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地朝着谢云泽逼近两步,骤然阴影全都压在他的身上,激得谢云泽颤抖着睁眼,仅存的破碎意识终于重新唤起了抵抗。 可身体反应与意识的分离,让他在感受到灼热气息的时候无法的移动分毫,即便脑子里面拼命的想要拒绝,滚烫的皮肤却在疯狂地渴望…… 直到瞿炎俯身,却并没有如想象的那般带来狂烈的侵犯感,而是突然用指腹压住他的唇瓣,血液沾染上来的刹那,将他的皮肉都浸透腐蚀出焦孔。 但是瞿炎就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似地,紧盯着谢云泽的眼睛,“松开,别咬。” 谢云泽的视线和听觉都已经模糊,感受到温度撬开贝齿的刹那,忍不住张口含住他的指尖,用力地咬下去。 柔软的口腔还带着渴望滚烫的吮吸力,让瞿炎骤然头皮发炸,转瞬席卷而来的还有浓重的血腥味,是他舌尖上残留的。 剧烈的腐蚀性瞬间灼得瞿炎的血肉穿孔,明明只要覆盖上坚硬的鳞片,就能够抵御这些伤害,可锋利的边缘却会刮伤谢云泽。 而且他也舍不得放弃这样的触感,疼痛的同时还有铺天盖地的快感,接触到湿漉漉软肉的刹那令他的血液疯狂沸腾,忍不住剧烈地颤抖,像是兴奋到极致,又拼命地不要自己丧失理智。 同时混杂的还有压抑的暴戾,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谢云泽受伤,但是他宁愿难耐到将唇瓣咬破,也不愿意有任何的妥协与越界。 颤栗与痛苦交织令他险些崩溃,从未这么强烈地想要保护他不受丝毫伤害!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即便是血骨和灵魂…… 谢云泽在感受到瞿炎的抚慰时,终于逐渐地清醒几分。 即便是知道自己的血液对他来说极其致命,但是舌尖还是会依恋地在他的指腹上轻轻地卷过,感受到瞿炎的气息愈发炙热时,终于竭力重塑起自己的意志力,慢慢地松口。 而此时瞿炎的指尖已经被腐蚀得没法看,灼得到处都是斑驳孔洞,但是他毫不在意,甚至还替谢云泽擦掉唇瓣上的血迹。 唇瓣由此变得愈发殷红,衬得谢云泽苍白湿热的脸愈发脆弱。 水面的波纹一层层地扑开,传来浪潮的声音。 “我最近的身体有点问题。”谢云泽垂眼低哑地道。 瞿炎听不得这些,瞳仁剧烈地收缩了下,道:“我没有在你的身上感觉到有颓丧的气息,不要随意给自己增加言灵。” “我是说敏感度与依赖度又变高了。”谢云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真切,“这会让我失控,我不知道我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来。” 谢云泽一直都很害怕失控,原本他以为是自己失忆以后很没有安全感导致,所以拼命地就想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攥在自己手里。 可是随着他跟怪物们相处得越来越紧密、越来越无法抗拒,他突然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偶尔的放纵并不是绝对的影响因素,而是冥冥之中他好像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还要保持理智。 “而且……”谢云泽的手不自觉放在腹部。 他又想起来最近似乎发育异常快的胎儿。 “我也想去听听医生怎么说。” 预约的医生还是房子被烧时的那位。 他对谢云泽和瞿炎印象很深刻,看到这次瞿炎是小心翼翼陪在旁边,面色才稍稍缓和些,没有对他那么蹬鼻子上脸了。 而听谢云泽说完情况以后,他先让谢云泽在检查舱里面做了个更加细致的专项检查,随后拿着报告面色有些凝重。 “您的状况有些复杂,因为孩子是您前任伴侣的。” “但是您的前任伴侣已经死亡,我们无法查询到公民纪录,自然无法辨别他的身份,到底是人类还是怪物。” 谢云泽忽的心头微跳。 他轻轻地掀起睫羽,“您的意思是……” “也就是说,倘若您的前任伴侣也是怪物的话,您会有任何反应都是正常的,尤其是在您的身体本就极度敏感的情况下。” “因为怪物胎儿本来就会比普通胎儿成长得快,且他们对于母体的孕育环境,也会有更高的要求。” 医生将报告放在桌面上,显示出上面猩红又尖锐的数值,代表着现在谢云泽的身体状况,谢云泽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其中有几项被重点地标记出来,医生忍不住确认道,“您是说感觉到最近的敏感度再次提升,依赖和接触上瘾也变强是吗?” 见着谢云泽点头,他的脸色也变了变,最终温声道,“这样的话,您需要更多气息的抚慰来维持健康、进而镇定胎儿,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谢云泽彻底地明白了。 现在自己身体的反应,除了本身敏感度和强行拉到S+等级的后果以外,也会有胎儿的影响在里面。 而这些反应也是他需求的信号,他希望自己能够释放出压抑很久的不良欲望,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好。 “那……”谢云泽轻声询问,“他会成长得多快呢?” “比起普通的胎儿来说,会缩短大半的时间。” 说完后医生下意识将目光移向瞿炎,似是在提醒,“越是到了后期,对于母体孕育环境愈高的话,确实您就需要更加谨慎身体。” 瞿炎很不喜欢别人提醒谢云泽体弱的事情。 好像那天的受伤,就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应激反应,只要有任何不好的联想,都会忍不住重重地皱眉,眼瞳里面也掠过一丝暴戾气息。 等到两人走出医院以后更是如此,瞿炎阴森森地道:“不如直接让我把胎儿给吃掉吧,这样他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谢云泽不由静静掀眼来看他。 怪物们的排他性强到可怕,不但是会体现在竞争者的身上,只要是跟谢云泽有关的任何东西,他们都会嫉妒到想摧毁的地步。 恨不得这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与爱人,这样就不会再有别的任何东西,抢占爱人的注意力,能够让他永远都只看着自己。 但是即便不记得自己前任伴侣到底是谁,谢云泽也绝对不可能放弃掉这个孩子,从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决定。 “其实也还好。”谢云泽的声音低不可闻,“就是……” 就是他身体压抑的反应,到底应该如何纾解呢。 察觉到他未尽之意的瞿炎,豁然灼热地看过来。 瞿炎听谢云泽的话,即便是在他难耐到意识模糊的时候,都会因为他的隐忍受伤而强行压抑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欲望。 甚至他的欲望比起白昼流而言更加强烈,谁又不想独占谢云泽呢,要是可以的话,他当然会想要在他身上留满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但是谢云泽什么都没有说,他便只能够跟在后面。 阴影笼罩在他身上是保护的姿态,又不动声色拼命地嗅着他的气息,偶尔捕捉到那股子灼热和幽香的时候,甚至会舒适得忍不住眯眼。 甚至回到家的时候,谢云泽的身上都已经沾满他的气息,连带着眼皮子跟锁骨的印记都滚烫起来,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在发热的状态下,这眼看得瞿炎浑身骤然紧绷。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在克制了。”谢云泽很快又低垂睫羽,“而且做得特别好。” 这句难得的夸奖,足以摧毁掉瞿炎所有的不甘与理智,兴奋得连周身的温度都陡然灼热几分。 但是这也给他束缚上更紧的枷锁,让他更加不敢违背谢云泽的意愿半步,只停留在原地,紧盯着他的身影来来去去。 看他从保温杯里面倒水来喝,看他收拾衣服应当是准备洗澡休息,看他打开卧室的房门…… 就在门板即将合上的时候,瞿炎突然踏前两步挡住,然而却并没有直接陈述自己的欲望,目光却是落在他唇瓣,声音低沉沉的,“不要再咬自己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咬我。” 瞿炎有无数种办法能控制住自己。 “你的身上还留着我的烙印,我可以在烙印上设下禁制,倘若我真的违背了你的意愿,或者是以你不喜欢的方式碰到你的话……” “禁制就会伤到你。”谢云泽注视着他,“是吗?” “当然。”瞿炎的黄金瞳仁炙热闪动,“而且会让你满意。” 怪物们的禁制就没有不恐怖的,否则缠斗起来的时候也不会非死即伤,但是这对于瞿炎而言压根不算什么,只要灵魂不散就都能愈合。 但是丝毫的伤痕,他都不想要在谢云泽的身上看到,这会带给他莫大的痛苦,比他被禁制摧毁无数遍都还要难以承受。 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让谢云泽的神经微颤。 他的指尖轻轻蜷缩,明知道自己不能够心软,即便已经对于他此时的态度有所改观,却不应该再继续陷进理不清的情绪里。 “……进来吧。” 说完他没有再看瞿炎,转身进了房间,却能够感受到他愈发炽亮的目光,还有门锁轻微合上时的响动。 谢云泽要洗澡休息,瞿炎在外面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焦躁难安,已经在想到底应该写个什么样的禁制,才能够让谢云泽彻底放心。 只是卧室内浓郁的气息频繁干扰他的思绪,好几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迷醉在他的被褥里面,旋即又沉着脸站起来。 倘若是换成那条狡诈的鱼,说不定就连谢云泽的衣服都会被他放在鼻息间,流露出痴迷又潮红的神态,但是他不同。 他强行克制着自己,在卧室内反复踱步,终于等到浴室的门打开,谢云泽湿着头发出来。 有上次的经验后,谢云泽最先做的就是吹头发,防止有水汽的地方再被白昼流给找到空子,可谁知道炙热的气息立马就席卷到身边。 “我可以帮你吗?”瞿炎紧盯着他的发丝。 他都不需要吹风机,看到谢云泽没有拒绝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挑起他的发丝,已经很长了,都已经快要超过肩头。 而随着热意弥漫,几乎只是瞬间,谢云泽的发丝便已经干燥顺滑,还带着暖烘烘的感觉,残留着余烬的气味。 他感觉到瞿炎很舍不得放开,指腹缓慢地森*晚*整*理抽离。 但是最终还是彻底离开跟他的触碰,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辨别不清楚情绪,“我知道要写什么禁制了。” “现在我就写,待会儿别害怕我好吗?” “是什么样的禁制?”谢云泽忽的出声问道。 “是焰咒。”瞿炎的掌心簇然亮起火光,凝视着他解释,“火是我的力量源泉,如果我失控的话,就会反过来被火吞噬。” “而究竟如何被吞噬,这取决于我到底有多失控,倘若我真的做到激怒你的程度,那么这种吞噬就会走向我力量的极端。” ……也就是彻底将他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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