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场戏,我很不喜欢,”蒋华容说,“我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 “都是借位拍的,”纪晴雯连忙说,“她没有亲到我。” “是吗?可是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她的味道。”蒋华容不悦,“很难闻。” 纪晴雯没有办法再说什么,蒋华容已经决定好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 五年前,蒋华容从老蒋总那里夺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忤逆她。 冯温擦着汗过来,看到蒋华容圈画出的部分,眼前一黑。 《绝叫》是一部剧情片,但感情戏是推动所有的关键,而情/欲更是牵动观众的重要卖点。 但面前站着的是蒋华容,冯温没有权力说不,否则就是赌上了全剧组的心血和自己的职业生涯甚至是命。 替身就位,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乔欲抱着替身,做最后的吻别。 替身即便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但身材依然没有办法与纪晴雯相提并论,所以冯温拍不了正脸特写,只能拍个中景的背影。 蒋华容要纪晴雯看着,乔欲是不是跟任何人都可以演戏演出之前的状态。 数次的NG几乎是消磨了所有人的耐性。 乔欲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进入状态。 蒋华容玩味地望着那张年轻的面庞,看她贡献出一次又一次程式化的表演。 “跟其他人对戏,她也不差,可是少了抱着你时的那种情动,”蒋华容看向纪晴雯,“是不是只有对着你这张脸,她才会有感觉?” “我的脸?是陈恩霈的脸还差不多吧?”纪晴雯说,“我可听说她跟陈恩霈在交往。” “是陈恩霈像你。”蒋华容不动声色地将球踢回了纪晴雯这边。 纪晴雯拙劣地转移着话题:“那可糟了,我越来越老,蒋总你不会有一天丢下我去喜欢陈恩霈吧?” 蒋华容望着纪晴雯舌头打结的样子,捏了捏她的手:“你是我养大的,自然不一样。” 冯温给乔欲讲戏,却发现对方的眼神落在别处。 顺着乔欲的目光看去,蒋华容正在抚弄纪晴雯头发,动作像摸着小猫小狗一样。 冯温抬手在乔欲眼前晃了晃,提醒她专注。 蒋华容察觉到乔欲的目光,对纪晴雯的抚弄越发明目张胆起来。 拍摄又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冯温终于疲惫地摆手表示通过了。 时间已近傍晚,晚霞如血挂在天边。 夕阳西下,洒下一片金黄,也将纪晴雯和蒋华容的影子拉长了落在乔欲脚下。 乔欲形单影只,越发显得落寞。 横店好几天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拍摄也进入尾声,也许再见不到这样的夕阳,也再见不到被光笼罩的玉人。 蒋华容走在前面,纪晴雯跟在她身后半步远。 突然间,从上方掉落了一个花盆,砸在蒋华容的脚边。 跟在后面的几个保镖,立刻围过来,将蒋华容护在他们中间,同时警惕地看着四周。 保镖们冲过来时,纪晴雯不知被谁推搡到一边,紧接着第二个花盆落了下来。 纪晴雯先瞥见阴影,抬头望去,隐约看到了那天袭击她的那张脸。 昨晚深夜聚餐,酒精和疲惫麻醉了纪晴雯的反应,她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小心!”蒋华容神色一冷,推开保镖就朝纪晴雯冲过去,长卷发在风中飘动,仿若海神。 然而,一道身影比蒋华容先冲过去。 是乔欲。 她更年轻,反应也更快。 乔欲冲上前,将纪晴雯护在身下。 那花盆堪堪擦着乔欲的头,重重地摔落在地,溅起了泥土和碎片。 乔欲整个人压在纪晴雯身上,死死地护着她的头。 蒋华容抬手示意,保镖立刻分成两队,一队飞奔上楼,去找罪魁祸首,另一队上前粗暴地将乔欲拉开来。 “我的人你也敢动?胆子真的很大。” 乔欲愤怒:“如果刚才不是你的保镖推她,她怎么会差点被砸到?” “我养的东西,就算被砸死,也轮不到你动她一根手指!” 蒋华容说完,拉着纪晴雯就上车,而她的手正压在纪晴雯擦破皮的地方,她察觉到了,但没有为此采取任何行动。 纪晴雯一言不发,手臂上一大片擦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回到酒店,蒋华容让纪晴雯去洗澡:“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我不喜欢。” 纪晴雯于是只能按照蒋华容的要求,褪去衣物坐在浴缸里,任由冰凉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冷水冲刷着伤口,刺痛感不断传来。 蒋华容犹觉不足,指尖从纪晴雯的面颊上抚过,而后重重地压在纪晴雯身上,将她的头压到水面下。 浴缸冰凉滑腻,纪晴雯使不上力,找不到支撑点,窒息的感觉潮水般袭来。 她呛了好几口水,蒋华容终于放过了她。 纪晴雯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像什么小动物一样。 蒋华容抚了抚她的脑袋:“小东西,早听话不就好了?” “蒋总,那个小孩,真的只是朋友。” “强者不需要朋友,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蒋华容理了理袖子,“一个小孩而已,她还不够格入我的眼。” 蒋华容俯身,无比温柔地吻了吻纪晴雯的额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袭击你的人,我已经抓到了,但是我不希望我是比乔欲更晚知道这件事的人。” 纪晴雯没想到蒋华容这么快就打探出了前两天发生的事。 “你生或者死,最后一刻,只能是在我的身边。” 蒋华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套珠宝送到纪晴雯房间。 闪闪发光的宝石,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 蒋华容发来消息:【喜欢吗?】 纪晴雯甚至不愿意拿起珠宝在身上佩戴。 那闪闪发光的东西像黄金的牢笼,困住了国王的夜莺。 【喜欢。】纪晴雯发送了个表情。 蒋华容发了两个字:【下次】。 但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后续了。 纪晴雯也不想知道蒋华容到底想说什么,夜莺没有说不的权力。 纪晴雯不知道的是,蒋华容的车刚启动,就有一个人影拦在了前面。 蒋华容的保镖十二分戒备,要下车将这人赶走。 蒋华容阻止了她们。 来人表示要跟蒋华容“谈一谈”。 “有趣。” 【小朱小朱!呼叫小朱!在吗在吗?】 小朱正在房间敷面膜,突然见看到乔欲助理给自己发来了微信。 小朱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听到有人来敲自己的门,她跳下去床去开门,发现来人是乔欲助理。 “进屋说!”对方神神秘秘,而且看上去很着急。 而且关门前,还特地朝走廊里瞥了一眼,生怕有人看到。 “我看到你发的微信了,正要回呢,你就来了,有什么事吗?这么急?” 乔欲助理一把抓住小朱的手:“现在只有纪老师能帮我了。” “你别急,慢慢说。” “乔老师她今天出去,说是要找那个人聊聊,到现在还没回来。”乔欲助理急得都要哭了,“我打乔老师电话她也没接。乔老师平常不会这样的。我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只好来找你了。” “那个人?”小朱问,“谁啊?” “纪老师的老板,今天来的那个女人,蒋华容,蒋总。” 两人心里都很害怕,她们对权势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中的水泥浇筑抛尸。 “那我问问纪老师吧。” 小朱去找了纪晴雯,把情况进行了说明。 纪晴雯了解蒋华容,乔欲不值得蒋华容动手,但失联确实让人着急,尤其乔欲是个公众人物。 纪晴雯想了想蒋华容话说到一半的微信,算着时间那时候应该还在车库里。 于是,纪晴雯穿上衣服,去车库找。 乔欲果然在这里。 不过她倒在地上,一手撑着地,另一手捂着腹部,看上去十分狼狈。 “乔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乔欲本来疼得面部表情失控,看到有人来,而来人还是纪晴雯,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平日的淡然,面容掩饰得很好,可眼神中还是有一丝闪躲,她不喜欢被纪晴雯看到狼狈的样子。 “她把你怎么样了?”纪晴雯很担心,她完全想象不到乔欲这么一个美丽精致的小孩跟人动手的样子。 乔欲只是闷闷的:“没什么。” 再多问,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疼吗?”纪晴雯心疼不已。 “纪老师给我擦药,我就不疼了。”乔欲说。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乔欲摇头。 纪晴雯没办法,只得顺着她的意思:“我让小朱买点治跌打损伤的药,但如果过两天没有好转的话,你还是要去医院的。” “嗯。” 纪晴雯搀扶着乔欲回去,一路上鬼鬼祟祟地躲避着摄像头和人多的地方。 “你怎么闷闷的,心情这么不好?” “我不想被你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小狗都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怯。
第23章 纪晴雯把乔欲扶到她房间,小朱已经将买好的药品用塑料袋装了挂在门把手上。 “衣服脱了吧。” 纪晴雯把乔欲安置在沙发上,又去将窗帘都拉好,再回头时,乔欲上身已经只穿着一件内衣了。 “你倒是一点也不害羞。” “如果是纪老师的话,再脱一件也没什么。” 纪晴雯查看着乔欲的淤青伤,而后去拆开药物包装:“如果我没记错,你出身于一个严格的基督教家庭。你的上帝没有告诉你身体要遮蔽吗?” “已经堕落之人在看到裸露的躯体后,罪恶之心萌动。”乔欲问,“纪老师,你是堕落的人吗?” “我最爱吃的东西是苹果,在圣经里,它是罪恶的果实,吃下苹果的时候,我已经永远失去进入天堂的资格了吧,怎么不算堕落?” 乔欲说:“我也喜欢吃苹果。” “上药都堵不住你的嘴。”纪晴雯俯身低头为乔欲擦药膏。 乔欲的腰纤细雪白,腹部隐隐有肌肉的痕迹,并非病态的瘦弱,希腊雕塑一般,暗含着力与美,不禁让人浮想如果在运动状态上,这些肌肉会是如何清晰地浮现。 “纪老师,你对我这么好,我会当真的。”乔欲说。 纪晴雯笑笑:“对你好,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 乔欲突然坐起身来:“只是合作伙伴吗?” 纪晴雯想了想,那个滚烫炙热的答案就在嘴边,却始终无法脱口而出:“现在,我们也可以算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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