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干妈。” 江易朗:“诶。” “............” 所以说下意识害人不浅。 周围不少听墙角的闷笑,江易朗自己也觉得挺二的,抿着嘴敲了一下秦芸的头:“叫你喊的时候不喊,不要你喊张个嘴瞎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完转身走了。 汪琪小同志好歹是万千总裁身边过,好撩好帅全是我老公的小奇葩,承受能力非同小可。她很快就接受“班主任跟同桌搞到一起去了”这个事实,对身边的同学说:“看看,什么叫社会主义母女情,你秦姐舍身为众,甘愿一人受罚换大家幸福。” 周围也觉得是这个理,起哄喊了几句“秦姐牛逼”,很快转回去专心刷题去了。 汪琪手肘顶了一下秦芸:“帮你圆回来了,不谢谢我?” 秦芸压根儿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依旧盯着江易朗离开的方向,连头都没偏回来,顺着答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汪琪对自己帮朋友保守秘密这件事极其热衷,也不管秦芸需不需要,得意地冲她挑眉,“以后我帮你俩打掩护。” 到了晚上,江易朗放下包转身看着秦芸,一言不发亲了她一口。 秦芸:“?”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亲亲就是好的。 江易朗深知孩子在开心的情况下更容易答应一些请求,见她笑起来又亲了一口:“干妈跟你说个事儿。” 秦芸真的心情大好,半晌甚至回了一句:“什么事情?” “呃....干妈最近有事,你回自己家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 此话一出,秦芸的脸顿时褪去血色。 江易朗大乎不好———她能看出小姑娘很黏自己,就这么突然离开肯定受不了,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于是赶紧补充:“就几个月,等干妈把事情忙完了就接你回来。” 秦芸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跪坐在地上后背弓起,愣愣地出神。 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和江易朗初见时的状态,一个月来逐渐显现的开朗和活泼眨眼间消失殆尽。 两人一站一坐地僵持。 江易朗低头看着孩子空洞的眼神,已经后悔了。她不该这么简单地把话挑明,多少给秦芸一点缓冲的时间,效果绝对比现在好。可惜事已至此,接下来就看秦芸的反应了。 “我.....”江易朗用力咽了下口水,想开口再劝劝秦芸,结果发现女孩的嘴唇一直在轻微地张合着。 江易朗附身跪下来,耳朵贴在秦芸嘴唇附近:“你说什么?” 秦芸的声音太小了,连气流都难以分辨。江易朗听了半天,才听出秦芸究竟在说什么。 她说:“你不要我了?” “......没有,”虽然的确有这个想法,江易朗还是第一时间反驳,“干妈只是有急事。” 秦芸受病症影响,很多情绪的牵连性在时间拉长后就会慢慢断开。也就是说,只要时间足够久,她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和江易朗只见经历过什么。就算记得,感情也不并不会想别人一样刻骨铭心。 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你的世界自己忽略了我曾来过。 李瑛曾经和江易朗说过,秦芸的状态不适合与他人保持过度亲密的关系。当时江易朗只顾着避免秦芸对自己产生过度依赖的情绪,却忽略了作为另一方的自己的感受。现在两厢强行分离,才是真真的撕心裂肺而不及。 “我没有不要你,真的。”江易朗强壮镇定,尽力安抚秦芸的情绪。她在秦芸脸上蹭了一下,说:“看,干妈在亲你呢,笑一个?” 秦芸恍若未闻。 她像初次来到这里一样,突然对所有东西都陌生起来。躲开江易朗的怀抱,转身撞到了桌角————这个地方秦芸第一次来也撞到过。然后不太熟练的挪开桌子,抬腿走进浴室。 她想洗澡,第一反应是挽起头发,结果手指扒梳到脖子头发就断了。秦芸愣神,不相信一般又梳了几次,才意识到自己的长发已经剪短的事实,万分不自在地洗了澡。 江易朗以前要么开口要么自己动手帮她把浴室门关好,这会儿没顾上,仓惶地低下头躲开视线。 午夜时分,秦芸自顾自地爬上了江易朗的床,把她抱在怀里。 江易朗一开始还想装睡,结果被秦芸捧起脸直视:“你不要我了。” 江易朗:“........嗯。” “为什么?”秦芸的思路出奇清晰,“我剪了头发?” “不是....”江易朗偏过头想躲开女孩炽热的眼神,又被秦芸掰回来,捁着动弹不得;想闭眼,甫一闭上就被秦芸在眼皮上亲了一下,只好睁开。 秦芸追问:“那是为什么?” “......” 江易朗深吸一口气,打算破釜沉舟:“因为...干妈现在看见你,就会很紧张....不是平时同学们看到干妈时的紧张,能明白吗?干妈想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问为什么紧张。 秦芸似乎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只是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就已经令她满足了。她不再捧着江易朗的脸,转而把江易朗抱得更紧,闷闷的声音从喉咙里传来。 秦芸:“你就是不要我了.......” 江易朗叹了口气,回抱住她,决定在这最后一晚暂时放纵自己不能见光的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江老师的处理方法过度直接,导致了小芸的情绪失控。她也不是本心,可能因为其人断舍离极其迅速,毕竟是能闪婚又闪离婚的人。 因为文章是主受的,不会经常具体描写秦芸的心里感受,更多是旁观视角观察她的行为和语言。事实上,这也是很多自闭症患者无法得到有效帮助的原因:我们无法了解TA们的心理,只能透过对方的行为和语言加以简单帮助,也不知道自己的帮助是否能发挥作用。 所以,恳请大家在与自闭症患者接触的时候,多花费那么一点耐心,TA们其实很友善,也很愿意与你们相触,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欢迎催更。
第7章 “出差?” “嗯,”电话那头陈敏的声音有点模糊,“秦颂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跟他现在在B国暂时回不来了。出去的时候跟你发微信了啊,你没看到?” 江易朗翻了一下聊天记录,那会儿自己在为秦芸的事发愁,确实没注意。 “动笔就有分!”当时的江易朗拿着空白的语文作文卷子满屋子追秦芸:“只要写满两百字,你就有十分了;写满四百字,二十分啊宝贝!*” 秦芸凭借体型优势灵活地躲到沙发后,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身体力行体现了一个“不”字。 “喂?”陈敏拉回她的思绪,“在听吗?” 江易朗:“哦...哦,我在。怎么了?” 陈敏不解:“所以秦芸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又要回来?” 再不走我怕自己啃你家白菜,江易朗。但表面上还是答:“我怕她在我身边呆太久想家,多少带回来让你们看看。” “那肯定不会,”陈敏说得坦然,“就我目前来看我闺女还没进化出这个功能。” 江易朗干笑:“哈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送回去这招算是行不通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朋友。 凌晨两点,江易朗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推开发现刘羽发型凌乱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秦芸。 “...............” 江易朗挠挠头发,侧身让两人进来:“出什么事了?” “你问她。”刘羽起床气犯了,明显极其烦躁,“睡觉睡一半书架倒了,一睁眼这倒霉丫头一声不吭站你床边,要你慎不慎得慌?” ......不仅不慎得慌,还怪开心的怎么办。 好不容易把秦芸安抚好睡下了,刘羽随手拿了根烟抽起来,指着江易朗:“你别给老子跑,过来坦白是怎么一回事。” 江易朗装傻:“坦白什么?哦,秦芸晚上偶尔会梦游,听她妈妈说过。在我这儿没犯过这毛病,我就没在意。” “谁问你孩子了?”刘羽显然没那么好糊弄,“我第一天认识你?你那宝贝干闺女平时让我照顾一会儿都得千叮万嘱的,你这又没男人,突然把她扔过来跟我睡,你想干嘛?” “我.....”眼见要瞒不下去,江易朗也点了一根烟,“跟你说个事儿.....” 时间的流逝说快也快,眨眼间就到期末了。之前学校操场一直在装修,等塑胶场地建好就开运动会,好巧不巧和考试撞了档。一时间,野猴子们满脑子都是运动会,哪有时间想复习的事儿。 “我再重申一遍,”江易朗叩指敲黑板,“你们已经高二了,过半个月就是准高三,把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台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好”。 江易朗职教多年,深谙打个巴掌给一甜枣的道理,见威慑达到效果,又说:“运动会是你们高二最后一个娱乐活动,也是你们整个高中时期最后一个娱乐活动,都打起精神好好干!” “不是还有军训吗?”单昀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前天他进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隔壁班老师在谈。 班上一听还有活动,立即喧闹起来。 这孩子,以后不能让他偷听。江易朗想。 她清了清嗓子:“对,有军训。不过.......”她环视全班,破天荒调笑一句:“你们把军训当娱乐活动?” “.........” 回想起去年的惨状,一群人整齐地摇了摇头。 “小芸,你不看江老师的吗?”汪琪坐在身旁,看着秦芸从江易朗进门到现在头也不抬一下,跟她的字帖较劲儿。 哦,江易朗嫌秦芸字太丑,专门买了本字帖让她练。 秦芸听到她说话,慢慢抬起头,消化了一下,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指了指江易朗:“生气。” 长期相处下来,汪琪对她没头没尾的话一点就通,顿时震惊:“你生江老师气了?”小情侣吵架? 秦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台上,江易朗看着后排的两小只(自认为)无障碍聊天,心里叹了口气。 跟了刘羽一晚后,秦芸对江易朗的态度明显差下来,或者说从她提出让秦芸回家后就没好过。这几个星期就没跟江易朗主动说过话,实打实的玩儿起了冷战。如果哪天江易朗服软主动问她几句,也只能得到高冷的一声“嗯”。 不过要说收获也不是没有,秦芸对待除了江易朗以外的人明显比之前热情多了,有问就有答。如果没听懂,还会做手势让对方重复一遍,答起话来也尽量让对方能理解。 收到消息的李瑛专门来了一趟,跟秦芸聊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得出结论:在受到冲击的条件下,秦芸产生了主动和他人沟通的欲望,希望能通过沟通主动阐述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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