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嘉笑了笑,望着垃圾桶里的笔记本。 那里写满了《白桦林》的歌词。 是追求乔瑞的时候写的。 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 … 年轻的人们消逝在白桦林 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童嘉:“七年,没想到我才是那个等待的人,还是一个不会看人的傻|逼。” 童嘉说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徐瑾曼给童嘉拿了一瓶水进去,关了门,然后走到客厅边的小阳台。 沈姝站在阳台栏杆边,天色有些阴沉沉,有下雨的迹象。 徐瑾曼站到她身旁:“想什么呢?” “我在想,七年的感情为什么会这么不堪一击,七年,那是很长的时间。” 沈姝很少会有这种感慨。 徐瑾曼听她说:“那么长的时间,不是应该害怕失去吗?” 徐瑾曼一怔,沈姝从小被遗弃,被沈家收养,尤其是外婆离开的经历,让沈姝内心变得不安。她的心脏涌出一丝细密的难受。 徐瑾曼忽然有些体会到童嘉当年看乔瑞的那种心情。 “有的人是这样。”徐瑾曼低声说:“也有的人得到爱后,有恃无恐,或者时间一长,感情麻木失去新鲜感什么的。” 沈姝看向徐瑾曼,问道:“那你是哪种?” “我啊,第一种。” 徐瑾曼眉梢动了动,两只雪白的手臂搭在栏杆上,与那黑色的油漆形成极致鲜明的对比。她的语气透着骨子里的随性,却没有一丝敷衍。 徐瑾曼因为微弓着身,身高比沈姝矮一点点。 二人目光平行注视了一秒,徐瑾曼弯了下唇,问她:“你累不累?” “还好。” “去坐会儿,脚刚恢复,别站太久。” 沈姝闻言,盯了她两秒钟,声线清冷:“徐老师,操心这么多人,你累不累?” 叫徐老师,便显而易见有玩笑的成分。 瞧沈姝心情松快许多,徐瑾曼莞尔道:“沈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醋呢。” 沈姝一顿。 忽地,听童嘉在屋里崩溃喊了一声:“乔瑞!!你这混蛋!!” 徐瑾曼二人进门,童嘉手里拿着一个ipad,屏幕大亮,隐约能看到是短信记录…… 童嘉:“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乔瑞。” 她闭着眼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乔瑞的名字。 ipad掉在地上。 这是童嘉前年给乔瑞买的,账号也是乔瑞的,开着信息同步和备份,后来换了新的,这个就成了压箱底。 但上面的账号没有退,如果不是童嘉对过去留有怀念,打开了这个ipad,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真正的面目。 从两年多前,乔瑞就在和不同的女人暧昧聊天,非常露骨,甚至低俗。从内容上大概能看出,很多还是她所谓的‘学生’。 其中不乏提到过多人运动。 这些和乔瑞在一起的女人,大部分不知道她有女朋友,小部分是知道,并且这个小部分基本还是有妻之妻…… 出来寻找刺激那种。 肮脏的令人呕吐。 徐瑾曼见识过原身,陈博韩馥这些玩的脏的人,乔瑞和他们比起来,也是不相上下。 但起码陈博他们脏的明明白白,从这点,乔瑞又更恶心。 沈姝蹲下身帮她把ipad关掉,抽了纸巾给她抹掉眼尾的眼泪,童嘉扑倒她怀里嚎啕大哭。 沈姝轻轻拍在童嘉的背。 她只看了一条短信记录。 乔瑞:【今天见面吗宝贝。】 【你女朋友不会发现?】 乔瑞:【我跟她说上课呢,说上课她一般不会找我】 【啧啧,那来我家吧】 沈姝能想象到童嘉的崩溃程度。 晚上,童嘉喝了很多酒,喝醉了才睡过去。徐瑾曼和沈姝也不太放心留她一个人,便打算暂时留下。 人安顿好,二人坐在客厅,闲来无事打开电视。 ABO电影频道,电影刚开始。 间谍爱情剧。一开始就是主角险些暴露,在小巷里奔跑的画面。 主角在惊险的枪战中,闯入弄堂边一间破旧的屋子,惊扰了里面正在换衣服的Omega女人。 … 徐瑾曼看的百无聊赖,电影看到一半。 微弱的电视声音间隙,听到浅淡的呼吸。 侧头,发现沈姝靠在沙发睡着了。 沈姝的头微微往她的方向,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里的亮度,但也足以完全看清沈姝的五官。 巴掌大的脸,每一寸都像上帝精心的作品。 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很柔软的毛线,头发扎在尾巴后,小脸越发显得小巧精致。 因为靠在沙发上,脖颈线条更是流畅。 平时不想着倒没什么。 但可能是因为深夜的缘故,她今天的神经更敏感,连嗅觉也是。 尤其沈姝身上那股清甜的香草气息,见缝插针的往她呼吸里钻。 香软,甜腻。 一旦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徐瑾曼就有种时刻会溺亡的错觉。 明明是香草味道的信息素,却比酒还要醉人。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沈姝今日的信息素似乎比往日要重。 沈姝的发热期快来了吗?好像还不到日子…… 想不清楚,腺体在Omega信息素的蔓延中,不太安静。 念头的起始,徐瑾曼指腹相互交错,伸出手—— 下一秒,徐瑾曼的手在临近沈姝嘴角的边缘,顿住。 她对着沈姝睁开一半的眼睛,沈姝的瞳孔里投影着电视的光,有倦意和怔然。 比起白天惯见的清冷,这样的沈姝很少见。 “帮你捋下头发。”徐瑾曼镇定自若坐正,手往回缩。 沈姝视线恢复清明:“那你捋好了吗?” 徐瑾曼怔了一下,说:“好了。” 沈姝目光在徐瑾曼脸上停顿,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是么?我怎么没感觉。” 几乎没什么缓和余地,徐瑾曼心口跳动:“你睡着了怎么会有感觉。” 沈姝:“我没睡着。” 徐瑾曼:“……” 从晚上十点后窗外就开始落起雨,电视里的音调本就不大,雨声忽地一刷,席卷似得,将一切多余的声音全部冲洗一般。 沈姝清淡的声线响起:“你刚才想做什么?” 深夜的大脑还在混沌中,她没有多少思考,只是顺着心里想知道的答案去问这个问题。 徐瑾曼指腹卷曲,竟然在沈姝笔直的目光下,有些紧张。 说她刚才想碰碰她的唇吗? 说她因为她的信息素,而产生念头吗? 显然,不能。 好吧。 盯着沈姝意外坚持的目光,徐瑾曼心虚了。 “想摸一下你的脸。”徐瑾曼还是折中说了半句实话,意识到摸这个词不好,琢磨改口换个动词,可望着沈姝的表情,她又没这么做。 就好像一场小型的冒险游戏,试探着前进,唯恐多走一步和她想象的结果会不太一样。 她潜意识觉得,沈姝好像不会生气。 “哦。”沈姝从她眼睛,移开视线:“我去看看童嘉。” 沈姝打开童嘉房门,昏黄的台灯下人睡的很熟,只是脸上尽是泪痕,枕头上一片湿濡,大概醒来又哭了一趟。 不知一个人在屋子里哭了多久。 二人出来。 时间是深夜凌晨。 童嘉这样,她们还是打算在这儿呆一晚。 两室一厅,除了主卧,客厅和客卧都比较小,客卧里面还堆放着各种杂物,所以还是只能在沙发将就。 找了一块毛毯。 徐瑾曼坐在沙发最边上说:“你可以睡下来。” 沙发长度有限,刚好够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坐下。 沈姝:“不用每次都这么照顾我,今天你睡。” 没什么商量的语气。 徐瑾曼还是说:“我睡觉不老实,这沙发不够我睡。” 她把毛毯放到边上,往沈姝身边凑,温声道:“这样,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我优先,好不好?” 沈姝看了她半晌,忽地问:“徐瑾曼,你是对所有人都会这么好吗?” “不是啊。”徐瑾曼压根没过脑子,自然而然的。 - 电视已经关掉,开了个廊灯,非常暗淡且适合入眠的光线。 沈姝躺在沙发上,脚在徐瑾曼身边半个手臂的距离。 屋子里只能听到玻璃窗外,顷刻撒野,又顷刻寂静的阵雨声。 徐瑾曼脖子微仰着靠在沙发上睡,隔了片刻,她忽地听沈姝说:“你要是很想。” “……嗯?” 沈姝:“可以让你……碰一下。”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话不常说,嗓音很轻。 徐瑾曼有点不会思考了。 放在雨落的背景音下,让徐瑾曼起春天时从花尖滑进花蕊,那种悸动。 徐瑾曼缓了缓心跳,她知道对这几句话的任何曲解都是不单纯的。 “我……”徐瑾曼说一半顿住。 沈姝都说了,她再拒绝,是不是很不给面子。 沈姝估计还以为她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偷着来,不正经。 就稍微戳一下,赶紧把这事儿过去。 毕竟刚才被沈姝抓包也是挺丢人。 “那就……” ‘砰——’ 童嘉的房门轰然打开,似打雷将徐瑾曼的话劈在嗓子眼。 徐瑾曼站起身,看着童嘉不怎么稳当的走出来。 童嘉眯着眼睛,也看到沙发那边的人,指着人就开骂:“人渣!禽兽!败类!” 徐瑾曼:“……”内涵谁呢你?! 好不容易再把童嘉弄到床上躺着,二人重新回到沙发边,外面的窗户被雨水打的砰砰响,不过这种阵雨很快就会减弱。 徐瑾曼和沈姝恢复一坐一趟,照顾醉酒的人,她们其实都挺累。 而关系刚才的插曲谁也没再提。 很快,外面的阵雨,一场已经过去,等着下一场来临或停止。 - 童嘉回她妈妈家住两天。 乔瑞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她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 按照徐瑾曼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太便宜。 毕竟是七年的感情,童嘉付出了这么多,多少年全身心的投入,甚至连求婚的计划都已经想好。一腔热血真不如喂狗强。 就像踩了脚一脚的泥,童嘉这辈子都会膈应。 如果换做是她,不把乔瑞搞到怕女人,绝不罢休。 但她不是童嘉。 没办法说更多,童嘉回家住的那天,徐瑾曼只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有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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