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作没开口,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过了两秒后,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才回答白慎言;“不知道,我并没有接收到相关的抹杀任务。” “不过……” 忍了忍,最后之作还是想说;“可你也不能老这么想,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任务目标,你懂没,不要这么作死了好吗?” “保护任务目标,是我们存在于此世的意义。” 白慎言嗤笑着,淡薄的眉眼闪过一抹冷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抬眼去看校门口,陈淮宁抱着一个被裹在衣服里的幼童,打着伞一步步走近。 最后她笑,眼底带着几分疏离冰冷;“所以最后之作,是你不懂,若是人生的存在是为了他人而活,即便活着,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她的人生,从来都只为自己而存在—— 最后之作半天没开口,不太明白,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而白慎言也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看着陈淮宁走近,收紧伞,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白慎言微微侧过头看到了被陈淮宁抱在怀里的小孩。 方雨。 陈淮宁的小侄女,是她已故姐姐陈淮琴夫妇的亲生女儿,四年前出了车祸,夫妻两个齐齐身亡,方家那边重男轻女,非常不待见方雨这个孙女,陈淮宁看不过去,索性将方雨要了过来抚养。 虽说是侄女,但从小养到大,和女儿也已经没差了。 而此时的方雨安安静静的窝在陈淮宁怀里,扎了个小马尾,皮肤雪白,好像个瓷娃娃,不过此时的瓷娃娃整张脸都烧的通红,小眉头紧拧着,小嘴巴张开颇为急促的喘息着,不时咳上一声,蔫蔫的,惹人心疼。 陈淮宁咬着红唇,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方雨额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一言不发,面带愧色。 白慎言收起肆无忌惮打量的视线;“多少度了?” 似乎对白慎言开口很是意外,陈淮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唇角动了动,还是回答了她;“39度4。” 烧是退了一点,但这还不够。 陈淮宁明显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白慎言也不在意,点了下导航;“这附近最近的是第一人民医院,我送你过去吧。” 陈淮宁没开口。 白慎言也不意外,可出乎意料的,她刚发动了车子,冷不防就从旁边传来了虚弱小小的稚嫩声音。 “谢谢大姐姐。” 大姐姐?! 白慎言怔了怔,回头去看,就见方雨小盆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似乎是因着听到了陌生的声音,她侧着脸看过来,乖乖的。 陈淮宁将她重新抱紧,不让她看白慎言。 白慎言耸了耸肩,继续发动车子;“啊呀!原来某个人还没小朋友懂事啊。” 陈.某个人.淮宁;“……” 方雨小朋友还小,她是不懂自家小姨和白慎言之间那无比压抑又相当诡异的氛围的,陈淮宁不让她看,她就乖乖的闭上眼。 雨大,路上车少人也少,很快就到了医院,目送着陈淮宁抱着方雨走进急诊大门,她想了想,直径返回了别墅区。 别墅外停着白飞的车子,白慎言有点咋舌,不是,下这么大的雨,她都躲了老半天才回来,这人怎么还在?! 该不会真要训她的吧。 白慎言可不想听白飞的唠叨。 有心想在出去躲躲,不过这大雨天湿漉漉的,她也实在冷的不想动了,眼珠子转了转,下车回去。 别墅里,张婶在厨房里做饭,而白飞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又难看。 看看手上戴着的腕表,又看看墙上挂着的电子钟,一次次,一回回,时间也从一开始说好的半个小时但现在三个半小时都过去了,他阴沉着脸,英俊的脸上全是怒气。 咋的,这是要起义啊。 这是拿他这当哥的不放在眼里是不是? 白飞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生意也不管了,电话也不管了,白慎言越是不回来,他就越要等。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白飞气冲冲的刚抬头,还没等她开口呢,白慎言的声音先响起来了。 “妈,哥在这呢,雨大,你先进来……” 妈?! 杨华来了! 白飞顿时一个激灵,可视线就这么一晃的功夫,就见白慎言进门的身影就像那脱缰了的野马似的,在不就跟那安了电动马达的飞毛腿似的,唰唰就往楼上跑,然后“砰”的一声关门。 “……”白飞。 又被耍了,这个小混蛋。 最后白慎言出院第二天就出去鬼混的事还是被陈华和他老爹白威知道了,白威派了两个保镖过来,明令禁止她必须休养半个月以上才能出门。 这家伙给白慎言愁的啊。 三天她都受不这囚笼般的生活了,瘫在客厅沙发上,白慎言咬着切好的西瓜,百般无聊的打开电视,结果入眼就是午间新闻,陈淮宁播报的。 看着女人极具专业性和感染力的词腔,白慎言双眼放空,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既然受不了了,那就,越狱?! 最后之作实在忍不住吐槽她;“你可消停点吧,我的宿主大人哪。” 简直就差烧香拜佛三祷告了。 白慎言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压根没有的镜框;“不不不,最后之作,你个小萤火虫你不懂,人生的意义在于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最后之作不想和她讨论这什么压力反抗的问题,它纠结的一点在于,小萤火虫是个什么鬼? 不过想来即便它说,以白慎言那恶劣的性子也不会改,更会敷衍它,最后之作闭上嘴,装死。 反正它是管不了白慎言了。 爱咋咋地吧。 白慎言想要越狱,张婶自然拦不住她,两个派来的保镖也没拦住。 第一天,上鬼屋。 第二天,马戏团。 第三天,竞技场。 第四天,动物园。 第五天,拳击场。 …… 直到第八天,失踪多日的白慎言终于冒头,她玩了个开开心心,打个车去目前计划里的最后一站。 游乐园。
第5章 拐卖 第八天是星期日,游乐园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带着小孩子的家长们,人来人往的,但这却丝毫阻止不了白慎言的脚步。 旋转木马。 云霄飞车。 海盗船。 超级大摆锤。 激流勇进。 白慎言玩了个嗨,眼底全部都是兴奋,一个项目结束,立马奔向下一个项目场地。 云海市作为全国有名的大省,而西丰市作为其省会城市,游乐园也是超大型的那种,里面的游玩项目多不胜数,白慎言觉得她在这里玩个三天三夜都不会腻。 之所以将它作为压轴的项目,也是正因如此。 最后之作忍不住吐槽她;“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这话白慎言就不同意了;“我怎么就没正事了,吃喝玩乐难道还不算正事?” “那任务目标……” “安了,安了,她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白慎言对脑海中蹦蹦跳跳的小萤火虫颇为不满;“更何况我都说了,我干嘛要管她。” “可是我们的任务……” 最后之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问白慎言;“可你不管任务目标,若是她死了任务失败的话,你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不怕死吗?” “怕死。” 白慎言笑了笑,眼尾上调,透着几分冰冷而淡漠;“你同我一个孤魂野鬼说什么怕死,最后之作,你觉得你这个词用的合适吗?” 最后之作被噎的无话可说。 白慎言不想和它重复多次讨论这个问题,最后也只得道;“最后之作,我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死,顶着唯一的这个名字化作孤魂野鬼飘荡世间,大概也有很多很多年了,年头多的我自己都记不住,我从来没遇见过其他的孤魂野鬼,只有我自己……” 大概是太孤独了,所以她喜欢热闹。 大概是从前只能看,只能听,而无法触摸,无法感应,所以她喜欢刺激与真实。 很久很久的漂泊,很久很久的独存,作为孤魂野鬼而言,白慎言没什么好怕的,也不觉得自己该在意什么,会在意什么。 不管是善恶是非,还是喜怒哀乐,对于她而言,不过是眼中看到的一道风景而已。 她不在乎,也无法清楚认知到那种情感。 也许是漂泊了太久太久,也孤独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只有热闹,只有刺激,才能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真实的。 不管是好的,坏的,都好。 也就是最后之作不通人类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不然它一定会知道,其实白慎言缺少的只是安全感。 她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归属感。 她也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存在有任何意义,即便她是最后之作选择的任务执行者。 即便,那是任务目标。 对于白慎言来说,那都没什么两样。 沉默了很久,看着白慎言从碰碰车上满头大汗的下来,最后之作还是想说;“所以,你是想彻底摆烂,破罐子破摔吗? 这词用最后之作那小奶音说出来,白慎言都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你从哪学会的词?” 最后之作嘟囔着回答她;“从你昨天看的电视里。” 它又问;“所以,你是真的不会管任务目标?” 白慎言拄着下巴顿了顿,难得正色的回答最后之作;“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陈淮宁那女人长得不错不是吗?看心情吧。” “所以你才跟疯了似的四处耍,白慎言,你是打算好了以后要重新做回孤魂野鬼吗?” “哟呵,难得聪明了吗。” 最后之作就很无语,它并不觉得猜对这一点很难,毕竟白慎言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它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夸奖的。 最后之作小奶音嘟嘟囔囔了半天也只能嘟囔出一句;“所以白慎言,你是真的有病。” “哈哈哈。” 被骂了,白慎言反而挺开心,她舌尖抵着牙根,微微眯起眼;“所以呢,最后之作,你为什么要选择我来做你的宿主。” 最后之作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连身上泛着的白光都暗淡了下来,唉声叹气着随口就回答她;“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选的,上头让我绑定你我就绑定了呗。” 上头?! 白慎言微微眯起眼;“你的上头是谁?为什么会指定让你绑定我?” “我怎么知……” 似乎猛然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最后之作立即住口不语,还索性将自己团成团,缩在白慎言的脑海中一动不动。 白慎言都无语了,搁这装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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