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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呢，有她的金主在，谁能强迫她？说不定她自己懒，也爱这种不用动脑筋的角色。” “如果她不想下功夫揣摩这角色，她一开始怎么会按照电影的演法去演，”乔欲说，“演的那么好。” “那就只能是金主的要求了。她愿意而已。” 就在龚新墨给纪晴雯讲完戏之后，却发现女主角不见了。 询问下才知道，乌雪嫌天气热，坐到车里不肯拍了。 龚新墨把剧本一摔，却又默默地捡起来，当真拿乌雪一点办法也没有。 纪晴雯看出了导演的为难，主动去请乌雪。 不过十几分钟，龚新墨就看到乌雪跟纪晴雯下车了。 拍摄继续进行。 陈恩霈扭头，看到乔欲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微微地凸起紫色的血管。 望着纪晴雯扮演着刻薄发疯的继母，望着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乔欲再也忍不住，“蹭”地站了起来。 陈恩霈一把拉住她：“乔欲！” 陈恩霈无比害怕乔欲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纪晴雯拉走。 可乔欲也只是揉了揉耳朵，又坐下了。 乌雪在纪晴雯的引导下，头一次沉浸地体验着角色。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片场小小的异动。 乌雪一天只拍摄三个小时，到点之后立刻返回化妆间卸妆。 纪晴雯作为配角，戏份很少，早已经在卸妆了。 乌雪走过去，倚靠在纪晴雯面前的镜子上：“晴雯姐，等会儿一起吃个便饭？” 不等纪晴雯回答，门外先传来个声音。 “要是早知道你们有约，我们就不来凑这个热闹。” 纪晴雯扭头望去，推门进来的事陈恩霈，紧随其后的是乔欲。 活生生的乔欲。 穿着最普通的衣服，眼神却最澄澈，她一进来，把陈恩霈衬得像是个平面人物，只有她是立体的。 看见乔欲进来，纪晴雯下意识仓皇起身，跟乌雪拉开距离。 做贼心虚一般。 椅子拖地，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纪老师，好久不见了。”乔欲伸出手。 纪晴雯同她握手。 蜻蜓点水。 两人的手分开后，留在纪晴雯指尖的只有冰凉柔软的触感。 “我们在片场很久，纪老师都没看到我们。” 乔欲不想表现得自己很在意，字字句句说的都是“我们”，可字字句句都是“我”。 纪晴雯回答：“片场光线太暗了。” “是光线太暗，还是纪老师认识了别的小孩？”乔欲意有所指。 竟是有些吃醋意味，以为纪晴雯四处留情。 乌雪一头雾水，闯进来的这人是谁，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怎么叫自己“小孩”？ 乌雪的眼神在纪晴雯和乔欲之间流连，总感觉这两人聚在一处让周遭的氛围都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陈恩霈你应该认识，这是乔欲，风头正劲的影后，你应该听过的。”纪晴雯向乌雪介绍乔欲。 乔欲却又纠正：“我之前跟纪老师出演了冯温导演的《绝叫》。” 乌雪恍然：“原来你就是乔欲啊，你好呀。我不怎么看电影的，不过有听过你的名字。” 乌雪没打算跟乔欲握手。 乔欲也是一样。 乌雪又问：“今天你们是特地来探班的吗？” “不是。”乔欲跟陈恩霈异口同声。 “路过，恰好碰到了。”乔欲说，“真是缘分，纪老师你觉得呢？” 明明只是随意的询问，明明目光里并没有多余的意味。 可是纪晴雯只觉得乔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将自己灼伤。 乌雪朝纪晴雯靠近，屋内四人的站位恰分为两个阵营。 纪晴雯总觉得，乔欲的目光在乌雪靠近自己的胳膊上扫了一眼，似是在意。 “缘分谈不上吧，”陈恩霈致力于戳破现场每一个粉色的泡泡，“就是巧合而已。” “两位等会儿去哪儿？”乌雪问。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陈恩霈说，“你们要是赏脸，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也好。” “那我们去吗？”乌雪亲昵地侧过头看了一眼纪晴雯，几乎把整个的身体贴在纪晴雯身上。 乔欲望着纪晴雯，却失落地从她口中听到了否定的回答。 “助理已经帮我领好盒饭了，不吃会浪费的。” 陈恩霈一听，差点气笑了，纪晴雯找的理由过于明显，也过于牵强了。 “晴雯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陈恩霈闻言，喜笑颜开，所以，她得到了跟乔欲单独吃饭的机会吗？ “正好，”乔欲却顺着纪晴雯的话说，“我很久没进组了，有点想念盒饭的味道。” “乔欲想吃，那我也想。” 四人坐上了乌雪的保姆车。 保姆车内，座位两两并排，面对面。 氛围诡异，众人都没什么心思，却做出了埋头吃饭的动作。 纪晴雯手抖，不小心将筷子掉下去，她弯腰去捡。 有个人比她更快。 乔欲的目光看似从未落在纪晴雯身上。 可是她的行动已经昭示一切。 眼角的余光，总在留意着她的方向。 纪晴雯的手没抓到筷子，抓住了乔欲的手。 乌雪起哄：“幸好这是在我的车里，这要是在外面被狗仔拍到了，不得满世界乱写？” 乔欲把筷子还了回去。 “我的绯闻很多，多一个无所谓，”乔欲说，“只是不知道纪老师愿不愿意？” “我们是friend，”纪晴雯说，“狗仔想怎么写，我无所谓。” 听到“friend”这个词，乔欲明显一怔。 她的朋友，藏匿在千千万万个人之中，却只有我们心照不宣。 朋友，也可以是爱人的代称。 纪晴雯话说完才觉懊恼，她不想让乔欲发觉自己仍在意她，可不知怎么，刚才说话时，看过的综艺片段就浮现在了她脑海之中。 friend这词便脱口而出。 “中国人不讲英文。” 乌雪不知道对乔欲来说friend这个词是什么梗，但她本能地察觉到特殊的用词可能有特殊的含义。 “就是！”陈恩霈说，“乔欲你名气这么大，如果你真的这么慷慨，那就跟我们都组一次CP，让我们蹭蹭你的热度。毕竟，大家都是friend。” 陈恩霈和乌雪把氛围破坏，强行地把所有解释为朋友。 但纪晴雯心内却察觉到冰层表面完好，底下的湖水却已经开始流动。 独一无二的朋友。 “纪老师，之后的FOCUS风尚大典，你一定会去的，对吗？”乔欲问。 纪晴雯点头。 于是乔欲没有再说话了。 陈恩霈的心却乱了，她弄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乔欲对纪晴雯好像只是朋友，只有这么一句轻飘飘的问题，像是例行公事的关心。 可是，又好像不止是朋友。 蒋华容来探班。 玻璃上倒映着蒋华容的面孔。 美丽却淡漠。 她并不总有兴致来探班。 “她在哪儿？” 乔秘书去问了，跟蒋华容说：“纪小姐在跟剧组认识的朋友小聚。” 蒋华容看到了一旁那辆保姆车。 改装过的，暴发户最喜欢的配置。 蒋华容的神情中闪现了一丝不悦。 乔秘书问：“我去叫纪小姐过来？” 蒋华容点头，只是不等乔秘书下车，乌雪的保姆车门已经先拉开了。 车上先下来的人是乔欲。 乔秘书太阳穴处的神经一跳，看向蒋华容。 后者不知何时拿出了烟，点点火星忽隐忽现，雾气缭绕将她深沉的眼眸笼罩。 接着从车上下来的是陈恩霈，而后才是纪晴雯。 车内有人转头叫了纪晴雯，于是她转身走过去，伸手扶着车里的人。 乌雪笑着把手搭在纪晴雯手上，下车时又一个没站稳，跌进纪晴雯的怀抱里，笑得花枝乱颤。 乔秘书没敢回头去看蒋华容的神情，只觉得车内的雾气越来越大，无形的威压正在笼罩。 陈恩霈与乔欲向其他二人挥手告别。 乔欲向乌雪张开怀抱，做了个拥抱告别的姿态。 乌雪同她相拥。 而后，乔欲转向纪晴雯，将纪晴雯拥入怀中。 短暂地相拥，迅速地分开。 乔秘书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要炸裂开的声音。 而蒋华容早已拉开车门，阔步向几人走去。
第45章 纪晴雯一行人正在车边做告别。 忽地陈恩霈抬头，说：“你们看那边是谁？” 乔欲顺着陈恩霈的目光望去，见到了一个头发微卷，戴金丝边眼镜的女人。 乌雪眼尖，认出来人：“那位，你们认识吗？” 纪晴雯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先认出对方身份，脸色煞白，沉默不语。 陈恩霈和乌雪并未注意到纪晴雯神色的异常。 乔欲的脚尖朝纪晴雯迈出一步，手掌碰了碰纪晴雯的手掌。 纪晴雯瞥见乔欲的眼神，仿佛给了她力量一般，让她镇定不少。 “来的人是蒋氏财团掌权人的得力助手，乔秘书，她就像那个人的半个影子一样，”乌雪兴奋地说道，“一般人别说见蒋总了，见乔秘书都得提前预约。” “是吗？这么厉害啊。”陈恩霈哄小孩一般，假意附和着乌雪，眼神却从纪晴雯脸上扫过，捕捉着纪晴雯的慌张神色。 “可不是吗！”乌雪说，“上次我们家谈一个合作项目，我奶奶找了很多人，才把乔秘书约出来远远地见了一面，普通人要想见到乔秘书，真是难于登天。” 乌雪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家的财力和庞大的关系网络，却因没有从其他三人的脸上看到崇拜的神情而倍感失落。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认识乔秘书到底是多难的一件事啊？”乌雪抬起那只带着限量款腕表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刘海，“算了，量你们也不懂，我跟你们也犯不着说这个。” 待乔秘书走近，乌雪迎上去。 “领导，您还记得我吗？”乌雪问，“前段时间才见过您一趟，今天您专程来探班，这我怎么承受得起？” 领导这个称呼多少让陈恩霈有些绷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而乔欲则很少听到“领导”这个词，还有些迷茫，不过多少从乌雪谄媚的笑脸中明白了这词的些许意味。 乔秘书的目光从头到尾没落在乌雪的身上，反而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退让开来。 乌雪往后退了两步，才终于明白乔秘书此行并不为自己而来，面颊上飞起自作多情的红，羞愤不已。 纪晴雯只感觉一阵冷气逼近，穿着的无袖衣服似乎不能抵挡寒气，白皙的胳膊上寒毛直立，不禁双手抱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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