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奚桐月主动问起薛吟出国后的事,聊热了气氛,薛吟才把这事抛之脑后。 说着,薛吟忽然想起出国前,奚桐月跟她说过的一个人。 “刚才黎星辰提起的那个女人,就是之前你签契约的那个?” “嗯,是她。” “不是说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是长相和名字一样吗?” 按照薛吟对奚桐月的了解,她向来不会把目光停留在替代品的身上,可刚才却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跟黎星辰掰扯起来。 显然有些不对劲。 话刚问出口,薛吟忽然又灵光一闪,身子靠近奚桐月,低声问道:“难道说,她……?” 奚桐月眸光微动,平淡从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嗯,她来了。” “太好了。”薛吟从心底里为奚桐月高兴,也对宋归鸦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让奚桐月如此骄傲的人甘愿付出滔天代价,只为让她重生于太平盛世,享受海晏河清,再无战乱的繁华一生。 薛吟感叹道:“这样一来,你们也能抛开旧世那些束缚在一起了。” 闻言,奚桐月眼神蓦地变得有些黯然,摇头道:“不能。” 薛吟:??? 奚桐月:“她还不知道我的谁。” 薛吟惊诧道:“怎么可能,是……她没有重生前的记忆?”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我,”奚桐月淡道,“但被我否认了。” 薛吟面露不解,“为什么?” 奚桐月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滚烫的液体滑入喉腔,脑海中浮现出久别重逢时,宋归鸦恪守本分的跪礼。 像一记千斤重的闷拳,直砸进她的心里。 …… 奚桐月每天都早出晚归地赶通告,宋归鸦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导致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居然好几天都没怎么碰过面。 别墅里奚桐月带来的那些人一直都在,宋归鸦便趁着这个机会,学习了许多现代科技的使用方法,颇见成效。 尤其是在厨房领域。 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幸好作为现代女明星,就算是不会使用厨具也不会让人起疑,宋归鸦便肆无忌惮抓着厨师,对厨房的每一样东西都进行了深入的学习研究。 一个敢学,一个敢教,连日下来,厨房里热火朝天。 这晚,奚桐月提早完成工作回到家里,就看见平时清清冷冷的宋归鸦穿着一件粉白色的卡通围裙,正站在岛台旁跟着面点师做红豆兔子包。 可爱精巧的小兔子在她手里栩栩如生,她神色认真,脸颊上染了面粉也不自知。 奚桐月没出声,静静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宋归鸦细心调整好兔子耳朵的弧度,然后把它轻轻放进蒸笼,余光瞥见奚桐月站在不远处,弯眸道:“奚桐月,我做了点心,一会儿你要尝尝吗?” 奚桐月晚上喝多了酒,意识有些朦胧,听见宋归鸦的声音后晃了晃神,好半天没说话。 宋归鸦绕过岛台,走到她面前,“奚桐月?” 奚桐月稳定心神,看着眼前的人,红唇轻启:“好。” 宋归鸦见她面容有些疲倦,脸颊微红,轻耸鼻尖问道“喝酒了?” 奚桐月敛眸,掩下暗藏的情绪,低声应道:“嗯,应酬。” 宋归鸦忖道:“你去沙发坐一会儿,我去倒杯牛奶来。” 说完,宋归鸦解下围裙,转身朝厨房冰箱走去,奚桐月注视了一会儿她高挑的背影,随后往沙发那里走去。 宋归鸦倒好牛奶递给奚桐月,奚桐月接过时,无意间碰到温热纤长的手指,宋归鸦指尖一顿,确保奚桐月拿好杯子便迅速收手。 奚桐月内心好笑,“谢谢。” 宋归鸦面上淡淡,“客气。”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足以坐下一个大胖子的距离,一个喝牛奶,一个等点心蒸好,谁也没说话。 片刻过后,宋归鸦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准备说些什么,一转头,一只略带凉意的手猝不及防覆上了她的脸颊,拇指还不停在她脸上轻轻揉捻。 宋归鸦条件反射侧头躲开,却瞧见奚桐月拇指尖有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有点眼熟,像是她晚上做兔子包时用的面粉。 奚桐月收回手,食指和拇指细细摩挲着,不管是眉梢微微挑起的弧度,还是红唇抿出来的线条,都满是祸国殃民的味道。 “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奚桐月只是在帮她擦拭脸上不小心沾到的面粉,宋归鸦还以为对方又要戏弄她。 一时间,气氛更加尴尬。 “我去洗一下。”宋归鸦语调平缓,凌乱的步子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奚桐月瞥见她极易泛红的耳尖,忍不住轻笑出声。 厨房里的面点师看见这一幕,当即就呆住了。 奚桐月竟然会笑! 神仙下凡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好美,跟演戏和接受采访时的笑完全不一样。 面点师还想再看一眼的时候,发现奚桐月已经恢复成原有的姿态,高冷禁欲,刚才的笑如镜花水月一般,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即便如此,面点师还是能感觉到,奚桐月今天周身的气场没有那么强势了。 奚桐月心情的确不错,她打开公司微信群,随手发了几个红包。 与此同时,送完奚桐月回家返程的保姆车上,池瑜和霍瑶同时拿出手机,瞬间被上百个谢谢老板刷屏。 两人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无奈。 奚桐月又喝醉了。 宋归鸦洗完脸,回到客厅的时候,看见侧边茶桌上的牛奶已经喝掉了小半,奚桐月正靠坐在沙发上,双眸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 “奚桐月?”宋归鸦轻唤一声,不见动静,想来是睡着了。 她看了一眼别墅里来来往往的人,旋即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将奚桐月抱起,朝楼上走去。 奚桐月身材比一般人都要高挑些,没想到抱起来居然这么轻盈。 宋归鸦隐约能感受到她紧致的腰身,纤细的骨骼,整个人却轻得像一根羽毛,好似吹口气,就能飘走。 她不自觉蹙了蹙眉,暗想怎么能清减成这样。 忽然,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红唇呢喃:“昭蘅。” 宋归鸦浑身一僵,停下脚步,低眸看向依旧闭着眼的奚桐月,低声应道:“臣在。” 匀长的呼吸昭示着主人依然在沉眠。 宋归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重新提起脚步,朝奚桐月的房间走去。
第007章 月朗星稀的深夜,宋归鸦躺在床上,睁着眼瞪着天花板,就这样瞪了两小时,满脑子都是奚桐月醉酒后无意识的那句呢喃。 忽然,奚桐月的房间传来一声异响。 别墅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即便宋归鸦的听力比一般人都敏锐,寻常的声音也不会传出来,可见这响动有多大。 当即,她掀开被子冲出房间。 宋归鸦先是敲了一下门,叫了一声奚桐月的名字,里面没有回应,门也被反锁了。 情急之下,她便踹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奚桐月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脸色透着一抹淡淡的红,纤长的睫羽上还沾着一层水汽,湿发上滴落的几颗水珠顺着额角流下,汇聚在颈窝里,随着身子一动,便又坠入松松垮垮的浴袍里。 此时此刻,她手上还拎着一只通体黝黑的猫。 黑猫见着熟悉的主人,可怜又无助地发出一声含糊的“喵呜”声。 宋归鸦不自觉扶了扶额。 猫是以前原主捡来的,只不过一直处于放养的状态,平日都是神出鬼没的。 本来好几天没见过它,还以为是走丢了,没想到居然跑到奚桐月的房间里去了。 奚桐月脸色冷沉,将猫丢给宋归鸦,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宋归鸦,再让你的猫出现在我房间,我就将你跟它一起炖了。” 宋归鸦见她生气,想来被吓得不轻,立马认错,“抱歉,是我疏忽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刚才响动那么大,浴室里又滑,她担心奚桐月不小心摔着了。 奚桐月见她这副样子,顿时气消了一半。 她朝床边走去,刚一动,便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床上。 “怎么了,哪里痛?”宋归鸦拧眉,摔在浴室的瓷砖地板上,可大可小,伤着骨头就麻烦了。 奚桐月揪着眉,好似很痛,“右腿。” 宋归鸦对于跌打损伤再熟悉不过。 她当即将黑猫夹在左手臂弯里,防止它乱窜,然后朝奚桐月走近一步,俯下身子,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腿部肌肉和关节处轻轻地按捏着,一边捏还一边问:“这里痛吗?” 笔直修长的细腿挣脱浴袍露于眼前,再向上半寸就是无限风光,宋归鸦则一心只想着奚桐月有没有受伤。 温热的手在冰凉的肌肤之上肆意游动,偏偏手的主人并没有其他心思。 奚桐月当即咬牙,暗自后悔。 本来只是想逗她一下,还真就一本正经检查起来了? 奚桐月刚在浴室里排解思情,没想到被突然冒出来的黑猫打断,身体正是敏感的时候,眼下这么一逗,宋归鸦心无旁骛,她倒是自讨苦吃了。 宋归鸦一寸一寸地检查着右腿的筋骨,奚桐月只觉得身体愈加不堪折磨,内心却又不舍得她放手。 直到宋归鸦揉捏到脚踝时,倏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短促的轻吟。 “踝骨痛?”宋归鸦抬眼看她,神色严肃又认真。 奚桐月差点被宋归鸦气笑,一边强忍着将这个不解风情的傻子一脚踹出去的冲动,一边面无表情地收回被握在手心的脚,语气冷冰冰地说道:“不痛了,你可以出去了。” 宋归鸦奇怪地看她一眼。 奚桐月酒劲儿还没完全散,此时傲娇劲儿上来也不想理人,她将头侧到一边,视线恰好落在了门口面目全非的门锁上。 宋归鸦顺着视线看过去,怕她误会,便耐心解释道:“刚才听到你房间动静有些大,敲门你没应,一时情急便冒犯了,明日我会找人来修好的。” 奚桐月原本还在暗自生闷气,倏尔薄唇微挑,揶揄道:“没应就踹门?你好像还挺熟练。” 闻言,宋归鸦当即怔愣住了。 年少在永宁宫伴读的时候,当时还不是陛下的长公主,总喜欢使性子把自己锁进房里,而她担心长公主在里面闹脾气伤着自己,在这种时候就会一直守在门外,只要一听到里面有异响,就会踹门而入。 紧接着,就会看见长公主站在碎了一地的贡瓷旁,笑得一脸得逞。 她知道长公主是在戏弄自己,次次都是这样,但她次次都还是会踹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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