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摸摸脑门感受一下,她的烧现在已经彻底退了。 她发个消息给任芝问:【在干嘛?】 有点忍不了,这两天她好像每分每秒都想知道任芝在干什么,想看到任芝在哪里,想时时刻刻都看着她。 现在她又开始心痒痒了,好想上楼去敲门,钻进任芝家里和她待一起。 楚昔一分开就跟身上中了毒一样,心里老忍不住去想,金园医生帮她诊断——糟糕,是恋爱脑发作了! 是吗?楚昔笑了声。 原来犯相思真的会让人心里火烧火燎的啊,她现在能认同一些以前以为无病呻吟的诗句了。 至于任芝在干什么? 任芝被四朵冲浪的小花分享了微博话题,刚看完自己的瓜,略微烦躁。 这种舆论是非,评头论足,她早就习惯了,绝对不会回。 但侧面来说,现在全世界都看得出来楚昔对她与众不同了,她身在其中,难道不是比其他人更清楚吗? 她是不是至少……应该尽快给楚昔一些回应? 任芝三分钟都没回消息,楚昔等不了,直接上楼串门。 一开门,任芝便问她:“做什么?” 做什么?楚昔也想了一下。 “是有点事……”楚昔一边想一边说,顿时还真被她给想到了。 “我进来啦?”她问。 任芝侧身点头,“进吧。” 楚昔突突突跑进卧室,拿出来玫瑰花里的毛毡小狗。 任芝跟在后面走进来,看着她。 楚昔抬起头,把戒指慢慢地取下来,放到一旁。 “那个……戒指你不戴就先不戴吧,你能先把它收了吗?” 多可怜啊,小狗蹲花里等两天一夜了,这还是她亲手扎的呢。 任芝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好……” 就在她说完,楚昔立刻喜笑颜开跑过来,在卧室的沙发前停下,弯下腰。 任芝目光跟过去,她的钥匙在沙发上,楚昔把毛毡小狗挂在钥匙串上,挂好拿起来给她摇摇展示。 棕色毛的小狗伴随着钥匙的啷啷掌声摇晃着身子和尾巴。 “就挂这里吧。” 她还挺会自己找地方的,任芝都没说让她挂这里,只是说收下。 算了,任芝此时也不想反驳她,歪头问: “你想让我明天出门都带着它?” “想啊。” 实话实说是楚昔一贯的优良美德。 不止这样。 “我还想你每天都带着我呢。”楚昔忽然走过来,抱了抱她说道:“我想陪你做一切事情。” 下巴搁在任芝肩上蹭了蹭,在任芝反应过来抬手要推开她的时候,她赶紧抢先退开,嘿嘿一笑。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了,你再慢慢考虑!” 反正楚昔现在浑身都舒服了,她脚步轻快地回去,留下任芝望着她阳光欢快的背影。 任芝:“…………”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伸手牵住楚昔,没想到一瞬间就被她跑掉了。 任芝动了动喉咙,总觉得声音哽住了,喊不出来这人的名字。 她心里暗骂,傻狗!
第124章 为你心动 今夜入睡后,任芝做了个不善的梦。 梦里的阳光是糖浆的颜色,黏稠的蔓延在天空泛着黄,整个画面的空气仿佛都被添加上了一层怀旧滤镜,像是复古相机里拍出来的胶卷。 可惜剧情远不似滤镜的柔和。 她回到了失亲的童年,时间溯洄到学生时代,单薄的身影伫立在偌大的校园中。 这时的她,轮廓五官已然长出自己的姿色,活脱脱一个按着“女娲精彩毕设”模子生长的小任芝。 在同龄人中,她漂亮的脸从这时就开始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了。 但过分的美丽并没有给她带来喜欢与爱护,反倒是同龄人无限的嫉妒与敌意。 画面又进入了熟悉的闪回。 一间方方正正容纳四十人的教室里,写满粉笔字的长方形黑板,木质的大块头讲台,一排一排近似整齐的桌椅,纷乱堆在课桌上的书籍和作业本,还有被藏在同学抽屉里的她的作业…… 四周扭转过来等着看好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空气里暗涌着看不见的幸灾乐祸和嘲笑,以及老师瞪着她板着脸的愤怒。 小小的年纪丢脸,她低着头,双腿站得笔直,身子僵得不能动,只剩脸和眼眶在发热。 体育课的操场间,茂密垂枝的绿树,装满了面包和雪糕包装纸的垃圾桶,空下来的乒乓球台,还有排着队前往器材室归还运动器材的学生。 她不知所措的坐在树下,埋着脑袋,盯着自己手指按的地方,担心不安地咬着唇。 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她的篮球就不知道被谁扎破了洞,她的惊慌失措里,带着不知道如何向老师解释的窘迫和对赔偿的恐惧。 宽阔的走廊里,有跳绳的五六个同学,有丢沙包的七八位同学,还有远处玩纸牌的一群男同学,抱着从老师办公室里拿出来的作业本的同学骄傲地穿梭过其间。 她站在这里看了会儿,收到了女同学们骄傲的拒绝:“我们已经满人了。” 她尴尬的像是这个世界多出来的小布丁。 …… 任芝的身子侧躺在床单上缩紧,双眼闭得紧张。 学校的午餐,最前面有两位老师在四个保温大铁桶后边坐着,前面拿着铁餐盘的同学一个个排过去,打上午饭回到教室吃。 走廊里飘着饭菜的香气,带着课后的惬意与欢脱,耳边响起“又是xx菜”的吐槽声。 不久后,她尴尬地站在这里,校服上沾的全是同学餐盘撞在她身上打翻的饭菜和油渍。 第二天,她被故意绊倒,跌在几乎相同的位置。 看着她糟糕滑稽的形象,身边好多声音在哄堂大笑。 只是怎么也找不到伸出来绊她的那条腿。 放学以后的女厕里,洗手池最旁边的拖把池一贯弥漫着夏天污水的味道,夹杂着从各个坑位涌入鼻间不太好闻的氨气味,简陋厕所的地面上有一串串湿湿的脏鞋印。 她在怎么也推不开的厕所门里听着外面痛快的嘲笑声成群结队。 带水的拖把布拍到门板的上方,里面的脏水像雨点子一样淅淅沥沥洒下来,她只能捂住头发和脸,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 学校外面,女生最多的精品小礼物店,门口摆关中煮和串串的文具店,挑着担来卖凉面炸土豆的个体商户,还有平均五毛钱一包的垃圾食品铺子前,那是最受学生欢迎的地方,站在旁边,都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香精和辣椒味。 她背着书包从人最多的地方穿过去,在分叉而行的小路里,被高年级的学姐堵住。 人高马大,还人多势众的高年级逼她玩最近热门的“电击整蛊口香糖”,不然就不放她走。这个小玩具,在大家知道是什么套路以后,就骗不到人了。 在用力抽假绿箭口香糖的时候,手就会被电流电到。 她满眼忍着泪水,高年级还在笑她、骂她什么,她已经听不过来了,她的手指尖泛红,满手都是汗。 忽然一个新的声音闯进旧的梦境:“都在做什么?让开!” 更高大冷漠,更有气势的身影把小学生们吓开,清秀又漂亮的脸出现她眼前,脑袋后面留的短发像一揪狼尾,好新式的发型。 任芝的膝盖拱起来贴到了胸口,又猛地蹬开。这一下子,让她从梦里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 “楚昔……”她听见自己意念还留在梦里的颤声喊。 任芝慢慢地坐起来,让脑袋清醒一点,以免又回到藕断丝连的梦境里。 她劫后余生地换着气,呼吸里的疲惫藏着对过往的厌恶。 她拿起手机,强光让眼皮下意识地阖起一半来。 【睡了吗?】 已经是凌晨02:35了,她把消息发出去之后,怔了怔,又赶紧撤回来。 她是不是疯了?凌晨两点多找楚昔做什么? 任芝发觉自己刚才失控了,心绪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但好在那只是一下,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但不太巧合的是,楚昔也不知道在干嘛,居然刚好看到那条消息了,现在正在疯狂回她。 【没睡。】 【没睡呢没睡呢。】 【干嘛?】 【我看见了,你有什么事想说?】 聊天里弹了好几个对方的聊天框,最后对方迫不及待,电话打过来。 响到40秒,任芝才放下捂住脸的手,接起来。 她声音仍带困倦,“没有……” 楚昔着急的声音和她同时响起,“我已经到你门口了,开门。” 任芝:“……” 她愣了愣,楚昔又催。 “快来开门,待会我吹凉了。” 谁让是自己先惹的她呢…… 任芝无可奈何地去开门,楚昔扑地进来,任芝摸了摸她的睡衣,是有些被风吹冷了。 “你上来做什么?”任芝有些无奈。 “你找我做什么?”楚昔反问她,尾随着她往卧室里走。 任芝把灯按开,“没事,我发错消息了。” 楚昔皱皱眉,“那你原本想发给谁?” “……” 任芝一时哑口。 楚昔双手牵着她的手腕,站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吗?你跟我说。”楚昔端详她,看了看,担心道:“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任芝解释:“只是做噩梦了。” “噢……”楚昔拍拍她的背。 “还梦见你了,产生了点错觉,就发错消息了。” “啊?”楚昔有点呆住,自己居然是噩梦? 她有种莫名中枪的感觉,好笑又觉得离谱,阐述道: “梦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做美梦噩梦都一样,只能说明你在睡觉的时候大脑皮层处于兴奋状态,有自我活跃意识……” 说时她发现任芝的眼皮垂下,脸色仍然不太好看,显然心情不佳的样子,她一顿,话音戛然而止。 她左右看看,把沙发上的钥匙串拿过来,重新说道: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是坏人,你别害怕,你现在狠狠地打我就不用怕了。” 她抬起任芝的手,带她打打棕色毛毡小狗。 她低头看着小狗被拍脑袋,眉目在笑。 阳光快乐甜蜜的笑容,似乎治愈了什么,任芝看着她,眼底的阴霾像被光照耀的雾气,慢慢散去。 楚昔抬头的瞬间,她垂眼坐回床边。 楚昔便跟着蹲到她脚边,仰头轻声问她:“要不要我回去把无人机开上来陪你睡?” 任芝忽然抬起腿,轻轻一脚把她踢开。 力度十分的轻,但楚昔还是顺势退开,坐到了地板上,眨眨眼睛,想了想,说道: “这次保证不会放我的声音,只陪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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