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咔哒”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金忆夏听着孟念南推门的声音,便知道这铁门应该非常重。 待金忆夏进了门,孟念南便将铁门又关上了。 二人又走了大概二十步距离,又遇到一道铁门。 孟念南用另一把钥匙打开铁门,带着金忆夏继续往里走。 前面有微弱的光亮,想必已经到了孟天宇修炼的地方,然而竟还有第三道铁门。 这一层层的铁门,让金忆夏有种探视囚=犯的感觉,而里面又非常的冷,诡异的气氛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里面的空间也很大,只是隔着铁门不太看得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看见一盏烛火放在一张石桌上,桌上还放着茶水与茶盏。 仔细听,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溪水声。 “父亲,金城派的金三公子想要拜访您,说有要事与您说,所以孩儿自作主张,将他带过来了。” 里面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以及一声回应。 孟念南说罢望向金忆夏,似是察觉了对方的不适,他拍了拍金忆夏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道:“不用害怕,家父便在里面,你有话便在此处说吧,他可以听得到。” ??? “在这儿?隔着一道铁门?” 孟念南认真的点了点头:“父亲性格孤僻,不喜欢被人打扰,你有话便在此处说,无妨的。” 许多江湖老前辈多少都有些古怪和脾气,金忆夏也没多问,从怀里掏出了被包好的信件,又转头看了眼孟念南。 孟念南见状,将灯笼挂在洞口,说在前面等金忆夏,便将空间留给了对方。 金忆夏清了下嗓子,朝着铁门里作揖行礼,自报家门道:“孟殿主,晚辈是金城派掌门金朗月之子,名叫金忆夏。前几日晚辈不慎跌落山谷,幸得念南兄所救,并在此处休养。晚辈很仰慕孟殿主的风采,一直想要见上前辈一面,可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须臾,金忆夏听到里面传出一道苍劲的声音。 “你又从山谷跌下来了?” 金忆夏愣了下,没太听明白孟天宇的意思。 孟天宇继续说道:“客套哄人的话不必多说,你要见我,是有何事?” 金忆夏想着对方倒是直接,便收起了那套虚伪的说辞,说道:“父亲与我说,他与前辈之前有过交集,而我母亲与前辈的妻子也是闺中密友。” 听到金忆夏提到林南,孟天宇似有情绪起伏,金忆夏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铁链声响。 金忆夏之前被铁链锁住,因此对这种声音极其敏感,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许是这里太冷了,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孟殿主?” 孟天宇回道:“有话便说。” 金忆夏继续说道:“我前段时间收拾母亲的遗物,发现了许多封信,父亲说这些信都是娘亲与伯母之间的通信,我此次前来,将这些信全都带了过来。” “信?” 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铁链声往这边而来。 金忆夏听到逼近的铁链声,心中一抽一抽的,有些难受。他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待对方走近,这才看清孟天宇。 孟天宇头发花白,虽身着灰色的粗布衣服,但却整洁干净,即使已快到半百的年纪,五官却依旧出色,双眸锐利有神,只是略显严肃。 然而他的脚上与手腕处却带着镣铐。 金忆夏将那一沓信件交到孟天宇的手中,对方顾不上自己,小心的打开包着的布帛,抚摸着上面娟秀的字迹。 “确实是南南笔迹。” 孟天宇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金忆夏并未打扰他,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他似乎是想打开信件的,却又克制的,只是摩挲着信件上的字迹。 半晌,他抬眸望向金忆夏,问:“你要见我,只是要将此物交于我?” 金忆夏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伯父,其实我还想跟您交换一样东西。” “交换?你要何物?” “我想要我娘给伯母的信。” 孟天宇还以为金忆夏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或者要自己付出什么高额的代价,谁料他只是要母亲写的信。 金忆夏见对方不说话,忙说道:“我爹和伯父您一样,是个痴情专一的人,他本是不准我动娘亲的遗物的,但我还是想着,若能换回我娘亲的信件,想必他看到我娘亲的字迹,也会像您一样开心的。” 孟天宇犹豫一瞬,点头道:“南南的东西全都在南轩放着,我会与念南说,让他将你要的东西交予你。” “多谢伯父。”金忆夏露出笑容,之后又忙从怀里摸出那块绣帕,与孟天宇说道,“这块帕子应该是伯母绣的,毕竟我爹说我娘从不做女红,所以我将这块帕子也带来了,您看看是不是出自伯母的手笔。” 孟天宇将那些信件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又折返回来,双手托起绣帕看了看,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眸光温柔眷恋。 “不错,是南南绣的。南南绣工很好,她总会巧妙的将自己的名字绣在里面。” 金忆夏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图案,那对鸳鸯栩栩如生,游弋在荷花之中,那盈盈水纹中确实隐藏了一个“南”字。 那字溶于整幅画面之中,设计的十分精妙,不注意看完全看不出。 “伯母果然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我还记得这是南南送你娘的生辰礼物,她绣了很久,当时还选了一枚玉钗……”似是察觉自己说的有些多,孟天宇又止住了话,问金忆夏,“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金忆夏摇了摇头:“我只要那些信件便可,毕竟拿了娘亲的东西,总要拿回一点东西偿还回去,否则我爹肯定要生气的。” “你父亲近来可还好?” “以前辛苦,现在清闲多了。我大哥管帮派,我二哥管生意,可越是清闲吧,他越是难受,总要找些事情做,我想他应该是怕停下来就想我娘,哪怕都这么多年了,他还不适应呢。” 金忆夏想,他的话应该可以引起了孟天宇的共鸣,毕竟他也是痴情种一枚。 果然,孟天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感,眼神落寞的微微叹了口气。 “你父亲可知你来了天宗殿?” 金忆夏答道:“前几日我就差人送信去了金城,给父亲报了平安,他是知道我的行程的。” “你若无事,便在此处多住几日吧。” “那伯父早些休息,我便不打扰伯父了。”金忆夏说着便准备离开,走之前他又回过头,喊了孟天宇一声,“伯父。” 孟天宇正看着手中的绣帕出神,听到金忆夏的话,抬眸问他:“还有事?” 金忆夏趴在铁门上,询问孟天宇道:“伯父,您准备参加今年的武林大会吗?” 孟天宇应道:“不错。” “是这样的……”金忆夏降低了声音,“我爹与我说了伯母与林家的关系……” 孟天宇眸光微凛,脸色变了变。 金忆夏佯装没有看到,继续说道:“您鲜少参与江湖之事,今年要参加武林大会,而林子源偏偏此刻入住天宗殿,我总感觉不太放心。” “金朗月都与你说了什么?” 金忆夏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溢出丝丝缕缕的杀气,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为避免对方误会,他搓了搓胳膊,装作有些冷的样子。 “我爹知道的也不多,只说伯母其实是林家的人,但林家从未承认过,其他的我爹也不清楚。但是我总感觉,林家故意掩盖两家的关系,总有些蹊跷,而念南兄那边似乎对此事也不知情,所以我也不敢妄加猜测。” 金忆夏为避免被孟天宇误会,还说道:“其实我也是最近发现红莲庄不对的,因为我们金城派内,有许多红莲庄的暗桩。” “呵,林凯旋道貌岸然,虚伪卑鄙,偏偏野心很大。”孟天宇说起林凯旋,眼中闪过几丝鄙夷怨愤,“在各个帮派安插线人,并不让人意外。” 金忆夏听罢,装作惊讶的模样:“他还在其他帮派安插线人?我还以为他只是针对金城派呢。” 【作者有话说】:金忆夏:小魔头竟然囚.禁他老爸? 孟念南:????
第40章 能背我吗 孟天宇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金忆夏。 金忆夏便继续说道:“我之前爱慕林家二小姐,所以从未对红莲庄与林家有任何防备,直到前段时间,我大哥查出此事,我才知道红莲庄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孟天宇那双眼睛紧盯着金忆夏,问:“你此次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又到底为何?” 金忆夏如实答道:“之前在林子源的生辰宴上,孟念南曾救过我,后来我又知晓母亲与伯母的关系,所以这才想要过来拜访您,谁知一不小心,跌落山谷。” 金忆夏将前因后果讲述的十分清楚,最后才说道:“所以,林子源不仅没有离开,还要陪着我待在这里,必有阴谋,我觉得也许是跟您参加今年的武林大会有关?” 孟天宇不动声色的听着金忆夏说的话,中途并未打断。 金忆夏知道,对方也并未完全信任自己,不过是在听自己的话里有没有破绽和漏洞罢了。 好在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孟天宇听完,脸色放松下来,眼中闪过几丝低落的情绪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念南竟从未与我说过。” “很正常,我以前也不跟我爹说我的事。”金忆夏笑了笑说,“不过我跟孟念南不一样,他是性格内向,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喜欢自己承担。而我是任性不懂事,总觉得我爹天天管我,我又刚好是家里最差劲的那一个,以为我爹不喜欢我。” 金忆夏手肘搭在铁门上,与对方就如同长辈与小辈之间亲密的闲聊那般随性自然。 “不过伯父,我发现孟念南这个人,太过单纯善良,总是被人欺负,还容易受骗。可能是你们天宗殿平时不与江湖门派走动,所以孟念南还不能够理解和领会‘江湖险恶’这四个字的含义,这一点十分让人担心。” 孟天宇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角都起了褶子:“你说念南单纯、善良,被人欺负,还容易受骗?” “是啊,他对谁都没戒心,什么都往外说,不过好在他不爱说话。”金忆夏一脸操心的表情,“伯父,你到时候一定要多多提醒孟念南,要有防备之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过您放心,我会时刻关注着他,保护好他的。” 孟天宇愣了下,又笑了起来:“嗯,那我也给小夏你一些建议吧。” “好,您说。”金忆夏态度端正的站直了身体。 孟天宇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要被一个人的外表所迷惑,很多人必须深入了解,才能看清其真正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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