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第一套更适合。”纪晴雯说,“更有中式风格。” “你真是我的解语花,”蒋华容说,“想到一块儿去了。” 随即蒋华容发了消息,拍板定下了这件事。 “我母亲结婚时就是穿着一件中式旗袍的。”蒋华容说,“上面绣了一块霞帔坠,作为家族传承,我希望这块坠子出现在我未来妻子的结婚礼服上,作为家族荣誉和认可。” 这块霞帔坠是从明朝传下来的,纪晴雯去参观过大英博物馆,里面有一块从明朝王室墓室中挖掘出的霞帔坠,跟蒋华容手里这块很像,但样式的精细和工艺来说的话,蒋家的这块坠子更胜一筹。 “你不激动吗?”蒋华容握紧纪晴雯的手,“一起见证那个时刻。” 纪晴雯的思绪乱飞,蒋华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纪晴雯没有天真到觉得蒋华容会突然娶自己,可眼下面前人的深情眼似乎并不是假的。 侍者继续上菜。 隔壁传来学生们的议论声。 “今天导师怎么没来?”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导师看起来那么一本正经,竟然是歌手凌萱的华北区后援会会长,今天凌萱在京开演唱会,咱导去做志愿者了!” “嚯,看不出来啊,咱们导师不仅在科研界、学术界有很高的地位,在社会公共领域,那也是活跃分子呢!” “凌萱蛮好的,出道三十多年了,咱导陪着她,从小歌手一步步成为华语顶流,凌萱出名以后也没有什么架子,逢年过节,跟咱导互道祝福,上次咱导从教三十周年那个庆祝仪式上,最显眼的花篮就是凌萱送的。” “羡慕哭了,能跟自己的偶像这么近地接触,还能一直保持联系。” “而且,演唱会结束以后,凌萱还要请咱导吃饭,我都不敢想象咱导得多幸福。” “难怪,我就说她这个工作狂今天能推了蒋总的邀约,有这么好的本命,是我我也推。” “可惜,我喜欢的那个人,她永远也不会这样出现在我身边。” “谁啊,这么大牌?” “也不是大牌,她大部分时间不在国内,我就是想给她鞍前马后,也有心无力。” “哈哈,我知道了!你喜欢乔欲对不对?” “是啊,《绝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映,国内导演能不能多邀请她呀,别让她有事没事就跑回澳洲去。” “人家在澳洲,总回澳洲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国外那帮老外多开放,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回头把我们孩子带坏了我要哭死。” “她在那种宗教氛围浓厚的家里长大,你应该对她有信心。” “可我对她的朋友们没信心,你看推特,她才回去没几天,又是见总统,又是跟王室公主聚餐。” “你从哪儿看到的,她推特没发呀。” “她不爱在公众平台上发东西,但是跟她见过面的人都挺爱发的。她最近还去了L家的大秀,你没看到,L家的三小姐,那双眼睛从头到尾没离开乔欲。” “话说,最近火出圈的那张图,是乔欲吧?” “那张穿着运动套装,马尾飞起的照片吗?” “必须是。我们乔欲可是手球超级联盟比赛里唯一的华裔,在比赛中为队伍拿下了关键分数!” “我没想到她看上去那么白皙纤细,还是个运动健将,怎么会晒不黑的?” “而且她手臂和腿上的肌肉线条真的好漂亮啊。嘿嘿嘿,想摸。” “不瞒你说,我也想。” 学生们的话语越说越露骨。 纪晴雯听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好在蒋华容不多时把筷子放下,有离开的意味。 “蒋总,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不要继续听吗?”蒋华容眸色深沉。 “想跟你多待会儿。”纪晴雯说,“你一走,又只有阿姨陪我了。” 蒋华容到底还是太忙,没能陪纪晴雯去江边散步,只是捧着她的面颊落下一吻。 “这两天好好休息,开始工作以后不会这样闲暇了。” 蒋华容一走,回到空旷的别墅,纪晴雯的心里继续空落落的。 巨大的房间,回荡着拖鞋哒哒的声音,纪晴雯一头扎进床褥里,到处都是清冷的,蒋华容的味道。 阿姨敲门。 纪晴雯端坐起来。 阿姨垂手恭顺地问她:“纪小姐,冰箱里有些东西要清一波,您看看没问题的话我都扔了。” 原本是这些东西是不需要请示纪晴雯的。 但阿姨注意到冰箱里有一样东西与这栋别墅的气质格格不入,却被小心放置,想来是有意义的。 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就是这样,凡是别人给她的东西,都要收起来。 “哦,”纪晴雯有些惊慌,怕被阿姨窥见心事,当下强装镇定,却又说不出那句扔了吧,“我看看。” 纪晴雯心烦意乱,直接光脚,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捧出那颗已经彻底皱巴了的苹果。 曾经它是那样鲜红,水嫩得像一颗被取出来的跳动的心脏。 现在已经灰暗而失去光泽。 贪心地想要把在意的痕迹留住,但终究是抵不过世事的变迁。 纪晴雯最后紧紧地握了这颗苹果,而后将它扔掉。 每个人都应该朝前看,她向乔欲学习。 也许等过段时间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纪晴雯衣衫单薄,在沙发上睡着了。 天气很坏,隆隆的雷声滚过,下起了一场磅礴的雨。 纪晴雯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置身火炉中一样,额头滚烫嘴唇干裂。 阿姨给她量过体温,发现她烧得厉害,便告诉了乔秘书这件事。 不多时,阿姨回来,就要把纪晴雯扶起。 纪晴雯朦朦胧胧,不肯起来:“阿姨,帮我把毯子拿来,我睡一觉就好了。” 阿姨支支吾吾,就是站在那里不把毯子拿来,最后才说:“蒋总忙完了可能会回来休息,您在大厅里睡着,把病气过给蒋总可怎么办?” 纪晴雯明白了,看着面前戴好口罩全副武装的阿姨,她用最后的理智一点点爬起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有很多摆设,门口挂着的齐白石真迹是摆设,架子上乾隆年的瓷器是摆设,而她纪晴雯,也是摆设。 而且是整个屋子里,最不值钱的一样。 需要的时候搬过来,不需要的时候搬过去。 蒋华容有多处房产,但最喜欢这里,所以纪晴雯必须被隔离起来,关在最偏的客卧里。 给纪晴雯端来一碗药和水,阿姨就匆匆关上了门。 即便看不到屋外的场景,纪晴雯也能猜到发生什么。 阿姨、管家,会齐齐行动,启动最高程度的警戒,开始把她出现过的地方消毒,不让她有留下一点病原体的机会。 喝了药,但见效总没有那么快,纪晴雯反复地睡着又醒来,头痛欲裂,昏昏沉沉,黑暗中好像漂浮着无数个方块体向她压来,令她阵阵作呕。 约莫是后半夜,别墅里有了些响动。 应该是蒋华容回来了。 纪晴雯没有起身,她当然没有抱任何希望,她只是带着病原体和病毒的摆设,会把“病气”过到蒋华容身上的摆设。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将纪晴雯扶起,喂她再喝下一碗药。 “蒋总要来看你的,我把她拦住了。有些事情正在关键阶段,她不能病倒。” 纪晴雯听得出来,是乔秘书的声音。 不过,她没有理会。 温度好像又上去了,发了一身的汗。 纪晴雯的脑海中不禁去想一些清凉的东西,试图用精神上的养分去缓解肉体上的痛苦。 而她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在她迷迷糊糊地叫出“小孩”两个字时,冰凉的手套捂上了她的唇。 “纪小姐,你糊涂了。” 说好的加更……咕咕咕咕 对不起,最近真的好忙
第38章 纪晴雯最讨厌乔秘书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乔秘书像蒋华容的影子,像一条冰冷的蛇。 纪晴雯本想起身,却发现这令她脑中眩晕不止,一阵恶心感传来,于是撑了半天也没坐起身,接着躺下了。 乔秘书也按住了她:“你现在这个样子,先好好休息,否则让你的粉丝知道了,她们会心疼的。” 末了,乔秘书又补上一句:“蒋总本来是要来照顾你的,被我拦住了,她明天有很重要的会面,不能承受一点病倒的风险。” 纪晴雯喃喃着:“难为你了,为了骗我,还编造出这么长的谎言。” 蒋华容是否在意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夜折腾,在天快亮时,外面的雨渐渐地小了,沙沙地打在叶子上。 高温褪去,纪晴雯也终于入眠,不曾注意过那搬了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乔秘书是何时离开的。 再睁眼,耳边竟是小朱的声音。 “晴雯姐!你醒了!”小朱兴奋地凑上来,去探纪晴雯额头的温度。 即便有体温计在旁边,一看到纪晴雯醒来,小朱就什么都忘到脑后了。 纪晴雯自己撑着坐起身来,恍惚了好久,才清醒一些。 她看到小朱没有戴口罩,忙摆手:“别离我这么近,我生了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没事,小感冒而已,我身体好着呢!”小朱拍了拍胸脯,“再说了,你已经好了,又怎么会传染给我。” 纪晴雯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小朱给纪晴雯端来吃的,在桌上支起床板,示意她大病初愈先别乱动,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食物残渣弄在床上就不好了。” 纪晴雯被高烧折磨了一场,加上前段时间一直节食,哪有什么力气,她当然希望越少折腾越好,可是,如果让蒋华容知道了,蒋华容会不高兴的。 蒋华容可以偶尔喜欢她赤脚哒哒跑动,偶尔喜欢她赤身从浴室里走出,但更多的时候,蒋华容送来剪裁刁钻的礼服,要纪晴雯身着华服,遵循那些繁琐的礼仪。 “这不是有托盘吗?不会弄床上的,”小朱说,“在自己家里,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家里?她哪里有家? 纪晴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向来不能在这里真正做自己。 小朱虽然没看懂纪晴雯的顾虑,但她叽叽喳喳地跟纪晴雯说着话,让这清冷的屋子有了人的味道。 纪晴雯吃了些东西,顿时感觉胃里的温度把能量传递到身体各处,人一下精神了不少。 到中午的时候,蒋华容打回来一个电话,纪晴雯想装听不到。 奈何阿姨敲门进来,把蒙头的纪晴雯叫起来:“蒋总的电话,纪小姐。” 纪晴雯无奈,只能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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