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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恬应了一声，“一会儿跟管理员聊聊，先看他态度如何。” 33号辖区的统领名叫李常晖，今年四十岁。经过女王先前的一系列调查，已经确定了他跟指挥官来往密切。所以李常晖的目的很明朗，只是不知道会采取怎样的手段。 公寓的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好一些，像是不久之前刚刚翻新过，墙壁洁白，地板铺了浅色地砖，上面没什么灰尘。 管理员的房间位于一楼走廊的尽头。谢芷恬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谁啊？” 谢芷恬朗声回答：“我们是从26号辖区赶来支援的改造人。” “兹拉”一声响，应该是门内的人从椅子上起了身。随即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头，至少五十多岁，脊背有些佝偻，脸上的皱纹一道压着一道，沟壑纵横。都说相由心生，年纪大了之后，长相就由内心状态决定。如果从这一点判断，这个老头应该过得跟他的面相一样苦。 “大老远的跑过来，真是太辛苦你们了。” 老头嘴上说着客套话，整张脸都笑得皱了起来，他侧过身让出一条路，示意众人进屋。 房间面积不大，靠着窗户的位置放了张单人床，对面是柜子，侧边则放了一张带着书架的写字台。桌面上有还没吃完的半碗面条，还有一小碟咸菜。看来这位管理员正在吃早餐。 老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灰扑扑的本子，递过来，“先登记吧。” 然后拉开抽屉，取出一串钥匙，“所有房间都是特意翻新过的，里面很干净呢，这些是空的，挑你们喜欢的房间就好。虽然我们辖区条件有限，但也会努力给大家最好的。” 谢芷恬的视线扫过本子的封面，上面公寓管理员的名字是王海波。她翻了翻，发现上面登记的人全在一个月内，并且都来自不同辖区，应该都是和她们一样，赶来支援的改造人。 她把四个人提前编好的假信息填上，然后翻了翻桌上的一串钥匙。钥匙上贴着标签，上面标注了房间号，一楼到五楼都有。 谢芷恬想了想，选了二楼的两个房间，然后把剩余的钥匙还给了王海波。 她和洛央肯定要住一间，让唐灼然和夏扶风一起住，一是为了保护夏扶风的安全，二是她想跟夏扶风的爱情创造一点机会。 王海波一股脑儿地将钥匙塞进抽屉，然后对众人道，“快回房间吧，收拾收拾。每隔两三天，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上面的领导会来视察，在那之前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 夏扶风问：“视察？具体是做什么？” 王海波回答：“没什么，不用紧张。领导们都很平易近人，就是看看大家怎么样，有时候也安排下工作。” 他的目光落在夏扶风怀里的小狐狸上，“这是宠物吗？不会咬人吧？” 夏扶风还没说话，她怀里的小狐狸突然拱起身体，对着王海波呲了呲牙。 王海波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不会不会，它可乖了，从来不咬人。” 夏扶风赶紧摸摸小狐狸的头，示意它稍安勿躁。她倒也没说谎，只不过这个“从来”的时间有些短。 一行人从车上取了行李下来，往房间里搬。其实她们的不少行李都在谢芷恬的随身空间里，但众人毕竟是从外地赶来的，空着手进房间，难免会引起怀疑。 两间房间相邻着，带独立卫生间。里面的格局跟管理员的住处差不多，虽然面积不大，但干净整洁，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打扫。 一小时后，房间收拾得七七八八，大部分物资也搬了进去，安置妥当。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生，“你们住这里呀，那跟我是邻居了！” 谢芷恬转过头，看见了刚才在楼下遇见的短发女生，她已经换上了家居服，似乎是刚刚洗漱过，发尾还有些湿润。 短发女生是个自来熟，热情地跟众人打招呼，连夏扶风怀里的小狐狸都没放过。然后又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说自己叫于宁宁，来这里已经两星期了。 谢芷恬几人用假的身份信息介绍了自己，然后拿了几个刚洗好的水果给她。 于宁宁看着色泽鲜红的苹果，眼中明显露出心动神情，但又不好意思接，推辞道，“别给我了，你们带来的物资省着点用，这里买东西很不方便的。” 洛央问：“怎么不方便？附近没有市场么？” 于宁宁回答：“这里位置很偏，最近的市场也要三十多公里。大家平时已经很累了，回来都不想动，偶尔才去一次。” 唐灼然问：“33号辖区没给物资补贴？” 于宁宁说：“有是有，但很少。这个辖区本来经济就落后，大家想着只是暂时呆一阵子，也不去计较什么。” 说到这里，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对了，你们带没带卫生巾啊，卖给我们一些。” 谢芷恬回答：“带了，不过不要钱，可以送给你们。” 她弯腰装作在箱子里翻找，实际上趁机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两大包组合装的卫生巾，抬头问道：“这些，你们拿去分吧。” 于宁宁眼睛都看直了，“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啊？” 谢芷恬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得急，顺手就都拿了。” 在这个世界，卫生巾和卫生纸一样，属于生活必需品，是第一批恢复生产的商品之一，一般的大型市场都设有专门的摊位售卖。 不过买东西不方便的话，恐怕缺少卫生巾的人肯定不止于宁宁一个。 谢芷恬想了想，问道：“你有大一点的干净箱子么？把卫生巾装进去放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转角，需要的人下楼的时候顺便拿一下就好了。” “有的有的，我这就回去拿。” 于宁宁感动地热泪盈眶，“你们真是大好人，等熬过这段时间，我一定要请你们吃大餐。” 她跑进隔壁房间，不一会儿就拎了个干净的纸箱子出来，“用这个吧，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呢，一会儿醒了我跟她们说。” 谢芷恬趁她拿箱子的功夫，又从随身空间里取了两大包组合装卫生巾，跟先前的两包一起，统统装进箱子里。 于宁宁觉得太多，想要制止，却听到洛央问：“这个公寓里住了多少人呀？都是女孩子吗？” “一百多人吧，都是女孩子。” 于宁宁回答，“男性改造人身体素质不行，扛不住这种工作的。” 她被洛央提醒到了，这么多女孩子，这几包卫生巾可一点也不多。算了，等有机会买东西的时候，她再和其他人一起买点小礼物送给她们作为感谢吧。 几个女生说说笑笑地聊着天，把箱子在安置在了楼梯转角处。于宁宁怕有人看不到，还专门用钉子把一个厚纸板钉在了墙上，上面写着“内有卫生巾，自行取用。” 这时，一楼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海波佝偻着身体，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他询问道：“怎么了，你们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房间里听到叮叮当当敲钉子的声音，出来查看。 “没事，大爷。”于宁宁笑着跟他解释，“我们在这放了点卫生巾，方便姑娘们用。” 王海波愣了下，他看了看墙上写着字的牌子，又低头看了看箱子，眉头皱起，“这种东西，不适合放在公共场合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2723:53:10~2022-09-2912:2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萧猪最近太忙了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eek30瓶；川上はえん、奕杯柠檬15瓶；周也要开心5瓶；弹一个脑瓜崩儿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大爷，这是生活必需品，怎么就不合适了？” 于宁宁耐心跟他解释，“大家经常用得到的，放在这里也方便，您这思想也得进步进步啊。” 谢芷恬听王海波这么说也有些不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月经羞耻那一套，女人来月经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根本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要藏着掖着。不过他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可能还是老一辈人的思想吧。 她看到王海波眼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像是不满，又像是怨毒。但那点情绪转瞬即逝，一瞬间又恢复了笑脸。 王海波拍了拍脑袋，“也是啊，你看我，都老糊涂了。你们都是大功臣，想怎么安排都行，住的开心就好。” 说罢他又寒暄了两句，然后慢腾腾地转过身，又回值班室去了。 “好嘞，您慢着点啊。” 于宁宁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又对其他人道，“其实大爷人挺好的，平时也关心我们，就是思想有点古板，有些事说不通。” 洛央问：“怎么关心你们了？” 于宁宁想了想，回答：“总是笑呵呵的，说我们像他女儿一样，天冷了会提醒我们注意加衣服，下雨了提醒我们带伞……” 洛央说：“可是这些事情，做起来根本就没有成本，谈不上关心吧。” 于宁宁愣了下，“成本？” 洛央说：“对呀，这么多女孩子千里迢迢的过来帮忙，辖区连基本的生活需求都不保障，就算是因为辖区太穷承担不起这笔费用，你们买东西不方便的窘境，王海波应该看在眼里吧，他有提出过要帮助你们吗？” 于宁宁像是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没有……但他年纪大了，也没这个精力吧，看起来身体也不好，我们都不好意思麻烦他的。” 谢芷恬听得很欣慰，洛央比以前有了巨大的进步，不再会被谁三言两语就哄骗到。她对于宁宁说：“王海波是本地人，完全可以找人帮忙购买，你们又不是不愿意付钱。而且既然每天领导都来，他也可以跟领导反馈这件事，但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还想阻止你们放置卫生巾的箱子，感觉也没那么关心你们。” 王海波的态度，其实也能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问题。如果把改造人们招募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支援，那么辖区的人民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也应该心怀感恩。但王海波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却还要因为个人观念阻碍她们的生活便利，可见对于她们并不重视。 33号辖区向外求援，实际上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像当初的7号辖区，表面说是为了搞基建，背地里却勒令改造人们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于宁宁有些无奈：“哎，说起这个，我们是真没办法。我们跟领导反馈过好几次关于生活用品的事了，但那些人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承诺了一大堆，到头来实现的只有一点点。” “我们下次再追问，他们就会开始说辖区这样那样的困难。不过统领说两个月之后就算情况没有好转，也会让大家回辖区休息换其他人来帮忙，所以我们就想着先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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