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德司:“……要不您再系个红结?” “这是——”徐牧迟疑,“惯有的传统吗?” 他以为是什么特别的风俗。 纳德司:“我乱说的,您别当真。” 徐牧无语,“行了,你可以走了。” “还在收拾?”柏念也刚洗完澡,从后面环住徐牧脖颈,轻声说,“昨天不是清点过一遍吗?” 徐牧“嗯”了声,“但我担心有遗漏,就再看看。” 柏念也无奈,“你已经第三次这么说了。” “……以防万一。” “就算真的少了一样,他们也不会知道的。”柏念也好笑,“你别数了,明天还有早班的长途飞舰,要是休息不好,上门的第一印象就差了。” 最后一句话说到徐牧心坎里去了。 他认真地点头,“嗯,你说得对。” 徐牧收拢了下垂在胸前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柏念也后腰,“抓稳了,念也哥。” 柏念也猝不及防地被背起来,“哎哎、等下,先放我下来……” 失重感袭来,他下意识将两条腿圈住青年劲瘦的腰,心脏跳空一拍。 等发现对方背得稳稳时,才松了口气。 “阿牧……”柏念也捏了捏他的耳垂,“吓我啊。” 徐牧还故意颠了下人,懒洋洋地说:“猪八戒背媳妇喽。” “猪八戒?”柏念也奇怪,“这是什么?” “……”忘了,这个世界没有西游记。 徐牧随口胡扯,“小时候孤、联邦保育中心照顾我们的机器人,会自己编故事给我们听,拥有意思的,就是讲一个拟态是猪的男生想通过自己的勤劳和努力,去娶美丽的、呃,猴子大小姐,但因为父母不同意,大小姐也不喜欢他,最后男生去拯救世界的故事。” 柏念也听得认真,“为什么大小姐不喜欢他?父母不同意?” 徐牧:“……”好问题。 “因为男生和大小姐物种不同。” “但你说他的拟态是猪……” “假的,他是假装自己能变成拟态猪,但实际上只有人形。” 柏念也若有所思,“只有人形……” 他蹙眉,喃喃说道:“好奇怪的物种,如果没有动物的拟态,那永远只能是人形的样子。” 徐牧:“……” 也、也不会很奇怪吧。 “难怪猴子小姐不喜欢,睡在身边确实怪怪的。”柏念也理解地说。 徐牧的心再次被插了一刀。 …… 徐牧洗完澡,浑身热气腾腾的,钻进被窝,一把搂着柏念也。 棉绒的家居服被捋上一截,大腿是滑溜溜的。 徐牧顺手捏了几下。 柏念也斜斜睨过去,膝盖怼他下他,“你这手劲儿。” 徐牧唇碰了碰他的耳垂,埋在颈窝,有点贪婪地嗅了几口。 “耳朵、尾巴……” 奇怪,沐浴露是同一罐,但就是对方身上的好闻。 徐牧觉得这是个未解之谜。 柏念也把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都放出来,曲起腿,半个人倚靠在徐牧怀里。 徐牧高高兴兴地rua了一遍,找到柏念也的嘴巴,又亲又咬。 柏念也腰软,长腿勾着徐牧,任由对方亲。 气氛逐渐升温,唇舌间的水声格外清晰。 柏念也本以为青年会做些什么,没想到—— “嗯,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徐牧吸完毛茸茸,浑身飘飘然,心满意足地躺回去,掖掖被子,闭上眼睛。 早点睡觉,明天用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叔叔阿姨! 柏念也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望着天花板,两只耳朵蜷缩了一下。 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柏念也抿唇,暗暗给了徐牧一脚。 “怎么了?念也哥。”徐牧躺得板正,眼皮也不动。 “……”柏念也不吭声,半晌,才慢慢说,“你不抱着我睡觉?” 徐牧说:“你等我冷静一下,不然我睡不着,放心,半夜我的手脚不听使唤,肯定自己缠上你。” “……” 徐牧又说:“我很懂我的,念也哥。” 柏念也没搭腔,一边伸过去的耳朵缩回来。 几分钟后,徐牧在黑暗里摸索,掌心濡湿薄薄的一层汗。 他把柏念也捞回怀里,脚和脚抵在一起,暖烘烘的。 柏念也没睁眼,耳朵“啪嗒”打在徐牧脸上,语气淡淡:“怎么,冷静好了?” “静不了,不抱着你,更难受。”徐牧蹭了蹭耳朵,“别生气,你当我刚才脑抽。” “我没生气——” “嗯,你没生气。”徐牧立刻接话,“是我生气了,你居然不立刻制止我的行为,严厉呵斥我,太过分了!以后……” 柏念也用耳朵堵住柏念也的嘴巴,“……倒打一耙。” 他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徐牧凑到对方脖子,含糊地说:“哎,是我太迟钝了,下次不会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想太多。”柏念也轻声说。 “有关系,要过一辈子的关系,怎么就没关系?”徐牧笑笑,“挺好的,我越来越能感知到你的情绪,证明我们心连心了。” 他发现柏念也会把自己情绪里的波澜藏起来,一开始很难注意到,但慢慢的,或许是对方愿意敞开,不做掩饰,又或许是他也在改变—— 嗯,反正都挺好的。 “心连心……土不溜秋的。”柏念也好笑,这什么形容? “嗯,土。”徐牧说,“下次换个潮流点的。” 他呼出一口气,紧紧抱住柏念也,“晚安。” 柏念也“嗯”了声,“晚安。” - 徐牧是定了闹钟的。 但他的心总惦记着有事,稍微清醒一点,就睡不下去了。 睁眼、闭眼,来来回回。 徐牧干脆起来,小心翼翼地离开被窝。 期间挨了几下软绵绵的耳朵。 徐牧洗漱、换衣服、弄发型,全程蹑手蹑脚。 窗外月色正明,凉风如水。 是频繁下雪的日子里,难得的好天气。 徐牧把行李又检查了一遍,脑海里疯狂模拟到时的场景。 纳德司:“……主人,您别神神叨叨的。” 徐牧:“去干活。” 纳德司:“哦。” 徐牧:“要不要我把你也带过去?” 纳德司:“?您去见家长,带我干嘛?” 徐牧思索了一下,“在我大展厨艺的时候,偷偷帮助我?” 纳德司:“您可真占便宜。” 徐牧摸摸鼻子,“万一,对吧?” 纳德司:“……哦。” 徐牧舒展僵直的肩膀,神采奕奕,“好了,我该去喊念也哥了。嗯,也要把烨烨喊起来。” 房间 “……阿牧?”柏念也艰难地睁开眼。 徐牧眨眨眼,“是我,该起床了。” “现在几点?”柏念也按了按眉心,“是我闹钟没响吗?” “没,我提前十分钟了。”徐牧笑眯眯地说,“可以继续睡,等下我再喊你。” 他比划一下,“就赖床,早起赖床会有幸福感。” “……”柏念也已经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发现青年精神昂扬,眉飞色舞,整个人收拾得锃光瓦亮的。 像下一秒,就能参加什么高级宴会。 “你——”柏念也顿了顿,咽下问冷不冷的话,“洗漱完了?” “嗯嗯。”徐牧拼命点头,“烨烨我已经叫起来了,现在准备吃早餐。不过他说吃不下,我就给他喂了点水。” “行李我清点了一遍,差的东西已经写好了。烨烨零碎的小物品,和早上才能收拾的生活用品也整理好了。” 柏念也哑然,揉了揉他的脑袋,“好的,老公,你真棒。” 他熟练地顺毛,明白青年对“老公”这一词,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非常渴望。 徐牧听爽了,嘴角压不下去,尤其是“老公”那句话,快飞到天上去。 他凑上前讨亲亲。 柏念也撇开脸,“等我洗漱完……” “哦,好。”徐牧遗憾地起身。 就这样,在徐牧的超前“指挥”下,他们成功提早了一小时出门。 天际蒙蒙亮,雾气没散尽,露珠堪堪压着绿叶。世界依旧安静空旷,只有交错的航道上,偶尔闪烁早班的路航器指示灯。 “走,念也哥,我们出发。”徐牧精神抖擞,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还是紧张,今天突然就变得激动。 毫无缘由、莫名其妙的激动。 他胸腔涌动着激烈的情绪,仿佛能灼烧血液,从头到脚,像置身于火炉里。 平时怎么也暖不了的手,破天荒的暖和。 徐牧还特意拢住柏念也的手,放在口袋,又捏又揉。 “是不是很暖?”他兴奋地问。 柏念也大概知道徐牧高兴什么,如他所愿,温声说:“嗯,非常暖。” 他头顶的毡帽晃了晃,落在额头的小尾巴拂过眉心。 徐牧的笑容压抑不住,攥得更加用力,步子越走越快。 埋头跟在后面的烨烨,像个小企鹅,晃晃荡荡的,差点跟不上。 “爸爸——”他嚎了一嗓子。 柏念也恍然,“阿牧,等等烨烨。” 徐牧转头,烨烨差了一大截的距离,正气鼓鼓地看着他们。 “哎,这小嘴嘟得挂油瓶……”徐牧折返,直接把烨烨抱着,“行了,现在一起走。” 烨烨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当即“吧唧”一口,亲在徐牧脸上。 “好爹爹!” 徐牧说:“多好?真要好的话,到时在你外公外婆面前多夸夸我,知道没?” 烨烨似懂非懂,“知道——” - 从蔚德星球到首都星,要坐大概四小时的飞舰。 距离不远不近,徐牧的一颗心到后半程,已经失去知觉。 跳得太快的后果,就是有种要死的错觉。 “念也哥,我再确认一下,阿姨是喜欢……” “对了,叔叔确定爱这个牌子的钓鱼竿?” “平时阿姨真的会穿这种风格吗?” “这对情侣环不俗气吧?阿姨喜欢镶金的风格吗?” …… 自从下了飞舰,徐牧的嘴就没有停过。 柏念也理解他的紧张,几乎有问必答。 烨烨则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好奇和疑惑。 终于,到了柏念也家。 “灰黑色的大门,花纹繁复、典雅……第一眼就古朴大气……”徐牧站在门前,像训练口条,“叔叔阿姨的审美真好!” 柏念也:“……” 他耐心地等了几分钟,后面意识到不能干耗着了。 要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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