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鲜肉气味飘散在空气中。 格外令人作呕。 云寒月并没有答话,隐没在袖间的手攥的很紧,努力抑制住那股恶心想吐的冲动。 见他没有吭声,千凌舟没了耐心,直接问道:“好还是不好?” “魔头,你真该死!” “呵,本座该死?”千凌舟笑得怪异,话锋一转,道:“那作为享用者的你,是不是更该死?” “……什么意思?” 云寒月心头一滞,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千凌舟露出个极其玩味的笑容,缓缓道:“先前那碗肉汤,不是吃的津津有味吗?” 如同被雷劈中般,云寒月呆在当场。 他想过那汤有问题,他甚至以为有毒,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人肉! 他还尽数吃了下去!!! 他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胃里不断翻腾着,余光暼见盘子里带血的肉片,不禁又想到吃下去的种种细节。 甚至于在舌尖的触感入口的味道和吞咽下去的过程…… 最后实在忍不住弯腰吐了出来。 千凌舟离远了些,皱眉道:“吐出来就得给本座再重新吃下去!” 云寒月一听,不停泛恶心,吐的更厉害。 好不容易吐干净,就听千凌舟冷声道:“给他喂进去。” 一旁的黑衣人越来越近,云寒月来不及想太多,转头就要跑。 千凌舟身形如同鬼魅,眨眼间就挡住他的去路,“还想跑哪儿去?” 云寒月被攥住手臂,余光瞧见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手上还拿着几片没消化的肉,惊恐之余直接恶心到两眼一翻晕过去。 千凌舟踢了几脚倒地不起的他,确定是真晕了后才挥手让人退下。 * 云寒月做了个梦。 梦里那几个被他吃了肉的人不堪折磨都死了,结伴来找他索命。 他跑不过也打不过,只能被几个鬼团团围住,听他们满腹怨气鬼哭狼嚎,白骨森森的爪子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把他拖进地狱。 他吓得冷汗直流,猛地惊醒。 喘了好大几口粗气后才注意到是在先前山洞的铁笼子里。 他擦了把汗,心有余悸的环视一圈,没有木架,没有被割肉的人,也没有强迫他吃人肉的魔鬼。 微微松了口气。 胃里还隐隐有些难受,他干呕了好一会儿,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碗肉汤,许久才缓缓平复下纷乱的内心。 他脱力般靠在笼边,看着光线昏暗的石洞出神。 有些可笑。 罪魁祸首不做噩梦,反倒是他这个受害者被噩梦缠身。 “我倒是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教主这么费心还单独关押。” 一个听着就嚣张跋扈的女声从洞外传来,人未到声先到。 脚步声愈来愈近,而后停在铁笼外,“哼,瞧着也不过如此。” 云寒月满身血污,头发也有些凌乱,面色不佳,模样很是狼狈。 微掀眼皮瞟了她一眼。 “喂,耳朵聋了?”她双手环胸盛气凌人,抬脚踢了踢铁笼,“本圣女在跟你说话!” 云寒月闭上眼没有搭理。 他记得原文中并未出现过什么碧波教的圣女,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 见云寒月不为所动,圣女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无视本圣女!” 声音太过尖锐,听着和指甲刮玻璃的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人无比烦躁。 云寒月微微蹙眉,伸手捂住耳朵。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圣女。 “你,过来。”她转头对站在一旁守着的人道。 侍女走近,低眉顺眼道:“圣女有何吩咐?” 她眼角看人,趾高气昂道:“把笼子打开。” 侍女面露难色。 “圣女见谅,没有教主允许,属下不能打开。” “好大的胆子!” 许是觉得侍女落了她的面子,圣女上前两步,抬手一巴掌呼过去,横眉冷目道:“让你开就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侍女低头跪下并未说话。 “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圣女看了眼云寒月,不屑道:“教主还会为了这么个阶下囚怪罪我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侍女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上前打开铁笼。 随着吱呀一声响,云寒月睁开眼,看向站在铁笼外满脸不怀好意的女人。 若他武功还在,或许这是个好机会,可现在笼子虽然打开,逃出去的几率却是零。 先不说这圣女身后还跟了两个仆从,即便是逃出这里,外面山谷里诡谲多变的禁制他也打不开。 还真是待宰的死局。 “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本圣女拖出来!” 两个仆从应声走进来,一左一右抓住他胳膊就这么把他架出去。 两人在圣女面前停下,大力踢在他膝盖窝,他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 手心被擦伤,膝盖也火辣辣的疼。 “听说你是什么五大派的宗主,”圣女一脚踹在他肩上,看着他身体歪倒在一边,表情得意,居高临下道:“似乎傲的很?” “原来这么废物,也值得单独关押?”圣女斜眼俯视他,满脸都写着轻蔑。 忽然又暼见他被包裹成一团的左手,嗤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私自包扎伤口?” 知道她是专门来找茬的,不会善罢甘休。 云寒月从喉咙里挤出声笑,偏头看向她,缓缓道:“这是千凌舟包扎的,恰好我看着心烦,不如你帮我拆了?” 圣女明显愣了下,有些迟疑。 “怎么可能?教主怎么可能给别人包扎伤口!”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云寒月:“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见他说的极为笃定毫不心虚,她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分明教主对她才是最特别的! 又怎么会给别人,还是一个阶下囚包扎伤口? “少骗我!”圣女忽然目光一转,“教主若是真给你包扎伤口,又怎么会把你锁在笼子里?” “或许是他……”云寒月顿住,瞧她眉头紧蹙表情万分急切等待着下文,倏尔一笑,认真道:“脑子有病?” “放肆!”圣女先是一怔,立马反应过来,又是一脚踢去,怒斥道:“敢辱骂教主?好大的胆子!” 云寒月侧身躲开那一脚。 “给我按住他!” 没踢到人圣女气得不行,立马发号施令。 两个仆从应声上前压住云寒月,强迫他跪在圣女面前。 “敢骂教主,给我打烂他的嘴!” 看着她这副誓要为千凌舟讨回公道的模样,云寒月怎么还看不出来这什么圣女喜欢那个魔头。 那残忍变态的魔头,竟然有人喜欢,这世界是真的玄幻。 云寒月不想被打成猪头,用尽全力挣扎,这两个仆从似乎没什么武功,他居然挣脱开了。 “没用的东西!抓住他,快抓住他!”圣女气急败坏还有些慌张。 云寒月很快注意到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这圣女也是个花架子? 想到这里他没有犹豫,直接冲上去掐住脖子挟持住她。 圣女落在他手上还端着一副架子,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 见她无比紧张的模样,云寒月明白过来,他想的不错,圣女真不会武功。 虽有些疑惑碧波教的圣女怎么可能不会武功,但此刻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想这些。 他手上用了些劲,“带我出去。” “你想都别想!” 云寒月手上不断收紧,她面露惊恐,艰难道:“我…带你…出去……” 他挟持着圣女往洞口走去,一旁的侍女有些蠢蠢欲动。 云寒月余光暼见后心里有些疑惑,如果他记的不错,这个侍女是会武功的。 那刚才她完全可以及时阻止他。 怎么直到圣女落在他手上了才表现出想救人的样子。 他停住脚步,警告道:“还想不想要你们圣女的命了?” 不等侍女表态,圣女就慌道:“你们都退开,退开!” 她还没能如愿以偿跟教主在一起,她还不能死! 云寒月挟持着她一路顺利出洞。 接下来他就犯了难。 这圣女根本不会武功,应该也不会知道怎么解除禁制。 可现在没有回头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抱着丝希望,说道:“带我出谷。”
第6章 小东西都饿得不行了。 圣女头摇的像拨浪鼓。 云寒月皱眉,“不肯?” 她声音颤抖道:“不,不是…我,没有出去过,不知道,怎么…出去……” 没出去过? 他有些迟疑。 莫不是真如千凌舟所说,只有死人才能离开? 可文中的千凌舟并不安于呆在碧波教,而是在江湖中四处兴风作浪。 难不成唯独千凌舟知道怎么出去? 那他现在…… “带我去个隐蔽的地方。”云寒月思索片刻,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敢耍花招就杀了你。” “我,我知道。”圣女赶忙点头道:“我带你去。” 一路上并没见到几个人,即使有人想上前来救圣女,也因为云寒月挟持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很快就走到一片如火般热烈盛放的泣血花林。 零零星星的花瓣飘散落下,满地都是血红的花瓣。 圣女带着云寒月朝里走去。 花朵掩映间,隐隐能看见树梢上躺了个人,雪白衣袍如同月光倾泻而下,悠悠摆动着,其上暗纹缓缓流动,银辉般耀眼夺目。 那料子是…… 雪锦鲛绡,千凌舟! 这女人,把他送到魔头跟前来了! 他脑子嗡的一声,顾不得多想,捂住圣女的嘴,趁着树上的人没注意想赶快离开。 千凌舟蓦地睁开眼,偏头看向两人,“云寒月,带着本座的东西想去哪儿?” “唔唔唔……教主!” 见已经被发现,云寒月只能松开手,圣女看到千凌舟后显得很是激动,对于称呼她为东西似乎也并不在意。 千凌舟坐起,飞身下树,带起阵阵花雨。 他容貌本就清俊无比,穿着一身雪锦鲛绡更显得整个人温文尔雅,很难想象到是个杀人如麻且变态的魔头。 云寒月心思翻涌。 都说面由心生,倒也不尽然…… 冷血无情的千凌舟,会不会在乎这女人的安危? 他有些不敢确定。 可此时再没有退路,他只能选择搏一搏,“想要她的命,就放我出谷。” 千凌舟停住脚步,面上并无表情,只是看着他幽幽道:“敢威胁本座的,你还是第一个。” 云寒月并不在意,手上用力,大声道:“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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