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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雪松看见她蜷缩起来的动作，忙把后座窗户关上，又从后座拿了一个抱枕过来，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毯子，轻轻盖在秦声身上。 她上半身越过中控台，探身到秦声面前，随着盖毯子的动作，两人距离格外近。又是在车里，通风的窗户还关上了，在这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又是寂静的夜晚，近距离的接触会被无限放大，很快耳边就只剩下对方喘息的声音，一呼一吸间不停被放大。 秦声原本想说的“不用”两个字被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口，而戚雪松已经展开毯子裹在她身上，甚至伸长手臂轻轻拥住她。 “裹着点儿，别再着凉，本来病就没好全。” 她的声音太温柔了，听在秦声耳中，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进心里，轻轻柔柔拂过柔软的心田，带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秦声感觉自己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好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却不是因为冷，反而好像是因为暖，因为眼前这人而感到温暖。她不太懂这是什么情况，她现在生着病，只本能渴求这份暖。 于是她下意识伸手拉住戚雪松的手腕，阻止了她退回驾驶席的动作。 戚雪松怔愣一瞬，垂眸看眼被拉住的手腕，又抬头看向眼前人，柔声问：“怎么了？” 秦声张张口，那句“挺暖和的，别走”差点儿就说出口，但她脑子还不算完全死机，想象得出戚雪松现在探身过来是个多别扭的姿势，要是让她一直这样恐怕不行，太累了，自己就算生着病也不能这么任性。 于是这话最终没说出口，她又松开拉住戚雪松的手，说：“没，你快坐回去吧，这姿势多难受。” 戚雪松想说确实挺难受的，但她还是更关心秦声刚才想说什么，便又问了一遍。 秦声打定主意不会说，她是生病了，但脑袋没坏，刚才头脑发热莫名其妙拉住戚雪松，想让她离自己再近点儿，现在反应过来了，绝对不能干这蠢事。 两人一个追问，一个死活不说，正僵持着，戚雪松的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这时候有电话进来，一定是杨子俊和丁凯他们，戚雪松不再和秦声较劲，立刻坐回驾驶席，接通电话。 “队长，我们到云景合院了，跟门卫交涉完毕往里面开呢。” 戚雪松抬眼看向何俊杰家，那栋别墅的灯从何俊杰进屋开始就亮着，没有熄灭，不知道那人在里面做什么。 “我们就在定位的这里，你们过来把这栋楼围起来，丁队长带人去敲门。” 很快，汽车的引擎声划破小区里原本寂静的夜晚，一辆辆闪着车灯的警车把何俊杰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戚雪松和秦声手里拎着勘查箱，站在路边等着，丁凯带人快步走了过来，先和她们打招呼，然后拿着搜查令去敲门。 别墅的院门关着，丁凯通过门禁跟里面的人说明来意：“何俊杰先生是吗？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现就一起刑事案件的侦办需要搜查你的住所，这是搜查令，麻烦配合。” 门内的人沉默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良久，丁凯以为他不会来开门，需要强行破门进入了，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英俊消瘦的青年站在门口，单薄又无比干净的白色衬衫在月色衬托下显得无比苍白。 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框镜，视线从门口的一众警察身上扫过，以一人身姿和警方陷入僵持。 直到丁凯把搜查令举到他眼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何先生，请你配合。” 何俊杰视线在搜查令上停顿了良久，然后才退后一步让开大门，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 刑警们鱼贯而入，乔岩和市局技侦的人员们一起，从进入院门那一刻开始便投入了紧张的勘查工作中。 秦声迈步进入院子，锐利的视线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转了一圈，视线掠过那一片土地。市局技侦的痕检人员正在用机器扫描那片土地，以求能从里面找到尸体。 戚雪松走到秦声身边，和站在一旁的何俊杰擦肩而过，听见他极轻的一声嗤笑。 戚雪松扭头看向他，青年从始至终脸上都只有一个表情，不慌不乱，从容淡定，让人以为他是个问心无愧的人。只是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在月色和昏暗灯光的照射下，像鬼魅一般苍白又阴暗可怖。 嘻嘻嘻，看两个女儿扭扭捏捏真过瘾 感谢在20230104 20:04:24~20230105 20:0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郁离 112瓶；Suzy 14瓶；日月空曌 10瓶；五重奏 8瓶；明空、熬夜煮脑汁、凄凄戚戚、李树、45903470、46887898、会飞的鱼、恋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秀色14 戚雪松没去管何俊杰， 走到秦声身边，低声道：“怎么样？” 秦声收回视线，说：“我觉得不在院子里， 进去找吧。” 戚雪松对她的判断深信不疑，微微弯腰借着市局技侦队探照灯的强光扫了眼土地，而后说：“确实，这土没有翻新过的痕迹。” 姚娜才失踪一周左右，如果要在土里掩埋尸体， 那么土地一定会留下翻新过的痕迹，可这个院子里没有这种迹象。 两人和院子里技侦的同事打过招呼，拎着勘查箱往别墅内走。 秦声余光瞥见何俊杰始终站在院子里的单薄身影， 道：“这人果然是个怪人。” 这个怪就是字面意思， 说他心理方面有病。 戚雪松眉峰冷淡，她对何俊杰十分厌恶， 多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尸骨没有埋在院子里的话，就一定在别墅里面，何俊杰应该使用了特殊的手段保存这些尸骨。” 她用了尸骨这个词，而非尸体， 因为按照秦声的猜测， 四名受害者的尸体应该已经找不到了……一个有“秀色”癖好的人，不会留下尸体。 进了别墅， 戚雪松正好看见乔岩从厨房出来，对方抬眼看见她进来， 连忙冲她招手：“队长， 有发现。” 在厨房这种地方有发现， 秦声和戚雪松同时抿紧唇， 一言不发跟着乔岩进了厨房。 何俊杰这栋别墅的厨房很大， 里面摆着两个体积容量巨大的冰柜，几名法医正穿戴整齐围着冰柜拍照。 乔岩神色严峻，带着戚雪松和秦声走到其中一个冰柜前，说：“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冻着的肉，我们取出了几袋，每一袋里肉都切得非常整齐，每一块肉块大小形状几乎一致……” 秦声戴着手套打开一个保鲜袋，冷声说：“果然，凶手有非常极端的强迫症。” 乔岩嗯声说：“我们粗略数了数，两台冰柜里一共有八个保鲜袋，里面全都是切好的肉块……我们待会儿会叫痕检的同事过来，检查完厨房和冰柜后会带着这些袋子回市局做检测……不出意外的话……” 他话没说完，戚雪松和秦声已经在脑子里自动补全了他的后半句——这些袋子里的，都属于那四名可怜的受害者。 戚雪松脸色黑如锅底，薄唇紧紧抿成直线，看得出她现在已经非常生气。秦声瞄了她一眼，除了生气，还在她的眼底看出了怜悯和悲伤。 秦声懂她此刻的心情，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她俩都戴着手套，但掌心相触的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戚雪松还是奇异的感受到了秦声的温度。 抬眼和她对视，戚雪松也看懂了秦声的眼神，那双好看到妩媚的狐狸眼一瞬不瞬望着她，似乎在说：别难过，我们已经找到了真凶，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她们彼此都知道，这不过是苍白的安慰，四个正值最美好年华的女孩子就这么没了，被那个衣冠楚楚的恶魔残忍杀害，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她们全都是无辜的，她们的亲人更是无辜可怜，每个人都有爱着她们的父母家人，戚雪松根本无法想象她们的家人知道真相会怎样痛苦…… 秦声看着戚雪松的表情，就知道她陷入了怎样的情绪，握着她的手稍稍加重力度，把她从胡思乱想的思绪里唤回。眼前这个人是个过于善良的人，她身上不仅有身为警察的极强使命感，还有天生的柔软心肠。她的外貌明明是冷淡那一挂的，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但只要了解她了就知道，这世上恐怕没人比她心肠更软更热，至少秦声自认自己的正义感远远比不上她。 这样一个人……未来居然会有那样的结局……还真是让人心疼。 秦声敛起眉眼，藏起翻涌的情绪，不想被戚雪松看出自己在心疼她。 “走吧，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做。”秦声拉了拉戚雪松的手，轻声说：“把该做的事做好，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宽慰。” 她们永远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她们能做到的只有找出真相，让逝者安息。 戚雪松闭了闭眼，把心里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压下去，叮嘱乔岩道：“把厨房查干净，一丁点儿细节都不能放过，这些所有……全都要带回局里。” 无论剩下多少，她们需要给家属一个交代。 她俩离开厨房，和进来的痕检同事擦肩而过。市局的痕检开始在厨房工作，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仔细，确认这里是否是作案分尸的现场、还是单纯是储存尸块的地方。 别墅里这会儿已经到处都是警察，大家各自忙碌着，秦声一抬头就看见何俊杰单手插兜站在楼梯口，正静静注视着警察们在一楼客厅忙碌的身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见她俩走出来，杨子俊迎上来，低声说：“队长，问了何俊杰一些话，他拒不回答，不肯配合。” 戚雪松望向何俊杰，冷声说：“不用问了，证据找全直接把人带回去。你注意加强一下周围的警戒，盯住他，一旦他想跑立刻缉拿。” “好，我明白，已经都安排好了。” 戚雪松和秦声两人通过楼梯往二楼去，路过何俊杰的时候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她们没去理会他，径直往楼上走。 二楼也已经全是警察，多数都是技侦队的人，痕检科和法医室各自忙碌。 戚雪松两人先进了卧室，入眼便看见摆在卧室的各种标本瓶，眉头瞬间便紧紧皱起。 这间卧室是何俊杰平时生活起居的主要场所，里面不像普通人家里一样摆些花瓶和摆件当装饰，反而摆了很多标本，而那些瓶子里泡着的，全部都是内脏器官…… 秦声弯腰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标本瓶仔细看了看，说：“人类的心脏。” 旁边市局一个正在工作的法医说：“是的，我们都大致检查过了，这间卧室里摆放的器官全都是人类的脏器，至于是真正的器官还是仿制的，还需要回实验室做进一步鉴定。” 事到如今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这些一定是真正的人类器官，但本着办案严谨的态度，一些检测必不可少，必须要有正式的确认才能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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