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简单了。”兰希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背,仿佛还能感受到陆轻手掌的温度,意味深长的说,“您愿意帮我的话,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对哦!差点忘了,兰希非法拘禁,拘的是他陆轻啊!! 那他如果要想解决这件事……陆轻眼睛一亮,不就只能放了他?? 陆轻轻咳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会配合的。” 兰希眼中笑意渐深:“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轻真诚的说,“我们以前感情那么好,虽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忍心您身陷囹圄呢。” “那太好了。”兰希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朝他伸出手,“我很高兴,阁下。” “我也很高兴。” 先不管他要留要走,能重获自由,那就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有病,谁愿意整天让人拴着。 陆轻怕自己显得太过急迫,停顿了一秒才矜持的把爪子递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快给我解开快给我解开# “知道了,您别着急……”兰希没忍住低笑一声,然后握住雄虫的手,下一秒,一枚银色的素戒就套在了陆轻的左手无名指上。 陆轻瞪大了眼睛:“???” “真高兴您能答应我。”兰希浅浅笑着,碧绿色的眼眸仿佛森林里的深水湖泊,温柔而幽深,“择日不如撞日,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妨就去婚配中心重新领个证吧。” 陆轻:“……………” 这他妈还真让缺德网友猜中了。
第13章 “复婚??!” “对啊。”兰希疑惑的歪了歪头,好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惊讶,“您刚才不是都同意了吗。” 陆轻差点给他跪下:我他妈以为你要放我走啊!! 兰希好脾气的解释说:“您现在是自由身,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强留您在身边,于法于情都是不合理的。” “但我们恢复伴侣关系,一切就都具备了合理性,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兰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人畜无害孤苦无依:“您会帮我的吧,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陆轻…… 陆轻已经傻掉了。 论坛上罗列了各种办法,他觉得其中最不靠谱的一个就是说兰希找他复合。 兰希怎么会吃回头草,这不科学啊。 陆轻心里不知是震惊多还是恐惧更多,总而言之,他惊到了下巴。 陆轻不说话,兰希就当他不反对了,于是心情很好的拿过终端,“那用过午餐我们就出发吧,我让艾尔尼斯安排飞行器——” “不。”陆轻艰难的握住他的手腕,事实证明,陆轻多少是有些逃避心理在身上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仍旧不死心,抱有一丝期待的问,“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兰希无辜的眨眨眼:“陆轻,你失忆了,可能不大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 少他妈放屁,以前你驴我驴的还少了? 兰希似乎也想起了某些甜蜜的往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次绝对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兰希搭上左肩,将雄虫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扒拉下来,放在唇边亲了亲:“毕竟这是我们的婚姻大事,您说呢?” 陆轻像被烫到了一样火速把爪子抽回来:你他妈还不如开玩笑呢。 陆轻有无数的话想吐槽,但兰希积威深重,他不大敢造次,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这……这不好吧。” 兰希碧绿色的眸子一下子就变得幽深起来:“有什么不好?” “就、就不大好啊。”陆轻急的像峨眉山上要吃的猴,就差抓耳挠腮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陆轻搬出了失忆大法。 兰希说:“所以才更要结婚啊,熟悉的人事物有助于您找回记忆。” 这天简直没法聊了。 陆轻急中生智:“不是,如你所说我们那么相爱,那怎么又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兰希张口就来:“是这样的,之前我被政敌构陷进了监狱,是为了让艾德里家族的财产不落到其他虫手里所以才离婚的。” 陆轻托了托自己的下巴,免得它脱臼,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卷钱跑路还有这种光明的说法。 不知兰希出于什么目的,但陆轻决计不能答应,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要不还是再想想吧,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给我解开手环,我去帮你澄清,一切问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兰希已经有点不大高兴了:“即使您澄清了,民众也不一定会信,反而还会觉得您是被胁迫的。” 陆轻干笑两声:“怎么会呢……” “您知道我说的是对的。”兰希耸了耸肩,就算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也会有人在背后带节奏,直到他们改变想法为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陆轻闻言就差泪两行了。 他当然知道兰希说的是对的,但好不容易才离的婚,这可不兴的重新结啊。 抛开别的都不提,如果结了婚,他真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虫族婚配可不像地球那样自由,虫族社会雌少雄多,两性比例严重失衡,因此无论政策法规还是伦理纲常都更偏向于雌虫。 雌虫拥有优先婚配权,这不仅仅体现在他们找对象上,还体现在婚后。 雌虫大多对伴侣充满占有欲,敏感期一来更是阴晴不定,一个搞不好就会把对象作走,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雌虫权益协会就会强势插手。 简单来说,你要是结了婚,对伴侣还不好,还想着离婚,你就等着被雌虫权益协会抓走调/教吧。 因此雌虫想要离婚轻轻松松,雄虫却很困难,之前若不是尼古斯家族帮他斡旋,掩盖了踪迹,恐怕陆轻也不能那么顺利的离婚跑路。 但尼古斯家族已经祭了,他再想离婚,恐怕不用兰希插手,一个雌虫权益协会就能玩死他,这婚绝对不能结。 但兰希铁了心要这么做,自己若是千推万阻,搞不好又把人惹毛了。 不对,好像已经惹毛了。 兰希的神色简直比西伯利亚的冬天还要阴冷,他本就极度没有安全感,陆轻一再拒绝,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低如尘埃,在雄虫心里没有半点分量。 “说到底,您就是不愿意和我重新缔结伴侣仪式,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兰希扣住他的脖颈,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凝成一道危险的竖线:“是这样吗。”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哪!! 陆轻差点没吓死:“不是,你听我解释,我——” 兰希眯了眯眼睛:“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其实您没有不想和我在一起?” 陆轻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夫妻多年,他太知道怎么给兰希顺毛了,但要给他顺毛就得失去自己的下半辈子啊!! “我、我,那个——” 陆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兰希看着他抗拒的模样,心中陡然升起浓重的悲哀。 “您就这么讨厌我吗?” 陆轻一愣,不是,话题怎么就跳到这上面去了。 “待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恶心……” 兰希的眼泪忽然就掉了。 陆轻差点弹起来,兰希哭了??! 亚雌面无表情,只有晶莹的水珠不住流淌,“我就这么坏,让你这样讨厌吗?” 一句喟叹,穿越近十年的时光,连接了过去和现在,轻飘飘的语调好似有千斤的重量,震的陆轻心肝肺哪哪都疼。 陆轻不合时宜的忆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他站在他的面前,中间只隔了几步的距离,那个时候,兰希也曾问过他相似的问题。 【我到底是有多坏,才让你这么讨厌我。】 【陆轻,你他妈说话啊!】 亚雌那么矜贵,又那么脆弱,狱警只是反剪住他的双手,就能让他无法动弹。 可兰希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即使手臂脱臼,痛的神色扭曲,也挣扎着要到他面前来。 可最终还是不能。 或许是因为狱警的力气太大了,又或许是因为陆轻一直在后退。 兰希最终还是没能得到答案。 当年陆轻觉得自己此生应该都不会再见到他了,所以什么也没说。 可是万事皆有因果,数年后,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重叠,陆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这一次不知为何,陆轻的心却好像被人揪了一把,泛着苦涩的刺痛。 “我……” 兰希仿佛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于是在陆轻刚起了一个音节之后就捂住了他的嘴。 兰希垂下眼,牵强的扯了扯唇,“您还是别说话了,不然我可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这些年被信息素依赖症折磨,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他不想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让本就疏远的关系雪上加霜。 反正只要陆轻没有亲口承认,他就还能继续自欺欺人。 可是陆轻好像不想陪他玩这无聊的游戏了,雄虫坚定而不容拒绝的拉开了他的手。 “兰希。” 兰希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徒劳的张了张唇:“别……” “没有恶心。” “我也从没讨厌过你。” 兰希错愕的睁大了眼睛,“您说什么?” 陆轻抬起手,指尖穿过银发,划过眉眼,最后轻飘飘拭去亚雌眼角的湿意,有些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讨厌你。” 怎么会讨厌呢。 兰希对他那样好。 他给了他一个安身的地方,一份优渥的生活,更是将全部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 即使亚雌做了那么多令人胆寒的事,可独独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只要是他想要的,兰希都给他了。 那么热烈而赤诚的感情,即使没心没肺如陆轻,也无法不被触动。 可他也会怕,他和兰希的相识本始于欺骗,如果有一天谎言被拆穿,那兰希对他的好是否也会如空中楼阁般轰然倒塌? 到那个时候,兰希会不会也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去对待他? 陆轻不知道,更不敢赌,于是抢先一步背叛,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承担后果。 陆轻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其实仍旧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天天在兰希面前装傻充愣,仿佛这样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但看到天之骄子如此低至尘埃,连自己都否定,陆轻到底还是没憋住,吐露出一点点的真心来。 陆轻:“不要哭。” 为了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他喜欢的月亮应该永远高悬于天上。 兰希意识到了什么,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从灰败渐渐变得明亮。 “没有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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