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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秦声听后眉头越皱越紧。 陈医生看出她神色中的凝重，收拾了病历本后说：“他走每一步都给自己安排好了替罪羊，非常的狡猾。今天时间差不多了，明天查房的时候我们继续说。” 她这样话说一半，秦声觉得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不上不下的非常难受。 陈医生看出她很憋屈，耸肩道：“没办法，我再呆下去就要引起注意了，魏文博的眼睛哪里都是，我们要小心谨慎些。” 知道她说得是事实，秦声就算再抓耳挠腮的着急也没用，最后一声不吭地躺下，无声送客。 第二天早上，陈医生照例来查房，继续昨天的话题往下说。 “我爷爷去世之前留下了证据，直接证据。” 秦声掀起眼皮看她，眼神意味明显：有多直接？ 陈医生面色不改：“很少有外人知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伤过一只眼睛，他的左眼是假的。” “后来因为家里的一系列变故，爷爷来帮魏文博做事，他良心不安，想要在身后留下证据。于是，他把自己的左眼进行了改装，嵌入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秦声倏地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陈医生。 “爷爷死后我被魏家父子派人严密监视着，除了给爷爷办丧事那几天，其余时间我都不能走出这家医院。他们看上去很信任我，对我很放心，但其实这种放心来源于他们严密的监控，我的活动范围除了医院这里，就是去魏文博公司或家里做体检。因此，我虽然手握证据，却没办法报警。” 秦声压低声音问：“你爷爷的义眼呢？” 陈医生：“随着火化一起烧了，但是那里的数据全部备份到了云端，只有我知道怎么登录。我出不去，手机也随时被监听，我无法报警。秦小姐，直到上次看到你指缝里的药粉，我才知道我的希望来了。” 秦声深深看了她一眼，语调轻缓地问：“魏文博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只要把秘密一直瞒下去，他很快就会死。” 陈医生点头：“我知道，但他一个人死了没用，魏楚还活着，丰博制药还在。如果不能一口气把整个魏家都扳倒，把那些罪恶的秘密揭示出来，那么就算魏文博死了，他们还是会继续害人，这不是我爷爷想看到的。” 陈开霁教授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孙女陈医生就是握在魏家手里的人质，他投鼠忌器，哪怕录下了一段视频作为证据，都没办法下决心去报警。等他去世，世上唯一一个知道那段视频存在的人就是陈医生，而她又被魏家严密监视着，毫无行动自由。 这次查房结束，秦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她不知道原剧情里有没有陈医生，应该是有的，陈医生的存在不受她是否穿书影响，无论她是否出现，陈开霁他们爷孙两个应该都是有的，就像任娇和阮立轩一样。 那么问题是，在原剧情里陈医生的证据应该是没有成功交到警方手里，所以才导致了最后剧情be。那么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出现，和陈医生在魏家内部相识，很大可能改变了原定的剧情走向。 想明白这之间的关系，秦声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梦不止一种 都是编的都是编的，那种药咱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这个世上有什么扯淡的事都不奇怪Orz
第133章 碎冰14 因为有了在医院这几天和陈医生的接触， 秦声心里装着的事儿又多了。等三天后终于出院了，她就开始想着怎么才能把陈医生手上有证据这个消息传递给戚雪松。 自从雁山那一趟回来，魏文博对她的戒备心更上一层， 除了家里安装的窃听器之外，又多了两条尾巴天天跟着她。 出院第二天，秦声在下班的时候特意去了趟咖啡厅，除了感觉到戚雪松的存在外，还感觉出有两条小尾巴始终缀在她身后， 就连她进了咖啡厅也不例外。 如果换成陈医生这样的普通人，就算能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也找不出那人具体是谁或者所在的位置， 毕竟魏文博手下偷鸡摸狗的人多了去了， 一个个都是专业混□□的，想找个人盯人还是很容易的。 但盯着的目标换成了秦声， 她最多用两天时间就能找出身后的尾巴具体是谁，长什么样。 比如现在，在她进咖啡厅之后，店外两点钟方向电话亭旁边坐着的那个人， 就是她想找出来的人。 知道了人是谁长什么样， 有些事也跟着好解决了。 其实若她真有心把尾巴清理掉，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手势提醒戚雪松， 警方就能在第二天帮她把人给弄走。但她不打算这么做，这会让魏文博的应激反应更加强烈， 对她的疑心更重， 要是上升到像陈医生一样完全限制行动就麻烦了。如今的魏文博不是从前的他了， 年老多病让他的冷静理智越来越少， 日常生活中暴躁易怒， 秦声不止一次目睹他把魏楚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的魏老头用一句话说就是变成了“昏君”，身边人无论远近亲疏都过得战战兢兢。哦不对，还有个例外……关于这个例外秦声还是听陈医生说的，魏老头身边跟着一个保镖，身手非常了得，曾经是地下拳场的拳王，后来被魏老头买回来贴身跟着。 秦声对这个人有点儿印象，经常在魏老头身边跟着，听魏老头叫他大龙。这人身材没有人高马大，长相也普普通通，扔进人堆里就没人注意得到他，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狠角色。听陈医生的意思，他在地下拳场打拳的时候，手底下是死过不少人的。跟了魏老头之后更不必说，这么多年魏老头经常派他出去清理下面的人，他手里沾染的人命越来越多。 陈医生说到这个人的时候，语气稍显沉重，一遍遍提醒秦声一定要小心。逼供水这种东西，魏老头手里有不少，上次用在秦声身上的药性并不是最猛烈的。她们也都清楚，魏老头之所以没对她用药性最猛的逼供水，只是因为他需要她的头脑，决不能让她废了。 秦声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沿，琢磨着下一步行动该如何小心进行。 在咖啡厅坐了一小时，秦声起身离开，她的心思都在注意身后跟着的尾巴上，确定有一人在她走后进了咖啡厅，心下顿时一沉。 魏老头对她的防备心也有点儿太强了……如果每次自己走后都有人进去查看的话，那她和戚雪松就要想另一种方式了。 留东西不成，不如铤而走险直接想办法见面…… 打定要跟戚雪松直接见面的主意，那之后秦声老实在实验室呆了几天，让整个研究进程都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她把报告写得尽量完善，赶在魏文博定期检查身体的日子去了董事会。 每次魏文博检查身体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公司，这次刚好赶上董事们聚在一起开会的日子，她便特意挑了这个时候过去，不出意外见到了陈医生。 因为实验有了大进展，魏文博总算露出开心的表情，不仅当众嘉奖了她，还在自己去开会之前留住她，让魏楚带着她在董事会这边喝个下午茶放松放松。 就趁着这个机会，秦声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确保甩开了尾巴，跟陈医生短暂碰了个面。 她进去的时候陈医生已经在洗手，看见她进来只微微颔首，没表现出任何熟络的样子。这里毕竟是丰博集团的董事会，为了避免魏文博在女卫生间里都装了东西，陈医生全程没有开口说话，只在擦肩而过时将手里的纸条塞进秦声手中。 这张纸条上写的是证据存放的云端登录地址和密码，在私人医院的时候陈医生没有说，而是选择写下来交给秦声。 从陈医生这拿到想要的东西，秦声又老实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是泡在实验室里，看上去非常努力，一副要尽快把药研制出来的样子。 魏文博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不仅给出丰厚的资金奖励和支持，甚至放在她身后跟着的尾巴都从两条变成了一条，可见秦声这段时间装孙子装得非常到位。 其实尾巴变成了一条，秦声就还是可以按照原本的方式传递消息，但她没这么做，坚持决定见一面，因为想说的事有点儿多。而且这一面也不着急见，她还得再等等，等一个她认为合适的时机。 最近她偶尔还是会做梦，梦中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戚雪松殉职时的场景，这让秦声很不舒服，因为三个星期以来，她前后一共梦见过十几次戚雪松死亡，其中六次都是不同的方式，第七次的时候开始重复。 到了这会儿，秦声已经确定这些梦都是自己这个穿书者获得的提示，但这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开心，任谁都不会想要在梦里不停梦见自己的爱人一遍遍死去。 不过无论如何，梦里这六次不同的死亡也算是给秦声带来了不少提示。 在六次不同的死亡中，有一次秦声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目睹的，其他五次她都是局中之人。 秦声在心里思考过，那唯一一次例外，恐怕就是自己没有参与进来的原剧情走向，而在这次里，戚雪松是作为卧底的身份身处魏家，且死在了魏文博的心腹大龙手上。 秦声现在对这个大龙很是忌惮，因为在六次不同的死亡梦境中，戚雪松都是死在了他手里。 最开始每一场梦都不长，只有戚雪松死亡时那短短几分钟的画面，但随着做梦次数越来越多，梦境给秦声的提示也越来越多。到了现在，该防备的人，该小心的点，她基本都已经盘算过。 让秦声一直没想明白的是，除了原剧情那一次，她为什么会梦到另外五种不同的结局？她不知道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把它们理解为一种警示，告诉她应该避开的危险都有什么。 那五次结局都不是很好，且除了她和戚雪松之外，其他人也有折损。 比如阮立轩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大龙在警方之前找到了他并给他用了逼供水，再残忍杀害。阮立轩死后，任娇也没能逃过魏文博的黑手。 还有一次，陈医生在陈教授死后没多久就暴露了自己，依然在被用了逼供水后死在大龙手里。 而原剧情更不用说了，因为没有秦声这个人，戚雪松不具备足够的生化学知识，去丰博制药卧底也无法接触核心领域，最后还因为身份败露殉职。 秦声手指一下下抚过额头，闭着眼把梦里的所有画面一遍遍回忆，发现现在正在经历的已经是已知的最好情况。无论是阮立轩还是任娇，甚至是陈医生，大家都活得好好的，且都不同程度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 或许，自己这个变数的出现，真的可以成功改变原剧情、也打破那些不好的预知梦。 时间缓缓推移，很快进入五月，整个五月魏家有一场大事，就是魏文博的寿宴。他因为身体越来越差，跟着脾气也越来越差，人老了就是这样，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总想着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比如握紧手中的权力，以看似绝对的权力来彰显自己的价值，告诉全世界自己并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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