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晃了下神,不由自主地望进她的眼底,“想去,但——” 话音未落,许清歌又问,“如果我让你不去,你会不去吗?” 陈桉说,“会。” 许清歌眼眸轻轻漾动,揉碎了眼底细碎的光芒。 她问,“陈小木,爱我吗?” 上帝怕我们表达喜欢时词不达意,所以有了“我爱你”这简单炙热的三个字。 一辈子很短,我心深处,爱只给一人。 安静蔓延了片刻,陈桉长睫毛微微颤抖,她羞涩地咬了下唇,语气是无比的认真,“爱,很爱。” 许清歌缓着心跳,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道,“这就够了,我等你回来。” 爱一个人希望她变得更好,所以她选择等待。 陈桉心里酸软成一片,又郑重地说了一遍,“许清歌,我爱你。” “你要敢在出国期间爱别人,你就完了。”许清歌捏住陈桉的下巴,贴上她的唇,“我要你心里只有我。” 陈桉勾起唇角,对嘛,这才是许清歌。 —— 陈桉是在十月中旬办好了所有的出国手续,按照学校计划将在十一月飞往美国。 陈桉把即将要出国的消息告知了身边的朋友,无一列外都问了个问题,“许清歌怎么办?” 陈桉已经能笑着,无比骄傲地说出,“许清歌支持我。” 她想告诉别人,她拥有这世上最好的爱情,最棒的女朋友。 顾一珂替她着急,“大佬,你这一走,许学姐身边豺狼虎豹又那么多,这不纯纯给他人机会。” 陈桉拍了拍顾一珂的肩膀,对她说,“这就要麻烦你帮我盯着了,你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叶子笑说,“我都能想象,你在机场会哭成什么狗样子了。” 陈桉在对话框里潇洒地输出三个字——不可能。 她都想好了,在机场千万不能上演苦情大戏,把气氛搞得太沉闷。 她一定给许清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把最好的状态呈现给许清歌。 确定出国时间的那天,陈桉走出会议室,打通许清歌电话,“确定了,七号走。”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长长一声叹谓钻进她耳里,“这么快……” 陈桉一听,立马心里就开始难受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原以为至少会在十一月底离开,没想到时间提前了大半个月,离别来得猝不及防,却让人无可奈何。 许清歌轻声说道,“没关系,不是还有两周的时间吗?” 陈桉缓了缓心情,时间现在是最宝贵的东西,何必浪费在的自怨自艾的情绪上。 她笑着说道,“这两周你可要好好对我,不准凶我。” 许清歌说,“看你表现。” 许清歌特意请了半个月的假期专门陪着她,她们像往常一样见面、拥抱、接吻。 她们会一起去公寓附近的超市里,推着购物车去买许许多多的零食、蔬菜,陈桉想偷偷想带一两瓶鸡尾酒带回去,被许情歌发现后,会摆出讨好的表情,和她讨价还价多带一瓶。 她们会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里出来,外面黄昏降临,她们从小区里往家走,会一起讨论今天要学的菜会不会还是很难吃。路上会遇见放学回家的学生,刚从公园下棋回来的大爷,和一两对下班回来的小夫妻。 回到家里两个人钻进厨房,开始热热闹闹地忙碌,许清歌手里捧着一本家常菜的菜谱,像老学究的模样仔细看着菜谱,朝陈桉发号施令。偶尔会有油点火花溅出,许清歌会迅速躲到陈桉背后,陈桉则手忙脚乱地拿着锅铲锅盖去挡。 夜色渐浓,一顿饭菜也才终于完工,许清歌挑了一道卖相最好的菜,拿起筷子夹入嘴里,在陈桉期盼的目光下,许清歌竖起了大拇指。陈桉激动地去品尝后,脸色一变,立马跑到厨房去漱口,许清歌会在桌上笑得很开心。 屋内灯光明亮,笑声弥漫,听着隔壁传来的说话声,让陈桉感觉这本来就是她们的生活,还有很长长的时间去度过。 但日历上红圈越画越多,它在提醒着她,现在的美好只是短暂,离别的日子正在一步步靠近。 当陈桉用笔圈出最后一个日期时,她深深叹了口气,“后天要走了啊。” 晚上,陈桉在厨房里独自完成了一桌的饭菜,这次她先尝了尝,确定是可以入口。 然后坐在沙发上等许清歌回来,她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脑子里胡思乱想。 心里是空落落的,明明已经做好了离别的准备,可是还是好难受。 舍不得,好舍不得。 陈桉揉了下酸痛的眼睛,待会儿可不能先哭,说好要笑。 为了让自己兴奋度高一点,陈桉拉开椅子,在客厅中央做起广播体操。 所以许清歌一打开房间,就看见陈桉在客厅里跳着挥舞双手的诡异场景。 许清歌:“你是在跳大神吗?” 陈桉:“我这是在锻炼身体。” 许清歌视线移动到餐桌上,“做好了?” “嗯,就等你回来了。”陈桉说。 许清歌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路上压抑了很久的负面情绪,却不如这一句话来得让人心安。 陈桉说,“愣着干嘛,洗手吃饭。” 许清歌洗好手,坐在椅子上,“让我来好好尝一尝。” 这次菜的卖相都不错,许清歌伸手往土豆丝里夹了一筷子,再抬头时弯了弯眼,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很好吃,已经可以当大厨了。” 陈桉夹了菜放在许清歌碗里,“那可不,你尝尝其他菜,绝对也不差。” 如果陈桉后面有尾巴,此时肯定已经翘上天了。 许清歌托着脑袋,好笑地看着她,“陈小木,你真自信。” 陈桉说,“不信你接着尝一尝。” 许清歌顿了顿,“这厨艺在国外不饿着自己了。” 陈桉垂眸去夹菜,敛起眼底的情绪,轻松地说道,“饿不着,哪能饿着我。” 一桌子饭吃完后,天已经黑了。两个人把行李箱搬上摊开,开始收拾要带走的衣物,衣柜里衣服拿出来,堆了半边床。 陈桉看着头疼,往床上一倒,“我不想收拾了。” “前两天让你提前收拾一下,你还不愿意,这下知道累了。”许清歌熟练地把衣服折成块状,整整齐齐地放进箱子。 陈桉“啧”了下,“强迫症。” “陈小木,这样能装更多东西。”许清歌说,“一看你就没有经验。” 陈桉脑袋压在被子上,沉沉地说道,“空间大的能把你一起装走吗?” 许清歌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不能。” 陈桉侧头看了眼许清歌,又转回来望着天花板,后悔刚刚嘴欠了。 她即将远行,女朋友贴心帮她收拾行李箱,这个场景多么温馨,怎么非提这伤感的事情。 许清歌突然问,“这件内衣是你的还是我的?” 陈桉来了个鲤鱼打挺,看着许清歌手里的衣服,也犯起了疑惑,“不知道。” 她们两个人衣服一般放在一起都是混着穿,这时也分不清谁是谁。 许清歌仔细看了看,笃定地说道,“是你的。” 陈桉:“为什么?” 许清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因为size” “……”我告你人身攻击啊。 许清歌不自然地别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自家养的小猪多大码我还是清楚的。” 陈桉摆着脸,“不用解释了。” 许清歌又笑了两声,陈桉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收拾完后,陈桉洗了个澡,从里面出来环顾一圈没看见许清歌的影子,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一杯热牛奶上。 陈桉捧着瓷杯美滋滋喝了一口,突然想起老一辈常说的话,喝什么,补什么… 陈桉脸一黑,不带许清歌这么侮辱人,她抬头就想去找许清歌兴师问罪,“许清歌,你在哪儿呢?” “我在这。” 声音是从阳台传来。 陈桉走出卧室,看见许清歌躺在阳台的靠椅上,“把牛奶喝了,再过来。” “哦。”陈桉仰头把牛奶喝完,杯子放在茶几上,朝她走过去。 夜风吹动许清歌睡衣的裙摆,衣料窸窸窣窣地刮着小腿。 陈桉顿时忘了来找人的目的 ,无奈地说道,“外面风凉,待在外面也不怕着凉。” 许清歌说,“想吹吹风。” “现在是吹舒服了,万一回头感冒怎么办,我又…”陈桉咬了下唇,把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我又不在 ,谁照顾你。 许清歌垂着眼,笑了下,“陈小木,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陈桉点了下头,坐在靠椅旁边的小板凳上,伸手扣住许清歌的手。 许清歌任由陈桉牵着,开口问道,“上次在寺院,你许了什么愿望?” “可多了,有你的、老余的、许叔章姨、还有叶子笑他们,我都许了一个遍。”陈桉说道,“后来怕佛祖嫌太多,我索性就祝身边人健健康康,毕竟健康最重要。” 许清歌说,“我以为你会许世界和平。” “……” 过了会儿,陈桉眨眼问,“那你许的什么?” 她许的愿望很简单,希望陈桉此去前程似锦,平平安安回到她身边。 许清歌勾着唇,眸光扫上陈桉的眼睛,语气透着股傲娇劲,“不告诉你。” “太不公平了,我都告诉你了。”陈桉晃动着许清歌的胳膊,强烈表示不满。 许清歌摸了下陈桉的头,声音轻轻的,“陈小木,起落平安。” 陈桉听明白了许清歌许的愿望,离别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高潮,眼眶发涩,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回,“一定会。” 陈桉站起来,手撑着摇篮的扶椅,附身吻上去。 许清歌反应了两秒,主动伸手揽住了她的脖颈。 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这个吻里。 夜风抚面,吻由浅入深,不含有一丝情|欲,缠绵而温柔。 陈桉最后不得不停下接吻,因为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废腰。 许清歌帮陈桉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下次见你,头发应该会更长。” “嗯。” “要想我。” 陈桉说,“谁不想,是小狗。” 许清歌目光在风中漾了漾,胸腔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怕陈桉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劲,闭上了眼睛。 真不想让她离开。 —— 分别的场面一向难舍难分,很多人都在现场。陈余在,许应、章秀玉在,叶子笑、顾一珂和苏湉也在。 陈桉感觉自己半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家人朋友都在这儿了,她始终保持着笑容和他们告别。 她告诉他们,离别只是暂时,她会回来。 最后拥抱许清歌的时候,她在她耳边说,“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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