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把先皇气出个好歹来...... 索性将错就错,只当赈灾银已经被夏博商他们接走了。 毕竟这件事海鬼们不可能声张,只要他自己不说,天下就不会有人知晓。 不会有人知晓他做下的蠢事不仅害了岭南无辜百姓,更给中州梅氏引来灭顶之灾! 小太子授意,海鬼得利。 岭南以为被中州‘戏耍’,夏博商无奈发兵。 中州大败,异世回魂...... 至此,梅淮安一路背着岭南的谩骂和指责,替那位小太子承担了所有后果。 马车里。 他敛眸思索着,心说—— 岭南夏氏痛恨梅氏似乎没恨错人,算起来也理所应当..... 不过,原来那小太子做的蠢事关他屁事? 冤有头债有主,他报他的灭国仇,夏氏冤死的仇找原来那个小太子报去吧。 梅淮安裹了裹白狐裘衣,后靠在软枕上。 沉默把玩一会儿手指,朝正给他驾车的寒翅说话,嗓音听起来漫不经心,“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来了! 寒翅吓得头发丝儿都要炸起来,他把缰绳塞进鹰爪手里,趴着凑到马车门边小声回话。 “没有了,知晓此事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主子授意处理干净,是属下亲自去办的,未留活口。” “......” 马车里的人没说话。 寒翅一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心里扑腾直跳,干脆扶着门框跪下来,“您放心,属下身患旧疾这辈子都没出息,只求能跟在您和主子身边伺候,绝无二心.....” “什么旧疾。” “是当年主子和大将军被贺三围在山庄那夜,属下急于闯出去请医师为将军诊治....拿剑的手筋被挑断了,落了伤。” “那你往后就跟在朕身边吧,内宫里缺个管事的。” “是,属下一定尽心做事。” “......” 寒翅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算是熬过一大劫。 心想着,好在他机灵及时搬出当年护主有功的事,否则...... 佛君恩赐叫他躲藏起来这么久,就白躲了。 寒翅躲的不是旁人,是怕被马车里这位灭口啊。 过了半晌。 梅淮安撩开车窗瞧见路边有新枝冒芽,问,“寒翅,他走多久了?” “主子他....算起来已有四个月。” “下个月,带我去找他。” “是!” “......” 鹰爪侧目瞥了一眼寒翅,刚才他问的时候不是说不知道主子去哪了吗。 换了马车里这位来问,立马就知道了。 啧,要么说这兄弟命长呢,脑袋就是机灵。 他在心底叹气,自己要是也能机灵些,早点把寒翅约出来....... 这半个月的罪兴许就不用受了。 — 【PS:下章去找鸭鸭,狂砸小礼物解锁明日加更,么么!】
第557章 佛殿拥吻,我好想你 —— 老秃驴真的太狗了,真的。 梅淮安气喘吁吁望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巅,几乎要打着赤膊抹汗。 他以‘国务繁忙少帝劳心’为理由,为了国之生计出宫来请摄政王回朝,百姓们自然支持。 这样就没人会在背后议论—— 少帝刚登基就出去游山玩水了。 贺绛跟陈香各自领兵护行,一行人约有七八千的兵甲,高头大马骑着,精美鸾驾坐着。 他们从长安城后方一路向东行驶,顺利在寒翅的指引下来到孤峰山。 但是此刻..... 战马和马车全都上不去这座陡峭的高山,必须弃马弃车! 一行人站在山脚下都傻眼了,上面那位还真是会找地方啊。 贺绛仰头看着根本瞧不见峰顶的巨山,累挺且闹心:“皇上,这咱怎么上啊?” “他怎么上,我就怎么上。”梅淮安一点怨言都没有。 抬手解了玉腰带,把贵重的明黄色龙袍外衫脱下来丢进马车里,扭回头吩咐。 “留一半人守着马和行李,其余随朕轻装登山,除了水和食物什么都不要带,走!” 他只穿着一件黑绸底衫,把下摆掖到腰间,不等陈香往他腰上系保护绳蹿着就出去了! 贺绛跟其他人也都快速脱掉盔甲,轻装上阵。 来都来了,是一定要把人接回去的。 且前面少帝英飒的背影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不知道累,已经蹿上去十几米远了。 这等于是,他们得在五月底的天气顶着恶毒大太阳爬上一整天! “爬!”贺绛吼了一声。 一行人以散开的方位,从山体四面八方往上爬,活像是攀登大树的蚂蚁群。 开始爬的时候天还没大亮,等到山腰处休息啃干粮的时候。 时间已经是午时了。 这座山太陡峭,半腰处连树木都很少见,只能瞧见长在缝隙里的野草。 贺绛背靠大石头坐着,满身都是汗湿,石头上坐着同样汗湿的梅淮安。 贺绛擦了把汗,忍不住埋怨:“我到现在都不懂他为什么要走,你又为什么不急着找他,还有,呼,为什么要叫我们爬山.....这不活活折腾人吗!你俩到底在玩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他在山上我便登山,他在水里我便趟河,总之翻山越岭也是要找到他的。” 梅淮安仰头灌了几口水,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位,笑容比毒辣的阳光更灿烂。 贺绛脱口而出:“既然你早知道他在这儿怎么不早点来找?” “因为他跑了。”梅淮安眯眼望着山巅,轻声念叨,“....我就不找,就让他自己住在山上晾着他,让他想死我了却抹不开面自己回来,折磨他。” 敢离开就得承担无尽思念的煎熬,铭心刻骨记一回,下次就不敢离开了。 但他晾着贺兰鸦的举动,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其实原本计划是晾人一年,等到他下次生辰的时候再来接回贺兰鸦。 但.....没忍住,提前来找了。 毕竟这半年里,他真是想疯了那个人。 “哎?”贺绛不理解,“那他既然盼着你来找,为什么不提前下山等你接他啊,他要是提前下山不就不用.....” 折腾这么多人呼呼爬,简直是魔鬼! “因为我没早些来找他,生气呢。”梅淮安越聊越按捺不住想见到那人的心,兴奋到直接站起来,再次动身攀爬,“我要去哄他,我太想他了.....” “你想他?”贺绛在后面追着问,又瞪眼,“你想他你不早点来找他!!” “这个问题刚不是回答过了吗,你话真多,赶紧爬!” “?” 什么时候回答过了? 贺绛被绕晕了,停下脚步喃喃盘算—— “他会故意折腾他爬山,是因为他没急着来找他,他不急着找,是因为要惩罚他离开,那他离开....找....还是不找....嘶,什么啊,这俩人.....”跟有病似的。 “爬这么快,等等我!” 他快跑几步过去赶上梅淮安,兄长不在,他得保护少帝呢。 “......” 总算是在日落之前,一行人到达了山顶。 山顶有座不大不小的庙宇,环境不算破败,能看出房屋是近期刚修缮过的。 棕红色的庙宇墙壁,门前挂着‘玉清庙’三个大字匾额。 陈香正要扭头叫人去敲门,就看身侧有道黑影竟然还能有劲儿,冲着过去一脚就踹开了庙门! 砰。 庙门大开。 院子里有一只两米款的黄铜高脚香炉,焚烟袅袅。 殿中能瞧见金身佛像,周围空空荡荡没有其他僧人。 透过香炉白烟...... 身穿素净白衣的佛子,坐在殿中蒲团上背对着身后所有人,正缓慢敲着木鱼。 “咚,咚,咚......” 梅淮安喘着气抬眼瞥过去,呼吸都要停了。 耳边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喧嚣,只剩下一声声沉闷悠扬的木鱼。 贺兰鸦闭着眼睛,听见大殿的门被关上,紧跟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下一瞬—— 有人带着猛烈思念扑到他背后,将他抱了个满怀! 抱的特别紧,手臂汗津津的圈在他脖颈上。 被汗蒸过的龙涎香里,裹着少年身上蓬勃洋溢的气息。 相见时要说什么话,要有什么表情和动作,两个足智多谋的人都在心底打过无数次草稿。 他们在心底盘算的很清楚啊,重逢时要怎么游刃有余的拿捏对方。 可事实证明—— 当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任你盘算多少也全都作废! 每个人在事后翻盘时都会说自己当初有多会谋划,缜密万分,游刃有余,我就是王,唯我独尊。 说的好像是神人,万事万物都逃不过自己的算计。 可事实当真如此吗? 人是情绪动物,不是神。 无数次的心动是真的,面对心爱之人时那些紧张和兵荒马乱更假不了。 在心动的前提下,所有表现都是演不出来的。 就如此刻,两个明明提前把台词都准备好了的人,一句没都用上啊。 梅淮安刚紧密的拥住这位清冷佛子,就被对方反手扯进了怀里! “.....来的这样晚?” 贺兰鸦喃喃,不等回话就低头吻上这叫他朝思暮想的人。 如此急切的拥吻,跟他在心底盘算好的‘不要胡闹’,天壤之别呢。 梅淮安圈着眼前人的脖颈,被急切的吻激的泪花都出来了。 等到唇分开的一瞬间,他说的也不是什么‘你走后我吃睡不香根本活不下去,我要把你关起来,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他抵着对方的鼻尖,哽咽开嗓—— “贺兰鸦,不是我,你相信我,我没扣下赈灾银,岭南那些百姓都不是我害的.....这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我不要跟你分开,再也不要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好想你,但我没忘记你教我的东西,勤政爱民一件事都没耽误,我把所有国事都处理好了才敢来找你.....” “我好想你啊。” “你别把我丢在深宫里,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吧。” “......” 贺兰鸦红了眼眶,低头啄吻怀中少年的眉眼。 “哪里都不去,这些话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哪怕有朝一日你要弃我,我也认了。” 哪有什么严密的运筹帷幄,一次次被眼前人打破的计划足以说明一切。 栽了就是栽了,他认的心服口服。 “我说过,就算弃了我自己,也不会弃你。”梅淮安从怀里把刚才爬山时就叮当响的东西掏出来,是他给贺兰鸦准备的。 “这是.....”贺兰鸦低头看。 两个金色的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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