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念也哥。”徐牧想起什么,打开腕间的储物舱,“今天感冒好点了吗?昨晚我看你脸红,回去没发烧吧?” 他记挂柏念也的身体,“我有预防感冒的药丸,天冷降温可以吃,或者下次觉得头晕恶心,哪里不舒服,先吃一颗,能缓解症状。” 柏念也接过和上次相同包装的瓶子,握在手里,残留青年掌心的余温。 “好多了,没发烧,谢谢。” “嗯,没事。” 时伦看得津津有味,给出新的评价—— 哇,还是闷骚型的。 徐牧准备走,视线忽然一凝,后知后觉有第四个人在场。 时伦见男大终于看见自己了,笑眯眯地打招呼,“你好啊,我是念也的朋友,时伦。” “你好,我叫徐牧,住在隔壁。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到你。”徐牧微微颔首。 时伦挑眉,“没事,现在看到就行。” 他眼珠一转,清了嗓子,闲聊似地开口。 “我听念也说你今年读大二?” “嗯。” “也是学建筑的?” “对。” “噢——那你和念也平时接触得多的话,能聊的应该不少。” “是,念也哥帮助了我很多。” “烨烨总念叨你,看来是真的喜欢你。” “烨烨很可爱。” “哎,大学校园青春洋溢,同龄人这么多,有没有谈朋友啊?” 徐牧一愣,“没。” 时伦还要继续问,柏念也忍无可忍地打断。 “阿牧,你刚运动完,先回去换衣服吧。” 他又警告地看了时伦一眼。 时伦摸了摸鼻子,无辜地望天。 “好。”徐牧点头,揉揉烨烨的头,“待会儿过来陪你玩。” 烨烨脆声应好。 “念也哥,我等下过来。”徐牧挥手。 柏念也:“好。” 徐牧离开后,玄关恢复安静,烨烨开着玩具车满屋子跑。 “好啦,念也,不要这么看我,我又没对男大做什么。”时伦举手投降。 柏念也深吸一口气,“你盘户口一样问,还没——” 时伦逼近,悄悄说:“你偷偷告诉我,你和男大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他笑容暧昧,“还特地上门送药,你们昨晚干嘛了?” 柏念也别开他的脑袋,“邻居关系,吃了个饭,你以为什么?” 时伦不信,压着柏念也往沙发坐,“少来,我不信。吃饭……” 他眉梢一扬,古怪地说:“不会天天一起吃吧?” 柏念也哑炮了。 时伦轻啧一声,他就说有猫腻! “挺黏糊的啊。” “你误会了,只是烨烨喜欢他,天天在他家玩,我去接人撞上饭点或者我弄了饭,就一起吃了。” 时伦一脸“你编,你继续编”,轻哼道:“念也,我们什么关系,我读书、恋爱、工作可一个都没瞒你,不带这样玩儿的啊。” 他继续软磨硬泡,但柏念也嘴巴像紧闭的蚌壳,多一点儿都不肯吐露。 时伦磨破嘴皮子了,也套不出话。 “念也……”他哀怨地唤道。 柏念也目光飘开。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时伦严肃神色,“男大同学知道烨烨不是你亲生的吗?” 柏念也怔住,“我没说过。” “不行啊,念念,这样你在男大眼里,不就是单身带娃的人夫形象?” “你在胡说什么啊……”柏念也指尖蜷缩,抿唇道,“阿伦,你别想太多,他才十九,我和他差了……十三岁,不合适的。” 时伦抓住重点,“不合适,但不是不喜欢?” 柏念也嘴巴张张合合,话堵在喉咙。 时伦懂了,“十三岁算什么!人家三十岁都照样上!!!” “……” “我和你说,别怕啃嫩草,没吃嘴里的都说风凉话,真吃了的,不知道说多可口!” “……” “我的念念,你看你,大眼睛、白皮肤,盘靓条顺,温柔可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会不喜欢!” “……” “你老实告诉我,男大怎么想的?”时伦笃定地说,“你们私底下肯定深入接触过!” 柏念也耳根发躁,恼怒地喊:“时伦!” 他想起青年的指尖,只是轻轻抚过尾巴,自己的身体就忍不住为其泛滥—— 九月份确实是特殊的季节,但他反应这么大,未尝没有隐秘的悸动。 时伦眸子微闪,冷不丁地问:“你最近拟态变化频繁吗?” 柏念也垂眸,“不频繁,好多了,几乎没有变化。” 他撒谎了,不想让好友担心。 但也不算完全的谎话,至少现在不受控的拟态,不像以前那么乏力、剧痛。 时伦皱眉,觉得柏念也没有说实话。 但他没逼迫,只压低声音:“既然讲到这了,我问你,他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吗?” 柏念也再次沉默。 时伦目光灼灼,“念也?” 柏念也还是不说话。 时伦倒吸一口凉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难以置信地摇晃柏念也肩膀,“好呀,你果然没说实话,你还骗我是普通邻居!!!” 柏念也百口难辩,讷讷解释:“他、他是意外知道的,我没有主动说。” “那他的态度怎么样?” “挺好的。” “具体点,你别糊弄我。” 柏念也吞吐,“就……就安慰我,因为我当时的样子也……可能吓到他了……说这没什么的,不用在意别人的话,就……”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兔子,我很喜欢你。 青年的话再脑海循环播放,不可否认,每当他想到这些话时,心里始终充斥着喜悦。 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在说:你看,就算有人知道你畸形的身体,也会喜欢你的。 “念也。”时伦幽幽地说,“你完了,你知道你脸上写了什么吗?” “写了……什么?” 时伦清嗓子,夸张地说:“他没看不起我,还安慰我,我好喜欢他啊。” 他叹气,手搭在对方肩膀,严肃地说:“念也,我知道,那位男同学给你的印象很好,你对他的评价也很高,但你不要自卑,更不用觉得说,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用异样的态度审视你,你就因此——” 时伦努力斟酌词语,“对他有好感,从而爱上他,想和对方谈恋爱。爱情很美好,但你抱着这样的念想开始,最后会很难受的。” 时伦庆幸自己的刨根问底,他一直打听好友和男大的关系,并不是说多八卦、多好奇。 归根到底,是因为好友的性格,喜欢什么都憋在心里,不磨一下,听不到“真话”。 柏念也怔怔地看着他,搭在膝盖的手蜷起。 忽然,他唇角弯起,轻声说:“阿伦,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 嗓音温柔却有力。 “但我的心说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不纯粹是感动。” “他真的挺好,人也很优秀。” “其他的,就交给时间,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 “主人,您中午还要回来吃饭吗?”纳德司说。 徐牧奇怪,“回来啊,为什么不回来?” 纳德司说:“您大包小包的架势,看起来像在隔壁暂住。” “胡说八道。”徐牧无语,“我就拿了些给烨烨的玩具,和给念也哥的玩偶。” 昨晚对方把垂耳兔拿走,回想一下,某些举动稍显怪异。 他猜测念也哥喜欢这些,但不好意思开口,鼓起勇气才把垂耳兔抱着询问。 徐牧晨跑的时候,刚好看见有店铺在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面对琳琅满目的玩偶,他疯狂扫购了一番。 嗯,念也哥应该会喜欢的。 徐牧嘴角的弧度微扬,步伐变得轻快。 “早啊,卡朵。” “爹爹!”烨烨高兴地扑过来。 徐牧一把抱起,往客厅探头,念也哥不在。 对方的朋友也不在。 “烨烨,你爸爸呢?” 烨烨歪头,手指向大门,脆声道:“爸爸!出去!” 徐牧看过去,银色的自动门锃光瓦亮,开开合合,空无一人。 “什么时候出去……”他一愣,“兔兔?” 柏念也:“……” 他和时伦聊得差不多了,对方准备上完卫生间就离开。他在外面等,谁料,那怪病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挑了这时候发作。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好友相信自己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拟态已经稳定了。 柏念也想着偷溜走,骗好友下楼有急事。 然后遇到了徐牧。 徐牧上前把垂耳兔抱起,习惯地摸了摸后背,来回顺了一遍毛。 “你怎么在这里?” 柏念也双手在踹毛茸茸的肚子里,被摸得浑身颤了颤。 “你刚才是想……”徐牧沉吟道,“出去?” ——偷偷溜进别人家,玩耍一圈就打算逃走? 果然是渣兔作风。 柏念也捂住耳朵,蜷缩在青年温暖的怀里。 徐牧轻笑,“我带你出去。” “念也!”时伦出来见客厅没人,喊了一声。 糟糕!时伦出来了! 柏念也一抖,又想到和好友说过的谎话…… 徐牧以为垂耳兔害怕见人,迟疑片刻,果断将它塞进衣服里,用外套盖住。 “烨烨,你看见念也了吗?”时伦走到玄关,和徐牧迎面撞上。 四目相对,徐牧冷静地打招呼,“你好,念也哥暂时出去了。” 时伦沉默,视线滑向对方鼓起的衣服一角,和可疑的奶咖色尾巴。 “……”满口谎言的男大,他不是瞎子! 时伦呵呵一笑,“这样啊,我知道了。” 他盯着那截尾巴,暗暗磨牙:不是说还聊不到拟态吗? 都往男大身上扑了! 躲着的柏念也:“……” 他感受到好友灼灼的视线,但都已经被青年塞进衣服里了,就……破罐子破摔吧。 他揉着耳朵,屁股坐在结实的手臂上,淡淡的皂香充盈鼻息。 有点不自在,还有点脸红。 “徐同学啊,我要走了,麻烦你帮我和念也留一句话。” 徐牧疑惑,但还是应下,“好的。” “好好注意身体,多休息,少熬夜画图。”时伦说。 柏念也明显在骗他,拟态转换的毛病没好全。 徐牧内心也赞同,“嗯,好。” “走了。”时伦挥手,“拜拜。” “时先生,再见。”徐牧礼貌颔首。 时伦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 “徐同学,你知道兔子最应该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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