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被这话惹笑,短短一天时间,沈姝说话就好像比以前活络些。 徐瑾曼心情不错:“没有,别人怎么能跟你比。” 夸人的话倒是和哄人一样,张口就来。 沈姝道:“我去洗漱,你看着点锅里。” 徐瑾曼说:“好的,沈小姐。” 二人吃完早饭,一起出门,因为去的都是徐瑾曼的大楼,所以没再让保姆车过来接。 从电梯出来,走到公寓外的小路上。 小方块砌成的请青色地面,散落着一些土块,徐瑾曼朝着不远处的空地看去。 那里原本是一片绿植,不知什么时候改成了休闲区,周围还在补砖块。 但已经有一些公共健身器材,还有两吊锁链套的秋千。 徐瑾曼回头发现沈姝也在往那边看,说:“你不是喜欢秋千,以后吃完饭可以下楼来玩玩。” 沈姝的目光越过徐瑾曼落在秋千上,看了两秒,收回说:“为什么说我喜欢?” 徐瑾曼道:“上次去育花孤儿院,你不是挺喜欢么?” 一进门就看了好几次。 后来和小月牙在秋千上也玩的很开心。 徐瑾曼忽地又想起那天她还抱了一下沈姝…… “没有。”沈姝说:“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也不是喜欢。” 她就是看到秋千,便多下意识多注意。 秋千一摇一摆的时候,她总有一种熟悉感,但因为这东西太过常见,所以说不准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 “好吧,等忙过这阵子,我们去看看小月牙吧。”徐瑾曼说。 沈姝点头:“好啊。” 第二天早上,沈姝的戏拍的顺利,早上十点就结束。 没有多逗留,便就和徐瑾曼一起往渠城去。 陈越负责开车的工作,原本在徐瑾曼面前再怎么收敛,也会有点社会习气,但一看到沈姝出现,整个人都坐直了。 生怕形象不好似得。 徐瑾曼看的发笑,果然,美女在哪儿都吃香。 从北城道渠城需要接近四个小时,徐瑾曼怕沈姝累,上车前特意在后座椅子上买了新的软垫。 沈姝早上拍戏起得早,路上睡了一会儿。 徐瑾曼看了会儿窗外,侧头去看沈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太过直接,下一秒,那双微闭的眼睛睁开。 目光对上。 徐瑾曼没有避开,也没有表现出被抓住的心虚感:“睡得不舒服?” 沈姝睡了一会儿,清淡的声线稍有些砂砾感:“嗯,你能不能……过来点。” 徐瑾曼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往沈姝那边坐了坐,实际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现在因为她的靠近,衣摆都能贴在一起。 “靠吧。”徐瑾曼稍微有点愧疚,这话她不该让沈姝提出来,她应该先一步想到。 肩头稍稍一沉,Omega的香气也一并往她身上一落。 徐瑾曼轻而缓的吸了吸气。 “徐瑾曼。” “嗯?” “你的肩膀,有点硬。” “……” 徐瑾曼问:“那怎么办?还有两个小时呢?拿个垫子?” 虽然一句接着一句,但是她的语气很慢,却不会让人觉得拖沓,反而因为那缓慢,而让人感到耐心。 沈姝没接话,头往前挪了一瞬,将原本压在肩头的额间,靠到徐瑾曼的肩胛上。 徐瑾曼呼吸一顿。 没有动弹,由着沈姝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没过一会儿,肩膀上的呼吸变得沉静均匀起来。 这种信任与亲昵。 让徐瑾曼有一些恍然,穿来这里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会和沈姝有这么近的时刻。 察觉到前头的视线,徐瑾曼往前递了一眼。 陈越立马从后视镜错开目光,轻轻低咳掩饰自己偷看的心虚。 他和这位徐总虽然见面不多,但没有一次见她不抱着小心翼翼的心理,徐瑾曼虽然看起来很和善…… 她无意间流露的威压,却让人心生畏惧。 是上位者天然的压感,譬如刚才那一眼,非常平静,甚至不算警告,他却没了半点再敢往后看的心思。 后面两个小时,中途停下休息了一次,吃了点简餐。 下午了两点,徐瑾曼便看到前方的蓝牌白字——渠城。 徐家老宅不在渠城城中,而是渠城边缘的一个镇子里,因此车开过去有很长一段路上,没看到几辆车。 那是一条很长的柏油路。 一眼望去,弯弯曲曲,似看不到头一般。 这是小原身曾经奔跑,摔倒,绝望过的那条路。 十月份,柏油路两旁长着青草,也有田地里种着粮食,与徐瑾曼记忆的画面完全重合,却又大不相同。 她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小孩儿的身体。 奔跑和抛弃带来的恐慌,属于原身的恨意与苦难。 像一根丝线,一点点钻进她的神经里。 忽然,嘴皮微微发痒,她下意识抬手去摸了一下,是沈姝被风吹起的发丝。 她稍稍垂眸,沈姝昨夜应当没睡好,早上因为拍戏四点半就起来化妆,现在还靠着她再睡觉。 徐瑾曼的心稍定下来。 到了渠城,陈越把车停在一个人相对少的停车场,徐瑾曼让沈姝就留在车里,把车钥匙给了她,让她记得把车锁好。 徐瑾曼下车没走几步,就收到沈姝的微信。 【小心,别逞能。】 徐瑾曼无声笑了笑,心说,今天她跟着她一起来的,她哪敢逞能? 万一有什么事,沈姝怎么办? 徐瑾曼现在在的地方是个三岔路口,左边是一条长街,应该是吃饭和购物的地方,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 前面是一条长长台阶,往上走不知是什么,右边则是一条小路通往居住区的小路。 她甚至不需要特别去感受,身体便自然而然的有一种熟悉感,仿佛牵引着她朝闹市走去。 非常热闹。 卖衣服的小店,五金店,小吃店,早餐,抄手…… 长长的闹市街道上,隔几间便能看到烟从铺子外的炉子飘出来。这一幕徐瑾曼似曾相识。 徐瑾曼:“别忘了录像。” 陈越跟在身后:“放心吧。” 陈越大概知道徐瑾曼是在查徐家,不过不太明白拍这条街做什么?虽然好奇,但是他没有问。 王正之所以跑,不就是因为这东西碰不得。 他虽然不怕什么,但能不知情就不知情为好。 徐瑾曼拍这些也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她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这里,这里对原身来说感觉强烈,一定是有什么存在让她在意的东西。 她的目光从每一家店铺看过去,走了十几米,徐瑾曼的动作稍稍停下。 ‘好吃早点XU’、‘兴旺汤圆XU’、‘百盛服装XU’…… 走了快一街,几乎所有的店铺牌子上面都带了一个椭圆形的标志。 大写的XU。 标志不算大,却很醒目。 那是徐氏的标志。 就按她现在走的整条街来说,如果这些店都和徐家有关系,那这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数量。 徐瑾曼让陈越找了一家有标志的店铺,进去打听情况,然后自己则去了一家没有标志的。 粥店。 徐瑾曼点了份最贵的粥,小吃也是店里的招牌,一共五十来块。 点完就坐在门口的位置。 店里没什么人,和旁边店铺比起来,这里就显得冷清许多。 “老板,你家东西挺好吃的,怎么人这么少?”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闻言,脸上沟壑加深,无奈笑说:“下个月就关门换地方了,这里没法做生意。” 徐瑾曼:“为什么?我看大家生意都挺好啊,我最近才搬到附近,也想给我妈盘一个铺子。” 老板摇头:“别来别来,外来的我劝你就别进来了,这里啊,不欢迎外面的人。” “怎么说?” 老板把炉子关上,干脆坐到徐瑾曼边上,压低声音:“就是外面的人进来,他们也不愿意光顾,这里的人都很厌生。不是说客人啊,客人还是欢迎的,但你要是想再这里扎根,很难。” “隔三差五的就出幺蛾子,反正只要是外来的,做不了几个月就倒闭走人。” “为什么?” “谁知道啊?”老板说:“邪门的很,你刚搬来应该也见过周围的邻居吧?是不是觉得特别怪?” 徐瑾曼顺着摇头。 老板说:“都是这样,我开始搬过来,说拿点东西去串门打个招呼,只要是本地人,都不爱搭理我。好像怕我发现什么似得,跟防贼一样。” 徐瑾曼一怔,忽地想起王正说的那句话——不止徐家,是那里所有的人都很奇怪。 老板的话几乎和王正的话对上。 “而且他们特别帮自己人,这个自己人也就是他们本地人。吵架拌嘴,他们都是组团跟你干,前几天有个外来的商户,直接被几个本地人打进医院。最后也不了了之了,这不就清楚了吗?你看到那个圆形的牌子没有?XU那个,我跟你说……” 老板声音更低:“就是这个有问题,我怀疑是什么邪|教组织,说不定什么医院,什么派出所,都跟这个有关系。” 徐瑾曼:“……” 徐瑾曼第一反应觉得荒谬,第二反应背脊发凉。 按照这种猜测,徐家所有的事,居然也能说得通…… 可要是真的,那这件事,可真就大了,徐家约莫有百十口人,这个镇子少说也有数千人。 徐瑾曼拎了一些点心,往外走,大概因为她是难得的‘大客户’,还很好心的再次提醒她:“千万别在这儿做生意。” 徐瑾曼苦笑点点头。 要是老板知道她也是这个‘XU’标志徐家人,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接近四点钟,徐瑾曼和陈越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徐总,我什么也没问出来。”陈越语气有点沉,还有点不爽在里面。“我一开始进去,老板还挺热情的,我第一个问题问了这个牌子的事,她说就是他们的招牌。” 陈越说:“我后来又多问了一句徐家的事,那个老板立马警惕起来,不只是她,店里好几个吃饭的客人也都看着我。给我吓得一身冷汗,那老板之后就不回答我问题了,反而旁敲侧击问我是哪儿来的。” 徐瑾曼:“你直接问了徐家?” 陈越点头:“我说的是,听说你们当地有个徐家挺有名气的,好像在北城也很厉害……话都没说完呢。” 徐瑾曼没接话,也怪不得陈越不小心,他只知道她来渠城是查徐家,并不知道这里面有多深的水。 毕竟连她都没想到,徐家的事不仅是一家的人,很有可能牵扯众多。 秘密一旦涉及大众,那就是一件的危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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