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惠篱仍然不相信,但如果这是一个故事,那应该会这么发展:“你不喜欢这个专业,所以退学复读了。” 越听纠正:“不不不,不是这样。我能考上大学那都是祖坟着了,何况还是溪荷大学,我又不是傻子。” 纪惠篱道:“那其实是?” 越听道:“刚上了三天课,我就发现跟不上,反正悟空听嫩和尚念经都不会有我这么痛苦,转专业要求很严,期中考至少考到年级前十,除非当时有什么邪魔出现,我把我的灵魂出卖给邪魔,让它帮我完成愿望,否则绝无可能。” 纪惠篱觉得这个走向也很合理,她上大学学的计算机,开学的时候班里三十个人,一学期过去后,班里只剩下十八个。 但是, 她认真瞧着越听,怎么也没办法接受她曾考上过溪荷大学这件事,突然,她有了个猜测,微微眯着眼:“你是在演戏,我知道,你演戏不错。” 越听闻言,也不恼火,“我知道,你嫉妒我。” 纪惠篱:“……你说是就是吧。既然你对溪荷大学挺熟悉的,那不如自己去走走,中午去食堂吃个饭,看看大学生的一天是怎么过得,这样也就容易代入了。” 越听应下,并拒绝了她要一同前往的提议。 要真算起来,溪荷大学也算是她的母校,她重游母校时,闲人可别打扰。 纪惠篱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无话可言。 这时,齐菁菁打电话过来。 “姐,你还没把越听放出来吗?” 纪惠篱道:“她已经过去了,你等下给她打个电话。” 齐菁菁无精打采地道:“你们公司没人了吗,为什么让我去陪她!” 纪惠篱道:“你的工作我会安排的。” 齐菁菁勉为其难:“钱难挣屎难吃啊。” 纪惠篱不悦:“严格来说,越听可比你强多了,这么贬低她能让你好受的话,那你不用找正经工作,去当她职黑,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告到法院去,你提前准备一下手写道歉信吧。” 齐菁菁:“……” 她颇为受伤:“姐,你怎么能站在她那边?” 纪惠篱拧眉:“谁有理我站谁。” 齐菁菁赌气道:“那你还不如找其他人,我这样的能陪住越听吗?” 纪惠篱语气加重:“不找别人是因为我不想吗?除了你跟宁翩,她就没有什么熟人,我不叫你难道叫宁翩吗?” 那两个人在一块儿,不出一小时,家产得让人骗光。 齐菁菁恍惚间有种自己是越听的好朋友的错觉。 要挂电话时,纪惠篱突然问道:“越听考上过溪荷大学?” 齐菁菁有气无力:“考上过啊,不过她哥给她报到兽医系了,开学不到一星期,她就打包回来复读了。” 纪惠篱仍然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那第二次她怎么考到你们学校了?” 齐菁菁气呼呼道:“这是什么话?她能考到我们学校已经是奇迹了好吗,不然你以为养老院里3.5个老头是谁算出来的。” 越听随处乱走,不知是受什么力量的指引,竟然走到小吃街。 臭豆腐的味道快把她熏得灵魂出窍了,她不禁想起年轻的时候。 这时候也没人陪她热聊,她只能骚扰系统:[你有过青春吗?] 系统:[……你想试试在这儿被电晕吗?] 越听讶然:[这么容易破防吗。] 系统下线。 正在越听百无聊赖时,齐菁菁突然出现。 二人面面相觑,要是以往,必是互相嫌弃,但今天越听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心理有些许脆弱,对齐菁菁的态度也不那么恶劣:“快坐,我刚刚还在想,咱们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的就咱俩了,你来了我就不焦虑了。” 齐菁菁:“……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来来往往的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热恋的情侣,亲密的朋友,到处都是未来可期的美好。 齐菁菁也被这氛围弄得惆怅起来。 越听道:“好年轻啊,这些学生应该对未来都有打算了,想当年我也是对自己人生很有规划的那种人。” 齐菁菁咬着臭豆腐,挑眉问:“你当时什么计划?” 越听想了想,道:“太多了,一下子想不起来。你呢?” 齐菁菁道:“当时想做美食博主,吃遍全国所有奇怪的美食。” 她想到自己还曾列过一个单子,便从企鹅相册里找出来,道:“哇,我以前路子野啊。” 越听凑过去一瞧:“你这能完成才怪。” 齐菁菁当场就不服了:“赌不赌?我要完成了怎么办?” 越听思考片刻:“你要是完成的话那是对过去的自己负责,对我又没什么好处,不然我想办法坐时光机回到大学时候,告诉那时候的你,现在的你已经完成了那些目标?” 齐菁菁忍着扇她的冲动:“就像你说的,咱俩都是废物,谁也别嘲笑谁。” 一听这话,越听立马不干了,愤怒拍桌:“你可以说我暂时一事无成,但要说我废物,那我绝对不认!我怎么可能是废物?” 她道:“我完成了义务教育,还上了大学,国家少了一个文盲;我努力工作,勤恳纳税,为国库添了三瓜俩枣;我赚钱了就立刻消费,没钱还用信用卡超前消费,为溪荷经济发展添砖加瓦;我好多次都想杀了简云辙那个傻逼,但却没有动手,显然是为社会安定做出了巨大贡献!我这么伟大,你怎么敢说我是废物?” 齐菁菁一听,恍然大悟般:“诶?你这说的不是我吗?”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她岂不是也是个值得称赞的人物?这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齐菁菁突然悟了。 感谢越听三言两语治好她的焦虑。
第23章 并不聪明的较量 但醍醐灌顶伴随而来的就是深深的嫉妒。 齐菁菁好胜心极强。当然这个好胜心只针对越听和宁翩。 大多数人都会有一个垫底名单, 名单里的人是此生绝不可能超越自己的, 正因如此,卷王一抓一大把的当今社会还有许多人坚强地活着。如果遇到很强的人,他们内心几乎毫无波澜地表示:这个人比我强也没什么,反正我底下还有人。 在今天之前, 越听订死在齐菁菁的垫底名单里, 但是她刚刚这番话让齐菁菁不免有些危机感。 一直为她垫底的人竟然变得没那么普通了。 齐菁菁才开怀一分钟,又陷入不爽的情绪:“你之前的梦想是什么?除了当演员!” 越听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初中的时候想过当老师。” 齐菁菁愣了一会儿, 捧腹大笑:“你去当老师?你是嫌现在的小孩还不够傻吗?” 越听:“那也比你强,你真的是一步不如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齐菁菁狞着脸:“你非要刺激我是吗, 行!如果我完成了当时定下的目标,你照样回到我的垫底名单!” 她说完, 义愤填膺地拍桌离去。 垫底名单是什么? 新的银行名称吗? 不是吧? 确定齐菁菁说的不是银行,从而推导出她没有小金库、跟自己一样是个穷鬼,越听大大放心, 继续吃东西。 离开小吃街时已经一点钟,下午的课快开始了,越听给纪惠篱发消息,纪惠篱说让她再溜达会儿。 越听只能漫无目的地游荡,她不禁开始想象,如果当时没有退学, 那以她的能力, 绝对会逆风翻盘,别说考年级第一,惊艳兽医界也指日可待。 一想到自己如果选择那条路就会出现在各大科研报道中, 说不定还要得诺贝尔奖,她就觉得自己过分优秀了。优秀的人选择任何道路都会万众瞩目。 唉, 真是拿自己没办法。 越听开始陶醉。 直到有个小孩将一颗弹珠砸到她脑门上,她才吱哇一声,被迫回神。 打她就算了,还打扰她的美好幻想,双罪并罚简直罪无可恕! 越听咧嘴瞪眼,迅速锁定施暴者——一个倒霉孩子。 看到这小破孩儿手无缚鸡之力,表情贱兮兮的,越听决定揍他一顿。 反正打得过。 她捡起弹珠,吼住要跑的小男孩:“给我站那儿别动!” 小男孩朝她作了个鬼脸,撒腿就跑了,但就几步路的事儿,他一头栽进旁边的树坑,再次抬头时,满嘴的土。 这要换成小狗,越听还觉得可爱,然而这只是个故意拿弹珠砸伤她后逃逸的小破孩子。 越听甚至想就地给他埋了。 她也只是想想,可身后已经响起一道尖锐的质问声:“你在干什么?” 越听只觉得这个声音好生耳熟,扭过头一瞧,发现是跟她恩怨不浅的方岚。 越听忽略他凶恶的眼神,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把他跟这熊孩子埋在一起。 方岚赶过来,发现小孩满脸都是土。 小孩也是个演技派,跟方岚对视一眼,立即飙泪。 越听由衷发表意见:“他演技都比你好。” 方岚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怒斥道:“你把他推下去干嘛?越听,他又不是你这样皮糙肉厚,他还小!” 越听道:“你这可就片面了,看到我头上的伤口没有,他砸完我就跑了,老天都不想让他好过,这不栽坑里了?” 她和善地问小孩:“人都说学校是坟场改建的,你扒拉扒拉,看有没有头盖骨什么的?” 小孩原先有些得意的脸色蓦然变得呆滞,讷讷低头看下去。 方岚更加气愤,“越听!我跟你没完!” 他边说边伸手拉小孩,小孩顺着他的手往上爬,爬上来以后开始哭。 越听只觉得他又丑又聒噪,不耐烦地道:“闭嘴!” 小男孩被她吓到,哭得更凶了,引来几名大学生围观。 万幸没人出来见义勇为。 听他们交头接耳,越听大致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小孩在学校兴风作浪已久,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故意往一个女孩的白裙子上倒咖啡,用打火机点了一个男生的天价西装。 大家都恨得牙痒痒,但又怕他是哪位老师的小孩,不敢轻易收拾他。 越听找了口罩戴上,看着方岚打电话。 很快,围观的人都散去。 跟方岚通话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方岚暴躁起来:“你儿子你不管?他从小到大可都是我教的。” 越听恍然大悟:难怪这么讨人嫌。 那边大约又推脱几句,方岚大发脾气,小男孩吓到,去拉他的袖子,方岚顺手一推,力道偏大,又将小男孩推进坑里。 一时间气氛凝滞,方岚忙道:“行了不说了挂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小孩,而是恶狠狠地对着越听。 越听摊手:“这次总跟我没关系吧?” 方岚欲辩无言,只能去坑里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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