿。 “原来是这样啊,我无妨的。” 他的声调拉的悠长,对面的爱哥儿的脸都快红的不行了。 爱哥儿心里面乱的很,一直以来的担心全都化为紧张。 只见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手,清瘦白皙,似乎带着淡淡的墨香。 许瑾拉起爱哥儿的手,旁若无人的问:“这一路累吗,快些进屋休息,待会儿去酒楼里面吃饭好吗?” 爱哥儿的手被手炉暖的热热的,接触到瑾瑾的冰凉的手的时候,冻得他一激灵。 接着就是绵绵不绝的心疼,这么冷的天,瑾瑾好穿的这么单薄。 难怪手这么凉,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和瑾瑾这样子带了些暧昧的接触。 旁边的谢启峰和悟哥儿根本没眼看他们,自顾自的进了房间。 至于旁边的老头还觉得他们是一对呢,笑眯眯的说:“真是相配的一对儿啊。” 爱哥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着急的甩掉瑾瑾的手,顶着红透的脸进了房间。 身后的瑾瑾捻了捻手指,看着前面着急的爱哥儿脸上露出满满的笑容。 考虑到他们走了太久,许瑾当即就放下自己的公事,准备带着他们去酒楼吃一顿。 自他上任以来,如县的事情已经处理的井井有条了,眼下早离开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根本不打紧。 许瑾拉着几人去了县城里面的最好的酒楼,点了四菜一汤,还点了爱哥儿最喜欢吃的红糖糍粑。 外面雪下的渐渐大了,酒楼里面暖和的很,几人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爱哥儿心里面很是高兴,这是三年来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执着酒杯的瑾瑾,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后面的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下雪天心里面记挂的全是百姓,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呢。 爱哥儿好似突然失去了所有瑾瑾的记忆,脑子里面全是这个侃侃而谈的清俊少年郎。 他的脸慢慢染上一层薄红,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许瑾看到爱哥儿这样,以为他是被冻到了,靠近他关切的询问了一番。 两人肩靠肩挨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 他们并没有在什么房间中,在二楼的大厅中,不少人也注意到了新知县和他的….. 小夫郎? 一直默默关注他们的一个姑娘在看到两人的亲密模样后,有些着急的从自己的桌上起身,到了他们身后。 “许县令,好久不见。” 四个人都回头看向面前这个羞涩的姑娘,长得小家碧玉,看着许瑾的样子满脸的爱慕。 许瑾看了爱哥儿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只好站起来说:“柔儿姑娘,好久不见,你也在这里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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