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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出来，秦声像是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抢着说：“大家都在忙，就我一人回去睡觉也不像话啊。而且案子有什么进展我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就算回了招待所也不见得睡得着，心里还是琢磨着案子的。” 她都这么说了，把戚雪松想说得话全堵了回去，也就由着她了。 专案组只有她们两个，戚雪松冲了两杯咖啡提神，两人一人一杯。 秦声随手翻着现场照片，打算从拍下来的照片里再找找有没有什么遗落的线索。 她虽然怀疑凶手可能是女人，但现在案子里出现的相关女人太少，只有一个白梦雨，剩下还有两个是孙元龙画上的另外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白梦雨……秦声翻看着现场的血迹照片，心想白梦雨会和这个案子有多大关系呢？ 凌晨两三点是熬夜最痛苦的阶段，整个分局都静了下来，只剩刑侦队和专案组这边还在忙活。秦声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写上一笔，一会儿又划掉，脑子不停转着。 回归刑事案件本身，凶手杀人一般逃不开几种动机。 要么为财、要么为仇、要么为情，要么无差别杀人。 但即使是无差别杀人，凶手在犯下罪行时也有他自己本身的一套逻辑，哪怕在正常人眼里再离谱，凶手自己也觉得那是个“原因”。 那孙家这起灭门案的“逻辑原因”是什么呢？ 秦声坚信是仇恨，孙元龙的死法泄愤的意味太重了，凶手一刀一刀折磨他，表现出的仇恨十分强烈。 白梦雨。 韩杰。 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名字，秦声笔尖一顿，两条线将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指向同一个人——孙慧。 韩杰她已经去摸过底了，秦声判断他应该不会是凶手，他对孙慧有真实的愧疚，也对孙元龙有怨恨。但秦声觉得凶手一定是个意志力极为强大坚韧的人，像韩杰这么脆弱的，不可能做这起案子。 那白梦雨…… 既然不能排除凶手是女性，白梦雨会不会呢？她对孙慧抱着怎样的感情呢？ “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戚雪松的声音，秦声回过神来，扭头就看见一杯水递到自己面前。 “喝点儿水，别发呆了。” “哦，好。”秦声接过水，小口抿了一下，说：“在想这些人谁更可能是凶手……” 戚雪松：“有没有头绪？” 秦声摇头：“没有，我只能主观上排除韩杰。” 对于秦声主观上的推测，戚雪松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她还是更相信证据，但也不否认秦声的推测有时候是有利于案子侦查进展的。 秦声翻着现场照片，指着孙慧遇害的现场血迹道：“我还是觉得这里的血迹有点儿奇怪。” 她抓了抓头发，懊恼道：“但是哪儿奇怪呢……” 戚雪松也拿过现场照片，跟她一起仔细观察起来。 凌晨四点左右，杨子俊从外面赶回来，进办公室连口水都顾不上喝，道：“孙元龙画上那两个人都找到了，我们仔细询问调查过，其中一个人在案发当晚有不在场证明，另一个说话一直支支吾吾的，说他那天自己在家睡觉，没有人能作证。我和宋成已经核实过了，有不在场证明的人说的是实话，至于这个……我们暂时把他请了过来，配合调查。” 戚雪松立刻起身，说：“让宋成进审讯室，无论如何把他的实话给我翘出来！” “好嘞！”杨子俊摩拳擦掌地去了。 戚雪松也要去监控室看看，扭头看秦声坐那没动，问：“不去看看？” “去。”秦声这才放下手上的照片起身。 戚雪松看她一眼，道：“你似乎不是很积极。” “嗯，不瞒你说，我觉得他不是……” 戚雪松问：“又是直觉？” 秦声：“嗯，我们先去看看审讯情况。” 两人并肩出了专案组，戚雪松扭头看秦声，说：“不管他是不是，都要让宋成仔细问一问，我还想问出点儿别的。” 秦声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戚雪松的意思：“你是想套套别的话？” 戚雪松笑了笑，看着她点头：“如果能顺利套出点儿其他信息，我们也算帮分局扫黄的同事提供一点儿线索。” 这个人面对警察询问时对不在场证明支支吾吾的，很可能他那天晚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跟警察明说的事。戚雪松立刻猜到他当晚可能是去了些不可说的地方嫖，如果能通过这次问话钓出他□□的线索，那么对扫黄那边的调查绝对是助力。 两人走进监控室，宋成的问话已经开始，他手里拿着孙慧和孙元龙的照片，问：“齐威是吧？这两个人认识吗？” 齐威抬头看了眼照片，而后立刻重新低下头，道：“认识。” “什么关系？” “我从孙元龙那买过画。” “买的什么画？” “就、就一些油画啊什么的。孙元龙在书画界算是小有名气，他的画有升值空间的……警察同志，我跟他们不熟，就是买画卖画的关系！别的可没有了啊！” 宋成看着他，似笑非笑问：“我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没有！绝对没有！”齐威咬着牙，赌警察不知道他们干的那些事。 “7月14号凌晨，你在哪儿？” 齐威：“我、我在家睡觉啊！大夜里的，谁不睡觉啊是吧……” “有人能作证么？” “这个、这个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住，哪儿有人能作证啊……” “这样啊……”宋成道：“所以就是说，在孙家人遇害的时候，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咯？” 齐威立马慌了：“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也没干别的事儿啊！我跟他们家不熟，我就是一买画的客户！他卖画我买画，怎么他们家人出事还能赖上我呢？我说你们警察办案可不能武断啊！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在家睡觉就给我泼脏水啊！不然我可是要告你们的！我可什么都没干！我、我是良民！” 监控室里，看见齐威这个德行，秦声立马摇头，嗤笑道：“肯定不是他，灭门案的凶手没这么孬。” 注：参考《现场勘察》马丽霞主编 入v啦！会开个抽奖～ 题外话：这两天体会到有存稿真好，高烧晕头转向也能更新～就是可能捉虫不及时，大家见谅，等我好了再改啦 这个冬天大家要注意防护保暖哈！
第28章 窗影11 戚雪松看了秦声一眼， 道：“这么笃定，你可没有证据。” “你觉得灭门案的凶手能这样么？”秦声不服气，说：“戚雪松， 你心里也是清楚的，我们要找的人绝对不会是他这种怂货。” 戚雪松没接话，在秦声看来这是一种默认，但她嘴硬，就是不肯承认。 “现在该想想， 怎么问出□□案的线索。”戚雪松手指在桌面一下下点着，眉头紧锁，不停思考。 宋成拿出孙元龙画的那些画， 道：“这些画怎么解释？那张脸是孙慧吧？这个男人的脸是你吧？说说看， 孙元龙画这个干什么？” 齐威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精彩，他没想到警方找到了那个地下室， 还怕这些画都拍成了照片。 “我……警察同志，我不知道这画是怎么回事……”齐威咬着牙嘴硬道：“这、这些就是画啊！我看单纯就是孙元龙那家伙是个变态，自己脑补了这些不雅的画面还给画出来！警察同志，我觉得他估计是什么心理变态！专门就画这些东西！” “是吗？这些画的存在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宋成翻出另一张照片丢给齐威：“这是画的背面， 孙元龙在上面标记了【此为副本， 原画已出售给原主买家】我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买家不是你？” 齐威吓得头上冒汗， 他是真不知道孙元龙还会做这种标记，连忙支支吾吾找理由：“我……我不知道， 我不是什么买家！没、没准儿是有人找孙元龙画这种变态画， 孙元龙拿我和孙慧当假想模特……对， 肯定是这样！他就是个变态！还侵犯我肖像权！” 宋成听了他找的理由， 没忍住笑了声：“你？孙元龙画画把你当假想模特？” 齐威一头的汗， 也不管这个理由扯不扯，就一口咬定是这样。 宋成道：“那行，你没买这些话，那你从孙元龙手上买了什么画？方便让我们看看吗？” “这……这个……那些画……” “画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找他买过画吗？现在怎么拿不出画？” “没有，不是，不是拿不出来……” 齐威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不能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监控室里，秦声都看乐了，忍不住吐槽：“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长相……” 戚雪松抿唇不语，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不停狡辩的齐威。 正在这时，监控室的门从外面推开，常慕探头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七姐，我解锁了孙慧放在宿舍的电脑，从里面找出一份加密文档，里面是她的日记……我把它们全都打印了出来……” 戚雪松接过打印好的日记，看了眼常慕的表情，从她眼底看出了难过和愤慨。 光是看常慕这个神情，戚雪松就猜到日记里记录了什么。 【2016年x月x日，阴。我14岁了，也迎来了生命的噩梦……我的哥哥，也是堂哥，他是禽兽，是畜生！而我的亲生父亲和母亲，我恨他们！】 只扫了一眼，戚雪松的脸色就越来越沉，嘴唇抿成一条线。 一旁的秦声表情也不好看：“14岁……这孙卓是个什么极品畜生……” 【2018年x月x日，阴。我的父亲，这辈子一事无成的男人。年轻时以收养亡兄儿子的名义占了他们的财产，现在为了能有人当他画画的枪手，把亲生女儿当成玩物去交换孙卓的画！他是个小人，也是个畜生！】 【2018年x月x日，阴。孙卓又威胁他不帮他画画了，而最后受害的总是我……我的父亲是恶魔，我的母亲……是可恶的帮凶！】 【2022年x月x日，阴。孙元龙这个恶魔！他做这种事早晚要下地狱！我以为他单纯是利用我留住孙卓这个帮他画画的枪手，却没想到他还在背后做这种事！除了我，还有其他人！】 孙慧的日记从她被堂兄侵犯开始记录，一路到现在，从14岁到20岁，她着重记录了孙卓和孙元龙犯下的罪行以及自己的遭遇。每篇日记的篇幅都不长，每天的天气在她的笔下都是阴暗的。简短的语句透出一个14岁的女孩子在经历了噩梦之后的心态，从恐惧到麻木，最后再到怨恨。她恨孙元龙，恨孙卓，也恨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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