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跑了小一会儿, 跑进了一条胡同里, 他腹中忽然一阵痛。 疼的他呲牙, 冒冷汗。 曹墨捂着肚子,顿时泄了气, 甚至还有一些懊恼道:“该死,我被气糊涂了。” 他竟然忘记了他还怀着孕,竟然忘记跑的太剧烈容易肠道痉挛,容易导致保不住崽崽.... 他要气爆炸了! 自打怀孕以来, 遇到的事情一桩一桩都让他猝不及防。 真是太难了。 曹墨连续做了十几个深呼吸, 才渐渐地调整了呼吸频率,有所好转。 其实曹墨计划溜出马车的时候只是一个念想, 趁着距离黄昏还早, 他得去看看他爹和孙梅花情况如何了。 从霍择颜嘴里得知的消息终究还是太杂,而且没打清楚他爹被关在哪里? 而且曹墨也实在放心不下。 原文中他爹最后被同样污蔑的罪名送上了断头台, 孙梅花没详细说明。 可依照孙梅花对他爹的情感,应该她不至于连夜收拾包裹, 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原文如何曹墨现在不去做计较, 他想萧政的命运那么多次因为他的介入, 之前萧政没娶成他, 后面上宁都寺做和尚, 又重新回来做太子,结果又从太子位置上掉下来。 蹲大牢,被狸猫换太子送出城,又是弯弯绕绕又是扯七改去,最终还是轮到萧政做登基做皇帝。 说明无论曹墨怎么折腾,最终还是得回到原位.... 他如今只想拼尽全力,去保住他爹和孙梅花的性命。 光是在胡同里呆着几分钟,曹墨就听到了从皇宫中传出来的哀鸣钟。 每一下都是在向萧国的子民宣召着皇帝驾崩,举国哀悼。 曹墨留意着身边的动静。 他现在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被全国通缉。 曹墨从胡同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观察了下四周,这里是西直门,距离他们曹府至少还有两条街。 在被萧井的人抓到之前,他得好好保全自己..... 曹墨正想从怀里掏出了手帕用来挡住他这张俊俏脸的时候,脑子里鬼使神差的冒出了曾经一幕换纱裙的画面。 那时候还是曹墨和秦笑之还没成亲之前在醉吟楼发生的事情。 换纱裙是曹墨的恶趣性,无论并没有成功。 好似是这个记忆让曹墨灵机一动。 他嘴角翘起:既然这么遗憾的话,那何不男扮女装...... 半刻钟不到。 长安城某处不太热闹的一条街,曹墨挑了一家较为隐秘的成衣店里。 在进去之前,他还自己的头发随意两侧挽了两个少女发髻,提前假装自己是女性。 曹墨进来之后,他手帕捂着脸颊,在店里随便挑了好几身姑娘的花裙子,毕竟他是没来过,所以当他挑完之后就想要非常爽快的掏银子付账的时候,被店老板拒绝。 “这位...” 店主是个三十出头的大姐,自打曹墨进来之后她就一直打量着他,她瞧着这位长相不俗的姑娘,晓得她是第一次来,笑:“我说这位小妹妹啊,本小店的规矩是客人必须试穿一下,避免买回去不合身。” 此时曹墨被认成姑娘他可一点都不气恼,反而还是一些小确幸。 他故而伪着音,甜甜的笑问:“那敢问这位美丽的姐姐,你们店里的试衣间在哪里呀?” 女店主笑眯眯:“随我来。” 几分钟之后。 曹墨一走出成衣店。 那名女店主目送曹墨离去,还好似依依不舍一般的热情挥动着小手绢,热情道:“小妹妹慢走哇,下次记得再来姐姐这里啊。” 曹墨走着走着险些摔倒。 啧。 好端端的一个成衣店搞得像是他逛花楼似的。 想来也是,他买在她店里花了可不少钱。 曹墨微微低头打量着身上,还是非常满意他这一身的行头,穿着年轻女子时下极为青睐的罗带石榴裙,他还刻意的买了胭脂水粉,还往脸上抹了一层偏暗的花料。 此时他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不是丑女无敌的相貌。 长相平平才符合他目前的处境。 曹墨走在长安街上也没有之前的畏畏缩缩,而是学习着街上姑娘叫走路的姿态,现学好似东施效颦,走着较为走的女儿家的小步。 “好消息啊,花老爷家的小儿子绣球招亲,招上门女婿啦!” “快快快,快去看啊。” “要是去晚啦,可没好戏看啦。” 曹墨看着这一群群从他身后往前跑的人,再听着他们嘴里叨叨着的绣球招亲,忽然就来了兴致。 平时在电视上经常看到这个戏码,男女婚配,也是花样众多,所以有大富大贵家的小姐到了出阁的年纪就爱整着一出招亲花样。 曹墨倒是觉得古代的绣球招亲和公主挑女驸马,应该是最早看脸挑夫婿的啦。 只是这绣球招亲听着较为荒诞,可并不是绣球砸着谁就要嫁给谁,几乎抛绣球的人心里都有个内定人选,更是早就摸清了那人的家世背景。 让曹墨觉得不解的这皇帝都才驾崩,本应该举国哀悼,可没想到这什么花府居然毫不顾忌礼俗。 还大肆宣传小公子要绣球招亲,招上门女婿? 曹墨倒是想去瞧瞧是怎么一户人家,这京城姓花的曹墨倒是孤陋寡闻,一时之间想不起是哪户花府? 也恰好要经过,曹墨于是他打定了注意,也悄悄的跟着这群热闹的人一块儿走。 * 在东直门的长街上。 昨天连夜就潜入了京城的秦笑之,此时他早已乔装打扮成一名江边垂钓收获满满的糙汉子。 秦笑之他拎着鱼篓行走在长安街上,目光随时随地留意着身边尽可能发生的事情,包括是否有谁跟踪一系列,警惕好似如猫。 他连夜和阿卫找了一晚上,先前在萧井府上打听,结果一无所获。 后来终于打听到阿墨的下落了。 有他的暗线一早传了消息来说瞧见过阿墨坐过萧井府上的马车和萧井一道去了大牢探监“曹鑫”,所以秦笑之很肯定,阿墨有可能是在萧井的府上。 而且霍择颜从牢里的准确消息还没传来。 上次他托阿卫转送的小金锁不知道阿墨收到时是什么表情,秦笑之望着头顶的晴空,眼眶微微泛红。 秦笑之担心阿墨,担心的夜不能寐。 担心他是否有吃饱穿暖?是否会在夜里惊醒过来想他?担心阿墨是否还可以露出幸福弥漫的笑容? 秦笑之更恨自己之前虽安排了暗卫仍还是没能好好护着他。 毕竟,阿墨他怀着孕,还要为这些烦心事糟心。 从长街的一家烧饼铺悄悄朝秦笑之走进了一名素白衣裳的少年,他不是别人,是潜入在长安城打探消息的阿卫。 阿卫走进的时候好似是对秦笑之拎着的鱼感兴趣,对着他的鱼表现出很大的兴致。 “爷,有消息啦。” 阿卫脸上笑着,视线警惕着四周:“有人在老仙的馄饨铺看到过萧井府上的马车,说曹少爷逃了。” 秦笑之皱眉,压低了声音:“他如今在哪里?” 阿卫飞快回答:“西直门长街一带。如今亲王府那边消息比我们更快,已经开始全城搜捕曹少爷。” 秦笑之听了之后,眼底掠过一丝冷光:“我知道了,你再多派一些人,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说罢,秦笑之从鱼篓里挑出一条又肥又肥的草鱼递给他。 “谢谢老哥,祝你年年有鱼呀。” 阿卫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然后从秦笑之的手上接过了他的草鱼,提着鱼笑着转身离开。 待秦笑之往前再走了走。 他发觉前面竟然围着许多人,远远看过去人潮涌动之间,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头。 秦笑之再详细看了一眼,在一家茶楼的大门口挤满了人,还全都是男人,各个都激动无比,然后他似乎听到了人门口中的“抛绣球招亲”这么几个字。 秦笑之立马就清楚估计是谁家欲要绣球招亲,这让他瞬间没了兴致,正欲要转身离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许是命运让他们相遇,从另一侧走来的人竟然好巧不巧的撞了上去。 不小心踩了秦笑之一脚。 “抱歉。” 曹墨没看路,更是出于本能的没来记得伪音,熟悉的声音让秦笑之呆愣上两秒。 是阿墨的声音? 可很快,秦笑之立马清醒了之后。 他再回头,却不见了刚才踩他一脚人的踪影,或许是钻进了前头黑压压的人群里。 秦笑之顿时心往下一沉,一同钻入了人群里。 今日抛绣球的花家是商贾之家,在京城是大户,可谓是富甲一方。 而花家最小的儿子花来迟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心性较小,偏偏不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直想要一场自由放肆的恋爱。 在花府的教书先生贺兰,年轻才俊,才高八斗,谈起话来更是风趣幽默。 日日朝夕相处,这让年幼的花来迟早就对他暗许真心。 前几天,花来迟在将贺兰约到月下,鼓起勇气向教书先生贺兰表明了真心。 结果贺兰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愣在原地的贺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花来迟神色倔强,伤心欲绝,大骂他是混蛋。 一连好几天,花来迟躲房里大哭了好几天。 花府除了花来迟的书童知晓这件事之外,谁都不清楚花来迟究竟为何哭泣。 结果,在昨天,花来迟忽然提出了他要绣球招亲。 花府大为震惊,花老爷倒是看的开,对他这个宝贝儿子宠溺过度,随他乐意,招个上门女婿也不错。 花来迟想着反正不能嫁给真心之人,索性自暴自弃随便抛。 砸中那个倒霉鬼就听天由命.....吧。 “小少爷,这里风大,要不小的给您拿一件披风?” “那你去拿吧。” 花来迟被书童的话唤醒,他回过神来,望着茶楼下黑压压的人头,心情更是郁闷。 他在楼下寻找着,明明他让书童最后传了消息给贺兰。 贺兰没来..... 花来迟眼帘微垂,鼻尖一抹酸涩。 只见待书童一走开,花来迟心一狠,还没等到时辰就想将手中红色绸布挂着铃铛的绣球,抛了出去。 “快快,我一定要抢到这绣球!” “哎呀这是我的,谁也不要跟我抢.....” “啊!他娘的谁踩我脚了.....” 一绣球抛出,满巷哄抢。 谁料,绣球竟然砸到了一个大汉的头上,滚了两下,稳妥妥的竟然掉到了曹墨的身上....... 众人一看竟然被一女子抢到。 突然,人群中静了静。 大家伙更是疑惑,臭娘们跑跟他们这群男人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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