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津奇怪地看着他,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谢繁脱口而出:“要不你陪我吃也行!” 路津:“?” 谢繁:“……” 车厢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时一声手机提示音,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谢繁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慌忙拿起手机,扫了几眼后精神为之一振。 “Emily约我去陪她逛街!” 谢繁扔下手机,一踩油门,拐了个弯后把车靠边停下,越过路津把副驾驶门打开。 “我马上得走了,你自己打车去公司吧。” “哈?” 路津就这样稀里糊涂被赶下了车。 望着绝尘而去的红色跑车,以及空空荡荡的大马路,路津想,拿到新手机后,第一件事就是拉黑谢繁。 ** 路津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遇到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因此当他赶到公司时,已经快中午了。 来到艾策办公室门前,正准备敲门,路津却隐约听到办公室内有争吵声。 路津刚放下手,房门却突然开了。 一个染了一头灰色中长发、头顶绑了个丸子头的男生从门后出来。 路津认出这人是艾策手下的另一个艺人,叫荀墨。 荀墨冷冷地瞥了路津一眼,又回头对艾策道:“反正机票我已经定好了,下周就走,明年以前我都不会回国的,至于那什么客栈的破节目,谁爱去谁去!” 说完径直撞开路津,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津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轻敲两下房门。 “艾姐,我现在进来方便么?” “进来。”艾策显然余怒未消,对路津没一点好脸色,“怎么这么迟才来,又睡过头了?” “没有啊,我早上八点就起来了,只是出门后,呃,遇到一点意外。”路津顿了顿,问艾策,“艾姐,你有刀吗?” 艾策立马警惕起来:“你想干嘛?” “削苹果啊。”路津变魔术似的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两个拳头大小的苹果,“我从路边摆摊的阿婆那里买的,一共买了三个,路上实在有点饿,就吃掉一个,现在还剩俩,我们一人一个呗。” 艾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路津,但最后还是从抽屉找出一把小刀。 “要吃你自己吃,我没胃口。” 恰好此时艾策的手机响了,艾策便接起电话,走出了办公室。 等艾策回来,发现路津不见了踪影,再回头,却见路津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只巴掌大的玻璃碟子,上面放着一只用切好的苹果片摆成的“天鹅”。 “艾姐你快尝尝,这苹果可甜了,吃甜的能让心情好哦。”路津咧出一口大白牙。 “你把我当小孩儿啊。”艾策白了路津一眼,但还是拿起一片苹果放进嘴里。 随着一股带着淡淡蜜香的甜味在舌尖上荡开,艾策绷着的脸也终于松弛了下来。 她揉了揉额角,叹气道:“手里有你们这一群不省心的小兔崽子,我吃多少甜的都没用。” “荀墨怎么了,他为什么突然要出国,接了国外的工作么?”路津有些好奇。 “工作个屁,他是为了陪他女朋友去玩。”艾策揪起“天鹅”的头,狠狠咬了下去,“交了个有钱女朋友就一心只想当赘婿,谈好的综艺录制说不去就不去,职业道德都被狗吃了!” 数落完荀墨,艾策还不忘警告路津:“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 路津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随口问道:“什么综艺?” “一个经营客栈的直播综艺。”艾策顿了顿,发愁道,“这综艺得连续录制半年,去的地方又远,要不是大老板欠制作方人情,先斩后奏接下这个项目,我也不想接这个活,现在节目都快要宣了,我这一时半会儿上哪找人顶替荀墨上节目。” 去得远,录半年? 路津立时双眼放光。 “客栈的话,会有厨房么?” “应该有吧,我记得策划里好像提过有做菜环节。”艾策说完,狐疑地看着路津,“你问这个干嘛。” “我我我,我想参加这个节目!”路津兴奋举手。 只要接下这节目,接下来的半年,不就可以避开况潍宣,远离主角团?等半年后录制结束,正好可以原地退圈,在当地无缝衔接开个小餐馆。 简直不要太完美!
第3章 半山会馆,港市最知名的高级私人会馆,至今已有上百年历史,因坐落于栖风山的半山腰而得名,又因拥有全港市最好的海景视野,是不少城中名流举行私人宴会的热门场所。 不过江湖传言,由于半山会馆是谢家产业,跟谢家素来关系紧张的况家人,从不出席任何在半山会馆举办的活动。 正因如此,当接待人员反应过来,刚驶过眼前的劳斯莱斯古斯特正属于况家时,无不面露惊讶之色。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并非各自把持着况家几大命脉、正激烈斗法中的况潍宁、况潍家、况潍安,而是从不插手家族事务,也极少出席上流交际圈相关活动的况潍宣,以及况潍家的儿子,贺煜。 虽然况潍宣和贺煜差着辈儿,但其实两人的年龄只相差三岁,加上应了那句“外甥多似舅”,因此相较于甥舅,两人看起来更像兄弟。 “原来半山会馆里面长这样啊。”贺煜走在前面,东张西望,“要素风格糅杂得毫无章法和美感,要是让我们教授看到,肯定得被当作失败案例一通批。” 然后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要是他来当设计师,会怎么设计。 “我想你在谢复面前,最好不要聊这些,否则他应该会不太高兴。”况潍宣幽幽插话,“这栋半山会馆,据说是谢复的姥爷主导设计的。” 贺煜立马没了声响,片刻后扭捏道:“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呗,谁在乎。” 况潍宣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羞红了的耳尖,话锋一转:“今晚你想见谁,我不管,但别闹出大动静,不然我姐追究起来,我可懒得替你圆谎。” “放心啦,小舅舅,反正只要我说一直跟你在一起,我妈哪敢追究什么。” 话音刚落,贺煜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草坪,往临海塔楼方向走去。 他想都没想就抛下况潍宣,兴冲冲地追了上去。 况潍宣轻叹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款步往宴会厅走去。 作为如今最炙手可热的顶流巨星,以及传说中从不踏入半山会馆的况家人,况潍宣走进宴会厅时,毫不费力便成功收割了几乎全场的注意力。 提前收到风声的谢重快步而上,抢在所有人之前来到况潍宣身前。 “哟,大影帝,真是稀客呀。” 囿于身高劣势,谢重习惯性地扬起下巴以保证气势。 他扯起一抹假笑:“难得况家四公子如此赏脸,我必须代表谢家,感谢你光临本会馆。” “谢老太爷尚且健在,谢先生便已如此有家主派头,看来是胜券在握,迫不及待想要继任家主位置了。” 说着况潍宣垂眸看了眼谢重伸过来的右手。 “不过我代表不了,也没有意愿代表况家,所以握手就不必了吧。” 谢重闻言,神色一僵,压着怒意挤出一抹怪笑。 “要论派头,我哪儿比得上你况大影帝,我不过是好心好意想跟你交个朋友,没想到大影帝不仅不乐意赏脸,还硬要给我扣那么大一顶觊觎家主位置的帽子,这况家人的装腔作势,我自愧不如。” 况潍宣低笑一声,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比较少出席这种场合,有点不适应,如果我刚才的话让你感觉不愉快,我很抱歉。” 说着他从旁边服务生手中的托盘拿过两杯香槟,并将其中一杯递给谢重。 “我敬谢先生一杯,希望谢先生不要介意我的失言。” 况潍宣既已放低姿态,谢重也不好继续揪着不放,只好顺坡下驴,接过酒杯,和况潍宣碰杯后,喝下一口酒。 然而入口后,一股浓烈的刺激性味道直冲鼻腔,烈酒的辛辣加上一种莫可名状的苦涩,使得喉头起了应激反应,谢重直接把酒吐了出来。 “呸!这什么酒!味道这么奇怪,服务员!刚才那服务员呢!”谢重气急败坏地想要把人抓过来问清楚。 况潍宣却把手搭在谢重肩上,俯下身在耳侧不紧不慢道:“这杯混了苦杏仁利口酒的特调鸡尾酒,不就是你在徘徊特意给我准备的么,怎么?不喜欢这个味道?” “你!”谢重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迅速镇定下来,“什么徘徊,什么龙舌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况潍宣:“不承认没关系,我也不是来追究的,我不过是来告诉你,别想再在我这儿,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谢重梗着脖子怒瞪况潍宣,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每一条都写满了怒意。 “况潍宣你别太得意,要不是路津那小子反水,你以为你躲得掉么。”谢重顿了顿,阴恻恻笑道,“好心提醒你一句,那小子反水救你,不过是想踩着我博取你的好感,再借恋情飞升上位而已,戏子无义,他能出卖我,随时也能反咬你一口。” 况潍宣轻笑:“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谢重:“呵,你的意思是打算护着他咯?” “是又如何,我们戏子跟你比起来,还是讲点道义的。”况潍宣虽还笑着,眼底却寒意渐生,“我劝你最好别想动他。” 谢重脸色变了又变,忿忿甩掉况潍宣搭在他肩上的手。 “请你立即离开!谢家的地方不欢迎你!” 况潍宣却不慌不忙用湿毛巾擦着手。 “我没记错的话,今晚宴会的主人,并不是你们谢家,而是温家吧。”他顿了顿,“我接受的是温家的邀请,与你何干?” 谢重一愣,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听着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好意思,谢先生,介意我打断一下吗?潍宣是我许久未见的好朋友,我想跟他叙叙旧。” 谢重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虽不能站立,气场却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谢重怔了怔,马上反应过来男子的身份。 尽管心有不甘,他也只能狠狠剜了况潍宣一眼后,跟轮椅男子点头示意,随后悻悻地走开了。 “温景玄,好久不见。”况潍宣道,“欢迎回国。” “好久不见。”温景玄挥退跟在他身旁的助理,对况潍宣道,“这里浊气太重,陪我到外边走走,如何?” 况潍宣笑道:“当然没问题。” 两人无视在场所有人好奇的眼光,从侧门离开宴会厅,穿过草坪,来到建在悬崖上的玻璃观景平台。 “这个地方的视野着实不错,可惜了,主人品味太差,配不上这番景色。”况潍宣倚着护栏,望着即将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夕阳,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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