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从母星带走的遗产中,人们扒拉扒拉,找出了合适的话术。保守主义开始借着生育的由头,将omega置于曾经女性的位置,通过一系列手段置换,将男女对立演变为ABO性别对立。 他们宣扬omega的生育能力在星际时代十分珍贵,开始用物质腐蚀一无所知的omega,用精致的牢笼把omega圈养起来,嘴上还要说这是为了保护娇贵的omega。 对着底层alpha们,他们又同时塑造一种娶omega是每个alpha的理想的观念,让alpha们盲目追捧omega,不断灌输omega是奢侈品的潜层观念。 然后,娶不起omega的穷人alpha在狂热追捧中变得轻视omega。而beta们由同时仇视AO逐渐变为嫉妒憎恶omega。 这个时候,AO匹配制度建立,底层alpha对于能够依靠匹配度获得一位珍贵的omega感到兴奋,大力支持这项政策。beta对于omega将要如奖品一样被匹配给别人感到愉悦,看到“新人类”过得如此不自由,他们觉得欣慰。 然而omega的牺牲不可能为联邦换取永远的和平稳定。只要真正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矛盾只会不断激化,新的问题不断产生。 如此过了百年,虫族的一次大举入侵对人类造成巨大损失,摆在所有人眼前的死亡和生存困境使得欺凌omega已不足以安慰底层人对于社会不公平的怨念。执政党的对头暗中煽风点火,比性别更容易团结人的种族主义大行其道,极端种族主义势力抬头。 星历1640年代,一些极端组织展开了“种族清洗”的运动,包括但不限于屠杀、虐待、驱逐“非我族类”的人群。 以当时的人口结构,少数人群成为了受害者。 他们就是帝国人的祖辈。 他们是来自母星的“西方”民族,他们在星辉帝国开国皇帝的带领下逃出联邦,在联邦星域之外寻找人类宜居星球,建立星辉帝国。 至此,人类联邦变成了自由联邦,星辉帝国是自由联邦的敌人。 帝国的报复成为警醒联邦人最好的警钟,反战反极端种族主义的势力大展拳脚。保守主义的和平党在一次大选中失利,借着为O平权,再次将民众注意力从分裂联邦的种族主义拉到性别问题上的自由党成功上台。 再然后,omega又一次成为政治牺牲品。诚然他们的生活似乎变好了,AO匹配制度的取缔好像给予了他们人权自由,实际上O权彻底沦为政党与资本牟取利益的工具。 他们依旧被beta和alpha们轻视,他们依旧会被嫁给alpha然后生孩子。他们最广为人知的价值,仍然是生育能力。 哦,这么说也不全对,因为omega被挖掘出了精神力制药的功能,他们还可以去药厂给所有人打工制药。 无论omega拥有怎样的天赋能力,只要社会主流思想始终在打压他们,将他们置于鄙视链最底层,他们永远看不见朗朗日月。 为了让底层人永远无法团结,有人牺牲了无辜的omega。为了争权夺利,有人对帝国人挥动屠刀。 联邦的和平党不和平,联邦的自由党不自由。 在星际时代,不论什么主义,都是生意,是党争。主义是拉选票的口号,是指导一个政党向什么方向努力以获取党派共同利益的指南针。 联邦的一切问题根源,在于权利,在于阶级。 如今,有人从beta变性omega上挖掘到了商机。omega或许马上要第三次成为牺牲品。 * 木家庄园,木修文在佣人的通知下匆匆赶到大别墅一楼的大厅。 不肯在医院继续浪费钱强行出院的木绯屿正站在这里。克莱恩抱着崽待在他身边。 “蓝佑,你们怎么来了?”木修文问。 被询问的克莱恩沉默着看向木绯屿。 木修文此刻看到木绯屿只觉心虚和为难,他依旧不知道木诚海是否真的对他们说出了腺体改造手术的真相,他没有胆子去向木诚海求证。 刚刚出院的木绯屿脸色苍白,肉眼可见的虚弱。但他的眼神是坚定有力的,他的神情是冰冷、冷漠的。 “父亲。”木绯屿难得对其用上如此郑重的称呼,“你和母亲为什么不过问我的意愿就给我下药,送我去做变性手术?” 大厅里还有正在打扫的佣人——有钱人标榜自己高人一等总喜欢使用人工而非廉价的机器佣人——他们理解到木绯屿话中意思后,震惊地望了过来。 “没有!别胡说!”木修文苍白无力否认。 “因为是爷爷的命令,你不能违抗是吗?”木绯屿撩起眼皮看他。 “我……” “不顾我的意愿,改变我的命运,操纵我的人生。不顾及我因手术差点从此昏迷不醒,把我卖给陌生alpha联姻。只为一句‘我不能违抗父亲’?”木绯屿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利箭,“木修文,你枉为人父;辛小凤枉为人母!” 木修文顿时怒火中烧,他不敢反抗木诚海,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如此指责他。怒指木绯屿破口大吼:“闭嘴!你、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父亲说话!” “呵。”木绯屿冷笑。 克莱恩用手捂住崽的耳朵,抬眼瞧了下楼梯上方。 木诚海和管家悄悄站在了那里。 别墅大门敞开,木修文的声音穿过大门传到外面。 许久没在木绯屿面前露面过的徐盛月站在门口,露出嘲讽的笑容。 听说木绯屿回家了的木新南也是在这时来到门口,被徐盛月给拦住了。 “他们一家子闹,跟你有什么关系?”徐盛月冷漠说。 “我……”木新南紧紧攥住拳头,咽下了后面的话。 他原本,是应该去向克莱恩道谢的,对方在研究所爆炸坍塌时救了他。可是面对徐盛月的冷硬态度,他不自觉就退缩了。 “天道请鉴!我木绯屿,自今日起,同父木修文、母辛小凤断亲缘!绝情义!”木绯屿盯着木修文,一字一句道。 窝在克莱恩怀里的小天道震惊得瞪大眼。克莱恩却只压着眉眼,沉默旁观。 木绯屿应当恨的,差一点死于手术的他当然有资格与这样的父母断绝关系。 随着话音落下,天空忽然炸出一声响雷,一道落雷轰破木家别墅的天顶,直直劈落地面,落在木绯屿与木修文之间。地板被击穿,碎石迸溅,克莱恩反应迅速地展开精神力屏障护在木绯屿身前,而对面的木修文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木修文的小腿被碎石撞击挫伤,裤子布料破裂,伤口溢出鲜血,他吃痛叫了一声。别墅里悄悄围观的佣人被惊雷吓得惊叫。同时这道雷还引来了其他人注意。 木修武一家不明所以,慌忙跑出房间,结果在二楼走廊上看见木诚海和管家。 楼下大厅里,木绯屿目光扫向目瞪口呆的小天道。 小天道闭上嘴吞了吞口水,传音道:“不是我!是修真界天道劈的!你向天道请鉴,它听见了,这道雷劈的就是你跟父母的亲缘因果。” 木绯屿勾唇笑起来:“日后生死茫茫,互不相干。木修文,从今往后,我不是你儿子,你跟辛小凤也不再是我父母。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瞥眼克莱恩转身就向别墅外走。 他与木修文、辛小凤断绝亲子关系,不代表他与木家断绝了关系。他并没有向木诚海发难。克莱恩依旧能够与木家维系联姻合作的关系。 并不是木绯屿为了克莱恩而选择这样做。 诚然木诚海是罪魁祸首,可在魔尊这里,隔代的血脉因缘会随着父子关系被斩断而断绝。 这里的凡人不懂,木绯屿的断绝关系不是口头上或者法律上的那种,他要的是断绝因果。 修士绝亲缘,便是从这方面去断绝。 天道应雷,劈断了亲缘线。自此以后,木绯屿的这具身体,就与凡人再也没有亲缘了。 木绯屿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克莱恩依然能利用木家,实乃双全之策。 木绯屿没想到的是,克莱恩没有去找木诚海勾连感情维持利益关系,而是对木修文说:“爸,不,木先生,你们对绯屿做的事……我无法原谅。下次再来拜访。今天先告辞了。” 克莱恩毅然转身,单手抱着崽,伸出另一只手去牵住木绯屿,陪着他一同跨出木家别墅的大门。 木家算什么东西? 木家只是帝国间谍——克莱恩·阿尔克辛爬向联邦上层捷径上的一块垫脚石,不是非他不可,不是不可或缺。
第93章 一道雷,劈断了木绯屿的亲缘因果,破开了一千年前禁锢了木绯屿灵魂、操纵他人生的牢笼。也震惊了克莱恩和木家人。 这边正发着誓天上就打雷,挺离奇的。雷还落得特别准,堪堪劈在木修文脚边。 木家人上下哗然,小道消息在佣人间传得飞快,连隔着老远的邻居都要拐一脚来木家庄园外看稀奇。 回家的悬浮车上,木绯屿一直望着车窗外面。 他看见了雨后的天空。 当天雷劈落,他明显感觉到身上一轻。 亲缘关系再也不能束缚牵绊他。 他想,如果他去修无情道,前期肯定能特别顺畅。 “绯屿。”克莱恩把小天道安绑在儿童椅上,摸了摸崽的小胖脸后,他建起精神力屏障,笼住自己和木绯屿,隔绝了声音,不让崽崽听到。 “你只向爸……木先生发难,是顾及我,不想和木家撕破脸吗?” 木绯屿转回头看他。 克莱恩正认真注视着他。 “不。”木绯屿摇头,“连父子关系都没了,更遑论其他关系?但在木家谁不知道,木诚海才是做主的人,我不知会他也没有指责他,所以在其他人眼里,这顶多是和父亲闹别扭。木诚海刚愎自用,他一定会这样认为。” 木绯屿的眼里、语气里又带上了久居上位者的倨傲。“表面上,我依然是木诚海的孙子,你依然是木家的姑爷。木修文不受木诚海器重,一个废物儿子的情绪和处境不会影响木诚海与你的利益关系。” 听到这番分析和论述,克莱恩沉默了会儿。 木绯屿垂下眼,指尖在裤子上不自觉地蹭蹭。 他知道,这些话不中听。 好像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可以算计的。 他也知道,这时候顺着承认,说确实是顾及对方还需要木家的支持才没有彻底撕破脸更利于维系婚姻。 应该让克莱恩知道他的付出,因而心疼他,心生愧意,更难离开他。 他连合伙天道哄骗克莱恩他未婚生子的事都做得出来,几句无足轻重的谎话,他如何做不得? 可是…… 克莱恩眼里盛满愧疚和痛苦的样子,太丑了。 魔尊不想看。 “绯屿,你的精神力在S级之上。”克莱恩忽然开口。 木绯屿明显懵了下,抬头望着他。 “我也是S级,感知力很强。”克莱恩笑着点点自己太阳穴。“好几次我都感知到一股非常强的精神力波动,而每一次你都在场。排除其他人的选项,唯一的真相就是你拥有高于我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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