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网上说的那些我都不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明明前几天我们还好好的...” 沈重楼似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喘息粗重又急促,神色有些迷茫,还带了几分痛苦。 李榆就插着手,冷冷地看着他。 “小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不说话,你笑一下,好吗?” 沈重楼慌了心神,李榆甚至连向他解释也不曾,只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仿若让他坠入冰窖,直从手脚冷到心中。 “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李榆听着沈重楼的发言,久违的反胃感似又涌了上来。 言尽于此,他不想搭理这个醉鬼,转身便要走。 “小榆...” 沈重楼猛地抬头,喊了一声李榆。 如同被人抛弃的小狗,只能哀哀地叫唤,试图让主人因心软而停下离去的步伐,又不敢离开原地,怕主人生气。 然而李榆却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小榆...” 沈重楼喉结上下滚动,说出口的声音似染了哭腔。 见李榆并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沈重楼赶忙追上去,拉住李榆的手腕,“小榆,我错了,我错了...” 李榆依旧没再对他说一句话,周围寂静到了某种诡异的地步。 沈重楼抬头,随即目光一转,只见池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李榆身后,拉着李榆的另一只手。 随即,池晏上前按着李榆的胳膊,把李榆的手从沈重楼手中抽出来。 “抱歉,你好像惹我男朋友不高兴了,我要带他回家了。” 池晏眸色沉沉,嘴里的“男朋友”三字也陡然咬重了。 沈重楼没理池晏,只将目光放在李榆身上:“小榆,你还没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答复?” 池晏的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李榆的肩头,随即又看向李榆道:“小鱼,他说他想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李榆眉眼恹恹,像是不耐烦极了,他刚想开口,池晏便捏着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李榆眼眸都瞪大了一轮,下意识抓着池晏的胳膊想推开,池晏另一只还包着层纱布的手按住李榆的后颈,直把李榆的唇往他口中送。 这一吻湿热又缠绵,似是池晏在发泄着心中的醋意,他勾着李榆的舌,有些粗糙的舌苔顶过上颚,磨得李榆舌根发麻。 李榆呼吸窒了一瞬,眼角都被挑逗出泪来,白皙脖颈因主人的想要逃离而后仰着,如同受戮的天鹅般。李榆被吻得腿软,像站在云上那般飘飘然,他刚向后趔趄一步,池晏便又锢着他的腰,将他钉在原地。 他心跳如擂鼓,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哪儿,眸子微敛着,视野中只余池晏的眼,那样深黑,又似有光晕流转。 沈重楼眼睁睁看着,池晏吻上李榆,惹得李榆眸色迷离,白皙的脸颊染上透红,像初初绽放的蔷薇那般。 李榆姣好的眉目被池晏遮住了大半,沈重楼只能听见李榆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与一阵暧昧的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直灌进他的耳中。 他却如同受虐般,完全失了言语,愣愣站在原地看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他从未亲过李榆,不知道李榆被亲狠了会哭的,原本星星点点的眸中如今盛满春水,细窄腰部如同花枝,动作再重一点就能折断。 这样的李榆,叫人看上一眼都要失足沉沦。 李榆本应是他的,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软在别人怀里。 月光打在池晏的侧脸,明暗交错间依稀可见他喉结上下滚动,被他压着的那唇瓣颜色逐渐转深,似红山茶在人手中揉碎,红色的花汁独独顺着掌纹,最后洇进手背。 沈重楼离开了。 原本迷茫的他此刻胸中却蕴满了滔天的怒火,恨不能将眼前的两个人撕碎,但他这次当了逃兵,拖着沾满酒气与夜晚冷风的身子,狼狈地离开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愤怒,不甘,嫉妒,后悔... 沈重楼停在他开来的车边,发泄似的踹了一脚车轮胎。 — 池晏的吻铺天盖地,李榆呼吸不过来,他就吻耳尖,吻喉结,直到李榆完全软在他怀中。 被夜间的冷风一吹,李榆便清醒了,下意识回头看沈重楼原本站着的位置。 那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他早走了。”池晏说。 “池晏!之前不是说好了,接吻要先说一声吗?” 李榆有些羞赧,接吻还被一个外人看着,很尴尬。 “怎么,这难道不正是他想要的?” 池晏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何况这个对方还是沈重楼。 他就是要让沈重楼看看,这么好亲的小鱼,现在是属于他的。 “...” 李榆没办法反驳,因为沈重楼确实很识趣地离开了。 他只能不再去想刚才的事,否则他的脸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烫。 李榆最后还是去的池晏家。 他回来之前就答应了今晚要陪池晏,总归不能食言。 躺在浴缸中,李榆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池晏方才的行为是吃醋了。 他披了浴袍出来,见池晏在刷视频,界面正好停在一条关于他俩恋情发展的分析视频。 李榆这次没再害羞,还跟着池晏看了会儿。 “这个博主说得还挺像回事,不过只猜对了三成。”看完视频,李榆便说话了。 池晏只笑了一声,未置一词。 “对了,池哥,你上次说还有我的其他照片,在哪儿,我能看看吗?”李榆脑子中突地想起这件事来。
第80章 寄托 “可以。” 池晏眸中带着李榆看不懂的意味,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就放在楼上的一个房间。” 池晏手指一勾,从床头柜拿出一把钥匙。 李榆跟着池晏上了楼,伴随“咔哒”一声,门锁解开,池晏推开房门,就这么站在门边,是让李榆先进去的意思。 房间内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似黑暗中蛰伏的巨兽,下一秒就能将进入的人吞噬。 李榆隐隐听见池晏进门后反锁门的声音,他问:“把门反锁了干什么?这里面好黑,灯的开关都找不到。” “是么?” 池晏抬手往墙边一按,房间中的灯便亮了起来。 李榆眼睛下意识闭了起来,再睁眼,适应了会儿灯光,转过头看到的便是满墙的照片。 贴得那样紧凑,乍一眼看过去,甚至让人头皮发麻。 “这...”李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池哥想不到还有摄影的爱好,拍了这么多照片...我看看都拍了些什么?”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坐在秋千上,还有些肉感的手抓着秋千绳,笑容灿烂。 “咦,这不是...我么?” 李榆怔愣了一瞬,下意识捏着照片下摆,看向照片右下角,上面赫然写着——“十岁的小鱼”。 李榆抿唇,接着去看第二张。 又是他,穿着背带短裤,坐在沙发上垂着头看书,背面也写了字,是“十一岁的小鱼”。 第三张,第四张...李榆放眼看去,每一张照片里都有他。 最新的一张,是李榆站在自家花园里,手里拿着酒杯,盯着眼前的喷泉出神,右下角写的“十九岁的小鱼”。 墙上还贴了其他没写字的照片,甚至有李榆在《一日看尽天下花》里很出圈的几张。 李榆很难说,自己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他大脑都空白了一瞬,眼睛甚至开始酸涩起来。 池晏起初以为李榆看到这些照片后会讨厌他,会害怕他,他进来后甚至都已经提前反锁好门,不让李榆看到这一切后逃跑。 但李榆只说:“池哥,你偷拍我。”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池晏下意识松了口气,他贴在李榆耳边,柔声说:“喜欢你。” “喜欢我...” 李榆看着墙上的照片,又问:“之前生日的时候,你分明没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这张又是怎么拍的?” 池晏回:“找别人代拍的。” 李榆:“所以,池哥能不能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太清楚了...” 池晏将视线转向左侧第一张照片:“我起初,只是觉得你很可爱,你在我身边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想记录下来。” “后来...” “后来我忙于学业,我们便经常不能见面。” “我很想你,小鱼。” “这些照片,逐渐不止是用来记录某个瞬间,乃至变成了我想你时的寄托。” “我开始找人代拍你的照片,我想要了解你的一切近况,心中也藏着某种难以诉说的情愫。” “我很怕吓到你,小鱼。” “我怕当时的你难以接受,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李榆静静看着池晏,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池晏的脸:“池哥,你很好,我也很喜欢你。” 他心细地觉察到池晏情绪中的失落,没说别的什么,主动踮脚搭上池晏的肩,吻上池晏的唇。 池晏被勾得也什么都不去想了,就把李榆按在墙边亲。 — 房中砰砰声不绝于耳,依稀混着支离破碎的哭声,空气中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 “宝宝,你好乖。” “小鱼...” “小鱼...” 池晏吻上李榆泛红的眼角,几颗细密汗珠顺着他额间流下,滴在李榆颤栗的锁骨窝处,又往下掉,洇湿了床单。 “小鱼,刚才忘了告诉你,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了。” 池晏将李榆抱起来,又道:“第一张照片,是我陪着你,去公园里荡秋千那次拍的。” “你那时候说了什么?你说...秋千很好玩儿,荡得又高,又...刺激。” 李榆透着粉的脚趾搭在池晏的鞋面上,似是流浪的浮萍,只懂轻飘飘地抚过水面,却找不到依靠。 刚绽放的红山茶就被人狠心折下花枝,簌簌花瓣落下,馥郁花汁混着眼泪和汗水,湿润了地毯。 李榆眼前被泪水裹住了,他努力抬头看向墙上的照片,却只觉得是模糊的一团, “第二张照片,你来找我,我当时忙,就叫你在一边先看会儿书...” “当时的小鱼好乖,穿着背带裤坐在沙发上,小腿并得可拢了...” 李榆闻言,只从喉中发出苦闷的哼声,泪水顺着眼角,滑到下巴尖缀着。 除了背后的人,他无所依靠,白腻的肌肤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珠光。 “第三张照片,小鱼在吃抹茶冰激凌,吃得好乖,舌头粉粉嫩嫩的...” 池晏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宝宝,现在还是这么喜欢吃抹茶冰激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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