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生轻轻勾了勾嘴角:“你很多朋友?” 要说多其实也不多,毕竟实在没什么时间交朋友,但为了刚刚当的话合情合理,便点头道:“嗯, 还可以。” “你对每个人朋友都会义不容辞吗?” “当然!”江漉说罢,又补充一句, “只要他值得。” 许暮生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像是在笑又像是有些怅然。 江漉没去深究, 只想了想, 试探问道:“你哥哥他……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许暮生无奈地勾了下嘴角, 淡声道:“你别瞎想,我哥他并没有欺负我,实际上……他对我还不错。” “啊?”江漉睁大眼睛望着他,确定他不是在说谎。 又回想了下书中关于谢清河的剧情,这人性格在五只股票里,是最不正常的一个,干出的事也确实很出格,也是为爱发疯最严重的一个,后期甚至一度上演强制爱,只是没成功罢了。 但总得来说,确实不算欺负。 “那你们?” 许暮生看了他一眼,娓娓道来:“我差不多九岁来到这个家里,我哥比我大了六岁,那时已经是个大孩子。他对我这个外来者没有排斥,反倒很照顾,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我那时也很喜欢他,甚至崇拜他,因为他很优秀好像无所不能,但是渐渐的,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江漉好奇地看着她。 许暮生对上他黑沉沉的目光:“我所有的事都得按着他要求的来,小到吃饭穿衣大到学习交友,他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一举一动都得由他控制。我不愿意他也会用各种方法,让我不得不按着他的来,就好比这回我回燕城,他让我回家住,我拒绝后,他就让人强行见我带回来。” 虽然跟自己想得不一样,江漉还是倒吸了口冷气:“这是控制狂啊!” 许暮生不置可否:“直到十六岁高考我阳奉阴违改了志愿去到江城,而他也因为大学毕业,开始接手谢家产业,被父亲派去国外分部锻炼,我才自由。” 江漉恍然大悟点点头:“难怪你不愿回家。” 如果是单纯的欺负,还好处理。 但这种以兄长之爱为名的控制,实在是令人头大。 话说回来,太监狗作者到底为什么要设定这种蛇精病股票? 他同情地望着许暮生。 对方一口气给他说这么多,显然是把他当成值得信任的朋友。 而原本高冷疏淡的青年,此时表情里也难得露出了一丝脆弱。 以至于江漉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师兄,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用依附谢家,不需要再听你哥哥的。”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他要强迫你,我就帮你打他。” 许暮生被他逗笑,伸手回抱住他:“谢谢你。” “不客气。” 他本是随手抱一下安慰对方,哪知想放开时,却发觉对方紧紧抱着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想着对方心情低落,大概是需要一个拥抱,便随他去了。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及至门口响起敲门声。 许暮生才轻描淡写将人放开。 他起身去开门。 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谢清河,端着两杯牛奶站在门口。 “暮生,还没睡吧,我拿了热牛奶,你和你师弟喝了再睡。”谢清河笑着开口。 许暮生冷声道:“不用了。” 谢清河笑了笑:“睡前喝杯牛奶能助眠,你小时候睡眠不好,我每晚给你准备一杯牛奶,你看现在长这么高,都是喝牛奶喝得多。” 许暮生哂笑:“但我从来不喜欢喝牛奶。” “暮生!”谢清河语气变得严肃,“你小时候明明很听话的,怎么越长大越叛逆了。” “谢清河,我也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小时候那个随意被你控制的提线木偶。” “弟弟,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只是关心你。” 两人你来我往间,江漉默默飘过来,接过谢清河手中两杯牛奶,笑眯眯道:“师兄,谢大哥说得没错,他也是关心你。来来来我跟你一起喝。”又对谢清河道,“谢谢大哥。” 谢清河勾了勾嘴角。 许暮生则是一把将门用力阖上。 他正要从江漉手中拿过一杯牛奶,对方却侧身避开,然后一仰头,咕咚咕咚将两杯牛奶一饮而尽。 许暮生蹙眉:“你……” 江漉嘿嘿一笑,拿着还残留一点牛奶的玻璃杯,在他唇上蹭了蹭。 许暮生微微一怔,耳根子迅速蹿红。 偏偏江漉仿佛对自己暧昧的行为浑然不觉,只伸手拉开门,对犹站在门口的谢清河扬了扬手中空杯:“谢大哥,我们喝完了!” 谢清河看向他身后的许暮生,见对方嘴唇湿漉漉地沾着点点牛奶,满意地笑了笑:“这样才对嘛!” 许暮生舔了舔唇上的牛奶,因为从小被逼着每晚喝牛奶,他对这味道简直深恶痛绝,这些年一口都不沾,但此时唇上残留的牛奶,却好像出其不意地香甜。 他轻笑道:“谢谢哥。” 谢清河挑眉:“你是我弟弟,跟我客气什么。”说着又道,“你早点睡,明早六点二十我来叫你,我们一起锻炼。” 许暮生不置可否。 谢清河显然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又对江漉笑了笑:“江漉是吧,你也好好休息。” 江漉笑眯眯道:“谢大哥晚安。” 门外的脚步声离开,屋内两人再次回到床上。 许暮生问:“你没事吧?” 江漉不明所以:“什么?” 许暮生:“刚一口气喝了两杯牛奶。” 江漉笑道:“我很喜欢喝牛奶,一口气喝三杯都没问题。” 许暮生笑了笑:“嗯,其实我也挺喜欢。” 江漉表示理解:“只是不喜欢被别人逼着喝。” 许暮生但笑不语。 “如果有人天天逼我喝,我也会很讨厌。” 许暮生点点头,淡声说:“睡吧。” 江漉去卫生间漱了个口,又放了水,回到床上。 两米大床,足够两个大男人睡得舒服自在。 江漉折腾了这一天,早困得不行,一沾床,便沉沉睡了过去。 自然不知道,许暮生关灯后,在黑暗中盯了他多久。 如果不定闹钟,江漉的生物钟是早上六点半,误差不会超过三分钟。 许暮生也是。 这是当初他用监控监视对面宿舍发现的。 他还想着两人作息这么相似,挺有缘。 但今天他比往常早醒了十分钟。 一来是因为昨晚喝了两杯牛奶,经过一夜,膀胱不堪负重。 二来是他潜意识记住了谢清河昨晚说的话,他说六点二十来叫许暮生。 许暮生大概是不想扰了他睡觉,六点刚到就起床,蹑手蹑脚下床洗漱,不到六点二十已经出了门。 在门阖上那一刻,躺在床上的江漉也睁开了眼, 赤脚走到门后,右耳贴在门板。 果不其然,谢清河的声音很快在外面响起。 听起来很愉悦。 “ 不错啊,看来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你还保持着我给你培养的好习惯。” 江漉嘴角抽了抽。 什么变态玩意儿? 早上起床还要管。 许暮生道:“走吧,我也有些话,正想和你说说。” “好啊,我们兄弟俩好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每次你看到我都跟吃了炮仗一样,你都不知道我多伤心。” 等到脚步渐渐远去,江漉也悄悄拉开门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谢家的佣人都还没起来,整座宅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大概他在干地下工作这件事上,颇有些天分。 前面两人竟然一直没发现他。 夏天日出早,户外这会儿已经很明亮,朝阳明晃晃挂在空中。 江漉出了门才发现,谢家不仅仅只是一栋别墅这么简单,根本就是一座庄园。 两人所谓的晨练,其实就是在偌大的花园里散步。 没过多久,两人就在荷花池旁停下,谢清河拿了一把鱼食,一边慢条斯理喂鱼一边道:“看,那条金色锦鲤还记得吗?以前总往外跳,为了让它长记性,有一次它跳上岸,我便把他摁住,不让它下水,等到奄奄一息时,才把它放回去。它自此长了记性,知道水池外的世界根本不适合它,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水中,再也不往外跳了,你瞧,现在长得多肥多漂亮。” 江漉躲在不远处,仔细听着两人对话。 不得不说,这位霸总股,脑回路真的很清奇。 许暮生漫不经心道:“哥,首先,鱼的记忆很短暂,不会因为你教训了它一顿,就长了记性。其次,我不是鱼。” 谢清河转头笑盈盈看向他:“你当然不是鱼,你是我亲爱的弟弟。” 许暮生面无表情道:“我已经很多年不喝牛奶,每天六点半才起床,还有……”他漠然地看向对方,“我刚来谢家那两年,总是想念我曾经的朋友,但我一提你就生气,不让我给他写信打电话,还勒令我忘了他,以后只能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从此我再没跟你提过,很久之后,你问我我还记不记得那个人,我告诉你不记得了,你对此很满意。” 谢清河微微挑了挑眉:“所以呢?” 许暮生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忘记他,你也永远不能在我心中取代他。” 谢清河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微微一沉,蹙眉问:“你找到他了?” 许暮生勾唇:“当然,很早之前就找到了。” 谢清河蹙眉,“不可能,这些年看着你的人说,你身边从来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许暮生轻笑:“他无所不能,远比你聪明睿智,怎么可能让你的人发现他?” 谢清河脸色蓦地铁青,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勾唇笑开:“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我倒是很有兴趣认识认识,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让我弟弟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许暮生鄙薄地笑了声。 江漉偷听偷得云里雾里。 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原著里,除了这五只高富帅股票攻外,还有一个许暮生口中无所不能的重要角色。 与此同时,谢清河似乎是被许暮生讥诮的笑激怒,忽然伸手抓住对方的脖颈。 江漉看着这一幕心道,也不知抓人脖颈是不是霸总股的人设。 昨晚抓了自己,今晚又抓许暮生。 “弟弟——”谢清河沉着脸一字一句道,“我说过,在我允许的范围内,你可以为所欲为,但如果超出范围,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不想,许暮生是一点不甘示弱,反手抓住对方的腕子,冷声道:“我也说了,我长大了,不再是任由你摆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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