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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恬动作顿了下，“公益宣传？” 公益宣传往往意味着免费，而“免费”两个字，跟“落星”男团可从来不沾边。 “对呀，这是免费发放的。” 姜佳丽美滋滋地回答，故意重读了“免费”二字，表示强调，“嘻嘻，你们一定也很想要吧，找范雅就能领……诶，我怎么不小心拿了两本重复的，可以分你们一本。” 洛央伸手翻开距离她最近的一本，随口念出那页上的文字，“走进婚姻，孕育生命，做完整女人……” 她的内心蓦然升起一股不适感，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又翻开了另一页，“女人最高的荣誉，是母亲。” 一旁的唐灼然也看到了纸页上的内容，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她语气温和的询问：“公益宣传，宣传的是生育？” “嗯，就是生育。”姜佳丽丝毫没觉得不对，“上面说了，现在末世刚结束，人口骤减，多生育是为我们的星球做贡献嘛，这是女人的使命。想想也是哈，要是大家都不生孩子，咱们的星球不得毁灭了？” 谢芷恬失笑。人类的一大特点就是自以为是，还以为人类灭绝是什么大事，殊不知这颗星球根本不需要人类，或者说，毁灭的是人类，而不是星球。 姜佳丽没察觉气氛的异常，翻着手中的小册子，满脸都是喜悦，“他们虽然红了，但是没有只想着自己，心怀家国天下，果然我没有粉错人呢。” 谢芷恬听后，更觉得不可思议。首先生育是女人的选择而不是使命，其次，子宫长在女人身上，什么时候轮到男人指手画脚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认为自己可以去给“完整”的女人下定义。 姜佳丽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谢芷恬应和着，收下了那本重复的小册子，并做出喜悦的样子，保证回去之后会仔细学习。 得到了满足之后，姜佳丽很快离开了。她的背影像一只欢呼雀跃的鸟儿，又跑去别的座位找其他人分享快乐了。 周围重新安静了下来，谢芷恬抬眼四处看了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开口，“这件事有问题。” 夏扶风小声问：“是因为引导女性多生孩子吗，其实这不是个特例了。” 她听夏折柳提过，在古鸿势力范围内的其他辖区，也有过类似的宣传，大概是为了将女性困在家庭里，降低她们的社会地位。 不过效果没有25号辖区这么好，毕竟“落星”男团的营业模式目前还算是独一份，没有大面积推广。 “价值的引导往往是为了后面政策做铺垫，” 谢芷恬看着桌上的小册子，若有所思，“如果粉丝认可这样的价值观，后面一定会顺势推行政策。” 她可不觉得指挥官会有多好心，给生育的女性奖励。以古鸿的行事风格，只会打压拒绝生育或者回归家庭的女性，让她们处处碰壁，跟之前那些不得不离开25号辖区的人一样。 想到这里谢芷恬突然又觉得不对，古鸿的势力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手下的辖区也只剩下了个位数。现在普通人转区开放了，就算他利用政策排挤不生育的女性，也只不过是将她们赶到了女王的阵营里，对他并没有好处。 她的眉头渐渐拧起，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定，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是什么呢……
第127章 夜已经深了，街道静悄悄的。 浓云遮蔽了月亮，几乎没有一丝光线漏出。周遭的一切都像是笼了一层深色薄纱，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巡逻的士兵将手中的灯盏放在脚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眼皮发沉，手里的武器也跟着往下坠，不听使唤似的。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经过。士兵并没有放在心上，慢吞吞地转过头去，只见一只野猫正穿过街道。 他收回视线。最近天气回暖，小动物们也多了起来，有声音再正常不过，没必要自己吓自己。辖区内部如此安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士兵想着，又打起了瞌睡。 他没发现的是，在他身后被夜色笼罩的阴影里，一道身影轻巧地掠过，眨眼儿的功夫就进入了他的值守范围。 谢芷恬在街角站定，小心地侧过身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又闪身穿过了另一条街道，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奔去。 之前众人只觉得“落星”男团是25号辖区用来圈钱的工具，但自从上次看到姜佳丽发放的小册子之后，她们的想法有了些许转变。 既然牵扯到民众价值观的引导，那么“落星”男团，一定还肩负着其他更深层次的任务。 所以几人商量过后，决定去“落星”所在的公司探查，看看是否有收获。 “落星”背后有政府扶持，并不是什么秘密。公司所在的位置就位于辖区政府办公大楼不远的建筑里，彼此之间也有一些明面上的往来，比如上次的“公益宣传”。 政府机关附近把守的士兵众多，因此行动的危险性很高，独自前往是最不容易暴露的选择。在确定这次行动的人选时，谢芷恬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在五个人之中，她并不是轻功最厉害或者战斗力最高的那一个，但她却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随身空间。如果她的潜入被发现，可以立刻躲进去规避风险。就算空间进入冷却期，陷入最危险的境地，也可以用护身符捡回一条命。 所以众人很快做出决定，将这项任务交给了谢芷恬来做。洛央尽管非常担心，但也知道这是最优选择，只是再三叮嘱女朋友要小心行事。 像这样的秘密潜入，谢芷恬已经进行过两次，摸透了士兵巡逻的规律。摸鱼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尤其是在昏昏欲睡难熬的夜晚，更是激发了惰性。 只是可惜，前两次虽然潜入过程还算顺利，但都没什么收获。几个重要的房间都有密码锁，贸然破坏，容易打草惊蛇。 她也曾尝试放置过小型窃听器，但建筑内似乎有干扰设备，完全无法接收到信号。 根据之前的观察，谢芷恬选择了几个喜欢打瞌睡的士兵所在的路线，轻车熟路地从屋顶上掠了过去。 很快，一栋乳白色的三层小楼出现在眼前。这栋建筑是由旧校舍改造而成的，改造之后的设计风格极具现代气息，与“落星”男团光鲜亮丽的外壳相符。 谢芷恬一扬手，衣袖里无声地探出一道铁索，挂在了二楼一扇敞开的窗户边缘。她后退几步助力，轻盈地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踏入走廊，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前两次来的时候，进入建筑内的瞬间，她会感到周遭的光线瞬间黯淡下去。而这一次则相反，在落地的那一刻，视野中的亮度反倒有所提升。 谢芷恬迅速闪身，躲到了走廊的转角处，她侧身向前看去，果然看到距离她所在位置十几米的地方，有一道门上方的玻璃正透出冷白色的光亮。 房间里有人。 谢芷恬微微眯起眼睛，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细微的嘈杂声。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已经是半夜了，会是谁呢。 谢芷恬微微蹙起眉头，将耳朵贴近门板。三次潜入终于有了进展，她的心脏跳得厉害。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被里面的人察觉来不及躲闪，就迅速进入随身空间里。 末世条件有限，门的隔音质量不算太好。加上里面的人毫无顾忌，并没有控制说话的音量，所以即使隔着门板，谢芷恬也依然听清了大部分内容。 一开始是个陌生的浑厚男声：“……统领嫌进度慢，咱们不能这样下去了。辛澈近期的体检结果也出了，各项指标符合标准，应该开始谋划下一步。” 然后是清澈的少年音，谢芷恬仔细分辨，发现那是程淼的声音，“周博士，我觉得现在就开始进行下一步，有些操之过急。一旦没处理好，引起辛澈的反感，反而会使进度倒退。” 另一道低沉的男声语带不满：“你们几个不是跟辛澈关系很好吗？怎么还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平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辛澈的心，要让她始终站在我们这边！拖拖拖都拖了多久了，一群废物！” 或许是那人的话太过苛刻，段星的声音带着委屈：“我们真的尽力了，但是那女人很难搞，表面上跟你乐呵呵的，实际上心机深沉，猜不到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心机深？心机深能给你们一个半吊子破团砸这么多钱？。”低沉的男声冷笑一声，显然不以为意，“辛澈不过是个恋爱脑罢了，连她都拿不下，那就是你们无能。” “我们会尽力的，争取尽快进行下一步。” 程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略带疲惫，“可以休息了么，今天的活动太多了，大家都很累。” 应该是有人点了头，房间里响起了拖凳子的声音。谢芷恬眼眸微沉，立刻闪身躲到一旁，直接顺着楼梯上了屋顶的天台。 她猫着腰，从天台的围栏后面看到一行人都出了大楼之后，又等了十几分钟，才原路返回。 谢芷恬的速度很快，发丝在夜风中扬起。她一路上都在思索刚才听到的对话内容，可以看出，房间里的领导者和“落星”男团的成员们，对辛澈有所图。 辛澈一直心甘情愿地给团里砸钱，但领导者还是不满意。那么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不仅仅是钱吧。 谢芷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被几人挂在嘴边的“下一步”让她的紧迫感骤然提升，必须得尽快查一查了。 *** “辛澈，确实跟辖区没有金钱往来。” 衣着干练的长卷发女人将一叠资料搁置在桌面上，“我找人查了辛澈的银行流水，没有发现可疑的账目。” 女人名叫杨墨，是女王阵营中一名优秀的情报员，负责与谢芷恬一行人相互接应，传递情报。 谢芷恬看着桌上的资料，面露思索，“会不会有其他的私下交易？” “概率极低。其实在查辛澈的账户之前，我已经猜到了结果。” 杨墨回答，“谢小姐你们或许不太了解卓武，所以低估了他的厌女程度和贪财程度。他这个人只把女人当成物品来看，根本不可能谈合作，更别提把他最看重的钱分给对方了。” 谢芷恬动作顿了顿，“如果没有利益往来的话……辛澈给男团砸了那么多钱，完全是出于自愿？” 杨墨点点头，“这应该也是卓武一直没有动她的原因。” 卓武是25号辖区的统领，想要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消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何况他爱财如命，不可能甘心让大笔钱财落到辛澈的手中。 但辛澈偏偏是“落星”男团的忠实用户组。有这样一个疯狂的富婆粉丝，对男团的增益效果不言而喻。除了金钱上的支撑，辛澈在粉丝中有着强大的号召力，能增强粉丝群体的凝聚力，带动追星氛围。自担任后援会会长以来，她招募力量许多得力的人员，为团里举办了多次应援活动，大大提升了男团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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