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计——”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陈香他们催促着。 二妞眨了眨眼:“那我要是说了,等回头挨打的时候你们可得帮我挡挡。” “好说好说!”一群人笑着应声。 “其实也不难,夏博商不是有心求和嘛......” “......” 当时二妞躲在树后,看着夏博商失魂落魄的孤身坐在树桩子上,身边并没有夏兵将士作伴。 于是灵机一动,想了个有可能会实现的计划! 比如,让骑着马的夏博商往悬崖那边去,他躲在暗处朝马屁股扎一针...... 当时他想着,要是计划不成就偷偷溜走。 不能因为急功近利就让自己这条小命丢了啊,也是会怕的。 打定主意后,他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叫夏博商往断崖去。 后来他撕下半块里衣,拿黑石往布上写—— 城里耳目众多说话不便,你只身来后方断崖边,归降之事可议,梅。 夏博商看见被银针穿着不知从哪射过来的破布,简直如获至宝,牵起马就走! 二妞还念叨说这人怎么毫不设防,这就上钩了? 他不知道的是...... 当时夏博商坐在树桩上情绪已经崩溃了。 猛然瞧见梅太子也用早上他用过的送信手法,来跟他接头,意识到战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自然欣喜若狂! 毕竟他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如果能谈合,就不必伤他夏氏一兵一卒! 二妞看着夏博商骑马朝断崖边去,连忙动身跟在后面。 之后的事就很顺利了。 银针一出,马被扎了屁股疼的发疯,驮着夏博商就冲下断崖了! 意外状况是—— 战马疼的嗷嗷叫,叫声引来不少夏兵。 二妞被人从草丛里揪出来,一时间没找到机会跑掉。 原本那夏氏将军是要杀他的,但二妞装傻充愣,说自己只是来送信,不知道为什么夏氏主君的马突然疯了。 那将领王滨就问他是什么信,二妞随口胡诌说自己是渭北兵,佛君大人想当皇帝,派他来跟夏君接洽一番。 反正胡言乱语的诓了夏兵们许久,这算是没被就地格杀。 当梅淮安领兵出现在山壁上的时候,王滨他们才意识到被二妞这个小兵骗了! 北佛都派兵支持小太子来打他们了,怎么可能有要跟岭南合作的意思? 王滨便气愤的要把二妞五马分尸,正绑着麻绳呢,那边中州兵们就杀下来了。 当时腿上的麻绳着火,二妞奋力爬向一匹被火光吓尿了的战马..... 借着一泡马尿,灭了火。 然后他就找了一处大石头后面缩着装死,还拽了个死掉的夏兵,好盖在身上挡箭。 迷迷糊糊听见有陈香带着的中州兵大喊‘李二牛’,这才从身上盖着的死人底下,哭嚎着爬出来。 “......就这样,我被你们救了。”二妞躺在牛车上朝陈香他们说。 虽然挨了夏兵一顿好打,但最终曲折离奇的保住小命。 啧,运气啊。 “......” 他的话说完,一群中州兵们都沉默了。 不苟言笑的陈家大哥陈元礼,朝牛车里的小子看了一眼:“.....这小子当真是命大。” 刺杀夏主,被五万夏兵包围,群殴,绑上麻绳五马分尸,麻绳着火,重伤待在混战血腥的区域里...... 这其中任意一点若换了旁人来,恐怕这会儿尸体都凉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香把腰间水囊解下来,递给这才十六岁就能潜伏百里,孤身入敌营拿下主君性命的孩子。 二妞却连喝水都忐忑,视线不住的往马车方向瞥—— 要不就装装病吧,让安哥舍不得下狠手打他? 哎呦,怎么立功了还得挨打啊! 牛车缓慢行驶在进城的路上。 陈元义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踌躇的朝旁边大哥说:“这一仗打的确实痛快,就是....皇上放走的那两万夏兵......” 昨夜,夏兵打到最后丢盔卸甲的跪地求饶,梅淮安就叫停了厮杀。 并让杨子义那边让出一条路,看着屁滚尿流的两万多夏兵狂奔着往岭南方向跑了。 陈元义的意思是,接下来他们还要往岭南去,那这会儿放跑的夏兵..... 到时候就还会举着刀,奋力抵抗他们进入岭南城池! 既然早杀晚杀都是个杀,皇上昨夜为什么要把他们放跑? 这不是平白给岭南又添两万多的兵力吗? ......................................... 【小礼物送一送,明天继续加更!】
第525章 少帝不会系衣裳 皇上为什么要放走两万多的岭南兵..... 陈元礼听见弟弟的话正要跟从前一样议论时势,但突然想起什么,他冲弟弟摇摇头。 “天家的心思不用你揣摩,咱们听令做事就行了。” 陈元义略一思索,猛地咧嘴笑开,“是啊!” 从前是担忧太子殿下年幼单纯无心计,他们才事事都要在背后瞎琢磨。 尽管他们也不是多有城府的人,但总想着必要的时候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怎么也要护着主子。 可是现在—— 主子文韬武略样样出彩,他们只需俯首听令便是,自然不必再揣摩主子的想法。 “....哥,咱很快就能回中州了。”陈香说。 陈大陈二同时点点头,抬眼望向前面正行驶中的马车,一时间都激动的说不出话。 小主子真的办到了,办到他们当初在兵败那夜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们....要回家了! 马车才驶到西州城门前,梅淮安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动静。 他撩起帘子放眼望去,全都是出来喜迎新帝的百姓们! “吾皇万岁万万岁——” “......” 西州城里的喧嚣,直到日落时分才堪堪停息。 — 三天后。 西州城行宫里,书房。 贺兰鸦穿着深紫色的长衫盘腿坐在矮桌后面,腰间系着的碎玉长链随意散落腿边,在烛光下闪着银辉。 此刻时辰才午饭刚过,但深宫的大殿里不论何时都燃着灯烛,省得主子伤眼。 他面前的桌上躺着几十封信件,高高摞成小山。 这些信件大多都是从中州寄来的,以及左阵那边贺绛、燕凉竹、裴不知的各自来信,还有渭北大小城池的城官郡守将军等...... 四面八方的来信就跟雪花一样,全落在贺兰鸦书桌上。 “哎哎!” 少帝的惊呼声从他左侧屏风后面传来。 贺兰鸦抬头看了一眼,能瞧见屏风那边站着有四五道身影。 梅淮安正被几个制衣坊的裁缝摆布四肢,细细的软尺变着法儿的量过胳膊,腿,脚踝,足寸。 刚才惊呼是因为这大叔拿软尺穿过他胯间,往上一扯! 梅淮安皱眉:“嘶.....” 这可把给他量裤围的大叔吓得脸都白了,霎时间就要往地上跪:“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行了行了。”梅淮安朝他一扬手,“量好了吗?” 几个宫人赶紧点头:“是,都量好了。” “做个龙袍这么麻烦,哪哪都得量.....”梅淮安拎起他的外衫往身上套。 几个宫人站在旁边看着天家自己穿衣裳,犹豫着要不要伸手伺候。 贺兰鸦在外面出声:“你们下去吧。” “是。”制衣坊的宫人们这才收拾起布箱,弯腰退下。 鹰爪站在门口目送一行人离开,随后就很熟练的低头把殿门关上了。 ....... 殿里。 梅淮安系好了腰侧衣绳,拎着明黄色的金丝腰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瞧见殿门已经关上了这才自在些。 “龙袍是不是比这衣裳还难穿?我这边带子是不是系错了,勒的难受,你给我瞧瞧......” 他扭着身子往腰侧看,一屁股坐在贺兰鸦面前的矮桌上。 穿着明黄色帝君常服的少年,眉眼英气俊朗,面似冠玉。 两条长腿大方岔开着,伸到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人大腿两侧,自然舒展的伸开双臂。 就像孩童找大人帮忙穿衣裳似的,亲昵极了没有半分防备。 “......” 贺兰鸦被迫放下手中的笔,抬眼往少年腰侧看,无奈摇头。 “系的乱七八糟,当然会勒的难受。” 他伸手解开错乱的绳结,一道道重新系好。 梅淮安垂眼看着自己腰侧的皙白手指,对方正勾着繁复绳结一条条归顺平整,极其耐心。 他眸底泛起笑意,舔了舔唇。 “我原来的衣裳没有这么多绳子,明明一条绳子就能系紧,为什么皇帝的衣裳就要多缝三条绳子?” “皇上的衣裳自然不能跟寻常衣物比,系绳方位和数量都有讲究。” 贺兰鸦掌心在眼前人腰侧贴着按了按,确定绳结不会叫人硌着,开始赶人。 “好了,起来吧。” “你急着叫我起来做什么,量了那么久的衣裳,我坐着歇会儿不行啊?” 梅淮安笑着扯住腰侧的手握在掌心里,捏着不放。 贺兰鸦俯身往前,脸庞蹭过梅淮安胸前的衣裳一触即退,另一只手里就多了杯茶盏。 他语气平静一如往常,眸中有些无奈。 “你到旁边饮茶歇息,坐在桌子上我如何写字?” “谁叫你都忙三天了,还没忙完.....”梅淮安说,指尖挠了挠对方掌心。 这暗示就十分明显了,气氛突然就黏稠起来! 贺兰鸦火燎似的垂眼收回麻痒掌心,拍拍搁在身侧的大腿,“不要胡闹,我有正事要忙。” “那我帮你吧,看看你有什么事要忙。” 忙的躲了他三天都不叫近身! 原先还能摸摸抱抱做些羞羞的事,最近甚至晚上都不跟他同床睡觉了。 贺兰鸦:“......” 梅淮安喝了两口温茶,把茶盏放在旁边。 离开桌面盘腿跟贺兰鸦并排坐着,膝盖就压在深紫色的长衫膝盖上,蹭了蹭。 “......” 贺兰鸦感受着明显体温升高的少年肢体,不自在的往旁边挪开。 可他一挪对方就蹭着追过来,偏要把膝盖压在他膝头上紧贴着! 梅淮安掩下眸底笑意,只当不知道这人坐立不安的状态,随意拽了只信封拆开来看,“干活。” 这封信帖是从渭北寄来的,全是密密麻麻的账目,看的人眼睛疼。 他只扫了两眼就推给贺兰鸦,“你批阅吧....哎,笔呢?” 梅淮安身子前倾,去找笔在哪儿。 刚喝过茶水的润泽唇瓣,堪堪蹭过坐姿端正的人唇角..... 不过一瞬,他拿了笔就撤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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